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拿破崙曾經說過一句話“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其實人家的原話還有下半句“但是當不好士兵的士兵絕對當不好將軍”——這話理論上絕對沒毛病,人不能沒有理想,但也要立足現實,踏踏實實的打好基礎,才能有所成就。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某些人似乎很樂於斷章取義、歪曲事實本義,連拿破崙都深受其害

但是理想不該是空想或是妄想,類似“不想當廚子的裁縫絕不是好司機”這種事情僅限於段子,在現實生活中就是瞎扯淡。像俺這個標準的文科生就該老老實實的寫文,能多掙兩個零花就是理想,想成為愛因斯坦就是空想,只能寄希望於下輩子投胎。同理古時候的太監們把皇帝伺候好嘍,寄望於將來成為一個大太監、光宗耀祖不再受人歧視可以稱之為理想,哪怕是貪權擅政,外凌百官內欺君王也可以捏著鼻子忍了,但要是想當上皇帝那就只能稱之為妄想了。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歷史上的壞蛋太監多得是,但真正想謀朝篡位的,嚴格的講一個都沒有

不過凡事無絕對。像東漢的太監曹騰(那時候還不叫太監,行文方便而已,下同),人家不但太監這個本職工作幹得好:“曹騰參建桓之策,續以五侯合謀,梁冀受鉞,跡因公正,恩固主心,故中外服從,上下屏氣。”(《後漢書·卷七十八·列傳第六十八》)而且還收了個好養子曹嵩,曹嵩又生了個好兒子曹操。於是曹魏立國之後,身為太監的曹騰被追尊為高皇帝——這也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掛上了皇帝頭銜的太監。(劉瑾那個“立皇帝”不算)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中國2千多年的王朝史上,能跟皇帝搭上邊的就一個曹騰而已

原來太監也能做皇帝!

不過作為一種腳下無根、肢體殘缺而且身後無嗣的物種,哪怕前有先賢作出了示範,而且死太監們從出現的那天起就從來沒安分過,但是對於當皇帝這種堪稱燒穿腦洞的想法,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是想都不敢想。不管是曾被封王、走到了人臣巔峰的李輔國、童貫,還是權傾朝野,被稱作“立皇帝”的劉瑾、“九千歲”的魏忠賢,都不敢再僭越半步,而且只要皇帝的一句話,就能將其從權力的巔峰打落塵埃。即便是北魏和唐末的權閹宗愛、楊復恭可以欺凌天子甚至弒君殺王,但也沒有證據表明他們有篡位自立的打算。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北魏的一代雄主拓跋燾,是第一個死於宦官之手的皇帝

史上太監鬧騰的最歡的朝代無非東漢、晚唐和明朝,尤以明朝為甚。不過說起明朝的太監,其實稱得上賢良的也不少,比如鄭和、懷恩、李芳、陳矩等;但是壞蛋太監實在是太出名了,比如王振、汪直、劉瑾、魏忠賢等等,個個壞得冒煙冒泡,對於國家、民族、百姓的破壞性遠超歷朝歷代。因此一提起明朝的太監,人們的第一印象除了閹宦之禍,就是禍國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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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和堪稱“中國好太監”的傑出代表

其實還有一個明朝的太監往往被人忽視掉了——而這個人又堪稱是中國兩千多年的王朝史中最“勵志”、最有理想也最敢作敢為的太監之一。如果他能在今日重生,沒準會改編星爺的一句名言來表達內心的野望——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他就是明英宗朱祁鎮在位期間的司禮監太監曹吉祥。


背景:王振搞出來一場“土木之變”,可把大明朝給害慘了。

明朝的閹宦之禍最早源於明太祖朱元璋。老朱在把死太監壓制了幾百年的制度鐵籠上挖了個坑,然後他的兒子明成祖朱棣又把這個坑弄成了無底洞(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參見我之前的文章),之後的明宣宗朱瞻基又澆了桶油,於是閹宦之禍這把大火終於在明英宗朱祁鎮手中點燃,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初,太祖制,內臣不許讀書識字。後宣宗設內書堂,選小內侍,令大學士陳山教習之,遂為定製。用是多通文墨,曉古今,逞其智巧,逢君作奸。數傳之後,勢成積重,始於王振,卒於魏忠賢。考其禍敗,其去漢、唐何遠哉。雖間有賢者,如懷恩、李芳、陳矩輩,然利一而害百也。”(《明史·卷三百四十·列傳第一百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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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不可怕,就怕太監有文化——朱瞻基普及教育過了頭,結果遺禍子孫

都說明朝的閹宦之禍始於王振,這應該是沒問題的。在王振之前的大太監,無論是鄭和、侯顯,還是金英、興安、範弘等都比較安分守己,也沒有什麼惡行惡名。這是因為一來這些人沒什麼野心,二來他們也沒什麼機會——明朝的前四位皇帝(不算朱允炆)登基時都已成年,心智成熟不易為人蠱惑,而且這幾位裡邊根骨最差的也算中上之資,無論什麼人想從他們手中奪權、分權都純屬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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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幹殘清朝的是弘曆,那麼幹殘明朝的就是朱祁鎮

明英宗朱祁鎮就不一樣了。他登基的時候只有9歲,對從小服侍他的王振非常依賴,稱之為“王伴伴”,繼位後便將其升任司禮監掌印太監。雖然英宗此時因為年幼不能親政,而由太皇太后張氏聽政,內政又有內閣大臣“三楊”(楊士奇、楊榮、楊溥)處理,但是王振一邊繼續討好英宗,一邊暗中培植私黨,勢力逐漸逐漸強大起來:

“何至呼為‘先生’,使振周公自待。大晏不預,懼振慚憤,乃開東華中門,令振出入以悅之。”(《明史紀事本末·卷二十九·王振用事》)

正統七年,太皇太后張氏去世。而在此前後,楊榮也病死、楊士奇獲罪辭職、楊溥老病,王振趁機把持了朝政,然後他就開始幹壞事了。其實王振乾的壞事也沒啥好說的,無非就是結黨營私,大力提拔對他溜鬚拍馬、諂媚逢迎之徒;另一方面排斥異己,殘酷迫害忠良;同時大肆受賄、貪汙之類的一些破事。其中做得最過分的,可能就是將明太祖朱元璋掛在宮門上的那塊禁止宦官干預政事的鐵牌摘了下來而已,跟魏忠賢、劉瑾之流的禍國殃民相比簡直不值一提。如果王振僅限於在明廷內瞎折騰,那麼後人將其與魏、劉並列為明朝閹宦三大禍首,還真是有些抬舉他了。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如果沒有一場土木之變,其實王振之惡在明朝太監中真排不上號

可惜後來王振投機取巧、冒濫邊功,慫恿明英宗親征瓦剌,終至“土木之變”。土木之變有三大惡果導致了明朝由盛轉衰——其一便是明朝的精兵良將幾乎盡隕於此役,京師門戶大開,使得明朝對蒙古的攻守之勢逆轉,最終被龐大的九邊之費將國力活活拖跨;其二就是因為朱祁鎮被俘,導致了英宗和代宗的皇權之爭,整個明朝的高層被捲入其中,鬥爭極其殘酷激烈;其三就是明朝的開國勳貴和靖難功臣集團在此役中幾乎死了個乾淨,此後的皇帝為了加強皇權、對抗文官,只能更加依賴宦官,使得君臣離心,國勢日蹙。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一場土木之變,導致明廷的軍方勢力為之一空,徹底打斷了明朝的脊樑

所以說王振之害,真的一點不亞於魏忠賢和劉瑾。


序幕:“驢友”曹公公悲催的前半生。

曹吉祥是灤州人(今河北灤州),身世不詳,只知道他最開始依附於王振,不過肯定不怎麼受待見,這可以從史書中寥寥無幾的記載中找到蛛絲馬跡:

“曹吉祥,灤州人。素依王振。正統初,徵麓川,為監軍。徵兀良哈,與成國公朱勇、太監劉永誠分道。又與寧陽侯陳懋等徵鄧茂七於福建。” (《明史·卷三百四十·列傳第一百九十二》)

也就是說在土木之變前,曹公公一直在偌大的大明疆土上十分辛苦的東跑西顛——“徵麓川”是在雲南,“徵兀良哈”是在蒙古東部,“徵鄧茂七於福建”就不用我解釋了——從正統二年到正統十三年,曹公公差不多就是個驢友,險些完成了環遊大中華的偉大壯舉。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滿世界亂跑對於驢友來說是樂趣,對曹公公來說就只剩下悲催了

理論上此時明朝開國氣象猶存,文官還沒像中晚明時那樣牛皮哄哄,軍功還是比較被看重的,不過這是對於普通朝臣、尤其是武將而言。對於宦官來說,就不算什麼好差事了。

對於太監來說,離皇帝越近的差事就越是美差、肥缺,哪怕在皇帝面前端茶倒水也強過在地方當個土皇上,因為不常在皇帝面前露一小臉、不讓皇帝記住名字,即便立下再大的功勞也是無用功。對於太監們來說,皇帝漫不經心的一句誇獎,絕對比萬兩白花花的銀子更值錢——不是因為不喜歡錢,而是太監沒有根基、註定只能成為依附皇權的藤蔓,所以只有得到皇帝的信任和重用,他們才能權財皆收,否則即便是富可敵國也可能在瞬間灰飛煙滅。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皇權是大樹,太監是藤蔓,根本無法獨立生存

所以別看曹公公監軍當著、大軍(就算是他)領著,而且他還不忘為了自己的“遠大理想”未雨綢繆:“吉祥每出,輒選達官、跳蕩卒隸帳下,師還畜於家,故家多藏甲。”(引用同上)但他不但遠離皇宮,還盡被攆到犄角旮旯辦差,可以說是毫無前途可言。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也許正是前半生的命運多舛,才激發了曹公公的遠大理想

不過一場土木之變,不但讓明英宗朱祁鎮成了瓦剌人的俘虜,連不可一世的大太監王振都丟掉了性命,隨駕出征的各種宦官自然也跟著死了個精光。這下皇宮裡的太監缺了編,曹公公才得以回京,就任司設監太監。

可這個司設監又是個什麼玩意——雖說也算是管理宮廷內務的十二監之一,但只是專責管理鹵簿、儀仗、雨具、大傘等,事繁且雜,又無實權,跟司禮監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哪能滿足曹公公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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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後邊那個打傘的沒?曹公公管的就是這個活兒

不過因為英宗代宗的皇權之爭,曹公公的命運終於迎來了轉機。


轉折:讓曹公公時來運轉的“奪門之變”。

話說當了瓦剌人俘虜之後的明英宗朱祁鎮過得老慘了——胡人抓到漢人的皇帝可是件稀罕事,在歷史上只有西晉的懷帝、愍帝以及北宋的徽、欽二帝有過這樣的遭遇,而且兩朝因此亡國。瓦剌人如獲至寶,覺得就算拿朱祁鎮換不來大明的花花江山,起碼也能勒索到無數的城池土地和人口財貨。沒想到朱祁鎮八月份才被抓,九月份明廷就在孫太后(朱祁鎮的親媽)和于謙的主持下把郕王朱祁鈺推上了皇位,至於被瓦剌人當成寶貝一樣供著的朱祁鎮,則被遙尊為不值錢的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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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鈺是個好皇帝,起碼比朱祁鎮強得多

興沖沖的也先殺到大同城下,本以為把刀往朱祁鎮脖子上一架,守軍就得乖乖投降,誰知守將郭登告訴他:“賴天地宗社之靈,國有君矣。”(《明通鑑·卷二十四》)也先不信,又殺到京師求證,結果發現明人果然不把那位過期皇帝當回事,把瓦剌人殺得雞飛狗跳,落荒而逃。

這下朱祁鎮由香餑餑變成了燙手山芋,不但超能拉仇恨引得明軍追著屁股打,而且瓦剌人自己也鬧了內訌,迫不得已之下,也先趕緊跟送瘟神一樣將朱祁鎮免費還給了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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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鎮可能是史上最遭嫌棄的皇帝——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都不想要他

朱祁鎮回家了,朱祁鈺倒是不開心了,開始理解了宋高宗非得弄死岳飛的心情(此為戲說)。尤其是因為立儲風波(朱祁鈺廢掉了朱祁鎮的兒子朱見深的太子之位,改立自己的兒子朱見濟),大明的皇帝和太上皇之間矛盾漸起,朝臣也因此分成了兩派。

景泰八年,朱祁鈺病重,武清侯石亨因與于謙不合,便想擁立朱祁鎮復辟。於是石亨找到都督張軏、都察院左都御史楊善、副都御史徐有貞以及正滿肚子不高興的舉著大傘的曹公公商議,並利用曹公公初入宮門方便的優勢,由他去聯絡朱祁鎮。此後便發生了著名的“奪門之變”:

“十六日夜,亨、軏與吉祥復商於有貞處。時有邊吏報警,有貞言:‘以備非常為名,納兵入大內’。石亨掌門鑰,亨、軏率群從子弟家兵,夜四鼓開長安門納之。既入復閉,以遏外兵。進至南宮城,毀垣壞門而入。遂共掖上皇登輿以行,至東華門,門者拒弗納。上皇曰:‘我太上皇也。’遂奪門入。眾掖至奉天門升奉天殿,鳴鐘鼓,啟諸門。時百官鹹待漏闕下,忽聞殿上呼噪,方驚愕,須臾,徐有貞出,號於眾曰:‘太上皇帝復位矣,趣入賀!’百官震駭入謁,上皇曰:‘卿等以景泰皇帝有疾,迎朕復位,其各任事如故。’”(《中國編年史·丁丑·明景泰八年/英宗天順元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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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鎮復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殺死曾拯救了大明的于謙

因為擁立英宗復辟之功,曹公公的命運終於迎來了轉機,攀上了一名太監所能達到的權力巔峰:

“(曹吉祥)遷司禮太監,總督三大營。嗣子欽,從子鉉、䥧等皆官都督,欽進封昭武伯,門下廝養冒官者多至千百人,朝士亦有依附希進者,權勢與石亨埒,時並稱曹、石。” (《明史·卷三百四十·列傳第一百九十二》)


高潮:曹公公的理想很豐滿,可惜現實很骨感。

大凡小人之間的友誼,司馬遷形容得最為貼切:“以權利合者,權利盡而交疏。”(《史記·卷四十二·世家第十二》)。奪門之變後,擁立功臣們為了爭權開始相互傾軋,徐有貞等人先後被貶斥出外,石亨和曹吉祥把持了朝政大權。尤其是石亨,恃功自傲、肆意妄為到了英宗朱祁鎮都受不了的程度,經閣臣李賢勸說,終於在天順三年下定決心除掉石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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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亨因於謙而封侯,然後又親手將後者送上刑場

石亨完蛋了,而且忌恨他的朝臣們還往他身上潑了無數髒水,連謀反的罪名都安上了。這樣一來他的親密戰友曹公公不免兔死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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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袍這東西很神奇,差不多每個被安上謀反罪名的傢伙,家裡都能搜出這玩意

曹吉祥跟王振不一樣。王振是看著朱祁鎮長大的,二者感情極深,哪怕因為土木之變連累得後者當了瓦剌人的俘虜,也對前者毫不見怪。朱祁鎮二次登基之後,立刻為王振恢復名譽(土木之變後,朱祁鈺下令殺死王振的侄子王山並族誅餘黨,其家族不分老少一律處斬,同時籍沒財產),為他雕像招魂,還在京城智化寺北院為王振建立旌忠祠,以祭祀亡靈。而在奪門之變前,朱祁鎮恐怕都沒聽過曹公公的名字,哪怕將曹公公遷任司禮太監了,也不過是為酬其功罷了。要論擁立之功,曹公公可未必趕得上石亨、徐有貞,可現在看看這二人又是什麼下場?

曹公公本就是個不甘於平凡、素有“雄心大志”的人物,即便在落魄時也不忘“輒選達官、跳蕩卒隸帳下,師還畜於家,故家多藏甲”,為日後做打算。如今花了大半生才賺到的家業、事業面臨危機,隨時可能變成鏡花水月,曹公公如何能忍?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正是老戰友石亨之死,讓曹公公有了危機感,於是狗急跳牆

可是不忍又能怎樣?他做太監已經做到頂了,難道還能再進一步?曹公公正在疑惑,便有人跳出來給他解了惑:

“石亨敗,吉祥不自安,漸蓄異謀,日犒諸達官,金錢、穀帛恣所取。諸達官恐吉祥敗而己隨黜退也,皆願盡力效死。(曹)欽問客馮益曰:‘自古有宦官子弟為天子者乎?’益曰:‘君家魏武,其人也。’(《明史·卷三百四十·列傳第一百九十二》)

曹公公既然已經“漸蓄異謀”,他的從子曹欽便開始放手籌備。正巧此時曹欽因私刑家奴被御史彈劾,朱祁鎮不太高興,便下旨拿這件事訓誡群臣,並派錦衣衛指揮使逮杲查辦此案。曹欽做賊心虛,便糾集番漢軍士500多人,又有曹公公所部禁軍為內應,準備裡應外合攻打皇宮,廢掉朱祁鎮。巧上加巧的是時有韃靼入寇,懷寧伯孫鏜奉命率軍防邊,當夜正在朝房待漏(指大臣在五更前到朝房等待上朝),得知消息後立書“曹欽反”三字投入宮中,然後便去召集軍隊平叛。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明朝有兩個孫鏜,圖中被紀念的是另一位——嘉靖朝的抗倭英雄

朱祁鎮得到消息後立刻將正在準備裡應外合的曹公公抓了個正著,同時緊閉宮門,正好擋住了曹欽。曹欽見事機已洩,便先殺錦衣衛指揮使逮杲、後殺御史寇深洩憤,然後火燒長安門。此時孫鏜終於率軍趕到,很快便擊潰了叛軍,曹欽無路可逃,最終投井而死。

這時候被嚇了個半死的朱祁鎮才鬆了一口氣,於是咬牙切齒的下令將曹公公以及剛從井裡撈出來的曹欽施以碎磔之刑,全家大小與同謀姻黨,一律族誅。

做太監的如果不想當皇帝,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磔刑的圖太嚇人,咱上個和諧的酷刑圖……

從石亨之獄到曹吉祥父子之反,史稱“曹石之變”。

其實曹公公可能會覺得挺冤枉——自古以來權臣、武將、外戚等各色人等,甚至連女人都有過圖謀皇位並取得成功的先例。唯有太監,儘管專權擅政者數不勝數,但統統都是膽小鬼——就沒一個想過當回皇帝的。以至於胸懷大志的曹公公即便想“以史為鑑”一下,都找不到可以參照的範例,最終因為缺乏經驗而功虧一簣。


明朝自朱元璋立國,其後經朱棣、朱高熾、朱瞻基共四代皇帝,國勢就算說不上蒸蒸日上,也一直保持著開國氣象,堪稱大明276年國祚中的盛世。不過自朱祁鎮繼位之後,先後爆發了土木、奪門、曹石三場劇變,使得政局動盪、軍力衰弱、國計窘迫,成為了明朝由盛轉衰的轉折點。

此後明朝的皇帝千奇百怪,就沒幾個像樣的(大概只有孝宗朱祐樘算是例外),大明朝一步步的走向沒落的深淵,也就不足為怪了。

不過這就跟已經變成碎肉的曹公公沒有多大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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