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问008、西方分科与东方分术有什么不同?

读过科技史的人一定对以下的句子很熟悉:

神学是哲学之母,哲学是科学之母。

哲学从神学中分离,科学从哲学中分离。

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呢?本人以前的认知是是:


杂问008、西方分科与东方分术有什么不同?

但最近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回溯了一下所学过的科学知识,我认为它们的关系应该是这样:


杂问008、西方分科与东方分术有什么不同?

最明显的是我们习以为常的:定律,原理,公理。

它们都源自于我们的经验,经过无数次的“验证”,仍然无法证明或证伪。即使到了相对论对牛顿经典力学形成冲击,也仍然如此,只不过引入了“有效”或“生效”的场景或情形。

但习惯了科学的人们,会把它们当作空气一样的存在,丝毫不会察觉,这是一种“强大”的假设,随便地抖动一下,整体科学的体系就会受到威胁。最经典的莫过于三次数学危机,和物理学的两朵乌云。

《中国科技史》的作者很迷惑,为什么近代科学没有诞生在中国?答案其实就包含在面对经验的态度和处理方法上。

在中国,有诸子百家,有三教九流等等之说,无论哪家学说,除了佛,基本上都有道,气的概念。道和术是一种抽象与具象的关系,同时也是客观与主观的关系。具象中总能看到抽象,主观中总能找到客观。这是一种极其普适的方式,这也是一种极大地压缩经验的方式。这种观念一旦形成和普及,大家都知道求道,不能过于执着于形体,也就是科学执着的结构。

中国文化主张:道决定着世间一切,道不可改变,只有顺应,道可以通过观察万物而求索,看得见的世界都有无数的形体可供我们的观察而不能穷尽,如儒家心学就很反对格物致知,很少人会往比肉眼更小的地方上看,因为看得越细,迷惑越多。所以对于宏观,中观的把握是中国文化的主基调,对于微观的事情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杂问008、西方分科与东方分术有什么不同?

从人出发,是中国文化的一个现象,所以在讨论道和术的问题上,道是唯一的,术是不唯一的,所谓的分术,如医生,风水师,巫师等,就是以人的需求为主要划分手段的,医生是为了恢复病人的健康。人有多少种需求,那就会有多少种术,而这些术,都是从道中来,然后它们会背着相同的模式和范式,也会有相同,或类似的概念和方法。

以人的需求为出发点分术,接下来才是分科和分工,这与西方的科学的思维过程恰恰相关,分科是确定研究对象,客观对象为第一出发点,而后才产生理论,最后才是应用后造成分工。


杂问008、西方分科与东方分术有什么不同?

科学的发展是一种挟持人类向前的发展方式,因为此时的人类会因为有了理论,有了技术,而拼命地为它们能落地”制造场景“,它必须宣传它的好处。当所有的方向都开出科学的花朵时,其实人们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而是被迫成为这一朵朵花朵的肥料。如果科学是一辆飞奔中的汽车,那么这辆车需要一个制动方式,不然只会成为压迫人类的一个工具而已。

回到医学,我们可以看到这种冲突正交织。一边是以科学为主导的研究机构和管理机构,一边是以临床为主导的医生和病人。到底是以人为先,还是科学为先?

以科学为先的现代医学,有着种种的理论,疗法和药物,每一个概念,都与别的科学技术一样,以落地应用和“生产”为基本目标,病人只是他们落地场景,所以他们需要极大化这个场景,因为没有一个疗法是为了只治疗一个病人而研究,没有一个药是只为了治疗一个病人而生产。就如没有工厂会为一个人定制一双鞋子,一顶帽子一样,只有作坊会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为一个病人而研究一种药物或多种药物?为什么不能为一个病人研究一个疗法或多种疗法?从病人的角度看,这没有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成本和疗效。很明显,按照科学的思路是: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方向,一个高社会成本的方向。

医生面对一个充满不确性的问题,怎么能控制成本?只有“限定”,也就是人为地减少不确定性。如分科,专治一种病,或一类病。如限定诊断的时间和次数,医生可以采用一次否决权,让为病人的病自己不能治。

疗效或药效,也被称为质量,它应该如何保证?质量这个问题词本身就是源自商品交易,只有把医疗当作一种商业行为——交易才需要质量。过去,药品和疗法都是医生整体提供的,医生以个人的诚信为基本担保,因为当时医生一般不会四处乱跑,四处乱跑的被称为“游医”或“郎中”。西方随着工业和化学的发展,医生已无力承担所有的工作,药物的生产由药企垄断;东方也类似,中药出现专门的炮制工艺,医生只要确保药品可用即可,但医学仍然可以自采药物进行加工,没有被垄断的困境。

但是偏偏类似于作坊的中医可能可以达到一人多药多方的低成本,高疗效的情况,一人一方,一人多方等现象,明明是一个优点,却被诟病为“不科学”。

其实我们从另一个角度看,以前,发明家,也就是应用科学知识的人是引领着社会进步的方向,如爱迪生,接着就是将人的生产和应用深度优化的人引领着社会进步的方向,如福特,后来就是将人的需求和生产深度优化的人引领着社会进步的方向,如乔布斯。

可以结合简单马斯洛的人的需求层次来理解社会的变化。

1、当社会动荡时,杰出的政治家或军事家引领社会进步。

2、当社会初步稳定时,杰出的经济学家规或划师引领社会进步。

3、当社会恢复基础时,杰出的发明家引领社会的进步。

4、当社会发展时,杰出的生产管理者引领社会的进步。

5、当社会繁荣时,杰出的产品者引领社会的进步。

当社会繁荣时,社会的发展会重新回到以人为中心的基本点上,生产方式,生产效率不再是唯一的标准。个性化定制,限量版产品就是这个观点转变的表现。对于治病更是如此,病人的需求只会越来越高,越来越偏向个性化,但是即使私人医院发达的美国,所谓的个性化医疗也是紧紧地被捆绑着。捆绑的绳子正是为了监管大批量生产的工具:盲实验和对照实验。

但是,“作坊”经济会重新兴起,人的要求会越来越多样化,此时一刀切的方式会显出明显的滞后,同时大产生的既得利益者也会阻挠“作坊”重新兴起,最直接的手段就是利用标准,提高作坊的成本,直接把作坊拖跨。

大产生会成为社会的基础设施,如通信业,如水电业,如运输业;就如酒,酱油等是餐饮业的上游,必定会被下游的餐馆的所影响。对于医疗也一样,如果能重回组方的方式进行治疗,医生作为下游更接近终端客户,可以更自由地控制成本,对于“特效药”的需求就会大大的降低,药企只能从事生产大批量低利润的药物或物资。

这不一定是事情的全部,但应该是事情发展的一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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