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人愛夏荷,更愛殘荷。
夏荷與殘荷只不過是生命的一場輪迴。卻折射出迥異的人生姿態與境遇。
它們一碧一黃,一胖一瘦,一榮一枯,一盈一虧;或亭亭玉立,或錚錚瘦骨;或遙遠益清,或凌霜不屈。
單從審美上看,農人大多愛夏荷,文人卻最愛殘荷。
殘荷一入詩,詩境即自成。
唐李商隱“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
五代李璟“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
宋,陳與義“去年長恨拿舟晚。空見殘荷滿。”
宋,劉黻“柳殘荷老客淒涼,獨對西風立上方。”
元代,滕賓“翠荷殘,蒼梧墜。”
明代王守仁“堂疏雨暗柴門,忽入殘荷瀉石盆。”
近代蘇曼殊“莫道橫塘秋露冷,殘荷猶自蓋鴛鴦。”
殘荷,恰巧契合了古文人的審美趣味與境界。
殘荷,丟失了夏荷的碧綠與生機,卻迎來了生命的蒼勁與沉澱。
殘荷,雖枯敗清瘦,但卻亭亭峭立,即折仍直,散發不屈的傲骨。
殘荷,悽清卻不失潔淨,頹敗卻不失風度,落幕卻飽含厚重。
殘荷,清池,夕照,營造悽美意境,催發詩情。
人生多舛,願人如夏荷,更如殘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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