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潭记忆|好想有条短裤


鹰潭记忆|好想有条短裤


计划经济年代,买什么都要凭上面限量下发的票,什么布票、粮票、肉票、煤油票等。每人每年布票的定量根据头年棉花丰收或歉收决定,多的时候一丈余,少的时候一尺多点。当年人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去商店扯布请裁缝做的,做一套大人的衣裤至少要一丈二尺的布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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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句大家耳熟能详的谚语写出了我国改革开放前人们少布缺衣的窘状。那时候,兄弟姐妹多的人家,基本上都是老大的衣服穿几年小了,缝缝补补给老二穿;老二穿小了再缝缝补补给老三穿,以此类推,可以互相调剂,节省不少的布票和钞票。而我家只有两个大人一个小孩,衣服无法调剂,布票自然不够用,钞票更不够用。母亲抱着“没那个闲钱补笊捞(捞饭的竹器)”的想法,能省则省,小处不用钱,不给我做短裤。我只能不分春夏秋冬,长年穿着长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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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秋,贵溪一条爆炸性新闻引出城里万人空巷看稀奇。南大街中药店后面城墙边住着一户人家,屋主是贵溪名医汪和馨(已故),他儿子在泰国开医院,与家乡亲人30年未通音讯,这次叫老婆来贵溪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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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贵溪解放后第一个回家探亲的华侨,海外来客自然引起了古城的轰动。母亲带我上街时,走到大街小巷都听到人们就这个消息议论纷纷,于是顺道去拜访,因为我奶奶与汪和馨的夫人是结拜姐妹。可是,当我们来到她家院前,只见院门紧闭,大院几乎被看热闹的人包围了,有人在院墙外架起了梯子,趴在梯子上非常享受地看着西洋景;有人将碗口粗的竹竿斜靠在围墙上,手脚并用地盘旋着竹竿上围墙,为的是看看泰国华侨的样子。他们一边看,还一边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与围墙脚下的人分享,如:华侨在用剪刀裁布了,华侨在分布料给亲人了。进不了门,我们只好趁早回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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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母亲跟我说,过几天再上街,向汪奶奶的儿媳要几尺布给我做短裤。为此,母亲第一次教我学普通话:“我没有短裤穿,给我几尺布做短裤好吗?”我一遍一遍地学着说,估计不止练习五六十遍。可等我们再次去的时候,她已经回泰国了,听说布也全部送完了。遗憾!遗憾!害得我白白地练了几天普通话,舌头都练痛了。

1978年,我在象山大队读初一时,秋老虎的天气非常炎热,同学们都穿着短裤,只有我一直坚持穿长裤。放学路上,跟我同村的男同学一个个批评我穿长裤是爱体面,假斯文,摆馊脸——穷享受,故意发洋,摆出一副跟大家不一样的样子。我极力解释说家里穷,没短裤穿,可没人相信。受冤枉的我气得当众解开裤带,脱下裤子,他们看到我长裤里面确实是“真空”,他们终于理解并接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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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向母亲大发牢骚,并拿起剪刀装着要将长裤剪成短裤的样子。母亲抢过剪刀,耐心又近乎央求地跟我说:“崽吔——,热天不穿短裤熬得蛮(下狠劲熬住),冷天没有长裤穿怎么过得了冬?”可我依然闹着一定要剪,无奈的母亲匆匆走进夜色,要去村边一户吴姓人家,收取他家拖欠母亲的油漆工钱。我知道没到年关是收不到账的,母亲出门几分钟,我突然悔恨自己的自私,赶紧跑出去,将母亲从半路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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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母亲复职在县城当老师,精神方面我们扬眉吐气了,但经济还在慢慢复苏当中。我在雄石城镇中学(今贵溪二中)读初二时,夏天在浮桥边洗澡,还是穿着长裤下水。第二年过节(端午),母亲扯了五六尺布,一下给我做了两条短裤,说是好换洗。

往事悠悠,一晃40多年过去了。如今经济条件好了,人们的精神生活也丰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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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妻子埋怨说,我家的衣服没地方挂。我奇怪了,十年前我家才一组衣橱,放得下全家人的衣服,如今两组衣橱倒没地方挂衣服,怎么回事?妻子拉开衣橱的门说:“你自己看看,光你一个人的短袖衬衣就有十来件,照这样下去,再打一组衣橱也放不下那么多的衣服啊!”是啊,如今穿衣服不仅仅是为了保暖和舒适,讲究的人还要根据不同的场合和氛围,根据自己的身材、气质和职业穿不同款式、不同花色、不同质地的衣服,还得注意上下衣的搭配,这样才能穿出自己的个性和品位,形成自己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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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今追昔,更甜蜜的生活还在后面呢。

配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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