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導演需要有強烈的「慾望」

專訪陳思誠 | 做導演需要有強烈的「慾望」


《唐人街探案3》2020年春節將如期而至。


在剛剛結束的第32屆金雞電影節上,電影《唐人街探案3》舉辦“亞洲偵探聯盟大會”發佈會,陳思誠及主演王寶強、劉昊然、妻夫木聰等人現身,值得一提的,《唐人街探案》網劇主演邱澤也一同到場,代表這不單是電影的發佈會,而且是陳思誠所打造的唐探宇宙在市場上的首次亮相。


唐探宇宙的格局越來越大,陳思誠在發佈會上表示《唐人街探案3》是他指導的最後一部唐探系列電影,之後會轉為監製。同天,他還出席了電影導演協會舉辦的青蔥計劃論壇,表達了對青年導演的渴求和對好萊塢電影市場的看法,以及他本人對於全新創作的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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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13年開始,每年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都會派多位青年導演去好萊塢參觀學習,其中包括瞭解世界級的電影公司是如何拍攝電影,特效如何製作,宣發如何進行,甚至到派拉蒙參觀導演工作室。


甯浩、徐崢、郭帆,不得不說,學成歸來的青年導演都逐漸成為了市場的中流砥柱,而且這些去過好萊塢的青年導演們或多或少都表示美國更懂得電影製作中商業與藝術的平衡,以及更重要的一點——對電影IP更長遠的運籌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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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思誠也是其中之一,他和郭帆都是2014年“派拉蒙班”的,同樣對這兩點深有感觸。歸來之後第二年5月,陳思誠及團隊在泰國啟動了《唐人街探案》,並選擇了當年最後一天上映,該片最終收穫8.18億的票房,成為2015年元旦檔的一匹黑馬。


此後觀眾們對陳思誠的認知大為改觀,在這之前他被人所知的身份是“演員”,《士兵突擊》和《北京愛情故事》,是觀眾耳熟能詳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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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演技其實沒有遭遇過質疑,憑藉《春風沉醉的夜晚》甚至還入圍了第62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男演員獎。但顯然他志不在此,創作才華慢慢顯現。

他能寫,也會寫,他的才華不是厚積薄發,而是從小就顯露的。在上海師範大學謝晉影視藝術學院時是,離開上海之後以第一名的成績被中央戲劇學院錄取時還是。


著名戲劇表演教育家李學通也給予他很高的評價:“陳思誠是最用功、最有靈氣的學生之一。”


《唐人街探案》的出現提醒了一批觀眾陳思誠是有才華的,有些人醍醐灌頂地發現原來之前的“北愛”不僅是陳思誠主演的作品,而且是他導演的作品,而另一批影迷則對電影中深藏的推理小說界的彩蛋津津樂道,東野圭吾、暹羅連體人、歌野晶午、青崎有吾,認為懂得這些名詞的陳導肯定對推理是十分熱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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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唐人街探案》的口碑和票房來看,陳思誠在“商業與藝術的平衡”這道考題中小有所成,但說《唐人街探案》的成功是陳思誠依靠才華打的翻身仗,倒不如說是他能量的突破口。


《唐人街探案2》在拍攝地點、演員陣容、定檔日期上全面升級,在紐約他拍遍了所有地標,甚至在時代廣場拍攝追逐戲和廣場舞,西部牛仔、百老匯演員、唱詩班成員等西方文化代表和數百位粉絲參與拍攝,場面之大,花費之高,是“商業片”標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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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第一部故事之下蟄伏的世界觀也顯露無疑,陳思誠這次也不兜圈子,直接把偵探排行榜打在了觀眾面前,來自世界各地的偵探都露了個臉,告訴大家這個龐大的宇宙正在建立。


《唐人街探案2》定檔春節,憑藉喜劇和懸疑元素的珠聯璧合,以及比第一部更短的時長和更多的刺激元素,最終斬獲34億票房,進入中國影史前十。


而且這次,《唐人街探案2》給陳思誠帶來的突破口更大了。


唐探宇宙發揮出了它的潛能,在《唐人街探案3》開拍之前,2018年12月,網劇《唐人街探案》在泰國低調開機,陳思誠最初構想的是以三個偵探為主,在臺灣、日本、泰國三地拍攝,一個偵探兩個故事,每地拍八集,先完成亞洲偵探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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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各種原因,包括如果想要在2020年春節保質保量拍完《唐人街探案3》,他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完成網劇,所以最終變成了臺灣和日本的偵探在三地破案的故事,分別為《四面佛》《玫瑰的名字》和《幽靈邀請賽》。


故事的主角包括唐仁的徒弟林默(邱澤飾),以及在《唐人街探案2》中出現過的野田昊的弟弟——野田昊二(陳哲遠飾),他們都所處唐探宇宙,但又獨立存在。


而《唐人街探案3》也馬上就要上映,這次唐仁和秦風來到了日本,除了大場面和眾多國際演員之外,這次全片採用了ALEXA IMAX攝影機進行拍攝——這也是2018年《復仇者聯盟3》開創先河後,全球第四部全程使用這項技術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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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看出,這樣的生態模式跟好萊塢的商業大片相吻合,陳思誠也不止一次在採訪中提到過相關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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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美國電影之所以產業能做到那麼大,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的跨界影響,就像迪士尼是美國五大公司第一名,他在全球收割票房,但每一年對票房的依靠只佔他年報不到30%,剩下收入全部都來源於樂園、衍生品,來源於授權,來源於劇,來源於電視臺,來源於內容+。”


“IP應該具備故事的成長性、產業的成長性。好的IP應該可以伴隨幾代人。”漫威、唐老鴨、皮克斯、迪士尼,在陳思誠眼中,這些品牌是他所認為的成功,而從他現在所佈局的唐探世界來看,確實也在向這些靠攏,在未來,《唐人街探案》系列也勢必走向IP化,走出電影產業,與更多其他產業進行合作,形成與好萊塢商業片更類似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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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演員轉導演,從第一部《唐人街探案》到網劇完成,陳思誠確實在唐探世界中完成了他的野心。


只不過還不止如此。


11月17日,陳思誠在由國家電影局主辦的“第五屆中國電影新力量論壇”上表示,電影《唐人街探案3》是他導演的最後一部《唐探》作品,之後會以編劇和監製的身份,繼續參與唐探系列。


作為唐探的創始者,陳思誠交出“導演權”好像是順其自然和必須的事。緊接著在22日,中國導演協會舉辦的“青蔥計劃:中國青年電影導演人才的發掘和培養”論壇中,陳思誠也表示:“我們其實挺需要好的導演,尤其能拍比較類型的導演出現。我在關注青蔥,希望能在這些苗子裡面拔出這樣的人,甚至以後未來可以拍《唐人街探案4》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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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放手彷彿違背了他的野心,但實際他想做的遠比這些要多,網劇的製作一方面是完善唐探宇宙,而另一方面,則可以放棄一些春節大電影中不得不顧忌的元素:閤家歡、大場面、熟知的明星等,可以更加專注於內容本身,深化口碑的同時,也是為更小眾的藝術做實驗。


他眼中的產業更像是生態,變大是為了更加包容。“產業做得越大越好,能包容更多的文藝片、類型片、商業電影等等各種電影。我們和產業就像魚和水的關係,如果這個產業越做越小,所有電影都可能會死在裡面,我們都是依靠這些產業的魚。”


唐探宇宙的擴大,僅僅是他為他所處行業做的一部分。他仍舊在做的,是用自己的創作力拓寬市場。


他已經在做了。在《唐人街探案3》上映之前,陳思誠還有一部電影率先跟大家見面。《誤殺》是一部翻拍自印度的懸疑電影,由馬來西亞的一位青年導演指導,由陳思誠做監製,沒有非常大牌的演員,整體偏現實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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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點映時陳思誠表示:“我沒有覺得這部電影和《唐探》有任何關係,不是一破案兩個就有關係了,其實大家對我帶有一些誤會,之前拍《北京愛情故事》時,很多人認為我就是拍愛情片的導演,後來拍《唐探》系列,又認為我只能拍這類影片,其實我馬上就要拍別的類型了,我就是為了證明給大家看,我不是隻拍這一種類型的導演。”


在採訪中,記者問他為什麼對《唐探》故事這麼有傾訴欲,他回答:“還好吧,其實我對好多都挺有傾訴欲的,只不過你們更瞭解這個。”


他這麼說其實是有依據的。當年創作電視劇《北京愛情故事》充滿了陳思誠對北京的愛,但結束之後他就表示,“我沒有任何想講的衝動了”。而動用了幾乎所有關係拍攝的《遠大前程》發佈會上他說:“我對這個城市又愛又恨你明白嗎?”強烈的情感促使了他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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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自己所言,“導演”是一個動詞,不是名詞,導演不僅僅是工作,還需要有強烈的慾望。“我一直希望在導演的眼睛裡看到慾望,有表達的慾望,有對這個世界更深刻了解的慾望,甚至有徵服的慾望。我特別理解華為的老總對狼性企業這個評判,一定有蓬勃表達的衝動,你才有可能把這件事幹好而且扛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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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藝術更多的是造夢,2個小時的觀影體驗應該是特別舒適與愉悅的,能讓身心體驗有點刺激並美好的感覺。


秉承這樣的態度,未來,他坦言會嘗試更多的類型電影,“真實的對這個世界發生興趣,這個世界有太多值得書寫,豐富的東西,特別豐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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