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她們是明媚鮮豔的少女,他是溫潤如玉的少年。他們來自全國各地,因《紅樓夢》而相識相聚。他們化身成《紅樓夢》中的小姐少爺和丫頭,在一起生活了整整三年。三年的時間裡,他們一起住,一起吃,一起學習,一起拍戲,一起玩鬧。
魯豫說,他們就像上了一個“紅樓大學”。是的,他們的確是上了個“紅樓大學”。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他們把青蔥歲月,都留在了這所大學裡。三年的時光,讓他們成了一輩子的同學、朋友、親人。
歲月如梭,時光荏苒,三年轉瞬即逝。三年後,《87版紅樓夢》電視劇殺青,他們從此各奔東西。這一別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再聚時,“襲人”袁玫給了“寶玉”歐陽奮強四字評語。這四個字,讀來太讓人心疼。
二十年再聚,“襲人”袁玫評價“寶玉”歐陽奮強:殘了不少。
三十年再聚首時,主持人問袁玫:一別二十年,當你再次見到歐陽奮強時,是什麼感覺?
袁玫回答說:“二十年再見,乍看到歐陽奮強時,我心猛然一顫,很難過。曾經他是如玉般的少年,眼神清澈乾淨,當真是‘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可二十年後再見時,他卻白了少年頭,滿臉滄桑。當時我就挺難過,表面上沒說什麼,只在心裡說,歐陽好像殘了不少。”
聽到袁玫評價歐陽“殘了不少”,再看著歐陽白髮蒼蒼的樣子,我隔著屏幕都心疼了。時間都去哪兒了?轉眼間,這個溫潤如玉的少年,就成了白髮蒼蒼的大爺。
聽到袁玫說歐陽“殘了不少”,我又想起“寶姐姐”張莉也在節目中說過同樣的話,只是她說得比較委婉。節目中,主持人問張莉說,幾十年後再見,感覺歐陽奮強有什麼變化呢?張莉很委婉地說:“我覺得他成熟了很多。”其實張莉的意思就是說,歐陽奮強蒼老了許多。
還有一回,安雯和歐陽奮強一同上節目。剛見面時,安雯一見面就說:“歐陽,你幹嘛裝得這麼成熟啊?”然後聊著聊著,安雯就流下淚來說,乍看歐陽,感覺他老了很多,心裡就很難過。
每個人的青春,總會漸漸“殘掉”,這就是生命。可是當我們突然發覺所愛人老去時,內心依然會忍不住難過。戲裡,襲人、晴雯、寶姐姐,她們三人都很愛寶玉;戲外,袁玫、安雯、張莉,她們都和歐陽奮強感情很好。正因為感情好,她們才那麼容易就注意到,這個曾經如玉般的稚氣少年,如今已漸漸蒼老。看著所愛之人蒼老,她們內心都有著不忍和心疼。
《87版紅樓夢》劇組裡,歐陽奮強確實是蒼老得比較多的一個,這大概和他的經歷有關。當年拍完紅樓夢後,他就沒再演戲。他先是考進了深圳大學的導演系,在大學深造了幾年。大學畢業後,他回四川電視臺工作。他從副導演做起,後來做了導演。
事業上,他其實算順利。但家庭上,他卻經歷過撕心裂肺的心傷。他有個女兒叫歐陽雯鑫,其實在這之前,他夭折過一個兒子。那時候,他工作很忙,沒空照顧懷孕的妻子康麗。後來妻子早產,生下了兒子。兒子出生後,就得了嚴重肺炎。
於是他白天忙著上班,一下班就趕緊去醫院。可他最後依然沒能留住兒子,這個孩子才三個月大,就走了。歐陽奮強在節目中回憶說,孩子就死在他懷裡。雖然已過去幾十年,可歐陽奮強說起兒子時,依然哽咽難言。兒子早夭,給了他很大打擊,這應該是他蒼老很多的重要原因。
飾演李紈的孫夢泉曾說,《87版紅樓夢》劇組和一般劇組不一樣。一般劇組“一拍即散”,戲完了,基本就沒聯繫了。但《87版紅樓夢》劇組拍完後,卻依然常常聯繫。特別是二十年再聚首後,他們更是時不時就聚聚,因為他們就是一家人。
儘管他們都漸漸老去,還有好幾個已離世,但他們給我們留下了一部永遠不老的《87版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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