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殤,易傷?未然!——兼論“後疫情”時期如何選股

新型肺炎疫情是開年以來的頭號衝擊,影響之大,影響之深,前所未見。

有市場人士在宏觀測算及市場影響方面,傾向於參照2003年非典時期,這種做法有失公允:03年經濟“過熱”,全年GDP實際增速10.0%,較上年大幅上行0.8%;固定資產投資、工業增加值、工業企業利潤也都有突飛猛進的增長。過快增長的固定資產投資又進一步推升了通脹,從2002年四季度開始,PPI就以高於CPI的速度增長。這就意味著,“非典”時期是以緊縮政策為主,而如今所面臨的宏觀環境恰恰相反——在經歷了2018年眾所周知的逆全球化衝擊之後,我國宏觀環境依舊處於“三期疊加”——2018年GDP增速6.6%,2019年6.1%,下行了0.5個百分點,2020年在“新疫情”的擾動下仍會繼續回落,其它指標也都不再有當年的“雄風”。本就存在經濟轉型之痛,無論是基本面還是政策主旨,都與當年的經濟“過熱”不具備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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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估算疫情影響,是判斷政策和市場走向的關鍵:

站在市場角度,無論是宏觀影響的測算,還是政策預期的推演,無非都是為投資服務的。現在市場關注的焦點在於疫情進展,貿易問題和結構性改革已經不再是主要矛盾。只有深刻理解此次疫情的負面影響,才能判斷出未來政策有哪些潛在的“超預期”,而這恰恰又構成了投資博弈的重要收益來源——“預期差”。因此,本文的目的在於探究肺炎疫情對於宏觀基本面的負面影響,對比疫情前後政策面的潛在變化,為金融市場提供建議。

假設沒有疫情發生,從“三大需求”來看,消費受限於居民可支配收入,外貿本就處於順差縮減階段,只能依靠資本形成總額(固定資產投資)。在沒有外界政策干擾的情況下,預計二季度地產投資會逐漸失去韌性,帶動整個固定資產投資呈現“前高後低”的局面。為了託底經濟,在地產不放鬆的假設下,只能依靠財政支出。假設財政赤字不變,目標2.8%,這就需要有之相匹配的收入來源——增發政府債,包括國債和地方政府債,適度允許政府部門槓桿的提升,以此保證財政支出力度不減。同時,處於“防風險”角度考慮,貨幣政策更多起到“穩債務”的 作用,而非逆週期調節的大力寬鬆。用一句話概括,就是“財政穩經濟,貨幣穩債務”。

可是,疊加了疫情影響,原來的政策思路不得不調整,向著哪個方向調?還要看具體的宏觀條線。

從“三次產業”出發:疫情已經明顯拖累第三產業,且大有向第二產業延伸的態勢。

當前對於一季度總量數據的測算較多,但大都“過於樂觀”。從交通高頻數據看,受疫情影響,春運節前兩週累計客運量11.43億人次,同比增長2%;節後受疫情衝擊,出遊需求減少,企業延期復工,單日客運量跌幅在80%以上;春節假期客運量合計1.41億人次,較去年同期下降 78.29%。以鐵路和航空數據來看,節後11天鐵路累計客運量2737.7萬人次,為去年同期的24%;航空客運量累計730萬人次,為去年同期的 35%。此外,六大發電集團日均耗煤量仍在下降,未見抬升勢頭。截止到今年2月7日(正月十二),六大發電集團日均耗煤37.42萬噸,仍處在春節以來的下行區間,而2018和2019兩年,大年初五就迎來了發電耗煤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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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一季度,我國第二產業GDP當季實現7.66萬億。今年春節後的一週,發電數據明顯低於歷史同期。這意味著,從均值角度出發,節後的一週,第二產業有將近0.29萬億“消失”。疊加食品飲料同比下跌80%、旅遊下跌85%,悲觀預期下,當前的實際影響會“超萬億”。按照不變價計算,去年一季度GDP較前年同期增加的部分大概是1.2萬億,疫情影響可見一斑。

從“三大需求”出發:投資暫緩,消費受抑制,外貿與疫情進展息息相關

投資方面,取決於節後復工時間。考慮到當前新增確認人數仍舊難言拐點,本著“兩個十四天”的原則,安全起見,恐怕要在2月下旬才能看到一般行業的普遍復工。尤其是地產行業的復工時間明顯比其他行業推遲了很多,對應的地產投資也超預期下行。於是乎,面對疫情挑戰,到底是應該繼續堅持“新經濟”,還是適度放寬“舊經濟”,成為當前討論的熱點。筆者認為,當前應以繼續堅持“新經濟”為主,因為“舊經濟”不是“想放就能放”的。理由有三:

一是作為“舊經濟”的核心之一,地產一旦放鬆,很可能在短時間內出現較大回調,使之前的供給側改革“倒退”。今年的管控思路大概率還是維持“地產投資增速不會出現較大下降”。作為一個 “平衡項”,對於經濟“抗跌”的作用固然重要,但並非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二是基建“彈性”在降低。作為傳統“鐵公雞”,在經歷過連續幾年的供給側改革之後,政策的階段性放寬與地方實際反應不一致。我們看到,去年以來基建融資是非常慢的,主要原因在於地方官員畏懼擔責風險。一般基建項目週期較長,而2018年以來,宏觀“口徑”的調整又多以季度為單位,上層意願的“往復”加大了政策執行難度,左右搖擺。儘管面對“三期疊加”,部分地區“鼓勵擔當”,但仍難喚醒當年“一呼百應”的態勢。

三是基建“鐵公雞”的形象在改變。隨著5G網絡的展開、智能化的興起,包括基站、泛在電力在內的基建項目早已不再以“鋼鐵水泥”的形象示人,而是更多體現著科技因素。

消費反面,此輪疫情對於餐飲、旅遊、交通運輸、線下娛樂產生了巨大影響,且隨著復工時間的推演,影響會持續存在。對於消費問題,可以從兩個方面去理解:首先,在疫情爆發時,並不是所有的消費品都回落,考慮到疫情防治和人民基本生活保障,與日常防護、食品飲料等相關的必需品反而出現供不應求的局面,並且成為推動當期CPI的重要力量;而一旦疫情解除,人們過分壓制的“外出”心態會瞬間爆棚,之前慘淡的餐飲、旅遊、線下影院等行業也有望迎來爆發式增長。所以,疫情對於消費的影響是“一過性”的,存在後期“回補”的動力。

特別地,對於通脹來講,疫情會加重食品和防護用具等生活必需品的而購買,因為“恐慌心理”容易催生“囤貨”意願,從而推升當期CPI;而受到復工延遲的影響,生產需求端走弱,PPI存在進一步回落預期。2月10日,國家統計局公佈了1月份通脹數據。CPI同比張張5.4%,預期4.8%,前值4.5%;PPI同比0.1%,預期0.2%,前值0.5%。兩者走勢符合上述判斷。預計2月份兩者的剪刀差會進一步走闊。

外貿方面,最大的不確定性在於WHO(世界衛生組織)對於“疫區”的界定。

1月31日凌晨,世界衛生組織WHO宣佈中國新型肺炎疫情構成“國際公共衛生緊急事件(簡稱PHEIC)”。背後的主要依據是中國新型肺炎感染人數增多,並且多個國家出現疫情。按照正常的程序,PHEIC聲明的有效期限為3個月。到期後WHO將重新評估,如果屆時疫情得到控制,則新型肺炎將摘掉PHEIC的“帽子”。此外,WHO也可以根據新型肺炎疫情的發展狀況隨時修改和撤銷。

繼WHO的認定之後,已經有很多國家增強了針對中國貨物的檢驗檢疫手續,甚至大幅減少了貿易往來。原則上講,“PHEIC”還不是最壞預期,而一旦武漢等地被認定為“疫區”,對於當地的外貿來講將是致命打擊。目前來看,除武漢以外,河南、浙江、廣東三個省份確診人數也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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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測量疫情對未來進出口的影響?一個簡單的辦法是,對於不同地區的外貿佔比進行推算。例如,疫情爆發主要集中在湖北省內,特別是武漢市。但湖北省不是出口大省,2019年其出口在全國佔比為1.4%,要遠低於廣東的25.2%和江蘇的15.8%。但如果疫情繼續發展,廣東、浙江等傳統出口大省一旦被定性為疫區,將會影響我國出口將近40%規模。如下圖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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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影響複雜化,政策調節多線條

從前面的分析可以看出,此次疫情對宏觀經濟的影響是多方面的,不排除復工之後的二次傳播。悲觀預期下,確診人數不僅有單個“拐點”,更是在一定較長的時間內不斷“往復”。疫情對於民營中小企業的打擊非常大,尤其是債臺高築的企業,在復工延遲沒有營收的前提下,仍然要履行償債義務,不少企業面臨破產裁員。所以,此次疫情不光對“穩經濟”提出挑戰,也同時令“穩就業”更加緊迫。擺在政策層面前的,是“控疫情”和“穩經濟”的平衡。短期來講,“控疫情”仍是第一位的,畢竟“人”是創造價值的根本。當前仍處在疫情防控“攻堅”階段,只有疫情控制住了,對於經濟增速的下拉才會開始重視。

如果沒有疫情,2020年全年GDP增速有望實現6.0%,疊加了疫情影響,保守估計1季度GDP 4.0%(甚至更低),全年 5.0%。具體的增長目標還要取決於今年3月的“兩會”定調。從目前的形勢來看,原有的“財政穩增長,貨幣穩債務”不會發生太大變化,儘管出於“抗疫情調節”的需要,需要更為寬鬆的貨幣政策,但並不意味著降息進程的開啟。畢竟對於全球來講,我國是少有的幾個仍在維持正利率的貨幣當局,這個地位需要“珍惜”。未來的政策支持力度取決於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首先要衡量現階段的貨幣寬鬆是否有效,然後才能考慮進一步“降息降準”。全年來看,利率存在30-40BP的降息空間,降準有將近100BP的空間,並不算充裕。2月20日有望迎來LPR報價的走低,近期也有望見到MLF利率下行,但這都只是“信號”作用,而非實質性“放水”。

對於近期有關“降息”的言論,大多來自於2月10日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馬駿有關於“可考慮適當降低央行基準存款利率”的消息。事實上,月初(2月3日)央行就已利率招標的方式開戰了1.2萬億的逆回購操作,同時還把7天和14天的逆回購利率降低了10個基點,實現了OMO“變相降息”。有關於未來短期是否會調整基準利率,我認為央行委員的發言更有著“前瞻性指引”的意味。

從現在的形式上看,上個月(1月份)LPR報價沒有下降,本月下降板上釘釘。但LPR是商業銀行報價形成的,為了讓商業銀行存在LPR下行意願,首先需要補足銀行系統流動性、降低銀行負債成本。可見,在LPR報價之前,“降低商業銀行負擔”是先決條件。可是,降低商業銀行負擔有多重方式,包括下調存款基準利率、下調MLF/OMO等利率、降準。在這些政策工具中,存款基準利率動作“最硬”,從2015年以來就一直沒有使用過。而前面提到,2月3日也已經下調了OMO利率(逆回購),今年仍存在1-2次的降準預期。所以,未來短期真正落地的,不一定偏要是存款基準利率下調,相對而言,筆者更傾向於MLF利率下調,對引導LPR更具針對性。

與降息相關的另一個問題,是當前通脹預期走高,是否支持降息。我們看到,2月10日公佈了1月份的通脹數據,CPI超預期走高,PPI維持低位。直觀上講,疫情導致局部地區的交通運輸受阻,令部分生活必需品供不應求,加之本就存在的“豬肉問題”,短期CPI推升是意料之中的,這也符合筆者此前的判斷。但是,從現在的形勢來看,以CPI為代表的的通脹走高至少還會延續一個月(3月上旬公佈2月通脹數據),根據經典理論,通脹預期抬升,與寬鬆的貨幣政策是相悖的。

其實,持上述質疑的朋友把自己陷入了思維固態。別者認為,當前實行貨幣寬鬆與短期的通脹投稿並不矛盾,這要從兩個層面來看:

首先,貨幣政策目標是什麼?教科書式的政策目標就不再講了,筆者只想說,此次疫情極大延長了復工時間,從宏觀角度講,第三產業受影響最深,其次是第二產業;從微觀角度講,民營企業,尤其是民營中小企業受衝擊最大——延後復工沒有創造收益,現金流斷裂,而房租/人員工資又都是硬性支出,很多企業存在破產裁員壓力,對“穩就業”提出了不小挑戰。在“穩通脹”和“穩就業”面前,自然是“穩就業”更為重要。因此,當期實行貨幣寬鬆,首先就是為了保障此次疫情衝擊最大的民營企業能夠得到“輸血”。一旦未來疫情得到控制了,通脹(CPI)的下行只是時間問題。

第二個層面,誰更適合作為短期的通脹指標?CPI還是PPI?正如筆者前面所講,此次CPI走高,既有短期供給因素,也有豬週期相關。如果未來疫情出現觀點,CPI在未來1-2個月就會回落。而PPI則不同,對於上游原材料的弱需求是全球經濟週期“三期疊加”所致,是個長期行為,以PPI為代表的“工業品價格走低”將會延長更長時間。當然,不排除疫情解除之後處於保增長的需要,基建和地產復工加大,PPI價格短期拉昇。果真這樣,CPI的回落也會令整體通脹水平相對平坦。所以,僅憑短期CPI上行就斷言通脹走高不適於貨幣寬鬆,是片面的。

結合以上兩點分析,處於對民營中小企業流動性補足的需要,當前存在貨幣寬鬆條件。

財政方面,有一點與筆者此前的預料有所不同,赤字目標可能增添到3%(之前判定的是2.8%,因為當時還沒有疫情影響)。今年的財政發力點可能是如下幾個層面:

一是專項債,2019年是2.15萬億,今年有可能增加1萬億至3.12萬億。不僅如此,專項債還將部分聚焦於公共衛生領域,因此,今年有望看到“防疫”時期的新品種專項債。

二是更加強調財政支出,即“支出型的財政政策”。尤其是對於疫情發生時工業企業暴露出的短板,財政要精確幫扶。

三是財政收入方面,政府債會大力發行,進而允許政府部門槓桿的適度提升。但究竟是中央政府(國債)還是地方政府債,現在仍存在較大爭論。一個事實,中央政府點的資產負債表要相比地方政府更加健康,故此,今年大力發行國債的可能性更大。

四是特別國債。迄今為止一共發行過兩次:第一次是1998年8月向四大國有獨資商業銀行發行了2700億元長期特別國債,所籌集的資金全部用於補充國有獨資商業銀行資本金;第二次是2007年1.55萬億,用於購買約2000億美元外匯,作為當時即將成立的國家外匯投資公司的資本金。目前來看,今年再次發行特別國債的概率較大。

當然,疫情對經濟的影響是多方面的,以此訴求的政策應對也是“多線條”的。除了常規的財政和貨幣政策以外,我們看到發改委、人社部、交通運輸部等部位也都相繼出臺了多項救濟措施。未來,將有可能看到更多的預算外工具,如國開行的建設基金等。

股票市場短期陣痛,中長期“黃金坑”

此次疫情可謂是中長線股指復甦道路上的一段“插曲”。我們看到,2017年之前宏觀主線是“三去一降一補”,對金融市場影響最深的是當年的資管新規。外部環境還沒有構成主要威脅,這就使得內部有時間也有空間落實金融供給側改革。

然而,2018年突如其來的貿易摩擦擾亂了宏觀節奏,股票市場遭受嚴重打擊,從3500點跌至2500點。被動承壓使得原有的內部監管節奏不得不從緊縮轉向寬鬆。實體層面,有2018年的“7·31政治局會議”,金融層面有2019年2月20日政治局學習會議對虛擬經濟的肯定。所以,從2019年開始,股票市場經理的是內部被動放鬆與外部環境躊躇的複雜過程。當年一季度的“迎春行情”實際上屬於對前一年(2018)的報復性反彈。但由於基本面沒有改變,貿易談判沒有形成定局,之後的三個季度仍舊在反覆震盪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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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開始,市場就已經嗅到了“牛市”的氣息。但這並不是意味著牛市真的臨近了,而是指市場意識到中美關係終將達成階段性成果,站在中長期的角度上,當前股指低位,具備長期配置價值。所以,在2019年至2020年初的近半年時間裡,總有多股做多力量在支撐大盤。尤其是今年開春,股指不斷上攻,一度突破了3100點。這表明股票市場在長久的“抑制”後存在明顯的反彈意願,多頭力量佔主體,同時也表明了A股市場“不差錢”。

結果,突如其來的新型肺炎擾亂了牛市節奏。春節過後,股指在短時間內從3100點下探到2700點(最低2747)。風險偏好的降低是有著基本面考量的,因為復工時間延長,企業生產減退,必然對總產出造成影響。未來一定時間內,股票市場的走勢將會高度關注疫情走勢,即“全國/除湖北以外新增確認人數”。不論怎樣,國家政府部門在此次對抗疫情工作中都表現了極大的信念,做出了極大犧牲。在“抗疫情”和“穩增長”這兩個左右天平之間,至少在拐點出現之前還是始終堅持以“抗疫情”為主線,這樣做,應了那句俗語——長痛不如短痛。犧牲了短期經濟產出,換回了國泰民安。相信用不了多久疫情就回達到控制,何況截止到2月10日,湖北以外的新增確診人數已經連續多日走低。由此來看,疫情對於股市的衝擊是暫時的,不改A股中長期慢牛的格局。所以,現在的每一次下調,都是分批進場的機會。站在中長期視角上,還是要發揮價值投資理念,股票收益與上市公司長期業績正相關。

選股策略:堅持三個時間維度

再具體的選股策略上,主流觀點傾向於“借古喻今”,回溯2003年非典疫情下的經濟走勢和股票市場投資機會,並得出相應結論。筆者認為這種分析方法固然可以接受,但目前的分析都過於片面,只分析了行業機會,沒有考慮當時的宏觀環境。

2003年與現在所處的宏觀環境大相徑庭:03年經濟“過快”、“過熱”,全年GDP實際增速10.0%,較上年大幅上行0.8%;固定資產投資增速29.1%,較上年大幅提升10.8%;工業增加值同比17.0%,提升4.4%;全年工業企業利潤同比增長44%,較上年提高22%。當年過快增長的固定資產投資還推升了通脹(需求拉動的通脹),從2002年四季度開始,PPI就以高於CPI的速度增長。國際方面,美元持續貶值,人民存升值,大量“熱錢”流入中國。而如今所面臨的宏觀環境恰恰相反——在經歷了2018年眾所周知的逆全球化事件後,我國宏觀環境依舊沒有擺脫下行預期,2019年GDP增速6.1%,2018年6.6%,下行了0.5個百分點,2020年在“新疫情”的擾動下仍有可能繼續回落;固定資產投資、同業增加值以及工業企業利潤也都不再有當年的“雄風”,必須面對經濟轉型之陣痛;通脹方面,受豬肉價格影響,疊加海內外宏觀的弱需求,CPI遠高於PPI,且2020年PPI大多運行在負值區間;政策方面更是以寬鬆刺激為主,不會出現當年(2004年)的急剎車。所以,無論是基本面還是政策預期,無論是國內還是國際層面,都不具備可比性。

如果宏觀環境和政策環境都發生了較大改變,再單純“借古喻今”藉助03年非典疫情爆發前後資本市場的走勢分析當下的行業投資機會,就略顯牽強。那麼,此次“疫情”過後,金融市場尤其是股票市場將會如何演化呢? 筆者認為,應該堅持三個時間維度。

短期(季度內):嚴密盯住疫情進展,極端情況下,不排除復工帶來的二次傳播風險。從前一週的市場表現來看,每一次對於疫情的擔憂加重,都會催生醫藥醫療、線上辦公、雲計算等行業需求,科技股也存在輪動機會;而線下零售、交通運輸、餐飲旅遊則受到抑制。與之相反,如果連續幾日疫情出現轉機,則市場的焦點會集中在未來“穩經濟”的發力點,如基建相關(鋼鐵、建築建材等),尤其是線下零售(如2月10日的超市概念數只股票漲停)和餐飲娛樂、電影院線等也存在報復性反彈的可能性。

中期(年內):“穩經濟”“擴開放”是兩個核心。所謂“中期”維度,並不是現在不可以投,畢竟股市都是提前反應的。“穩經濟”需要思考一旦疫情過去,對於這將近1個月的“產出空檔”如何補足,發力點有哪些?是單純依靠基建,還是有可能階段性放鬆地產?即便是基建自身,也包含“鐵公雞”這類舊經濟,和5G設施等新城分。對於“擴開放”,自然不用多說,開放式未來中國經濟金融市場的重要背景之一,從當前的進度看,今年最早反應的會是金融端的“引進來”。

長期(3-5年):站在長期的角度,肯定還是科技興國。所以之前熱追過的5G通信、雲計算、生物醫藥、新材料都具有中長期價值投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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