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鄉故事:三十年後的祭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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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鄉故事:三十年後的祭母文

我三十年前去當兵,走了沒幾天母親就過世了,我鬱結於心,一直沒有機會用筆抒寫一下對母親的懷念,今天一了我的鬱積情懷。少年時讀韓愈的《祭十二郎文》和袁枚的《祭妹文》,感動不已,為作者的文而感慨激動,看到《紅樓夢》八十回,賈寶玉祭晴雯的巜芙蓉女兒誄》,我感到青春的傷感。


□毛文林


我心中有一塊傷痕,三十年了,都不敢去觸碰它,那就是母親的去世。

我初中畢業,沒有考上高中。那時讀了大量文學作品,特別是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和奧尼爾戲劇《天邊外》,主人公那種不安於現狀,到外面去闖蕩天下的精神,深深感染了我。我家養了幾頭牛,是父親到臨淇鎮買來的,父親說,你不上學了,去山上放牛吧。我趕著牛,手中拿著剛借到的《第二次握手》就上山了。一面放牛,一面看書。站在高山上,看到遠方的縣城在藍色天空下的輪廊,一輛公交車從塔崗蜿蜒而下,在不遠處,有當兵的在訓練。我對著藍天發誓,我一定要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

而我的父母卻在給我張羅婚事,對方是離我們家不遠的李家姑娘。但找人去說,人家不願意,理由是我身材婑小,休弱多病。父母很惆悵,這時我提出了去當兵鍛鍊一下,母親捨不得自己的小兒子,不讓我去,三哥說,既然在家沒有出路,桂林勞動又不行,讓他去跑一跑,說不定還有成績。這時母親勉強同意。

當我穿上綠軍裝,還沒有走時,母親一直跟在我身後。有同學來看我,有街坊鄰居來看我,母親跟在後面形影不離,我很煩母親這樣,眼中含著淚水看著我,我感覺很可笑。第二天,我和本村另一個當兵入伍的人在大隊幹部的陪同下到鄉里集合。我走出家門,母親拉著我的手,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我這時才感覺到分別的痛苦,我眼睛發澀,喉嚨裡哽咽了一聲。這時大隊幹部走了過來,怕我母親無法分離,大聲說快點走,要遲了,我轉身淚溼眼底,和大隊幹部大步走了。我不敢回頭,怕看母親那衰老的身體,更怕看母親那離別的眼神,也怕看母親那在風中飄揚的白髮。

新鄉故事:三十年後的祭母文

到部隊以後,進入了緊張的新兵訓練,三個月訓練結束,分配到連隊。開始火熱的軍營生活。這一段時期,我每每掛念母親,因為母親長年有心臟病。母親的孃家,條件不好,我姥爺早年逃荒死在山西,我姥姥領著6個孩子,生活極其艱難,回此把我大姨和我母親送人當童養媳。我奶奶性格暴躁,母親來我家時剛剛七八歲,奶奶把母親當傭人使喚,少有不如意,就拿柺棍打,只到有了我大哥,境況少好一點。父親年青時至孝,奶奶說母親熬小米湯不好,叫打就得打。母親從小家裡條件不好,得不到公公婆婆的尊敬,受了很多氣。

爺爺奶奶去世以後,我們兄弟娣姐七個又讓她操勞不已,當初生產力不發達,穿衣穿鞋,全靠一針一線母親縫補,吃麵靠母親去石磨上推,可想而知,在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母親受了多大罪,吃了多少苦。我一年半以後探家,走到街門口,看到我們家牆上貼著白紙,看到黑黑的房瓦,看到牆上的枯草隨風飄散。這時從門裡走出了父親,哥哥姐姐們神情嚴肅,把我擁到正屋,母親的像片掛在正堂,姐姐哽咽著說,咱媽不在了,就是在你剛當兵走後的幾天裡。我放聲痛哭,眼淚止不住地流,難道這是真的,我走時母親拉著我手的溫暖還沒散去,難到這就是我到外面去當兵,去外面闖一闖的代價!我哭暈了過去,醒來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有幾個人,在和母親剛剛分離,就失去了母親;有幾個人在弱冠之年,就失去了母親;有幾個人在沒有成家時,就失去了母親。這是我終生的傷痛!生前沒為母親捧茶端飯,死後沒為母親撥麻戴孝。回想起和母親生活的點滴滴滴,回想起和母親生活的一件件事,怎不使我悲痛欲絕。,好像在夢裡一樣。此刻,夜深了,我的淚水又盈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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