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沈家的大門,沈母自然不可能安排人送沈堯冰回去,她只好自己出去打車。
好在,很快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上了車,告訴司機霍家別墅的具體地址後,沈堯冰靠著後背,覺得無所事事,便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睜開眼睛,望窗外看了看,見周圍竟是一片陌生的環境,連忙詫異地開口問道:“師傅,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我要去的地方好不往這條路啊!”
帶著鴨舌帽的司機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目視前方,聲音詭異,“沒有。”
沈堯冰心中一驚,將害怕的情緒強行壓了下去,面上保持著鎮定,試探性地說道:“師傅,要不,我就在這裡下車吧。”
然而,這一次,司機並沒有回答,卻是車速變的越來越快。
這個時候,沈堯冰察覺到了不對勁,伸手不停敲打著車窗,著急道:“停車!快停車!”
路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即便有,也沒有注意到車裡邊兒的情況。
很快,車子就在一個廢棄的工廠停了下來。
沈堯冰的嗓子都喊啞了,現下安靜下來,卻是死死抓住扶手,說什麼都不願意下去。
然而,司機顯然是有備而來,並不只他一個人。
用眼神示意一番,不一會兒,沈堯冰便被矇蔽住雙眼,從車上被拽了下來。
“你們……你們是誰?”她的聲音顫抖著,害怕的情緒在心底不斷滋生,嚥了咽口水
“你們想幹什麼?要帶我去哪裡?”
沒有人回答。
下一秒,雙臂被人架了起來,身子騰空,什麼都看不到,有一種明顯的不安全感,令她十分恐慌。
她不停的掙扎,卻是無濟於事,一點兒用都沒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人終於停了下來,緊接著,強迫她坐了下來,雙手和雙腿都綁了起來。
陽光似乎不如剛剛的刺眼,周圍彌散著一股陰森的冷氣。
沈堯冰猜測,現在是到了工廠裡面。
“沈小姐,我知道你和霍家公子剛剛結婚不久,別擔心,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如實告訴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和他住的這些天,有發現他什麼奇怪的地方?”
突然,一道渾厚的嗓音響了起來,像是有人刻意壓低加粗了聲音,有幾分小心。
但是很明顯的,是一個男人。
這些人,是為了霍澤琛才綁架了她?
沈堯冰抿了抿乾燥的唇齒,想了幾秒鐘後,點頭應道:“有。”
“是什麼?”那人迅速接口,語氣染上了幾分激動。
“睡覺前喜歡喝水,不怕第二天水腫。”
空氣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那人才耐著性子繼續問道:“他的身體健康嗎?”
“健康啊。”沈堯冰理所應當地回答,“除了大家都知道的雙腿癱瘓,其他一切健康。怎麼,你是他的什麼人嗎,特地綁我過來關心他?”
“他沒有和你透露過什麼?”那人咬了咬牙,不死的再問。
“透露他對我一見鍾情二見傾心,算嗎?”
那人被這一連串的回答說的啞口無言,失望至極。
看這個女人的樣子不像是說謊,看來,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霍澤琛還真是藏的夠深,連枕邊人都不相信。
明白繼續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索性便不再浪費時間,率領眾人離開。
“嘭”的一聲,周圍陷入了長久的安靜,連腳步聲都消失不見了。
“人呢?有人在嗎?”沈堯冰無助地向四周轉著腦袋。
回答她的只有回聲。
剛剛那夥人,已經走了,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這裡。
沈堯冰抑制住心底的害怕,試著想要掙脫出麻繩的束縛,可是手的皮都被磨破了,手劃出一圈圈的紅印,麻繩卻沒有鬆開絲毫。
眼睛被緊緊蒙著,讓她的心底愈發有一股未知的恐慌。
……
原本正在看報紙的沈父突然聽見門口那邊有一股很大的動靜,抬頭看了看,臉色頓時變了,連忙將報紙收了起來,恭敬地站起身,笑臉盈盈地迎了過去,“霍少,大駕觀臨,大駕光臨啊!”
霍澤琛卻是沒有直接理會他,而是掃視了周圍一圈,並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便臉色陰沉地開口問道:“沈堯冰呢?”
沈父一愣,“堯冰不是早就回去了嗎?”
霍澤琛的心驀地沉了下去,眸中愈發的冰冷,“你說什麼?她早就回去了?什麼時候的事?”
他處理完手頭的事情,遲遲沒有見沈堯冰回家,這才來沈家尋人,沒想到得到的是這樣的一個答案。
聽到這話,沈父也明白恐怕是出了什麼意外,當下便回憶一番,匆匆回答道:“差不多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
中午吃完飯大概十二點,現下已經傍晚五點。
霍澤琛冷冷哼了一聲,“這就是你們孃家人的態度?讓她自己一個人回去,甚至對她的安全根本不在乎?”
沈父有些慌了神,他本是想要送堯冰回霍家的,但是被自己老婆和女兒用盡各種理由阻攔了下來,堯冰本就善解人意,便拒絕了,誰能想到,這就出了事!
一旁的沈萱可聽到這番對話,見這個男人如此在乎沈堯冰,氣就不打一處來,有幾分嫉妒,涼涼道:“又不是三歲小孩,出來外面還不能自己回家了?”
霍澤琛的視線轉向沈萱可,眸中的火焰越燒越旺,好似能將她焚燒殆盡。
沈萱可後怕地縮了縮身子,面上有些掛不住。
“別說了,堯冰是你妹妹,現在不見了,你還說這些風涼話?”有些煩躁與擔憂的沈父怒聲訓斥。
沈萱可頓時更加生氣了,瞪大了眼睛,無所畏懼道:“什麼我妹妹?那個女人就是沈家的養女、傭人!要不是我不願意嫁到霍家,她能有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說真的,她該感謝我才對!再說了,一條賤命而已,有誰會覬覦?我……”
“啪——”的一聲,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沈父高高揚起手,渾身被氣的顫抖,“住嘴!萱可,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番話?”
還是在霍澤琛的面前!
沈萱可睜大了眼睛,捂住通紅的臉頰,眼眶通紅,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家父親,險些就要落淚。
沈母也趕了過來,將委屈地女兒摟進懷中,不悅地看向自己老公,責怪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孩子動手,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霍澤琛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聲音裡面不帶一絲溫度,“若是沈家管教不嚴,我不介意替你們教教她怎麼做人。”
誰都不敢接話。
霍澤琛頓了頓,冷聲接著說:“還有,沈堯冰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她很好,我很滿意,要是因為在沈家吃了一頓飯便出什麼事,到時候,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後果。”
話音落下,他不再多停留,直接推著輪椅離開,
重新上了車,霍澤琛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後,吩咐下去:“出動所有的人手,翻遍整個C市,都要給我找到沈堯冰!”
掛斷電話,他才驚覺,這個女人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讓他如此在乎了嗎?
郊外的工廠裡。
沈堯冰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她不停大聲的呼救,卻是沒有任何的回應,也再沒有人來到這裡。
她愈發的覺得口乾舌燥,渾身發冷。
天色漸漸沉了下去,工廠裡因為常年廢棄,溫度比外面還要冷的多,沈堯冰被凍的腦袋愈發的昏沉。
又因為從中午到現在沒有吃過飯,她的身體漸漸提不起力氣。
整個人十分難受。
就在她迷迷糊糊間快要暈過去的時候,工廠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一道明顯的光亮刺入她那被矇住了的雙眼。
“沈堯冰!”
只聽見這一聲略略有些著急的呼喊聲,沈堯冰便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霍澤琛將人從椅子上解救下來,見她緊緊閉著雙眸,口唇乾燥,頓時心疼不已。
顧不得其他什麼,便將人橫抱起來,快步朝外走去。
回到霍家,霍澤琛第一時間就傳喚了私人醫生。
好在診治過後,除了營養的丟失和缺水導致的昏迷,並沒有其他什麼大礙。
霍澤琛這才放下了心。
等到沈堯冰悠悠轉醒,已經是後半夜。
映入眼簾的是霍澤琛升起層層怒氣的臉龐。
她愣了愣。
“為什麼不打電話讓司機去接你?”霍澤琛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責怪。
身體剛剛恢復一些的沈堯冰頓時覺得有些委屈,卻是想到他很可能是去私會季嫣然,便強忍下來,嘴硬道:“不想麻煩。”
“麻煩?”霍澤琛的臉色陰沉下來,越發的憤怒,口不擇言道,“你又是演的哪一齣?”
“和你沒關係!”
被這句話刺傷心裡,沈堯冰也有些生氣了,悶悶地說了一句後,便猛地拉起被子,將整個腦袋也蓋住。
良久,外面沒有再聽見什麼動靜,她才掀開被子,發現霍澤琛已經在沙發那邊躺了下來,心情頓時有些複雜。
第二天一早,沈堯冰頂著兩個黑眼圈從床上起來。
昨晚她一直在思考一件事,以至於後來完全沒有心情入睡。
等到她洗漱過後,霍澤琛也甦醒了過來。
沈堯冰猶豫了幾分,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走過去,咬牙道:“霍澤琛,我想離開霍家一段時間。”
她能感覺到,自從那個晚上後,她雖然幫他向大伯圓了過去,但是他對她的態度,卻是愈發的陰陽怪氣,無論是這一次,還是季嫣然那一次,都讓她覺得心裡很難受。
他對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關心,而是冷言冷語的諷刺質問。
呵……
是早在一年前,她就對他有所感情了嗎?所以現在,不過一點點的轉變,就無法接受了?
而她,終究是自作多情?
想到這些,她就只想和這個男人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好好分清楚心裡的感覺以及日後地打算。
霍澤琛穿著西裝的手一頓,隨後轉過身,眼眸幽深地看著她,道:“呵,你覺得,知道了我的秘密,你還能輕而易舉地脫離我的掌控?”
沈堯冰低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霍家實在是太複雜,不適合她,況且,這個男人明明不喜歡她,至少目前看起來是這樣,又何必不放過她?還是說,娶她,只是為了給季嫣然當擋箭牌?
想到昨天的綁架事件,擺明了是衝著霍澤琛來的,一時間覺得心底十分苦澀。
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霍澤琛已經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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