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亮詩誦讀|《新年》誦讀 雪花飄飄


雲亮詩誦讀|《新年》誦讀 雪花飄飄



新年


有一些花朵只有在老家

才能綻放。一首歌

還沒有唱完。但我

必須停下來。三百六十五個日子

算是一大步。我要讓腳尖

剛好落在母親打掃過的院子裡

腳跟落地的瞬間

一股生根的電流穿過四肢

母親打掃過的院子很適合

我的情愫無邊無際地蔓延

站牌的眼睛死盯著我的家鄉

我不停地看錶。不停地

瀏覽匆忙趕來的陌生人

從他們凌亂的步伐破譯出一些

與我同樣的心情

我一句話不說。一封家書的郵戳

軋過我的嘴巴。我感到沉重

感到三百六十五個日子高高地

摞在了肩上

一覺醒來。新年早已

擠破了家門。我慌慌張張

地爬起來,還沒有繫好鞋帶

就被新年五花大綁地押進童年

遠處的積雪圍著鄉親的庭院說笑

近處的積雪圍著自家的庭院說笑

我們在寒暄裡相互靠近

纏裹了鄉音的喜悅紛紛翻找出

各自的乳名

雲亮,本名李雲亮。詩人、小說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在《人民文學》《詩刊》《十月》《中國作家》《青年文學》《小說界》《山花》《天津文學》《南方文學》《星火》《時代文學》《山東文學》等多家報刊發表大量詩歌、小說等文學作品。著有詩集《玻璃心》(與人合集)《四種抒情》(與人合集)《雲亮詩選》《深呼吸》,長篇小說《媳婦》《少年書》《韶華記》《情事錄》《煮豆歌》《特殊統計》等。

雲亮詩觀

詩是強大的,也是微不足道的。詩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也有靜若止水的安寧。就我現在的寫作態度而言,我希望我的詩歌像泉水,是在生存的重量下自然噴湧、流淌之物,與鋪天蓋地的雨水有別,與鑽孔深吸的井水有別。拿出做詩的架子,詩肯定會像面對老師的學生,有一種刻意表現的味道,有一些虛假的成分在裡邊。詩歌使原本清晰的我變得模糊,使我對模糊生出一種真實可靠的信賴。像蚌孕育珍珠一樣對待詩歌寫作。

雲亮詩誦讀|《新年》誦讀 雪花飄飄


雲亮詩歌點評


雪松:

雲亮的詩多來自於對生活、生存的直接感悟,意象平易中又有幾分奇絕,詩風端莊而又活潑,細膩中可陡見開闊,其中優秀的作品,能在形而下與形而上之間自由遊走。

冉正萬:

雲亮的詩把自己放進萬物,再籍萬物之口對“我”進行追問,以此觀照人生究竟,讓人驚慌,也讓人感慨。

張豔梅:

雲亮長詩《從內心開始》寫出了生命的尋找歷程、追尋幸福的心靈旅程。詩人從村莊寫起,記錄用文字堆壘的一生,時光是龐然大物,而生命是更巨大的存在。在記憶的最深處,父親、母親、大地,是來時路,是信仰,也是最終的歸宿。詩人和大地、和四季的交流,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是生命的呼吸。人在旅途的傷感中,蘊藏著對生活和命運的思考,一個人從內心出發,在對親人的摯愛中前行,為自己、為人類找回一塵不染的美好世界。

趙宏興:

雲亮的詩多是底層情節,在生活的場景裡,顯影出思想的深度,看似平實的詩句,鋒芒已深入骨髓。

趙衛峰:

一首詩的結尾其實挺能體現作者功力。在此,詩人話鋒一轉,甚是巧妙:“我知道的/跟你們經歷的一樣多”!那就此打住吧,不,還有一句:“我學著上帝的樣子閉口不言”!更妙。有人相信上帝的存在,但沒人見過其真顏;假定它存在,它平時做什麼,誰聽見上帝開過口發過聲了?!這裡,暗含的揶揄輕巧把“上帝”這個莫須有的概念拋了出來,信不信由你了。

趙興林:

我們可以諒解詩人對自身的懷疑,大徹大悟後的他,正視人類與生俱來而又不可剔除的苦難,詩人領悟了一種冥冥的苦旨,之後是對自我的超越。生命,基於痛苦的關注,愈顯其分量的甸實。厚重的悲壯色彩,迫使人們認可了雲亮所建構的精神家園,這無疑也不同程度的證實了D•H•勞倫斯的“生活是虛幻,藝術才是真實的”名言。

餘地:

在我看來,雲亮的詩歌中蘊藏著兩種不同的聲音,一個聲音是純粹的,透明的,猶如一個孩子在風中的呼喊,以一種簡單的力量穿透天空;另一個聲音是深沉的、晦暗的,像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坐在屋簷下的訴說,以一種厚重的力量揭示出人生複雜的真相。這也許就是雲亮作為一個詩人的意義與價值,他進入詩歌的方式是全面的,也是深刻的。

郭海波:

詩人像一個流浪的歌者,在生命的每個片斷中吸取並感受著屬於自身的對於人類恆定命題的不同解答。在他交出的答卷中,是用一份悲憫去書寫詩歌的內容,用自然的語言去牴觸汙濁的塵世,用堅定和勇氣來對抗這個詩歌逐漸消隱的時代。他在詩中運用的意象密集而繁豐,河流,天空,海洋,道路,這些無不確證並分割著他的理想和現實。他的情緒緊促而肆意,在幾乎是噴薄而出的詩句中將自我的苦難和無可告白的壓抑,用一種沉鬱的調子歌誦出來。這種沉鬱和不和諧的聲音並非是詩人本身的過錯,塵世病了,詩人何為?也許他註定只能用外在的平靜審視著內心的洶湧並堅守著他作為一個詩人的本分。

陳正:

雲亮的詩不乏大氣之作,更有諸多精緻小品。在這些篇幅長短不一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雖然作者苦於生活的羈絆和困境,利用詩歌來尋找一種寄託和宣洩,雖有憂傷但不消極,作者對生活的感悟很透徹,雖然各種不安和困境紛擾的擁擠在身邊,但是我們仍要保持一顆熱愛生活的心,用飽滿的熱情去迎接純淨的陽光,它會給我們帶來光明和溫暖。詩歌是埋藏在生活中的遺珠,而詩人就要用自己對生活的自覺,運用自己的感情和才思來讓這些被灰塵遮蓋的遺珠重見陽光,讓歷經生活的它們,不僅僅做生活的批判者,更要做生活的歌頌者,為我們的生活灌注蓬勃的生氣和無限的熱情。雲亮就是這樣的詩人,他的詩就是一串美麗的遺珠,在夜晚給我們帶來一絲絲暖心的安慰。

季君:

雲亮善於將一些看似毫無關聯的事物寫進詩裡,把一首詩寫得張力十足而扣人心絃。《即使停下來》內核質密而不疏,結構幹練縝密,語言頗具張力。顯然,我們的靈魂是需要載體的。顯然,我們必須敬重自己。走或者停下,人生太多這樣的選擇,一如詩人選擇自己的骨頭,相對於肉體,骨頭確實是真詩人最好的歸宿。

趙蜀玉:

碎片對於生活只是微末細屑,然而宏大的生活正是由無數的細屑結構而成。拆開來看,細屑又何嘗不是生活,平凡實在,富有細膩的質感,具有相對的完整性。所以生活從來都不在別處,它真實的存在於眼睫交錯的每一個瞬間。雲亮在《知了》中反覆吟唱那隻“流落七月”的知了,它“抱樹而棲的神態/像一次貪婪的吮乳”。從詩作中我又一次聽到了知了聲嘶力竭的鳴叫,這時卻顯得那麼淒厲,一聲聲訴說著小姨。最後,詩人請求道。“請允許她/把短暫的一生沒來得及說出的話/一口氣說出來”。很明顯,在完成這首詩的瞬間,詩人已化作一隻知了,把它的長喙扎入我們最敏感的心脈吮吸,以至我們為此而顫抖。

惠遠飛:

這是一首抒發父子情感的優秀詩作,展現了兩代人水乳交融的深情。詩歌標題讓人驚異,“想給父親做一回父親”,貌似不恭、有違人倫,但讀完全詩,讀者又會感同身受、完全理解,原屬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多年來積澱在心頭的父子深情,在某一刻瞬間爆發。詩人自然地運用了詩歌的“錯位”表現手法,以“父子角色對換”貌似反常的心理,把千百年來的老題材寫得引人入勝,將對父親深沉的愛和歌頌展現得酣暢淋漓。深情在“錯位”的想象中更濃。詩人渴望回報父輩同樣的愛,甚至詩中最後“蠻橫粗暴的武力”,都是對日漸衰老的父親無以為報的愧疚表達。非常理的“回報”意識,引來讀者的讚賞和思考,我們該如何回報我們的父輩?本詩以日常用語淡淡敘述,沒有過多的藝術手法修飾,完全憑藉一種純粹情感左右詩歌的走向。“詩歌是心靈純化和韻律化情感的語言表現”,這種樸素的語言和情感,道出了詩歌“至情至性”的本質。高爾基指出,“真正的詩——往往是心的詩,往往是心的歌,即使略有一點哲學性,但是總以專將道理的東西為羞恥。”

史明:

最近有人在談及雲亮時說:"雲亮的小說不比詩寫得差。我先是一驚,待讀過他發表的幾篇小說後便釋然了。是的,文學與生命是相通的,文學的各類體裁之間是相通的,許多大師都是以寫詩作為起點而登上了文學高峰的。雲亮信奉他那位拉過大提琴的作家朋友的話:首先是情感,沒有情感乾脆別觸摸藝術的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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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屆中國•天津詩歌節詩歌獎授獎詞:

雲亮《深呼吸》視角內斂,想象奇崛,以“深呼吸”的詩性傳導方式,展示幽曲、深微的精神軌跡,完成一種具有自畫像意義的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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