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在被收監10個月後,女友已杳無音訊

“在押人員權利義務”吼叫完後,他們集體側過身子,腰桿子伸直,盤腿坐在板上。此刻牢房裡非常安靜,他們正對於鐵門,鐵門上方的牆壁上掛著一臺28英寸液晶電視,電視沒有開啟前得安靜地等待所長的查舍。就在他們盤腿而坐的時候,牢房的兩道鐵門突然打開了,頃刻間走廊外迎面而來趙副所長大腹便便的身影,他的背後緊跟著一位管教與駐所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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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副所長的表情嚴肅傲慢,眼神泛散,精神萎靡,似乎長期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導致第二天上班睡眼惺忪,黑眼圈濃厚。他冷眼乜了一眼板兒上的犯人,然後冷漠地吼道:“報數!”接著牢房裡面的人就像部隊裡報數一樣,依次從頭傳到尾,與部隊不同的是,犯人是盤腿坐在板兒上報數。

從1報到34,整個過程非常大聲而迅速。34落聲以後,趙副所長準備用筆勾的過程中,突然疑問道:“還有兩個人呢?”

掌舍的8號回道:“昨晚轉走兩個。”趙副所長沒有多問,便轉過身子移向下一間牢房。

每天查舍兩次,早晚一次,目的就是看有沒犯人突然消失,昨天晚上消失的1號與7號,趙副所長似乎對這些不太關心。

大概早上九點半的時候,牢房裡面的電視突然打開了,電視裡每天重複播放央視一臺的無聊節目,偶爾穿插著所長們的無聊教導,教導的內容是千篇一律的條條框框。牢房裡面沒有多的娛樂活動,就算每天播放的電視節目太過無聊,他們只能津津有味地看著,總比盤腿坐在板上無所事事好很多。

除了節假日不用規規矩矩坐板,平常都要像西遊記裡面唐僧與羊力大仙比高空坐禪那樣紋絲不動,一坐就是3個小時,中午午睡2個小時後,下午繼續坐3個小時,每天6個小時的坐板時間。拋開這6個小時正規坐板時間,其他時間都可歸為坐板的範疇。牢房沒有多餘的面積,起身後還得坐在板上,唯一的好處就是不必像學習的時間那般紋絲不動。

這就是所謂牢房裡面的坐班房吧!司文昊盤腿坐一個小時,整個身軀就麻木不仁,特別是他臀部,由於長時與硬物緊緊地接觸,屁股的中心可以明顯看到兩大塊烏黑的疤痕,其他犯人的屁股上都有這種烏黑的疤痕,這種疤痕成為蹲過牢房的標籤。

犯人們整齊地坐在板上看電視的時候,唐管教突然進了牢房,他聽到電視播放的聲音,取下腰上的對講機,對著它:“14舍,關下電視。”片刻之間電視的屏幕就關閉了,這時牢房裡面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唐管教手裡拿著幾封信件,表情嚴肅地對著牢房裡面的犯人,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司文昊的眼睛緊盯著唐管教手裡的信件,他期盼著有一封信是給他的。關進這裡的前三個月,他與家裡交往兩年多的女友通信非常頻繁,幾乎可以達到每週一封;他女友姿色中等偏上,在外面他們恩愛有加,正準備結婚的時候,司文昊就被警察抓了。進來後的日子雖是條件惡劣,然而與女友的通信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每次管教把信給他以後,他都會把女友的信件默看無數次,特別是信件裡面的相片,他對著相片撫摸著女友美麗的臉龐,瞬時都忘記了這裡是地獄般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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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女友給他的信件越來越少了,如今司文昊關到10個月的時候,他超過四個月沒有收到女友的一封信,儘管他堅持不懈地給女友寫信,女友始終了無音訊。

他知道看守所寄往的信件經過管教嚴格的審查制度,信中稍微涉及到案情,這封信就會扔向垃圾桶。裡面能收到寄往信件的30%,算非常幸運了。司文昊絕對避免了信件的案情內容,他猜想著管教心情不好,把收寄信件隨意扔進了垃圾桶了吧。他三番四次地問了唐管教,終究沒有他的信。

他非常擔心,恐怕唯有真正關在這個隔離世界的人群,才能體會到犯人對家人的思念與擔心。外面的世界變化太大了,年老的親人因疾病離開人世的話,犯人連親人的最後一面都見不著。這段時間他已經真實看到多個犯人家裡突發罹難,犯人除了悲憤交加,生不如死,什麼都做不了。

唐管教情緒比昨晚緩和了許多,“對於昨晚舍房出的事情,你們誰都誰也不要張揚!還有7天就要過年了,我希望你們能安分地過好這個年,不要給我找麻煩;7號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在外面把別人弄成重傷,刑期長卻死不了,如今把別人眼睛弄瞎了,那肯定是死刑了!這裡面是一個集體,不要玩什麼花樣,每天吃好、睡好,爭取立功減刑才是最重要的;另外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今年春節看守所給羈押人員配發了糖果、瓜子等小吃,過年能吃到香腸煮的肉食,晚上吃水餃,初一早上湯圓;有賬的羈押人員今天可以提前買燒白與滷菜,每人可以買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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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說完,他就把手裡的幾封信件遞發給犯人,遞到最後一封時,令司文昊倍感驚喜的是,這封信竟然是給他的。唐管教走出牢房的同時,順便喊了掌舍的8號出去談事。

犯人們聽到唐管教說到春節福利的時候,他們無不露出欣慰的神色。相比每天啃著沒有發酵的硬饅頭、蟲子與泥巴混合在一起的爛白菜,一年能夠吃上一頓水餃、香腸、滷菜、燒白,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唐管教說得沒錯,關在這裡最實際的問題就是為了吃得好一點,睡在板上的面積寬一點,其他問題都是空想;無聊時他們可以找上一本有圖片的書籍,對著上面的性感美女畫像,顯露出一個淫蕩的笑容;或是到了護士發藥的時刻,犯人們紛紛圍到她的面前,使勁地調戲她們,就算這裡的護士長得像母豬一樣,犯人都會覺得她長得眉清目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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