才子落第作下一首诗,以芙蓉自比不卑不亢,竟为压卷之作广为流传

晚唐时期政治腐败,科举制度形同虚设,世袭官僚制度加强,官官相护,任重为亲,很多寒门才子即使才华横溢,但因势微力薄,得不到推荐和赏识,屡次落第,早已司空见惯。比如唐末著名的“毒舌”诗人罗隐,屡试不中,人送外号“十次不第”;有苦吟诗人孟郊也是三次才进士及第,此时他都46岁了;还有黄巢,也是几次应试进士科,皆名落孙山......

才子落第作下一首诗,以芙蓉自比不卑不亢,竟为压卷之作广为流传

这些寒门才子,一身才华却无处请缨,屡次落第,倍受打击。因而导致罗隐引发“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的自我怀疑;使得孟郊登科后留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洋洋自得;黄巢被屡次打击后,才会投笔从戎,写下“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肃杀之语。

较之他们屡屡落第,自信心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之外,有这样一位诗人,其落第次数不下于十次,但依然不依不挠,继续应试考取功名。尽管他也常发发出生不逢时,怨天尤人的感慨,但每次都能重拾信心,轻装上阵。他就是晚唐诗人——高蟾,对于他的了解,除了全唐诗收录有他的36首诗,关于身世背景也就《唐才子传》上寥寥几笔:

家贫,工诗,气势雄伟。性倜傥,然尚气节,虽人与千金,非义勿取。

才子落第作下一首诗,以芙蓉自比不卑不亢,竟为压卷之作广为流传

由此可见他为人正直,不与世俗同流。所以才十年场屋,未得一第。也曾怨恨过“阳春发处无恨蒂,凭仗东风分外吹”,也曾感慨过“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但是腐败的科举制度,又岂是他一介布衣能改变得了的。

“年年苦恨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第十次落第时,他不复以往的绝望,给友人高侍郎上书,写下一首诗,不曾想竟成为压卷之作,流传千古。

《上高侍郎》

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

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

才子落第作下一首诗,以芙蓉自比不卑不亢,竟为压卷之作广为流传

初读这首诗,感觉并未有何新奇之处。如果联系到当时的社会背景展开讨论的话,不得不佩服作者的语言魅力。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金榜题名。唐代科举制度,最重视进士出身,他们不仅待遇优越,光耀门楣,还能结交很多高官权贵,从而平步青云。

作者开篇就用天上的碧桃和日边的红杏作拟,一个“天上”,一个“日边”,它们都象征着那些中举者尊贵且荣耀的地位,所谓“一跃龙门则身价十倍”,不就是如此吗?

然而,碧桃却是和露而种,红杏也是倚云而栽,它们有所倚仗。作者向我们暗示这些得第者,并非仅靠真才实学而金榜题名,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背景和势力,因此才能春风得意,前程似锦。

才子落第作下一首诗,以芙蓉自比不卑不亢,竟为压卷之作广为流传

依照唐代科举惯例,应进士举考试之前,待考才子先要向达官贵人自荐,通常是呈献诗文,写得好的话就可以被举荐,反之则没有希望。比如著名的举荐诗《近试上张水部》: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其实,这种举荐和选拔结合的方法,弊大于利,尤其是晚唐,官官相护,任重为亲。高蟾屡屡落第,感慨“阳春发处无根蒂”,就可见当时靠人事“关系”成名者大有人在。这不正是作者所言的“碧桃”和露种植,“红杏”倚云栽培的趋势吗吗?

才子落第作下一首诗,以芙蓉自比不卑不亢,竟为压卷之作广为流传

这两句诗文,不但用词富丽堂皇,就是对仗都精美工整,把中举者一朝得第,鱼跃龙门之象描绘的惟妙惟肖。

从第三句开始,作者开始以秋江芙蓉自比,认为它生长的平凡的江上,没有东风凭借怎能完美地绽开呢?芙蓉作为中国十大名花之一,却没有“天上”的碧桃和“日边”的红杏有优势,她身处“秋江”之上,地位悬殊极大。两相对照,贵贱不同乃是“地势使之然”。当然也暗喻了诗人对芙蓉的赞美,它气质尤佳,风神标致,即使在秋江上没有东风,也能绽开出美丽的身姿。

才子落第作下一首诗,以芙蓉自比不卑不亢,竟为压卷之作广为流传

正如诗人出生贫寒,无权无势,没有被举荐的机遇,除了才华横溢之外,也没有其他得天独厚的优势,屡次落第也不足为怪。末句“不向东风怨未开”,“未开”二字,意犹未尽,并非“不开”,这是因为芙蓉开花要等到秋高气爽的时候。

这句诗诗人除了感概自己如同秋江芙蓉一般生不逢时,也表现出作者超凡的自信。高蟾向权贵上书,不卑不亢,毫无谄媚之态,这不正是秋江芙蓉应有的清高孤傲的风姿。

好在,苦心人,天不负。作者在作此诗后的第二年,终于如愿以偿,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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