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畫《力戰靠山王》分兩部分發布，本集為第一部分
80年代初期，一部評書《隋唐演義》紅遍全國。那時候每天中午放學回家，一邊吃飯一邊聽評書，評書成了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道菜餚。一旦哪天中午要是沒書聽，那吃飯肯定不香。
《隋唐演義》是我最鍾愛的評書之一，這部書英雄輩出，故事豐富，人物個性鮮明。義薄雲天的秦瓊、心高氣傲的羅成、粗中有細又好玩的程咬金、憨厚的傻英雄羅士信、說話結巴的第一條好漢李元霸、足智多謀的軍師徐茂功，每一個人物都刻畫的精彩飽滿，讓人印象深刻。
尤其讓人如數家珍的是書中眾多英雄的排名，有“四猛十三傑”之說:
十三傑（也稱十三條好漢）: 1.李元霸 2.宇文成都 3.裴元慶 4.雄闊海 5.伍天錫 6.伍雲召 7.羅成 8.楊林 9.魏文通 10.秦用 11.尚師徒 12.梁師泰 13.秦瓊/尉遲恭。四猛: 1.羅士信 2.來護兒 3.新文禮 4.王伯當。
80年代初，中國曲藝出版社歷時4年多出版完成了《興唐傳》套書。該書篇幅宏大共計34冊4284圖，是最完整的版本。主要創作人員有傅伯星、來文陽、王重義，季津業等。該書線描技法出色，封面尤其惹人喜愛，是80年代中國傳統連環畫的一面旗幟。
1且說,秦瓊回頭一看,魏文通單人獨騎紫電噴雲獸追至近前,方扣鐙勒馬,道:“魏帥,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你請回關吧！”
2魏文通怒衝衝道:“大膽的反叛秦瓊!休要花言巧語了,你好好跟我回去。如若不聽,那你是自找其禍!”秦瓊哈哈一笑,說:“魏帥,我聞聽人稱你花刀帥,我今天要嘗一嘗你的花刀!”
3魏文通聽罷,馬往上一拱襠,搬刀頭,獻刀纂,衝著秦瓊面門一點。秦瓊用雙鐧往右邊一掛,魏文通順著他的勁,一掄刀奔秦瓊的左肩砍來,秦瓊將刀頭給磕了回去。
4倆人走馬衝鋒錯鐙,魏文通馬搶上風頭,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哧”的一聲,刀頭將秦瓊頭上的雉尾削去一截。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一裹馬鐙,撥頭下了大道。魏文通急催馬,朝秦瓊追了下去。
5秦瓊跑著跑著,忽聽有人喊秦二哥,原來是齊彪、李豹奉徐茂功之命前來接應秦瓊。秦瓊囑咐他倆多加小心,撥馬往南跑去。
6齊彪、李豹擋住了魏文通的去路。齊彪說:“嘿,守潼關的小魏,你趕快回去。不然,你的死期到了!”“你倆趕快給我滾開!如若不聽,可知本帥大刀的厲害!”
7齊彪嘿嘿一笑,說:“小子,你是活膩啦!我這一錘砸下去,你就得刀折、人死、馬塌架!”魏文通端詳了他那對出了號的鑌鐵軋油錘,暗想:慢說他身高過丈,就算他身高三丈八,也使不動這麼大的錘,八成是空膛的。
8不容魏文通多想,齊彪撒馬上前,掄起雙錘,搶先照他頭頂砸來。魏文通沒敢拿刀杆架錘,用刀頭接齊彪的左手錘,只聽噗的一聲,錘碎啦!齊彪“哇呀”一聲:“嘿,我這木錘成了炒勺啦!我也不要了。”撥馬便跑。
9不等魏文通反背刀砍齊彪,李豹手託兩丈七長的大槍,照魏文通扎來。魏文通氣壞了,他往外一裹鐙,立刀用力一掛耳輪就聽咔喳一聲,大槍斷了。李豹說:“哇呀呀,杉篙折了,我也不要了,快跑哇!”
10魏文通這氣越發大了,一見他倆,一個奔東,一個奔西,自己只好憋著火往正南追秦瓊。
11魏文通追出十多里遠,見兩員戰將迎上前來。前面的戰將道:“我乃是秦瓊盟弟王勇字伯當,後面是我盟弟謝科字映登,前來抵擋你魏文通。你趕緊回去,不然你可知道我槍法的厲害!”
12魏文通說:“我跟你遠日無冤,夙日無仇,我追的是秦瓊,你趕緊躲開,別怪我大刀無情!”“你家爺爺就要會會你這個花刀帥。”王勇說罷,馬往上撞,迎門就是三槍。
13魏文通見素纓槍奔他面門扎來,他右手裡掰鐙,往上一撞,用左手將刀纂砸在王伯當的槍桿上。這時,身後的神射將謝科拉滿弓弦,對準魏文通的面門射來。
14因為魏文通側身往左砸槍,這支箭正射在他頭盔的左邊只震得他耳中蟬鳴,兩眼發花。定睛一看:原來是大道西下坎兒那員戰將射了他一箭!
15一看這情景,王伯當撥馬往東便跑,邊跑邊嚷:“兄弟,該著他沒死!我往東啦!”謝科也說:“哥哥,該著沒射死他!我往西啦!”直氣得魏文通渾身發抖,心想:好險!我別讓他倆裹亂了,還是正南追秦瓊要緊!
16魏文通追來追去,一直追到一條通往黃河渡口的小道上。再望也望不見秦瓊的影兒,正納悶的時候,猛聽得東坡上有人喊叫蒼天!
17魏文通忙往上看,只見一人喊道:“蒼天哪,蒼天!我是有家難奔,只有一死!我向父母叩上三個頭,以盡人子之道,報答二老養育之恩……”
18那人邊說邊哭,叩完三個頭挺身站起來,奔樹底下去了。再一看,那小夥子腳蹬一塊土坷垃,將脖子套在繩套兒裡一咬呀,把土坷垃踹下坡去。只見他翻白眼珠兒,口吐白沫,堪堪要死。
19魏文通趕緊掛刀下馬,跑上坡去,把那人救下來,將他叫醒。那人哼哼了半天,才哭出爹媽來。魏文通問:“小夥子你為什麼自尋短見呀?”
20那人說他是咸陽人,是販賣紅貨古玩的客商。這次從南詔來到黃河南岸,遇見山東英雄會的一夥響馬,把他值錢的貨物全劫去了,越想越不能活了。魏文通一聽,不由得咬牙痛恨英雄會。
21隨後,魏文通安慰那人,告訴他自己是潼關大帥,奉命追拿秦瓊的。一旦追上秦瓊,把他押回潼關,二次再領兵掃滅響馬,準能將他所失之物全部找回來。那人聽後,十分高興,再也不去死了。
22魏文通攙扶著那人,往下坡走去。倆人走到大道當中,那人猛然間說:“你閃開吧!”說著,右臂用力一撥,把魏文通推坐在地上,沒等他納過悶來,那人一彎腰,哧哧哧,往南就跑。
23魏文通再看那人連個影兒也不見了,心想:這人好功夫啊!他回到坡上,伸手一拉繩套就長啦,一鬆手又抽回去了,原來是鹿筋繩,直氣得他哇呀亂叫,此人正是英雄會的尚志尚懷忠,綽號“地裡飛星”。
24魏文通只得認鐙扳鞍上馬,往正南追去。走至一座山前過了山樑,便是一條狹窄山道,雙人不能並行。剛走到半山腰,見一樵夫擔柴往上走。他高聲喊:“樵夫慢走!路太窄,咱倆走不開,你站住!”那樵夫依然往上走來。
25走著走著,眼看倆人就要相撞。魏文通大喝道:“樵夫站住!我喊了半天你怎麼聽不見哪?”樵夫說他耳朵從小就被霹雷震聾了。魏文通讓樵夫趕緊下坡去,容他下去後,樵夫再上來。
26那樵夫把腦袋搖得像貨郎鼓似的,說他騎著馬,多了四條腿,用不著費他的力就上坡了。可是挑一擔柴上山多不易呀!叫他擔柴下去可不成!不然的話,就在這兒耗啦,誰也別想動。
27魏文通見樵夫卸下了柴擔,急忙告訴樵夫,他是潼關魏帥爺,奉命追趕反叛秦瓊,務必讓他先行。樵夫說拿勢力唬他也不成,這膀子力氣不能白用!
28魏文通心中雖想,他莫不也是秦瓊一黨的?但口裡卻說“咱倆就不能再商量商量嗎?”樵夫道:“這還像話。這麼辦,我把柴擔漫著你的頭扔過去,你說好吧?”魏文通連忙催他快些扔。
29那樵夫讓魏文通低頭貓腰,跟著把兩捆柴連扁擔全都扔了過去。可這大活人怎麼辦呢?只聽樵夫一聲大笑,道:“今天我讓你開開眼,我把自己也扔過去啦!”話未說完,只見那樵夫提氣往起一縱身,颼的一聲跳將起來……
30當樵夫躍到魏文通頭頂時,伸手把他頭盔上的一顆大珍珠抓到了手。及至回頭再找樵夫,已是蹤影皆無,心想:這樵夫的武藝真不賴!此樵夫正是英雄會里的“神偷賽白猿”。姓侯名春字君集,奉徐茂功之命故意擋路來的。
31魏文通稍定心神,催馬下山,走不多遠,已臨黃河岸邊水勢浩大,波浪滔滔。抬頭一望,秦瓊早已在對岸歇腳了,還不時連連向他招手喊話,成心鬥他的氣兒。他恨不能插翅飛到南岸,活擒秦瓊。
32魏文通正在氣頭上,一見西邊下來了一隻捕魚小船,忙招呼漁家快過來,渡他到南岸。漁家來到河邊,要他十兩銀子,魏文通也不還價,就跳上了小船。
33行至河心,船家停住小船,要魏文通把船價付了。他摸錢褡子是空的,慌忙對漁家說,他乃是潼關魏帥爺,因奉王爺命追反叛秦瓊太急了,未帶銀錢,改日可到潼關去取白銀百兩。
34船家說:“我怎敢去潼關取錢!到時您一施虎威,把我推出去斬了,還不是跟碾死個臭蟲一樣!我不幹這種傻事,乾脆說有錢沒錢吧?”魏文通一聽這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瞪眼耍起橫來了。
35船家氣急了,對魏文通不依不饒。魏文通抽出寶劍,奔漁家刺去,漁家來了個倒插虎兒,翻進水裡。後頭搬舵的哭喊著要跟他拼命!魏文通一轉身,寶劍又奔搬舵人砍去。那人往後一仰身,也扎到河裡。
36不多時,兩個船家鑽出水面,將船兒推轉得飛快,轉得魏文通暈頭轉向。最後,倆人一使勁,把船翻了個底兒朝天,將魏文通灌個人事不省。
37這兩個戲耍魏文通船家,也是英雄會的,一個叫丁天慶,一個叫盛彥師,水性最好。奉徐茂功所派,前來水擒魏文通。丁天慶一手將已然昏過去的魏文通托出水面,踩著水往南岸走去。
38丁天慶把魏文通扔上南岸。丁、盛二人跟著也跳上岸來,上前向秦瓊行禮。秦瓊答禮畢,擔心魏文通會死去。丁、盛二人將魏文通趴俯在一塊大石上,連揣帶控,把所喝的水全都倒了出來。
39隨後,將魏文通扶起坐好,又點著了一把乾草,用煙燻他鼻孔,跟著他一打嚏噴,哼出聲來了;沒容他睜眼,丁、盛二人就用繩子把他捆好。等魏文通睜眼醒來,心裡才明白過來。
40這時,一隻大船行至南岸,從船上下來好些人向秦瓊施禮,說笑。魏文通這才知道,是上官狄先從潼關跑來,把秦瓊詐出潼關的情由報與英雄會。徐茂功隨即安排八員戰將輪番誘敵,將他活擒了,氣得他七竅生煙。
41秦瓊得知大隊人馬都去打金堤關了,便召集眾英雄押著魏文通趕緊前往助戰。一路無事,快到金堤關,就聽東南方向人聲吶喊,金鼓齊鳴,秦瓊讓眾英雄催馬加鞭,飛速前進。
42再說徐茂功自分發人等接應秦瓊後,率領全軍過了黃河直奔金堤關。來到金堤關正北,安營紮寨,亮開隊伍,吶喊叫陣。
43鎮守金堤關的是花公吉、花公義親弟兄倆,還有四員偏將。花氏弟兄一聽英雄會來攻金堤關,登時火冒三丈!花公吉令齊整隊伍,出關迎戰。
44兩車對峙,花公義撒馬出陣叫戰。徐茂功說:¨諸位弟兄咱們自山東起程,這是頭一仗,要講究旗開得勝,馬到成功,給咱們英雄會取個吉利。哪位兄弟打頭一陣?”
45徐茂功話沒說完,大家都叫程四哥打頭陣。程咬金一聽急了,忙說他在大羊山閒了幾天,早把斧子招兒全忘了。尤俊達不管他忘不忘,在身後給他的馬後胯一杈杆。
46這匹馬跑得飛快,已經跑到陣前啦!程咬金只好抬腿摘斧,迎敵上前,道:“我們英雄會,因昏君無道,官府欺壓百姓,我們要為百姓報仇。我勸你趕緊歸降,讓出金堤關,如若不然,可知我神斧將八卦開山斧的厲害!”
47說著話,程咬金一踹鐙迎上前來,先點面門,跟著劈腦殼,花公義用刀杆往裡手一合,老程順著刀杆一劃,說:“削手!”花公義忙抬右手,誰知斧子又劃回來了,說:“再削手!”這下子花公義左手四個指頭全被削了下來。
48當時花公義大刀撒手,疼得他哎呀亂叫。老程得意極了,馬搶上風頭,平著一搶大斧,只聽噗的一聲,人頭立時飛出去老遠。他哈哈大笑.喊道:“冒晤!我得勁嘍!”
49花公吉見親兄弟陣亡,放聲痛哭,要親自出陣。眾偏將勸阻不及,他馬走如飛,來至陣前,大喊:“藍臉的,你快出來送死,用你的頭祭我弟亡靈!”
50徐茂功對程咬金說:“四弟,人家叫你出去呢!”程咬金說:“我呀,就管開張。現在還是忍著點吧!”美髯公王君可說:“四哥,你不用管了,讓我會會他那口象鼻子刀。”說罷,雙磕飛虎鐙,飛馬躥了上去。
51花公吉見跑來個紅臉的,問他是幹什麼的?王君可通報了姓名,道:“只因昏君楊廣無道,民不聊生。我等在山東起義,要推倒大隋朝,救天下黎民出水火。請你獻出金堤關,你我共襄義舉,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
52花公吉定要將程咬金置於死地之後,方叮商議。土君可告訴他,程咬金向來不打第二仗。花公吉說:“那今天我先要你的殘喘性命!”說罷,催馬向前,掄起象鼻大刀,奔王君可左肩砍來。
53王君可用三鋌刀一立,往出一磕,二馬衝鋒過鐙。花公青回身反背一刀,來了個仙人解帶攔腰斬。王君可不容他砍上,回身懸襠換腰,鏘啷一聲,將象鼻刀掛了出去。倆人打在一起,雙方兵卒吶喊助威。
54正當倆人打得難解難分之時,秦瓊等人趕到了,秦瓊見了,急忙策馬上前助陣,跑到近前喊道:“六弟,這個花公吉交給我了,你回去讓大家準備搶金堤關。我定要他的性命!”
55秦瓊與花公吉碰面,扣鐙停馬,勸說花公吉歸降英雄會,共圖大業。花公吉卻要程咬金為他兄弟抵命,方答應歸降。秦瓊說兩軍血戰,哪兒有抵償性命的道理。
56花公吉一聽不答應他的條件,就要秦瓊嚐嚐他那口大刀的厲害!秦瓊說:“哈哈,我說了半天也不成,你是死期催的!”說著抬右腿伸手把虎頭槍托在手中,踹鐙催馬,對準花公吉心口,摔槍就刺。
57花公吉手捧刀杄磕槍,亮岀」左脅。秦瓊一繞槍,挺把照花公吉的左脅下扎去!就聽撲哧一聲,秦瓊將死屍挑將起來。
58英雄會眾人,一瞧秦瓊槍挑了花公吉,異口同聲大喊：“好!真叫千脆!”徐茂功一搖令旗,說聲:“眾位兄弟搶關!立時人聲吶喊,一擁而上。隋朝兵將見主帥陣亡,紛紛落荒而逃。英雄會大隊人馬乘勝搶進金堤關。
59英雄會進關後,先出榜安民,讓百姓各安生業;把官倉的囤糧除留下英雄會使用外,剩下的全都救濟百姓。金堤關的軍民,俱是歡欣鼓舞,歌頌載道。
60隨後,將投降的隋兵分發各營,編入英雄會。四門四關完全換好,城牆上安放灰瓶炮子、滾木礌石、弓箭等等,以防隋兵攻關。
61總兵衙門改為聚義廳,擺好酒宴,等袋瓊到後面見過老太太出來後,眾人紛紛與他見禮。禮畢,大家入席就座,開懷暢飲,歡天喜地。
62飲酒間,秦瓊問徐茂功對魏文通有何打算?徐茂功說打算勸他歸降。秦瓊說魏文通是隋朝的寵臣,驕傲成性,不盡歸順英雄會。徐茂功說:“他若不降,拿他還有妙用!”隨後命人將魏文通帶上來。
63一會兒工夫,刀斧手把魏文通推到了大廳。徐茂功叫他坐下,耐著心對魏文通講述英雄會起義反隋的意義。到頭來魏文通說:“徐老道,你說了半天叛逆之事,誰能信你胡說八道!究竟你對我做何打算?”
64徐茂功勸道:“常言道,君無道,臣投外國;父不正,子奔他鄉。良禽尚知擇木而棲,你要執迷不悟,那是自取其禍!”“你說隋朝無道,我願保無道昏君!今天殺剮存留任憑於你,即便我死了,也要為隋朝盡忠!”
65“既然你不投降,我殺了你,那敢情太便宜你啦!”徐茂功說完,命刀斧手把他先帶到西廂房去。隨後,附耳囑咐老程幾句。老程一聽,不由得哈哈大笑:“徐老道,你這主意好缺德啊!”說完,他步出大廳,直奔西廂房。
未完待續，請欣賞下集（二）《力戰靠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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