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祖國”徵文」馳騁在路上

【“我和我的祖國”徵文】

馳騁在路上

劉應德

1985年,我剛滿20歲,從民勤招工來到河西邊陲地酒鋼。在異地他鄉舉目無親,就特別盼望回家和親人團聚。家和工作的地方同在河西走廊,卻感覺回家的路特別漫長。

行走在蘭新鐵路線的列車就像耕地老牛,慢條斯理地在鐵軌上游走。每當列車進站時,乘客們蜂擁而出,站臺上亂如一鍋粥,尤其是春運高峰期更是人擠人,苦了那些抱著孩子乘車的女人們。有時候,列車進站不見下車的乘客,大夥兒提著大包小包挨個敲車窗,遇上好心人打開狹小的車窗,乘客們就不顧一切使勁往上爬,匆忙中有的人爬進了車窗,提包卻落在站臺上,有的人把提包塞進車窗,人追著開動的列車猛跑,站臺上滿是離家的遊子。

我們一起招工來的同鄉有65人,每次回家就提前相互約日子,一般都是三五成群一起走,路上相互有個照應。在蘭新鐵路線上嘉峪關站沒有始發車,能買上坐票的幾率很小。好不容易擠上列車,車廂裡別說找座位,就連站的地方也少有,廁所門口及兩節車廂的連接處都是人挨人。我們喜歡乘坐過路的夜班車,包裡背箇舊床單,鋪到座位下的地板上睡一覺就到武威火車站了。在座位下面睡覺,個子瘦小的人進出自如,像我這樣人高馬大的就感覺委屈,只有一路看包的份。雖然擠在過道里渾身不舒服,但回家的心情依然無比的興奮。有時候碰上沿途下車的人搶佔個座位,大家夥兒就輪流享受。如果看到有年邁的老人、殘疾人、孕婦或抱小孩子的女人,我們就主動把座位讓給他們,畢竟我們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嘉峪關至武威站的路程不到700公里,在列車上就得熬十幾個小時,如果車趕得順一天半就到家了,遇上火車晚點就得在武威住招待所。

到了上世紀90年代中期,汽車運輸公司開通了嘉峪關直達武威的班車,雖然路途顛簸,但能領略到河西走廊一路的風光,也能品嚐到張掖、武威不同地方的風味小吃,既飽了眼福又飽了口福。後來,隨著西部大開發的號角吹響,國家經濟的不斷騰飛,各地方火車站的條件也在不斷改善。不論是候車室的環境面貌,還是列車員的文明舉止,都在跟時代接軌。蘭新線由原來的單向鐵路鋪設成雙向鐵路,列車開始提速並增加車次,車廂裡的人寬鬆了許多,似乎一下子縮短了回家探親的距離。特別是嘉峪關至蘭州站的“酒鋼號”“涼都號”先後開通,車廂裡的座位從硬座改變成軟座、軟臥,配備了空調以及電視機。嘉峪關站有了自己的始發點,出行的人不再為買不到坐票而愁眉苦臉,回家人的心裡感到暖暖的。

自蘭新高速公路全面貫通後,私家小轎車普及到老百姓的生活中。喜歡開車的人駕馭著自己心愛的小轎車,載著老婆娃娃,帶著對父母的牽掛,奔馳在平展展的柏油路上,心裡倍感生活的幸福和甜蜜。如今,高速鐵路連接著東西南北的交通樞紐,一條巨龍從荒涼的戈壁灘上一穿而過。微信圈裡的文友們常常這樣誇讚新時代的美好生活:“清早登上嘉峪關城樓看日出,中午坐在蘭州餐館裡吃享譽大江南北的牛肉麵,晚上漫步在黃浦江兩岸觀夜景……”動車像插上了翅膀,在陸地上載著乘客周遊四方。新時代的西部,處處展現著祖國繁榮昌盛的新姿態。

在信息化突飛猛進的今天,網絡數字化覆蓋著老百姓的生活。坐著動車回家,就像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泡杯香茗,手捧著帶有墨香味的書籍,還沒翻上幾頁就從這座城市到達另一座城市。坐在舒適優雅的車廂裡,打開隨身攜帶的大屏幕手機瀏覽網頁,聽幾首老歌或看一部電影,在不知不覺中就聞到家鄉泥土的芬芳,看到父老鄉親們在碧波盪漾的田間地頭忙碌的身影。回家的路不再漫長,列車滿載著離家遊子們的思念、希望和道不盡的歡聲笑語,馳騁在四通八達的鐵路幹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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