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20世紀法國存在主義哲學的荒誕思想的代表

《局外人》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加繆的成名作,也是荒誕文學的代表作品。

《局外人》:20世紀法國存在主義哲學的荒誕思想的代表

這部小說形象地體現了存在主義哲學關於"荒謬"的觀念:

由於人和世界的分離,世界對於人來說是荒誕的、毫無意義的,而人對世界是沒有希望、無能為力的。

不抱任何希望,對一切事物都無動於衷。

這是法國20世紀40年代的主要社會思想,也是二戰後全世界的虛無精神的體現。

《局外人》:20世紀法國存在主義哲學的荒誕思想的代表

加繆

一、加繆:傳奇的局外人

阿爾貝·加繆,法國著名的作家和批評家,法國存在主義代表作家之一。

"二戰"後法國有兩位被人們稱為"精神領袖"的人物:一是薩特,二是加繆。

作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加繆在法國20世紀文學史上佔有很重要的地位,他的作品不多,但蘊含的精神價值和魅力卻深刻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讀者。

加繆的生平十分傳奇。

《局外人》:20世紀法國存在主義哲學的荒誕思想的代表

加繆生於法國殖民統治下的阿爾及利亞的一個農業工人家庭,在法籍移民中,屬於比較貧苦的階層。父親是歐洲人,作為一戰的士兵戰死疆場,母親是西班牙血統,自己卻在北非的貧民窟長大。

對阿爾及利亞人來說,他是外來者,從小就有一種"局外人"的荒誕體驗和生存感受。

這為他日後創作打下了深刻烙印。

加繆大學時代即開始創作,深受存在主義哲學影響。

"二戰"期間,他參加反法西斯的抵抗運動,擔任《戰鬥報》主編。1957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表彰他"在文學創作中以明徹的認真態度闡明我們同時代人的意識問題"。

中篇小說《局外人》不僅是他的成名作,也是荒誕小說的代表作。該作與同年發表的哲學論文集《西西弗的神話》,在歐美社會產生巨大影響。

《局外人》:20世紀法國存在主義哲學的荒誕思想的代表

二、《局外人》:荒誕世界中的虛無主義

加繆雖與薩特齊名,卻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一個存在主義作家。但是,由於他的作品的主調和基本觀念,評論界一般認為他的存在主義氣息甚至比薩特更明顯、更濃烈。

他的很多作品都揭露了荒誕世界裡的荒誕人生,表達了人們團結起來同荒誕的生存條件作鬥爭的理想,同時又流露出對荒誕存在的無可奈何的憤懣情緒。

加繆的《局外人》作為一部中篇小說,篇幅不長,小32開紙張,只有一百二十多頁。

《局外人》:20世紀法國存在主義哲學的荒誕思想的代表

《局外人》大抵算是意識流的敘述:全書沒有介紹主人公"我"的姓名,甚至連他的工作信息也沒有過多提及,卻始終以第一人稱我來作為視角去觀察和記錄這個世界以及"我"的想法。

主人公默爾索是一個公司的年輕職員,對一切都似乎漠不關心,無動於衷。小說分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敘述默爾索回到鄉下參加母親的葬禮,以及到他莫名其妙地在海灘上殺人。第二部分是默爾索回到住處的戀愛生活,和自己的虛無思想鬥爭。

全書大量意識流的記敘,表現出默爾索的冷漠和行為的荒誕。比如,默爾索殺人僅僅是因為太陽,這看起來真的顯得荒謬,可事實就是如此。

這個人成為了一個純感官的動物,沒有思考,沒有情感。

默爾索在奔喪和戀愛上,更多是生理上的感覺,他的心理活動僅僅是生理要求的條件反射。

這樣,他就不是社會的人,而是一個地道的"局外人"。

和左拉的小說相似,全書所敘述的基調都有一種頹廢落寞而又孤寂愁苦的感覺。

字節排布的書頁裡,彷彿到處都是不見天日,灰黃斑駁,只有一些為刺激感官而進行的吃喝與身體衝動的生活。讓讀者在閱讀時總想快速瀏覽,儘早離開。

《局外人》:20世紀法國存在主義哲學的荒誕思想的代表

三、存在主義哲學:意義的虛無與生活的荒誕

"存在是荒謬的",這是加繆存在主義思想的核心。

主人公默爾索是深刻認識並體現生活荒謬性的人物,並對世界報著冷漠態度。

"在這個驟然被剝奪了幻想的希望的宇宙裡",這個局外人代表了西方三四十年代青年對混亂無理世界秩序的不安、絕望和冷漠態度,是對荒謬的資本主義的一種揭露和批判。

就像薩特對《局外人》的分析。薩特認為:

小說通過主人公默爾索的經歷,寫出了形成荒誕的社會原因。默爾索是"面對荒誕的赤裸裸的人",他只是阿爾及爾的一個小職員,對周圍事物毫不關心,身上只留下最基本的原始需要和衝動:"飢渴、睡眠、女人的陪伴、夜晚的涼爽和海水浴帶來的休息“。只有這些需要才能把人從懶洋洋的習慣中擺脫出來。

對默爾索來說,道德準則、義務和美德,只不過是一種令人失望的重負,乾脆統統棄之不顧。甚至連他母親去世也引不起他多大的痛苦。

這種哲學思想與美國"跨掉的一代"相似。

《局外人》:20世紀法國存在主義哲學的荒誕思想的代表

跨掉的一代,影響了美國一代年輕人。圖為嬉皮士裝扮。

垮掉的一代,又被稱作稱疲憊的一代(Beat Generation),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在美國出現的創作群體,後來成為文學史上有代表性的文學流派之一。

由於戰爭的創傷,這群人對生活失去信念。由於看到戰爭中科技武器對人的殺戮,他們對於工業文明十分抗拒,想要脫離社會主流思潮,不斷尋求新的刺激,主張絕對自由和沉淪。

同樣的戰爭造成的精神創傷影響下,這一代人也在尋找意義,也同樣沒有尋找到意義。

雜亂的尋找意義,帶來的一個必然結果,就是一種無可救藥的虛無主義:

既然我們不可能獲得關於世界和我們自身存在的確定意義,那麼就沒有必要徒勞地去探索一切物質現象和精神現象的生成機制、運演法則和最後歸宿。

普朗克曾感嘆:

在宗教、藝術和科學園地裡,沒有什麼過去被當作無稽之談的所謂原理完全不為現代人相信。

意義的難以確定使現代主義者們對世界和人生產生了一種"荒誕感"。

《局外人》:20世紀法國存在主義哲學的荒誕思想的代表

“跨掉的一代”也是虛無的一代

荒誕意味著世界人生的不可捉摸,也意味著現代主義的無能。

這種20世紀50年代後法國乃至全世界的哲學思潮,是在二戰後整體社會思潮的體現。這種社會環境對文化與文學的影響,也是法國哲學家丹納“環境論”思想的體現。

現代主義者們彷彿是精神貴族,總是企望成為上帝式的意義裁定者,但是面對著雜亂無序的世界,他們的一廂情願註定難以實現。

現代主義者們還沒有達到後現代主義者那樣清醒、無謂的程度,他們難以繞開尋找意義這種因襲的舊習,於是只能用"荒誕"來概括世界的本來狀態,抵抗整體性思想的闡釋企圖。

《局外人》作為那個時期的典型小說,正體現了社會思潮對文學創作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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