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呼蘭河傳》藝術特色淺談


原創:《呼蘭河傳》藝術特色淺談

中國現代著名女作家蕭紅,黑龍江省呼蘭縣人。原名張乃瑩,筆名悄吟、玲玲、田娣。

蕭紅,曾被譽為我國“30年代的文學洛神”。她在魯迅等前輩的親切關懷下,在短短十年的艱辛藝術生涯中,為我們留下了為數不少的作品以她獨特的藝術風格,鮮明的個性,而引人矚目。長篇《呼蘭河傳》便是肖紅小說創作的代表作。

《呼蘭河傳》是一部自傳體小說。年輕的女作家蕭紅以她清新自然的筆融描繪了東北邊陲小鎮呼蘭河的風土人情,展示了女作家獨特的藝術個性,為世界文苑開出一朵美而不豔的奇葩。小說一開始,作者就把我們帶到了她度過了寂寞童年的“並不怎樣繁華,只有兩條大街,一條從南到北,一條從東到西,而最有名的算是十字街了”的東北小縣城呼蘭河,帶到了那裡的人們的生活中。呼蘭河的人們過著自古亦然的單調、刻板而又很有規律的生活。在這種生活中充滿了叨嘮、爭吵,哭喊聲,但其中也有著屬於他們的精神生活,那就是每年都要舉行的“唱秧歌、放河燈、野臺子戲、四月十八日娘娘廟大會……”,還有那“七匹馬拉著輛大車,在曠野上成串的一輛挨著一輛地跑,打著燈籠,甩著大鞭子”,“得得”的馬蹄聲,清脆的甩鞭聲,打破了靜寂的清晨;那跳躍的燈籠,升騰的熱氣……

這些節日盛典,何其熱鬧而隆重;這幅東北農村小鎮的晨景,何其生機盎然!鄉土氣息撲鼻而來,更使畫面充滿著濃郁的帶有原始味的地方色彩。

原創:《呼蘭河傳》藝術特色淺談

在小說中,作者用大量的筆墨,描述了呼蘭河人民平凡的日常生活。顯然,作者的用意是想從卑瑣平凡的日常生活中,表現那裡人民的痛苦、歡樂、悲哀和希望,也表現他們的愚昧和無知,甚至是殘忍,把筆觸伸向人物的心靈,“顯示靈魂的深”和表現人的“全靈魂”,刻畫出北方人民“對於生的堅強,對於死的掙扎”的堅強性格。

小說中對馮歪嘴子的堅強性格的描寫,就是從瑣碎的日常生活中來體現的。這個苦命而又堅強的人,在他的妻子死後,“並不像旁觀者眼中那樣地絕望,也照常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他覺得在這個世界上,他一定要深根的。”他沒有什麼豪言壯語,他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今後該怎麼辦,他只是像過去一樣生活在這淒涼的小城中,“他喂著小的,帶著大的,該擔水,擔水;該拉磨,拉磨”,默默地同命運抗爭著,“以致周圍的人都感到驚奇,覺得意外,甚至恐懼了”。在這樸實無華的描寫中,我們看到了在封建重壓下一個堅強的生命。

托爾斯泰說過:“人們用語言互相傳達自己的思想,而人們用藝術互相傳達自己的感情。”肖紅在描寫呼蘭河人民的生活時,不僅表現了她的觀察和感受,而且融進了她的思想感情。她認為:“一個題材必須要跟作者的感情熟勻起來,或者跟作者起著一種思戀的情緒。”因此,這部小說具有濃厚的抒情色彩,明顯地表達了她的喜怒哀樂之情,透露出她鮮明的個性,形成了小說的一種獨有的風格:“笑裡含有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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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說中,作者滿含著同情和悲哀的眼淚,用細膩的筆致描寫了老胡家的小團圓媳婦的被虐待致死,表達了作者對封建統治意識愚弄和戕害人民群眾的強烈憤怒,以及對那些被封建意識所深深毒害的愚昧而頑固的人們的哀怨和鞭笞。

小團圓媳婦,一個“黑乎乎,笑呵呵”的名為十四其實不過十二的天真可愛的女孩子,她絲毫沒有過錯,只有由於街坊議論她“太大方了”,“見人一點也不知道羞”,“頭一天來到婆家,,吃飯就吃三碗”,“十四歲會長得那麼高,一定是瞞歲數,”最後,下了定論“一點也不像個團圓媳婦”。她婆婆當然不能容忍人家的議論,使自己臉上無光,因此下決心狠狠“管教管教”她。而那個小團圓媳婦居然不服管教,大聲哭叫,說要回家。於是,她婆婆就下狠勁地打了她一個多月。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團圓媳婦就這樣被活活地折磨死了。一個涉世不深,純潔無瑕的女孩子,在殘酷的封建意識的愚弄下悄悄地離開了人世,多麼可悲啊!在這裡,肖紅不像《生死場》那樣,對不幸女子的悲劇發出直抒胸臆的怒吼,而是在悽婉而沉鬱的哭喊聲裡,用平淡的敘事語言,表達了她的深沉而複雜的感情,震撼了讀者的心靈。

蕭紅在充滿感情地描寫呼蘭河人民的生活和他們的不幸遭遇時,還善於用畫家的彩筆去捕捉自然景物和生活的場面,向我們展示了一幅幅充滿詩情的風景畫,增添了小說明麗的色彩,因而更富有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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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看作者用詩一般的語言,對“火燒雲”美景的描寫:

“晚飯一過,火燒雲就上來了,照得小孩子的臉是紅的。把大白狗變成紅色的狗了。紅公雞變成金的了,黑母雞變成紫檀色了,餵豬的老頭子,往牆跟上靠,他笑盈盈地看著他的兩匹小白豬,變成小金豬了……”

“天空的雲,從西邊一直捎到東邊,紅堂堂的,好像天著了火。”

“火燒雲的變化極多,一會紅堂堂的了,一會金洞洞的了,一會兒半紫半黃的,一會半灰半百合色。”

“火燒雲的形狀更是變幻莫測……”

這是一幅絢麗無比的風景畫。它給悽清、寂寞的呼蘭河帶來了生氣和色彩,表現了作者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嚮往。

小說在語言的運用上也別具一格。讀著它,彷彿感受到一條悠悠的小河,緩緩地從容地流淌著,時而濺起幾朵機智的幽默的浪花。就像作者那聰穎的雙眸閃耀的智慧光芒。

在作者童年的後院裡——

花開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鳥飛了,就像飛上天了似的蟲子叫了,就像蟲子在說話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無限的本領,要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怎麼樣,就怎麼樣,都是自由的。摟瓜願意爬上架就爬上架,願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黃瓜願意開一個謊花就開一個謊花,願意結一個黃瓜就結一個黃瓜。就是一個黃瓜也不結,一朵花也不開也沒有人問它。

天空藍悠悠的,又高又遠……真如在青天一方碧綠的草地上,我們微閉雙眼,聆聽著身旁一灣清澈的小溪,輕輕地默默地流過。作者童年心目中的後園多麼的動人和可愛!不禁使人產生一種審美的超越,心靈的淨化,竟至於沒有什麼形容詞,更不要談華麗了。而語言是如此的平緩,就像一個純樸的女孩兒正向她的小朋友講敘她所迷戀的地方,真切率直,卻令人神往。

原創:《呼蘭河傳》藝術特色淺談

一部作品的主題思想的體現和人物形象的塑造,總是和作者的藝術構思分不開的,一個具有獨特風格的作家,同時也有著與眾不同的的藝術構思,從而賦予作品與眾不同的嶄新的藝術形式。《呼蘭河傳》的構思,,可謂別具一格。小說的前面部分像優美的散文,後邊的部分則像三個獨立的短篇。小說看上去似乎很鬆散,故事和人物零零碎碎,沒有一條完整的故事情節,但它仍是一個整體,沒有雜亂的感覺。說它是自傳體小說,是因為小說中所反映的確有作者生活的影子。蕭紅是黑龍江呼蘭縣人,呼蘭河是作者的故鄉。但小說中的一切又不是作者生活經歷的照搬。作者憑著自己對生活的認識,對親自經歷過的生活經過嫻熟的藝術處理,通過“我“的敘述和回憶,再把一個個源於生活而又高於生活,真於生活的人生片段生動地描寫出來。作者筆下的呼蘭河既有歡樂,但更多的是悲哀與落後,而“我”的童年又充滿淒涼,寂寞……既無掩飾,也不誇張,樸實自然,真實可信。茅盾曾對《呼蘭河傳》有過高度的讚譽,說“它是一首敘事詩,一幅多彩的風土畫,一串悽婉的歌謠。”

《呼蘭河傳》正是憑藉了這種獨特的藝術風采吸引著廣大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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