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一切感情終歸是徒勞的虛無

日本文學中的物哀|《雪國》:一切感情終歸是徒勞的虛無

“穿過縣境上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大地一片瑩白,火車在信號所前停下來。”短短數十字,《雪國》的故事就此拉開了序幕。

這是著名的日本作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川端康成筆下的中篇小說,也是其唯美主義的代表之作。

日本文學中的物哀|《雪國》:一切感情終歸是徒勞的虛無

故事講述的是一位名叫島村的男子,三次從東京前往雪國的溫泉旅館,與當地一位名叫駒子的藝妓和一位叫葉子的少女之間發生的一些故事。

島村是一個研究舞蹈的學者,他有家室、有地位而且還有錢,但他整日無所事事,只是偶爾用一些現有的文字資料和毫無作用的照片來與人討論舞蹈。

他本是來雪國進行修養,卻在這裡邂逅了藝妓駒子,並被她美麗的外表與單純的心靈所吸引,覺得她非常的美麗動人,並深深地被她迷住,後來又兩度前往雪國和駒子相會。

日本文學中的物哀|《雪國》:一切感情終歸是徒勞的虛無

故事的開始,就是島村第二次前往雪國的路上,他從東京出發,正好遇見了葉子和駒子師傅的兒子行男。坐在對面的島村透過車窗欣賞著雪國的雪景,卻看倒映在車窗上美麗的葉子的身影,不禁喜歡上了這個女孩。

所以他和駒子、葉子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情感關係。駒子愛著他,而他又喜歡著葉子。

《雪國》由川端康成於1935年至1948年間斷斷續續的發表於各種雜誌上,最開始只是幾個關聯不大的短篇小說,直到1948年才進行整合修改並以《雪國》命名。而就是這篇不長的小說,所蘊含的是日本文化的縮影。

川端康成的這篇小說創作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當時的日本軍國主義正在亞洲進行瘋狂的侵略戰爭,而對軍國主義有所不滿的川端康成並沒有敢正面反抗,而是通過一些隱秘的方法,《雪國》正是這個時期創作的,書中那個看似無關的小村莊,卻蘊藏著川端康成對軍國主義的不滿。

日本文學中的物哀|《雪國》:一切感情終歸是徒勞的虛無

正如日本評論家島崎秀樹說:“川端康成對軍國主義是消極抵抗,《雪國》便是例子。”而川端康成的一切作為都是因為源於日本文化的主體--物哀文學觀念。

日本文化在歷史長河的發展中,以“真實”為基礎,形成了一種“哀”,並繼而形成物哀、空寂和困寂三者相通的傳統文化精神,並在文學中發展成一種死與美相融的體系。

平安時代時期紫式部的《源氏物語》,就是對物哀文學的極大發展。在紫式部看來,物哀為三個層次:第一層是對人的感動,以男女戀情的哀感最為突出;第二層是對世態的感動,貫穿在對人情世態,包括對天下大事的詠歎;第三層則是對自然,它是有關照性的,即對自然物的感動,尤其是季節帶來的無常感,即對自然美的心。

在《雪國》中,物哀的觀念深深融入了作品之中:其中駒子雖身處不幸,卻不曾放棄過追求美好生活的希望。她對島村的愛是真切的,雖然深知與島村之間隔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卻依舊渴望被愛,並愛得卑微,希望能得到坦誠相待,卻苦於始終得不到心上人的理解和回應。

日本文學中的物哀|《雪國》:一切感情終歸是徒勞的虛無

而島村也清楚的知道駒子對自己的感情,但他並沒有回應她,甚至認為駒子的愛情追求以及她的生存本身都是徒勞的,可悲的。他深深地為這個為愛而愛的女性而懊悔;

而島村為葉子而傾心,但葉子卻可望而不可及,這種情況下,島村對葉子的感情產生了一種虛無感。這就是物哀第二層對世態的感動。

日本文學中的物哀|《雪國》:一切感情終歸是徒勞的虛無

前文所說川端康成將自己的對日本軍國主義的不滿融入了《雪國》中,他用虛實相生的手法巧妙的將自己的觀點融入作品,這種將現實抽象化,在虛構的世界中將對世相的感動融於人情世故描寫出來。這就是第三層物哀的概念。

川端康成用來表達社會人生的主體是“虛無”,在《雪國》中,川端康成以超乎社會正常道德規範的手法,創造出一種虛幻而孤寂的美。川端康成相信生死無常,他也借用島村這個形象來表達自己對生死及人生虛無的看法。而《雪國》那白雪皚皚的背景,奠定了小說沉重的旋律。

日本文學中的物哀|《雪國》:一切感情終歸是徒勞的虛無

《雪國》 中,永遠有一種悲傷,孤獨的氛圍籠罩在四周。悲傷,沉重的旋律構成了《雪國》這個美麗而動人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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