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洛希莫剖析法國怪誕的“達賴盲從”


西方一些主流媒體一貫標榜言論自由,巧妙搬出“統一思維”,以正公眾輿論,還不時運用雙重標準來“明辨是非”。若遇執拗脾氣者,則群起而攻之。然而,總還有少數人敢於正面頂撞既立的所謂正統觀念。當代歷史學者,哲學家讓-弗朗索瓦·葛洛希莫就是其中之一。

  葛洛希莫靜觀世態,強調:“一個廣泛的世俗化運動將上帝的屬性轉移到國家和政界”,他在巴黎大學的論壇上聲言:“近代歷史表明,啟蒙政治哲學神化,已從根本上排除了一切超越的可能。而今,政治吸取了宗教,所有的政治原則無一例外地均屬於神學原則。”在葛洛希莫眼中,普羅米修斯神話已經完全破滅,人類進入了一個難以辨認的境界。葛洛希莫無疑是一位西方意識形態的東正教神學家兼哲學學者,可他對世態明晰的分析不無客觀性,特別是他強調:“持久和平的烏托邦,導向永恆的戰爭地獄。”

  讓-弗朗索瓦·葛洛希莫於1960年生於法國南部阿維儂市,他曾在索邦大學攻讀哲學,繼而赴希臘和美國紐約研究神學和宗教歷史,自1990年在聖塞爾日東正教學院執教,開設有拜占庭神學史等課程。他還投身出版業,先後主持法國國家書籍中心和法國最大的宗教出版社鹿苑,有十來部哲學和神學著作,策劃拍攝《上帝城邦:華盛頓、羅馬、莫斯科和耶路撒冷》,以及《天使的沉默》等五部影片。葛洛希莫近來揭露政治神化的驚人舉動,是2018年2月由鹿苑出版社推出了《盲目:宗教、戰爭與文明》一書(以下簡稱《盲目》),裡面把矛頭指向十四世達賴喇嘛。

  須知,在法國這樣一個宣稱公民均有言論自由的國度裡,並非沒有任何禁忌,在一些群體中,反猶太教的言行就是禁忌,而在一部分人那裡,流亡西方的十四世達賴喇嘛就是說不得的。然而,葛洛希莫卻大膽指責,在嚴重的精神危機下,一些西方政客紛紛乞靈於這個西藏的“自在佛”,法國一些名流,也緊緊跟隨美國好萊塢影星理查德·基爾和莎朗·斯通之輩,熱衷於為達賴喇嘛捐資出書。眼下,法國各家大小書店,擺滿達賴遠超出宗教範疇的著作,多達數十種。以致某些法國人一涉及“智慧”“幸福”和“人權”等主題,個個言必稱達賴喇嘛,奉之為當今世界的“聖賢”。對這種愚昧的怪誕現象,葛洛希莫嗤之以鼻,很不以為然。

  《盲目:宗教、戰爭與文明》一書問世,葛洛希莫在接受法國《方位》雜誌採訪時明確表態。記者問他:“談到《盲目》,您涉及達賴喇嘛,您給他定性為‘衝突禍首’……”葛洛希莫斬釘截鐵地回答:“所有的神學,同時也是戰爭學。達賴喇嘛是一種神權政治制度的化身。他既是君主,又是一個宗教等級首領。他拿西藏說事,為自己的地盤獨立奮力,可這並非問題所在。問題在於,人們抹淡他的生平,將他樹立成一個慈悲和憐憫的普世思想指導,這就顯得很不合適。他年輕時贊同納粹……支持亞洲極右潮流。他本人更應合媒體之需求,不再詛咒民主和相對主義,乃至附和同性戀,用‘溫吞水’宣傳自己的靈脩。特別是在法國,人們諒察達賴喇嘛的一切作為,卻對教宗毫不容情。這都是出自於自鄙和繼承伏爾泰的啟蒙哲學,視天主教為萬惡之源的緣故。實在可恥,令人憤懣!”這裡,不論其出發角度,葛洛希莫對第十四世達賴喇嘛真面貌的剖析,同另一法國學者馬克西姆·維瓦斯在其所著《不參禪的達賴喇嘛》裡撕下達賴的偽裝,如出一輒。他同時揭示出啟蒙哲學今朝異化,造成精神貧困,竟至在一個高度文明的國度裡“盲目”推出一個極端虛偽的新宗教偶像,讓群氓來崇拜一尊不入禪定的自封“自在佛”,一個不戳自穿的“紙神祇”。

  葛洛希莫在他這部新著裡反思啟蒙哲學,不無遺憾地尖銳指出,西方文明已走到“進步”的終點。啟蒙哲學的意象是“光輝”,具有濃厚的反宗教色彩。“光輝”與“黑暗”相對照,輝映十八世紀反抗中世紀黑暗的道途。這一新哲學思潮催生出1789年的法國大革命,被普遍確認為人類世界的進步。不過,葛洛希莫認為啟蒙哲學有一個“暗面”。他指出:人們被啟蒙哲學令人目眩的輝光矇蔽。這種以“理性”為思想基礎的意識形態自認擺脫了一切超驗性,盲目崇尚所謂的“現代性”,忽略繼承,排斥異端。實際上,“進步”的概念本有其相對性,不應被樹為一種秘宗新教派。

  當前,世界範圍西方化,顯現出一種普遍的運動趨勢,鼓動著宗教狂熱,將社會輿論推向極端。葛洛希莫在《盲目:宗教、戰爭與文明》一書裡發出的聲音,自然讓人追憶起一位法國大革命領導者羅伯斯庇爾,後者曾經告誡:“狂熱的信仰者,勢必甘為宗教殉道。”歷史的教訓,今人切不可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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