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九十六歲的楊絳先生，在和老、病、忙的鬥爭中寫下這本自問自答的小文。

講了關於生命的一些思考。

彼時的她已經走到人生邊上，可以用一生的經歷去回答這些玄奧的東西。

時間，當真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老先生站在人生的邊上，談論神和鬼，談論人，包括人的靈魂、個性。

她和稻盛和夫一樣，都認為生命分為靈魂、肉體，死去的只是肉，靈魂大抵是不滅的，這一世未修完的，待到來生再修煉。

所以苦難、福報都有因。

那麼，所有故事最初的那個因是什麼呢？

也許是五百年前一次回眸，便不願得道，再修一世只為一場遇見。

有一個故事：

某女談了一場掏心掏肺的戀愛，而後由於種種原因分手。

後來遇到一個新的人，相處的日子平淡溫和，於是兩人結婚。

但婚後其實女子還是念念不忘第一次戀愛，內心痛苦之下，她求教於禪師。

禪師給了她一場夢。

夢裡有一個女子溺水身亡。有一個男子看見了，於是把屍體打撈上岸，然後離去。

第二個男子看見荒野上的屍體，於是把她安葬，而後每年都來敬香掃墓，直到年邁老死。

禪師說：

你的前世就是那個女子，你的第一個男友就是第一個男子。

他把你從海中撈起，讓你免受魚噬，脫離苦海，於是你今生還他一份轟轟烈烈的愛情。還完了於是離去，正如他把你放在岸上便離開。

而你現在的丈夫就是第二個男子。

他遇到你，把你照料清楚，一生不忘顧你安穩周全。所以你今世要遇見的人是他，一起看細水長流。

“無論你遇見誰，他都是你生命裡該出現的人，都有原因，都有使命，絕非偶然，他一定會教會你一些什麼。”

每一個人的出現都是緣分，都值得感恩。

而工作中，總有一些傻子，難啃的骨頭，沉重的擔子，有膽量也有能力挑起。

他們往往是機構裡、部門裡最忙的人，甚至吃力不討好。

這樣的傻子呀，在滿目皆是的聰明人裡，有點意思。

但事實上，沒有哪段路是白走的，種瓜種豆，老天爺都會回答，所獲不僅僅是心安，還有從中得到的不可計量的寶貴經歷。

不囿於眼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放大到整個生命長河裡，一切都沒什麼。

他年回首，每一次磨難都是收穫，都是寶貴財富。

貳。

關於神鬼，我想所謂的神明，是一種天道。

宇宙間有這麼一種力量，像看不見的手，撥亂反正，昭彰天理。

《聖經》上說：

“你不要害怕，因為我與你同在；不要驚惶，因為我是你的神。我必堅固你，我必幫助你，我必用我公義的右手扶持你。

那時，你必仰起臉來，毫無斑點； 你也必堅固，無所懼怕。你必忘記你的苦楚， 就是想起也如流過去的水一樣。 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 雖有黑暗，仍像早晨。“

諷刺的是，朗朗乾坤其實有限定條件。

像名為叫獸實則禽獸的各個事件、跨省追捕然後發瘋道歉等等，難以想象的荒唐事在身邊或大或小都在發生。

因為媒體，所以它們曝光了，關注度大了，產生了一些影響，而那些無人問津而又發生在眼前的，普通人如何自處？還有一些不廣為人知的也並不代表不存在。

而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如魯迅所說，

“願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裡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叄。

關於信仰，我覺得人還是要有信仰。

不是神神道道的那種，只是心中養的一股氣，讓人減去獸性。你看，吸收了信仰之力，金剛都變成了神。

窮則獨善其身。

心有所畏，言有所戒，行有所止。

至於前世來生，太複雜，管好今生今世就好。

肆。

關於人生幸福，歌曰：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貴人十養生，十一擇業與擇偶，十二趨吉避凶。

件件想清楚太難，除了祖上積德命太好，自己把自己把握好就已經很不錯了。

先生說命由天定，說人生皆苦，說人需要鍛鍊，靈肉鬥爭又統一，說人生的價值，問人生的意義。最後說，不過是“胡思亂想”。

人們從未停止對生命的探尋，想要明白從何處來，往何處去。科學上的突破可以百萬裡計算，但哲學上的困惑始終無解。

人生如夢，這場春秋大夢，常常在瞑目臨終之時覺醒。

宏大的問題留給哲人去解答，我等凡人搞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去做就是。

身邊一些朋友都很清晰，都知道自己想走的路並且正在路上走著，感受到這樣強大的力量影響，難免心情激盪，並被帶著往前。

回想一路遇到的光芒四射的夥伴們，在各個階段都照亮了我的路。

深感榮幸。

伍。

楊絳先生在書裡多次提到孔子，註釋中還有《孔子的夫人》、《論語趣》這樣的專門文字。

至聖先師除了教書育人傳播理想，還演周易，訂六藝，作春秋。老爺子吃太飽了，所以刪減詩，於是有了思無邪的《詩三百》。

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

很巧包裡常帶著巴掌大小的《論語》，這本語錄用一言一行說了儒家的一個個人，看人是很有意思的。在《鏡中人》篇末空白處寫了幾句話：

以史為鏡、以人為鏡。

人人都有可取、可惡之處。

靜坐常思己過，閒談無論人非。

別人誇你的，聽聽就好，因為多半是假的。

別人罵你的，要好好改，因為一定是真的。

好好修行吧，少年。

哭時哭，笑時笑，吃時吃，睡時睡，念時念，木魚響起時我即佛。

陸。

民國奇女子，最愛莫過楊絳先生。

而她也著實擁有了一個圓滿的人生。

不說《我們仨》，本書到處都在引用《管錐篇》，後面註釋的第一篇《阿菊闖禍》，名義上說保姆，但字裡行間還是在透著對錢氏父女的思念。

錢鍾書才是最幸福的人。

萬分羨慕你們仨。

願來日，陪你立黃昏，問你粥可溫。

我們命中註定，認真且慫，從一而終。

柒。

書上還有一些老先生對於人性對於世人的忠告。

最後一篇就是《良心》。

孟子說：

所不慮而知者，其良知也。

其他的修行，功在守恆。

人纏不過自己的性格，常常在萬籟俱寂的時刻，以刀鋌與自己短兵相接。

遙祝，戰而勝之。

待到他年，也走到了人生的邊上，再來回首。

以你為名的小說，會是枯燥或是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