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境不同時,同一事物會截然不同

吟一首詩歌,品一杯故事。

各位朋友好,今天我們一起來欣賞一首蔣捷的《虞美人·聽雨》


當心境不同時,同一事物會截然不同


蔣捷(約1245~1305後),字勝欲,號竹山,南宋詞人, 宋末元初陽羨(今江蘇宜興)人。先世為宜興大族,南宋鹹淳十年(1274)進士。南宋覆滅,深懷亡國之痛,隱居不仕,人稱“竹山先生”、“櫻桃進士”,其氣節為時人所重。長於詞,與周密、王沂孫、張炎並稱“宋末四大家”。


當心境不同時,同一事物會截然不同


詩詞故事


我是一個垂垂老者,無所寄託卻也無牽無掛,我似乎已經失去了對於未來的思考,剩下的只是對於過去的回憶。

遙想年輕時代,我也曾意氣風發,翩翩少年,總愛學古人棲身溫柔,創作哀怨,卻從未經歷過真正的哀愁,正所謂“為賦新詞強說愁”!沉浸在輕織朱帳的我又怎去理會窗外是晴朗還是陰沉?真是一段美好又可惜的時光!


當心境不同時,同一事物會截然不同


歷史不計其數的故事證明,美好時光總會消失,最初的假裝哀愁也會真的變成愁怨,然而最初處於這種愁意的我,又怎會一下子適應呢?我想逃避,可哪裡又是我的容身之地?家園受到踐踏,我只能做精神上的戰士,卻不能拎起真正的矛槍驅趕韃虜,這似乎是失敗者的共性吧!

我在南渡的小舟上,昂首回望著北面的河山,我曾在那裡任意遊走,在那裡有過無數的少年歡樂。水勢尚緩,然我心中波濤難平,當是之時又有多少如我般落寞孤寂的行屍走肉?船伕好像說了句什麼,我只聽到了“離群”二字,接著就是幾聲悲嘯,原來是一隻離群的雁兒,忽高忽低,忽左忽右,迷失在了廣闊的江面上。我與雁兒也算是同病相憐了吧,也或者我比它好一點的是腳下還有這一道輕舟吧!西風凌凜,我似乎感受到那股詩意中的愁了,我終於明白這種詩意的愁是大多數詩人所不想擁有的,我倒是無比懷念起少年時代的輕狂。


當心境不同時,同一事物會截然不同


流落飄零或許就是我後半生的宿命吧,回首往昔只會令我徒增傷嘆。半生浮沉未知前路,國破家亡,何為歸途?

我已星星鬢角,看上去似乎是一個無喜無悲,飽含故事的垂垂老者,然而我自己清楚人世間的無數悲歡離合總是沒有辦法的,所以也表現的無情,其實我仍會為相遇開心,為離別悲傷,人之為人從不缺乏“情”之一字。我的一生是遺憾的,我也永遠不會釋懷,茅屋僧廬下的看雨聽雨,又使我經歷了一遍快樂與悲傷,不禁無神地凝視著落雨,重新陷入了迷惘。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當心境不同時,同一事物會截然不同


註釋

虞美人:著名詞牌之一。唐教坊曲。茲取兩格,一為五十六字,上下片各兩仄韻,兩平韻。一為五十八字,上下片各兩仄韻,三平韻。

昏:昏暗,羅帳:古代床上的紗幔。

斷雁:失群孤雁

僧廬:僧寺,僧舍。

星星:白髮點點如星,形容白髮很多。無情:無動於衷。

一任:聽憑。  


注:

  蔣捷生當宋、元易代之際,大約在公元1274年(宋度宗成淳十年)中進士,而幾年以後宋朝就亡了。他的一生是在戰亂年代中顛沛流離、飽經憂患的一生。這首詞正是他的憂患餘生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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