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竇憲將北匈奴趕到歐洲,改變了歐洲發展的格局和進程

衣賜履按:上一回我們講到,竇憲向老妹竇太后提出,要帶一票人馬去攻打北匈奴。當年,能打如衛青、霍去病,狠狠與匈奴死磕了十數年,戰績輝煌,但實際上也沒能使匈奴傷筋動骨。此番,竇憲提出要打北匈奴,他憑什麼有這個底氣呢?原來,這段時間,北匈奴亂得一筆,還真是千載難逢的捱揍時機。

公元85年,北匈發生大叛逃,前後共有七十三批人投奔漢朝。北匈奴的鄰居們全都趁火打劫:南匈奴(王庭設在美稷,內蒙古準格爾旗)從南邊打,丁零部落(西伯利亞貝加爾湖畔)從北面打,鮮卑部落(內蒙古西遼河上游)從東邊打,已經歸附漢朝的西域各國從西邊打。什麼叫四面楚歌?這才是四面楚歌啊!無奈之下,北匈奴只好向更遠方逃竄(王庭西遷至西海,蒙古科布多城東哈臘湖附近)。

大將軍竇憲將北匈奴趕到歐洲,改變了歐洲發展的格局和進程

【人倒黴,鬼吹燈,放屁都砸腳後跟!】

張保和有句快板兒詞:人倒黴,鬼吹燈,放屁都砸腳後跟。北匈奴流年不利,喝涼水都硌掉牙。公元87年,鮮卑部落再次攻擊北匈奴,估計連他們自己也沒想到,居然把優留單于給宰了!北匈奴大亂,又有五十八個部落、二十八萬人,分別投奔雲中郡(內蒙古托克托縣)、五原郡(內蒙古包頭市)、朔方郡(內蒙古磴口縣)、北地郡(寧夏吳忠市西南金積鎮),向漢朝歸降。

對自己人最狠的,往往是自己人

北匈奴越慘,南匈奴越嗨。

南匈奴休蘭屍逐侯鞮單于欒提屯屠何(單于的名字真讓人抓狂啊)想滅掉北匈奴,公元88年,七月,上書東漢政府:

當下,北邊兒正發生內亂,這個時候,陛下派軍討伐,我們南北就能統一,咱大漢朝就永無北方之憂了。我們長期生活在大漢境內,大漢給我們飯吃,我們才有飯吃;大漢不給我們飯吃,我們就沒飯吃。大漢每年給我們的賞賜,多達億萬。我們安享太平,卻從未報效過,實在汗顏哪。這次,我們打算徵調本部和分散在各郡的匈奴精銳,包括新近歸降的北匈奴的部眾,分為幾路,同時進發,十二月在北匈奴王庭會師。不過,目前我們的力量還不夠,請漢朝派遣執金吾(洛陽警備區司令)耿秉、度遼將軍鄧鴻,以及西河郡(內蒙古準格爾旗西南)、雲中郡、五原郡、朔方郡、上郡(陝西省榆林市南魚河堡)等郡太守,合力北征。望能憑著聖上的神威,一舉平定北方禍害。我們匈奴的命運,就在此刻。請陛下

節哀考慮。

衣賜履說:章帝劉炟於本年四月逝世,因此,南匈奴要加上“節哀”字樣。

竇太后把奏書給耿秉看,耿秉說:

當年,孝武皇帝(劉徹)雄才大略,耗天下之力,欲使匈奴臣服,但是,時機不到,最終沒能成功。到了孝宣皇帝(劉病已)時期,呼韓邪單于來降,這樣,邊境地帶的百姓獲得安寧,和平了六十多年。如今的確天賜良機,北匈奴內部分裂,我們以夷伐夷,這是國家之利,南匈奴的請求,我看靠譜。

耿秉同時表示,耿家深受皇恩,出征效命,是自己的本分。

竇太后打算採納耿秉的意見。尚書(宮廷秘書)宋意反對,他上書說:

匈奴是野蠻人,沒有禮儀,不講君臣上下。在他們內部,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難道漢朝不是這樣嗎?)。自漢朝建立以來,討伐他們無數次了,但得到的利益,遠遠抵不上國家的損失。光武皇帝親身經歷過戰亂,知道戰爭給百姓和國家帶來的痛苦,因此,匈奴前來歸降,他老人家就採取了籠絡豢養的政策,邊疆百姓獲得生機,減除勞役,至今已四十餘年了。現在,鮮卑歸順我們,斬殺、俘虜北匈奴數萬人,我們坐享大功,百姓不必勞苦。

漢興以來,所建功業,無出其右者。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夷狄互攻,我們連毛都不會掉一根。據我觀察,鮮卑攻擊北匈奴,就是為了搶劫;然後將戰功獻給我們,是想貪圖賞賜。如今,如果我們允許南匈奴北歸,匈奴實現統一,那就不得不限制鮮卑的行動。那樣的話,鮮卑既不能搶劫,又沒有功勞得到我們的賞賜,這幫貨貪如豺狼,必將成為我們北部邊患。現在北匈奴向西逃遁,又請求與漢朝通好,應當乘他們歸順的機會,把他們變成外藩。巍巍功業,莫過於此。如果徵調軍隊,消耗國力,順了南匈奴的意願,卻坐失上佳策略,放棄安全,一定危險,對南匈奴的請求,堅決不能答應。

衣賜履說:孰對孰錯?雙方似乎都有道理。從後面的發展看,我個人認為,宋意並非腐儒,的確是真知灼見。不過,換個角度看,如果東漢本身實力不濟,不管什麼對外政策,都毛用沒有。本身實力強,咋都是對的,打,就打得你們服;不打,就讓你們互相鬥。

正反方都這麼有道理,出不出兵,就一時決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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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憲:太后妹子,打架這事兒,我在行啊!】

正在此時,發生了我們上一回講的事情,導致天平向戰爭一方傾斜。竇太后的老哥、侍中竇憲,殺了都鄉侯劉暢,還嫁禍給劉暢的弟弟利侯劉剛(詳見拙文《 》),結果被一幫有理想的監察干部給查實了,竇太后大怒,把竇憲關在宮裡。此番,聽說有打仗這事兒,竇憲心說,這我是強項啊,我的特長啊,我去!於是,他向竇太后申請征討北匈奴,用來抵減自己的死罪。竇太后批准。十月十七日,任命竇憲為車騎將軍,討伐北匈奴;任命耿秉為副統帥,徵調北軍(野戰軍)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校兵團和黎陽營、雍營、邊疆十二郡的騎兵,以及羌人、胡人部隊,出塞征戰。

衣賜履說:解釋幾個概念。

黎陽營,劉秀依靠黃河以北三州(幽州、冀州、幷州)的騎兵,擊敗群雄,建立東漢政府,就在黎陽(河南省浚縣,浚讀如迅)設置大營,容納三州的部隊。


雍營,右扶風郡民兵司令部設雍縣(陝西省鳳翔縣),負責保護三輔地區(大長安地區)及歷代皇帝墳墓。


邊疆十二郡,上郡、西河郡、五原郡、雲中郡、定襄郡(山西省右玉縣)、雁門郡(山西省朔州市東南)、朔方郡、代郡(山西省陽高縣)、上谷郡(河北省懷來縣)、漁陽郡(北京市密雲縣)、安定郡(寧夏固原縣)、北地郡。

公元89年,年初,竇憲將要出征討伐北匈奴。三公九卿,全部集合,到朝廷上書勸阻,他們認為北匈奴並未侵犯邊塞,而我們卻要無緣無故地勞師遠征,消耗國家資財,求取萬里以外的功勳,實在是非常扯淡的事兒。

衣賜履說:如果上書表達的都是類似的觀點,那三公九卿的水平比小尚書宋意要差遠啦,宋意說的,才是國際交往的真諦,與北匈奴是否寇邊,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奏書接連呈上,都被擱置,太尉宋由有些害怕了,就不再在奏章上署名,九卿級別的官員,大多也不再上書勸諫。但是,司徒袁安、司空任隗守正不移,甚至脫去官帽在朝堂力爭(脫去官帽意思是我寧可不做這個官,也要堅持我的主張),先後上書十餘次。眾人都替他們感到但心,但袁、任二人卻神情鎮定,舉止如常。

衣賜履說:袁安是袁紹的高祖父,袁家四世三公的第一世。任隗是雲臺二十八將之一的任光的兒子。

在此兩人感召下,侍御史(執法監察官)魯恭、尚書令(宮廷秘書長)韓稜、騎都尉朱暉、議郎樂恢,等等等等,一大票人,全都上書勸阻。

衣賜履說:讀到此處發現,竇憲與百官的樑子,結得不是一般的深。從史書的記載上看,袁安等人都是一時君子,一幫君子都反對出征北匈奴,但竇憲一意孤行,非要出征,並且,戰果輝耀古今。竇憲最後是以圖謀不軌的罪名被逼自殺的,因此呢,我有一種感覺,史官在記錄他的時候,渲染的氛圍,與當年衛青、霍去病打匈奴時的就不一樣,給人“就算你打了勝仗也毫無意義”的印象。

六月,漢朝大軍兵分三路,竇憲、耿秉從朔方雞鹿塞(內蒙古磴口縣西北七十公里)出發,南匈奴單于從滿夷谷(內蒙古包頭市北)出發,度遼將軍鄧鴻從稒陽塞(內蒙古包頭市東南古城灣東。稒讀如固)出發,預定在涿邪山(蒙古巴彥溫都爾山)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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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洛山之戰】

竇憲分別派遣副校尉閻盤、司馬耿夔、耿譚,率領南匈奴一萬餘精銳騎兵,同北匈奴單于在稽洛山(蒙古伊赫巴顏山)會戰,大敗北匈奴軍,北匈奴單于逃走。漢軍追擊北匈奴各部落,到達私渠北鞮海(蒙古巴彥洪戈爾城西南本查干湖),共斬殺大部落王以下一萬三千人,生擒者甚多,還俘獲了各種牲畜百餘萬頭。由副王、小王率眾前來投降的,先後有八十一部、二十餘萬人。

竇憲、耿秉出塞三千餘里,登上燕然山(蒙古杭愛山),命令中護軍班固,在山上刻立石碑,記錄漢朝的國威和恩德,然後班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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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著名的燕然勒石!

班固是《漢書》作者,是當時的大學問家、大歷史家,銘文如下:

惟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漢元舅曰車騎將軍竇憲,寅亮聖明,登翼王室,納於大麓,維清緝熙。乃與執金吾耿秉,述職巡御。理兵於朔方。鷹揚之校,螭虎之士,爰該六師,暨南單于、東胡烏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長之群,驍騎三萬。元戎輕武,長轂四分,雲輜蔽路,萬有三千餘乘。勒以八陣,蒞以威神,玄甲耀目,朱旗絳天。遂陵高闕,下雞鹿,經磧鹵,絕大漠,斬溫禺以釁鼓,血屍逐以染鍔。然後四校橫徂,星流彗掃,蕭條萬里,野無遺寇。於是域滅區殫,反旆而旋,考傳驗圖,窮覽其山川。遂逾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躡冒頓之區落,焚老上之龍庭。上以攄高、文之宿憤,光祖宗之玄靈;下以安固後嗣,恢拓境宇,振大漢之天聲。茲所謂一勞而久逸,暫費而永寧者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銘盛德。其辭曰:

鑠王師兮徵荒裔,剿兇虐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亙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載兮振萬世!

衣賜履說:銘文我們就不翻譯了,老實說,這樣的東西翻譯過來,就跟唐詩宋詞翻成白話文一樣無聊,有興趣的讀者自行百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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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就是石碑銘文】

據說,內蒙古大學發佈消息稱:2017年7月27日至8月1日,中國內蒙古大學蒙古學研究中心與蒙古國成吉思汗大學合作實地踏察,解讀東漢永元元年(公元89年)竇憲率大軍大破北匈奴後所立摩崖石刻。經過認真辯識,初步確認此刻石即著名的班固所書《燕然山銘》。這是中蒙合作所獲重大考古發現,詳細的經過、內容以及資料整理和解讀正在進行中。

之後,竇憲派軍司馬吳汜、梁諷帶上金帛財物送給北匈奴單于。當時北匈奴內部大亂,吳、梁二人到西海之畔才追上單于,向他宣佈漢朝的國威和信譽,並以皇帝的名義進行賞賜,單于叩首接受。於是梁諷勸北單于效法呼韓邪單于,做漢朝的藩屬。北單于骨頭早就被打酥了,立即同意,然後率部同梁諷一道南歸。隊伍到達私渠北鞮海時,聽說漢軍已退入邊塞,北單于便派老弟右溫禺王帶著貢品去漢朝做人質,隨梁諷一同入京。竇憲見北單于沒有親自前來,心中火起,便奏報竇太后,讓北單于的弟弟滾回去。

九月七日,竇太后擢升竇憲為大將軍,中郎將劉尚為車騎將軍。封竇憲為武陽侯,食邑二萬戶。竇憲堅決不肯接受封爵,竇太后准許。依照舊例,大將軍位在太尉、司徒、司空三公之下,至此,竇太后下詔,規定大將軍竇憲位在太傅之下,三公之上,大將軍府的長史、司馬的品秩為中二千石。

封耿秉為美陽侯。

衣賜履說:對於竇憲的拒絕封爵,我不好揣測是真心還是演戲。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回頭看看王莽的部分,王莽也是經常辭讓,但是他是讓人把封賞搞到極致,他辭掉一部分,接受的那個部分還是高得嚇人。這樣,既得了封賞的實惠,又得了謙遜的美名。而竇憲呢,個人覺得與王莽還是有區別的。

稍微解釋一下,品秩,就是公務員的福利待遇級別,二千石分為好幾個級別,中二千石、二千石、比二千石,中二千石最高,這是根據大將軍府的級別確定的。

竇氏兄弟驕傲放縱,執金吾竇景尤為突出。他的奴僕和部下搶奪人民的財物,姦淫擄掠婦女,幾乎無惡不作。竇景還擅自徵發邊疆各郡騎兵部隊的精銳,為己所用。有關部門無人膽敢舉報。

又是司徒袁安,彈劾竇景說:

竇景擅自徵發邊疆人民,驚擾欺騙官吏百姓,邊郡太守不等待調兵的符信,卻隨時奉行竇景的檄書,竇景之罪,當處死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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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袁同志,有根兒硬骨頭】

老袁同時上書彈劾洛陽市長:

司隸校尉兼河南尹(洛陽市長),阿諛攀附皇親國戚,對他們的不法行為不能檢舉,應該撤職查辦。

這些奏書全都被擱置。

竇家兄弟中,唯獨駙馬都尉竇瑰喜好儒家經書,修身自好。

公元90年,竇憲派副校尉閻礱(讀如龍)率領騎兵二千餘人襲擊北匈奴在伊吾(新疆哈密市)的守軍,重新佔領該地。車師國(指前、後二國)深感震恐,前、后王國都分別派遣王子到漢朝充當人質。

衣賜履說:竇憲的軍事行動,對尚在西域各國間鬥爭斡旋的班超,是絕大的支持。

竇太后下詔,封竇憲為冠軍侯,竇篤為郾侯,竇瑰為夏陽侯。但是,竇憲再次拒絕受封

衣賜履說:冠軍侯是有講究的,當年武帝劉徹封霍去病為冠軍侯,竇太后封竇憲為冠軍侯,可能是表彰他在討伐匈奴過程中的功績,可與霍去病相比。但是,竇憲再次拒絕,我很難把這件事歸結為竇憲沽名釣譽。我之所以糾結於竇憲的心理,是因為到了公元92年,漢和帝劉肇就以謀反的罪名誅殺了竇憲及其一堆兄弟,讀者們也可以邊讀邊思考,竇憲究竟是“謀反”還是“被謀反”。

北匈奴單于因漢朝遣回他送去做人質的弟弟,本年九月,再次派遣使者到邊塞表示服臣,並請求入京朝見。

十月,竇憲派班固、梁諷前往迎接。適逢南匈奴單于再度上書請求消滅北匈奴,聽到這個消息,他便派左谷蠡王欒提師子等人率領左右兩部八千騎兵出雞鹿塞(內蒙古磴口縣西北七十公里)。中郎將耿譚派遣的從事充當監軍,襲擊北匈奴單于。大軍夜間到達,向北匈奴單于發動圍攻。北匈奴單于受傷,僅得活命。南匈奴俘虜了北匈奴閼氏,及其子女五人,斬首八千人,生擒數千人。

班固等抵達私渠北鞮海後,無功而返。

此時,南匈奴的勢力日益強盛,擁有人口三萬四千戶,兵員達五萬人。

公元91年,因北匈奴力量微弱,竇憲決定趁勢將其消滅。二月,派遣左校尉耿夔、軍司馬任尚出居延塞(內蒙古額濟納旗),在金微山(蒙古阿爾泰山),包圍了北匈奴單于。漢軍大敗北匈奴軍隊,俘虜了北匈奴單于的老孃(母閼氏),斬殺大部落王以下五千餘人。北匈奴單于逃走,不知去向。漢軍出塞五千餘里後班師,其距離之遠,是自漢朝出兵匈奴以來未曾達到過的。

東漢政府封耿夔為粟邑侯。

大將軍竇憲將北匈奴趕到歐洲,改變了歐洲發展的格局和進程

衣賜履說:竇憲痛揍北匈奴,到此也就結束了。非結束不可,因為,沒過多久,他就被誅殺了,理由是謀反。這件事,我們下一回再講。

柏楊先生評論:中國與外國人所發生的戰爭,往往侷限邊疆,很少能影響世界局勢。然而,金微山之戰,不但對漢朝重要,使漢朝解除了歷時三百年之久的匈奴的威脅,大大地喘一口氣。看起來中國比羅馬幸運,羅馬到了最後,仍栽在北方蠻族之手,而中國雖然吃了不少北方強勢力的苦頭,最後仍能把他們擺脫。對西方世界而言,金微山之戰更為重要。北匈奴殘餘部眾,在漠北不能立足,於是向西方漂泊。漂泊的時間是那麼久,以致脫離中國歷史範圍,沒有留下文字記載。可是,三百年後,復甦而又重新強大的北匈奴,終於漂泊了航空距離四千公里之遙,抵達黑海北岸,引起骨牌式的民族大遷移。原住黑海北岸的西哥德部落,受不了北匈奴的壓力,向西侵入多瑙河上游。原住多瑙河上游的汪達爾部落,受不了西哥德的壓力,向西侵入羅馬帝國。羅馬終於亡在這些排山倒海而來的野蠻民族手中。

大將軍竇憲將北匈奴趕到歐洲,改變了歐洲發展的格局和進程

北匈奴從此在中國歷史上消失,除了偶爾有點斷續信息外,只剩下了南匈奴,永遠成為中國的附庸。這個一度使中國受辱屈膝的強大勢力,在形式上仍繼續存在一百年,不過已不再居於重要地位。三世紀初,它的最後一任單于,到鄴縣(河北省臨漳縣西南鄴鎮)拜見當時中國宰相曹操,曹操把他留下,匈奴汗國終於名實俱亡。

衣賜履說:竇憲滅掉北匈奴的政策,究竟對,還是不對,這個可以商量,但是,中國史書上對竇憲的這一重大功績,竟然出奇的一致——基本不予肯定。老實說,竇憲痛扁北匈奴,其對手當然沒有衛青、霍去病時代的對手強悍,但是,其結果遠遠超過衛、霍的結果。以前,有讀者建議我結合王夫之的《讀通鑑論》加以分析,但我後來發現,我的觀點和王老爺子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只要引他的話,我就忍不住要批判。對竇憲,我專門看了一下王老爺子有什麼見解,卻發現,老王同志除了說漢和帝誅殺竇氏朋黨無比正確之外,對竇憲北征匈奴,基本再無一言,大家說,我能不罵這個老腐儒嗎?

算了,我也不說了,說得來氣。就算北匈奴是一群木偶,想去把他們砍翻,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吧!

這一回,講的是蓋世英雄竇憲

下一回,我們講亂臣賊子竇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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