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賽、抱團、網暴,《奇葩說》拼的還是奇葩嗎?

退賽、抱團、網暴,《奇葩說》拼的還是奇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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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點即巔峰是一種極富競爭力的幸運,但它的另一面是難以挽回的下坡路。《奇葩說》應該對此深有體會。

2014年,《 奇葩說》橫空出世,新奇有趣的節目形式和犀利的觀點辯駁交織,如驚雷落在乏善可陳的綜藝市場,成為現象級網綜。只是連續六季後,節目口碑一路下滑,豆瓣評分呈持續下跌趨勢,最高分定格在第一季的9.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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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更懂觀眾喜歡聽什麼了,用個性的泯滅和趨同去媚和逢迎這個節目,我不喜歡你們殺死過去自己的樣子。”一位豆瓣用戶在評論區寫道。

打開今天的《奇葩說》,更多人只會為老奇葩離開而唏噓,為肉眼可見的改變而嘆息。它如同一個被置於玻璃房中的名利場,在這屆觀眾的審視中,眼看那些個性迥異的“奇葩”聚集,素縷薄衫地踏進房門,再西裝革履地走出來。

這時候的他們,或已擁有構築玻璃房的權力,或已被束縛、被吞噬,並被重塑為一個世俗意義上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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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沒想到這個節目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這麼多變化,”肖驍說:“基本上改變了自己整個人生軌跡。”他之前在家鄉做婚禮司儀,臺下的父老鄉親埋首吃席,為暖場便一個人在臺上又唱又跳。後來北漂成為時尚買手,偶爾上綜藝節目,做的也都是果腹的事情。
在正式開播前,《奇葩說》節目組把包括肖驍在內的幾位老奇葩,如邱晨、黃執中、顏如晶和傅首爾等幾位請到鏡頭前,重觀第一季的參賽片段。

2014年11月29日,在第一季第一期海選現場,這個名為“肖驍”的年輕人腰肢搖曳,被喚作“有妖孽從遠方來”。傅首爾笑得前仰後合,指著肖驍:“我告訴你,就你這段(海選),我在家看了七八遍”。她則因一句“老女人也有一片天”被邱晨拎出來:“你太敢說了,真的好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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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肖驍參加《奇葩說》第一季海選

五年前,《奇葩說》一炮而紅。這檔由愛奇藝出品的“說話類”綜藝節目一改大眾對網綜“粗製濫造”的印象,內容充實且節奏明快。馬東主持,蔡康永和高曉松作為常駐嘉賓加入,並匯聚了一大批被稱為“奇葩”的選手,以辯論的形式討論戀愛、金錢等年輕人關切的話題。

頭頂“潑婦”、gay等“非主流”標籤,他們或從各處綜藝、影視劇集的“醬油”角色中走出,或褪去身上的小眾辯手標籤,一同匯聚至聚光燈下。他們個性張揚,在區別於傳統辯論賽的規則之下,找到了廣闊的口才發揮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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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過去了,老奇葩們很懷念它。
顏如晶說“其實蠻喜歡第一季的”,因為“當時大家真的沒什麼包袱”。肖驍點頭:“那時候完全不緊張。”

在已經播出的第六季“隊長選拔賽”中,肖驍落敗,新人許吉如與老選手黃執中、傅首爾、詹青雲等三位一同入選。結果揭曉後,肖驍難掩失落,但他故作輕鬆地舒一口氣回到選手席。

馬東在賽後採訪中說:“那個時候我的內心是糾結了一下的,以我對肖驍好勝、敏感的瞭解,我覺得他會難受。”

肖驍在覆盤失敗時卻表現得很理性:“我今天真的是時間沒有控制好,自己沒有準備好”。

不復過去的浮誇,這樣的肖驍更像一位成熟選手。過去幾年裡,他總怕自己跟不上觀眾的成長。如今再看那些誇張的造型和妝容,他自己也會覺得“有些噁心”,好在,改變已經發生,“和以前不一樣,收一些鋒芒,犀利但不尖銳。”

《奇葩說》裡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肖驍這樣的選手了。

新一季奪目的新人許吉如甚至很難被稱之為“奇葩”。這位本科畢業於清華大學法學院,研究生就讀於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的“辯手”,先前陸陸續續在《我是演說家》等節目中嶄露頭角,尤擅為家國情懷大義抒情。她也經常被觀眾拿來和從第五季開始參賽的哈佛大學法學博士詹青雲作對比,後者在與傅首爾的“開槓”賽中直言最怕“傅媽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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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媽已婚,她不是一位真正的辯手,但在《奇葩說》的舞臺上勝在以“邏輯鬼才”的方式從氣勢上壓制對手,並頻頻冒出“吵架是為了維護內心世界的秩序”之類的金句,持犀利的姿態逗樂,引來大批擁躉。
與許吉如開槓時,傅媽講了段子,但在播出的視頻裡,不按常理出牌的她現在有些格格不入。

她可能也會懷念範湉湉在的日子,那位慣常以潑婦姿態示人、說話總是一針見血的“奇葩”,總是會把場子搞得很熱。如果不是因為範湉湉在上一季已經退賽,兩人應該能就“顏值”、“中年危機”這些話題,互相“格格不入”地調侃上幾個回合。

但“如果”就代表不會發生。

去年9月,範湉湉在微博上扔下一句“我要去做演員了”,宣佈離開《奇葩說》,之後參演《我就是演員》。她在周星馳的電影《功夫》就開始打醬油角色,奈何成為藝人的路子不太順利。《奇葩說》於她是一個跳板,為張揚的個性找到合適的傳播介質,讓自己被髮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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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範湉湉參加《我就是演員》

範湉湉的離開是一場隱喻:《奇葩說》已經不再是奇葩的天下。

曾經叫囂著要做“bad girl”的少奶奶肖驍開始傳頌“粉紅色的雪”,辯題已然從“吃飯要不要AA制”走向“救名畫還是救貓”的人性思辨。

當“奇葩”的出格言論被毫無破綻的邏輯思維取代,他們的段子不再隨手拈來,而是變成了精心踩點的“調味劑”。

02

辯論圈小眾,大神常有,出圈的名聲卻不常有。《奇葩說》是一把鑰匙,打開了那扇通往“大眾化”的玻璃房門,於是有了小眾圈中人才魚貫而入的景象。

把目光移到2014年的海選現場,面對不善言辭的顏如晶,高曉松、馬東和蔡康永態度看著有些猶豫。不用擔心,他們的功課應該做得比觀眾足。站在面前的這位呆萌的馬來西亞選手,是在2013年畢業前“想讓自己有個比賽打”而一手創辦一項辯論賽事“大馬星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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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顏如晶

2013年8月,馬薇薇在個人日誌中寫下:見過顏如晶兩次,頭一次,評了她兩場比賽,後一次,參加她組織的星辯,還跟她打了一場。“他們這支隊伍辯風強悍而不失天真,仿若初下山的土匪,見到對方立論風捲殘雲就是一陣肢解。”

馬薇薇是辯論圈的前輩,2003年,她所在的隊伍中山大學辯論隊拿下國辯賽事(注:國際大專辯論會,始於1993年,2007年更名為國際群英辯論會)的冠軍寶座,被評為“女辯手中的奇蹟”。對手臺灣世新大學的辯友黃執中摘走“最佳辯手”。這個時代還屬於胡漸彪、邱晨、周玄毅和陳銘等辯手,在央視一套黃金檔,叱吒於國辯賽場。

在賽場之外,他們則成為相熟的好友,一同打比賽,再一同吃酒遊樂,更多的則是走在各自的人生軌跡上,與辯論賽事愈來愈遠。陳銘成為綜藝節目主持人,胡漸彪則做了新聞主持,邱晨是位“跑得很快”的香港記者,黃執中回臺灣從政,馬薇薇開下一家餐廳。

直到2013年顏如晶發起創辦2013年馬來西亞國際華語辯論公開賽(注:星辯),黃執中、馬薇薇、胡漸彪和邱晨等人一同組成“活潑老殭屍”隊開戰,並毫無意外地蟬聯數界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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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檔名為《奇葩說》的說話類節目找上門來,“老殭屍們”重聚並迅速出圈。
《奇葩說》播出次年,時任愛奇藝首席內容官的馬東昇級了旗下工作室,聯合《奇葩說》總製片人牟頔、商務總監劉熙在北京成立米未傳媒,專注自制內容出品,馬東出任CEO。公司成立後,馬薇薇、黃執中、邱晨、顏如晶、肖驍和姜思達等表現出眾的選手成為公司旗下籤約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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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最新一季中,肖驍在辯論“精緻窮”的話題時還提到:“馬老師,你少給我發點錢吧!”馬東向不解的楊超越解釋:“你可以理解成我在負責他的經紀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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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馬東和米未傳媒,實質上已經形成一個純粹的商業共同體。臺上是選手參賽的綜藝秀,臺下是絲絲環繞的工資年終獎、股權佔比和企業管理人title。

成名的“老殭屍們”總會自然地相互扶持,落單的人才也會被欣賞並被寄予厚望。

第六季離開舞臺的“殭屍”之一馬薇薇不想只是一名“藝人”。一是因為聰明而自知。她小時候偷懶不寫作文,在課堂上被點到名站起來唸,能流利地對著空白的作業紙讀出來,還能聲情並茂。二是“藝人怎麼能跟做生意比呢,掙不了多少錢”。

她對自己的定義是“知識女性”,認為馬東看重自己的是“作為知識女性的價值”,而不是“藝人的價值”。儘管她一再說自己是“老殭屍”中讀書最少的,參加《奇葩說》時遇到肖驍,後者對著她喊“姐妹們,嗨起來”才找到了快樂。

當知識女性得到理想的名氣,變現成為順理成章的事情。

2016年,知識服務東風起,果殼推出分答,知乎上線值乎,羅振宇的得到鼓吹內容付費時代來臨,首批試水了《李翔商業內參》、連微信、微博都開通了打賞功能,屬於馬薇薇的機會來了。她找到好友們:“有個事兒,幹起來我們就提前退休。”

同年,米未傳媒旗下注冊成立子公司米果文化,由馬薇薇、胡漸彪、邱晨、黃執中和周玄毅等人共同發起運營,推出語音知識付費產品《好好說話》,馬東擔任董事長,馬薇薇任副董事長,胡漸彪擔CEO一職。此外,黃執中是課程內容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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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米果創始團隊

天眼查結果顯示,馬薇薇目前系米果文化北京分公司法人及負責人,並通過天津疆思教育信息諮詢合夥企業間接持股33.81%。

用現任米未首席品牌官邱晨的話說:“每次請米果文化創始人的時候,你們都會請到不一樣的人,有時候請到馬東,有時候請到我,慢慢你們就會發現請的是一個組合。”

藉由《奇葩說》帶來的粉絲效應,這個組合在商業世界玩得順風順水。2016年,《好好說話》在喜馬拉雅FM上推出當天,直接拿下3萬付費訂閱用戶,收入超500萬元。年底時,用戶數據已超13萬,成為行業頭部內容付費產品。

同年,短視頻內容大爆發,基於內容付費產品的日趨成熟,對多元化業務開拓的需要,米未開始涉足短視頻創業,包括2016年推出由馬薇薇主持的《黑白星球》,次年接連推出的姜思達節目《透明人》和顏如晶擔任總導演的《說說而已》。

對於“老殭屍們”來說,姜思達是個商業共同體之外的存在——儘管他身在米未這個圈中。

在《奇葩說》的賽場上,姜思達屬於厚積薄發的那類人,很長時間內都不出彩。中國傳媒大學辯論隊出身的標籤常常被他出格的服道化掩蓋,海選場上關於“當前國內社會環境是否接受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嚴肅討論,也早被一句“我是同性戀”淹沒。

做《透明人》是姜思達自己的主意,他用半年的時間立項並策劃執行,最終打磨成品。不同於米未旗下其他兩檔節目變相“辯論”,《透明人》採訪焦點人物,並輸出年輕人視角的觀點。

他採訪TFboys的粉絲代表 ,採訪楊天真,也把sunshine組合請到鏡頭前。一期節目在微博的轉發點贊數可以過萬,短短5個小時就能突破400萬播放。上線不久之後,《透明人》迎來商業變現的機遇,一舉拿下千萬級別的商業贊助,創下當時短視頻節目領域商業合作的最高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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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玻璃房之內的老奇葩各自精彩,玻璃房本身卻裂紋橫生。

2017年,已經走到第四季的《奇葩說》存在感有些低,《中國有嘻哈》橫空出世,吳亦凡一句“你有freestyle嗎”引發全民表情包狂歡,《演員的誕生》請來章子怡做評委,專業演員站上舞臺競技,語言類節目也有了《見字如面》這樣的溫情。

《奇葩說》也登上了微博熱搜,但原因卻有些出人意料:選手抱團撕扯。

在第四季《奇葩說》半決賽中,姜思達所在隊伍輸掉比賽被全員淘汰,粉絲為姜思達打抱不平,並認為肖驍晉級名不副實侵佔名額。

馬薇薇突然爆發,在微博發文指責姜思達“現場演講時間是肖驍和如晶加起來兩倍多,老子坐得都尿急了”。之後再度懟粉絲:“節目組偏心肖驍?思達上過多少次熱搜,肖驍上多少次?錢給誰花得多?”,“思達有自己單獨的節目,肖驍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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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引來好友邱晨、周玄毅和黃執中等人的點贊。黃執中寫道:“思達什麼都沒做,我看他的眼神,就變得怪怪的……”
這場鬧劇最後不了了之。此後不久,姜思達從米未離開,《透明人》停更。而《奇葩說》節目的觀眾緣也在選手抱團罵名中失去一大截。

當維持純粹人設的節目剖開了赤裸裸的利害關係,真實世界被實際的商業糾葛束縛,人們才發覺,選手們的命運並非單單由辯論賽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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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李誕扮豬吃老虎式的詭辯上了熱搜,辯手詹青雲直言“可以拿下這季BB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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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全民討論式的熱度,《奇葩說》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頂著“IP老化”的枷鎖,《奇葩說》這些年來一直在掙扎。馬東把《奇葩說》第六季列入計劃中的時候,米未傳媒上上下下應該已經思索過這個頑疾。即便是最為人詬病的第五季,只見聒噪的情緒嘶吼,不見犀利的觀點交鋒,觀眾也能感覺到製作方試圖靠“段子”重新吸引年輕人的努力。

比創新更難的,是保持創新。

對於觀眾而言,跟隨《奇葩說》成長的數年,是被內容和形式創新“養刁”的過程,新鮮有趣的議題並不常有,選手來來往往仍是“老奇葩”最有看頭。

那些離開的選手想必體會更深。

姜思達在很長一段時間陷入了自我身份認同的困境中。他並非一無所有,公眾號“思達帕特”有數十萬粉絲,他也因為“性價比高”被請去做《心動的信號》主持人,但一切的根源,還是《奇葩說》選手。

這個身份是名利,也是束縛。

在“故事硬核”的採訪中,他很認真地分析自己未來要走的路。

“他在白板上畫了一個三角形,與夥伴們圍在一起分析他自己——在藝人、網紅、KOL、內容創作者等身份中找一個最好的坑待著。”

人在米未時,姜思達個人微信公眾號“思達帕特”已經開啟商業化探索,做《透明人》給了他新的方向。這個年輕人擅長以獨特、深刻的視角看世界,因為敏感和共情能力強,又極善於聊天,短視頻被他視為探索的方向。

最初,他拍攝個人vlog《陷入姜局》,輸出個人生活點滴,這很“姜思達”,但並未泛起太大水花。或許是一直以來的認真起了作用,今年,他再度推出個人訪談節目《僅三分鐘可見》,首期採訪謝娜,一舉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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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說成功是否必然,但這樣的成功一定名副其實。
他做採訪,一定做100%的準備工作,身邊人說,工作室做一期“二環內的’貴族’”訪談,姜思達用一整晚看完了一本500頁的《禮貌史》。

範湉湉似乎沒有這樣的好運。她在《奇葩說》中得到名利,一定程度上敲開了行業的大門,但追尋演員夢並未如理想中那麼順暢,離開《奇葩說》後,她接連參演了《心理罪》、《唐人街探案2》等知名影視作品,通常只是一兩場的鏡頭露出。

她也確確實實努力了。接到綜藝節目《我就是演員》的邀約,她飾演一名《北京愛情故事》中的小人物——麻辣燙店老闆娘高霞的愛情故事。簡單的一場戲,她琢磨到後半夜,突然想到《甜蜜蜜》的情愫,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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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範湉湉在《我就是演員》中搭檔孫堅

“我沒有多麼牛逼的演技,我演戲是這樣,只要人物邏輯捋順了,我就能讓自己變成那個人。”範湉湉在臺上真實地哭了。

回過頭來看“老奇葩”們,依然活躍在臺上做前輩的,走下舞臺踏進夢寐以求的生意場的,被動離開依然延續舊有榮光的,還有成名後果斷割捨去逐夢的,就像一場即將散去的筵席,觥籌交錯之間,酒杯倒映著各自的臉,映出曾經賽場上的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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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少數派和異見者發聲,還有許多主流價值觀有待挑戰和顛覆。”曾經的《奇葩說》就是這樣衝擊了年輕人的思考方式,撕扯開沉悶的口子。

一檔內容節目隨時間變遷總會流失掉新鮮感,老化是一種必然。米未有掙扎的渴求,所以導師席上曾經出現了以“毒舌”著稱的金星,也有老道的娛樂節目主持人何炅,還有從上季開始出現的李誕——荒唐的姿態與“人間不值得”的口吻,最大限度契合年輕人的“喪”情緒。

難以否認的是,輿論環境多少也影響米未掙脫羈絆2015年,《奇葩說》第二季部分內容因個別議題的探討被下架,對於米未來說,丈量底線是首要前置條件。也正是如此,它的出世更有些可貴。

《奇葩說》是馬東時隔14年後理想的延續。14年前,他在湖南臺主持一檔《有話好說》的節目,不小心涉獵到敏感話題——因為提到同性戀被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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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至中年,《奇葩說》是馬東人生的再次轉型,他之前果斷從央視體制中出走,成為央視主持人離職潮的開端,加入愛奇藝,迎上互聯網內容的浪潮,最終尋找到事業的又一春,在商業變現和理想事業中尋求到平衡,創辦米未傳媒。

這場轉型一定程度上為在線視頻平臺們開闢了博弈的新戰場,變革了網綜的製作形式,推動提升了互聯網內容產業的整體質量。

選手們更有發言權。

馬薇薇所代表的專業辯手藉此出圈,先前四散的好友們重聚,一起做了件讓愛好變現的事業。曾經為吃喝發愁的北漂肖驍收穫名利,發覺個人特色原來才是自己最寶貴的財富。傅首爾的35歲沒有被柴米油鹽淹沒,反手可以在舞臺上用“柴米油鹽”的生活對辯哈佛博士。離開的姜思達和範湉湉身著“奇葩”烙印,有了突破圈層的自信和資本。

當這些曾經的選手回憶起2014年聚集在舞臺的時刻,沒有商業利益的底色,只有肆意暢快的論辯,誰能否認,曾經“奇葩”多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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