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賈探春的真面目:自作聰明,言過其實,不愧趙姨娘之女

《紅樓夢》中賈府三小姐賈探春的才幹

一直以來都被很多評論家誇讚,甚至認為她若非女兒身,而是身為男兒,或許真能力挽狂瀾,讓賈府轉危為安。

然而,細品探春小姐在書中的所作所為,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她就是個自作聰明、言過其實之人。若真如她所願“託生成個男人”,非但不能為賈府力挽狂瀾於即倒,扶大廈之將傾,覆家敗國倒是極有可能的,或許讓抄家滅門來得更快,亦為可知。

如此評價探春,並非刻薄,而是言之有據,從鳳姐稱病,探春、寶釵臨時接過管家大權後的相關表現,就能看出探春的管家理事之才十分堪憂。

《紅樓夢》賈探春的真面目:自作聰明,言過其實,不愧趙姨娘之女

此時,探春聽說賴家花園承包了出去,每年不花錢還能略有盈利,於是代管家事之際,就想把這個模式複製到大觀園。

然而,大觀園和賴家花園有天壤之別,這是鳳藻宮尚書、賈貴妃賈元春賈娘娘的省親別墅,是皇家的體面,是賈氏一門深孚聖眷的象徵。靠園子產出盈利,從來不是大觀園的職能。

《紅樓夢》賈探春的真面目:自作聰明,言過其實,不愧趙姨娘之女

為了這個臉面,一年貼進去幾百兩、上千兩銀子,和大觀園本身的意義價值帶來的隱性收益相比,根本不算個事。賈家就算窮到揭不開鍋,哪裡都可以省,唯獨大觀園不能省。

曹雪芹出身的江寧織造曹家,接待康熙皇帝南巡多次,弄到資不抵債,形同破產,仍然樂此而不疲,就是深明這個道理。

比起清朝皇室給曹家的體面,哪怕虧空幾百萬兩銀子,又算得什麼?雍正皇帝抄了曹家,是為了把這個要缺肥缺換成自己的親信,“虧空”終究只是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

薛寶釵是懂這個道理的。寶釵修改的新方案,將原來的“大觀園盈利計劃”變成了收支平衡計劃,實際上就是在提醒探春,賈家不是賴家,維持穩定遠遠大於去尋找新的盈利方式。探春卻沒聽懂寶釵的言下之意,寶釵畢竟只是客人身份,也不好往深裡說了。

古往今來,什麼樣的人能做大事?首先便要能抓住事情的關鍵,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所以寶釵確實是閨閣中的君子,能做大事的人,探春性情上卻不免繼承了她母親趙姨娘的“浪漫天真”,連具體承包計劃上也是一派想當然。

之後的裁減開支一事。探春打算用自己的生母趙姨娘當典型立威,然而要做事,本當凡事未慮勝先慮敗,而一直“只恨自己不是太太生的”的探春,卻實在不將生母放在眼裡,竟然都沒事先做好趙姨娘的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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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鬧將起來,探春居然全無預備方案,要自己親身上陣和趙姨娘撕破臉,鬧得顏面掃地。

要知道,趙姨娘不明事理,但絕非愣頭青。哪怕探春把平兒或是鴛鴦叫來擋一擋,也比自己上陣強。

被趙姨娘掃了臉面後,探春盛怒之下,一賭氣又裁掉了寶玉、賈環、賈蘭這三個“哥兒”上學的零花錢,這事兒乾的就真可以說:不愧是「趙姨娘肚子裡爬出來的親生女兒」的水平了。

寶玉、賈環、賈蘭,論感情哪個和探春也沒親密到“自己人”的份上。

同母弟弟賈環一向被她看不起,水火不同路,冰炭不同爐,且不必說。

異母哥哥賈寶玉給她買個玩具,還得探春先做鞋子相謝。寶玉面上“三妹妹”叫得親熱,也不過就和“二姐姐”迎春一回事,轉頭就對黛玉說“雖然有個妹妹,卻是隔母的,(等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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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減了小侄子賈蘭的零花錢,更是當眾給了大嫂李紈一個沒臉。

寶玉當然未必在乎這點錢,李紈也未必在乎犧牲顏面,讓三姑娘好下臺階。但為人做事,就沒有這麼幹的道理。——也太不通人情世故了。

當探春應對失措,連鬧笑話時,鳳姐那一系的一干人馬,幾乎全是看笑話的姿態。這也是探春另一個致命的錯誤:沒擺正自己的位置。

探春不是新當家,只是代當家,鳳姐身體好了,還是要回來當家理事的。因此,各種涉及“榮國府根本體制”的改革,是她這麼一個“看守內閣”應該考慮的事情嗎?改壞了固然貽禍無窮,哪怕改好了,置鳳姐於何地?

你若是將來的“寶二奶奶”,存心和“璉二奶奶王”熙鳳爭權也就罷了,可你是遲早要嫁出去的三姑娘啊!

從探春在這場“整頓大觀園”改革中的拙劣表現,也能看出她一心討好奉承的嫡母王夫人,待她從來只是面上情分,做慈母賢惠樣子給眾人看的,真正貴族家庭那些母女相傳的閨閣手段,從來不曾教與她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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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比不上母親一直貼身教養的薛寶釵,就連幼年時生母就早逝的林黛玉,耳濡目染之下,管家才能其實也勝過了探春,只是冷眼旁觀罷了。

探春最能讓《紅樓夢》讀者,尤其是廣大女性讀者認同的,無疑是她骨子那份敢和鬚眉男兒爭高下的志氣。可惜有了大志,不等於就有相應的才能,相反,如馬謖、趙括一般紙上談兵者,同樣數不勝數。

雖然探春心裡不甘不願,可惜趙姨娘的很多性格特徵,還是被她繼承了,母女親緣是天生斬不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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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二十年後的趙姨娘變成了令人厭惡的“魚目珠子”,才讓很多隻看表面的讀者覺得“女不類母”。

可早在二十年前,裹著一副和探春相似錦繡皮囊的小趙姨娘,又何嘗不是“才自精明志自高”,才博得了少年時也曾詩酒風流的賈政的真心喜愛,竟能在賈府宅鬥中登堂入室,成功養大一兒一女呢?

87版電視劇《紅樓夢》,增加了探春遠嫁前,與趙姨娘和解,母女抱頭痛哭的情節,一直被公認為絕佳的改編。確實,母女親情血濃於水,絕非封建禮教、嫡庶之別真能阻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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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大部分內容,為【韓丁/最後的浪人】 原創撰文 | 授權【狐狸晨曦】重新整理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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