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人唾棄的文化漢奸,但文學成就不輸魯迅

他是被人唾棄的文化漢奸,但文學成就不輸魯迅

魯迅、周作人兄弟二人同為20世紀中國文學界的巨匠,史稱“周氏兄弟”。然而魯迅被推上神壇,弟弟周作人的文學成就卻不為人所知,只剩下“漢奸”的罵名。

周作人曾留學日本,並娶了日本人羽太信子為妻。他是“五四”新文化運動有影響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貢獻一在小品文,一在翻譯。他在保護北大校產、掩護國民黨地下工作者等方面也做出過貢獻。

他的散文寫得極好,筆觸淡雅,但句句深刻。字裡行間,深深淺淺的情思當中總是湧動著一股淡淡的“物哀”思緒。

但周作人是一個頗有爭議的人物,他與魯迅關係的破裂,一直是個迷。因為出任了汪精衛偽政權職務,所以在歷史發展中淪為漢奸文人。但他在接受審判時,上至法官,下至書記員,都是他的粉絲,都在盡力為他脫罪。雖然最後免於牢獄之災,但他的後半生,不得不靠寫回憶魯迅的作品來維持生計,在魯迅被推崇的年代,即使他再討厭哥哥,最終也不得不屈服於生活。

喝茶當於瓦屋紙窗之下,清泉綠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飲,得半日之閒,可抵十年的塵夢。——周作人

他是一個個人主義者,他是一個自由主義者,他是一個人道主義者,他是一個悲觀主義者。他是一個博學的人,他是一個智慧的人,他是一個高雅的人,他是一個悠閒的人。

他是一個表面冷漠內心冷峻的人,他是一個與世無爭的讀書人,他是一個懂得生活藝術的人。他是上世紀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代表,他是“五四”時期深刻的思想家和戰士。

他是被人唾棄的文化漢奸,但文學成就不輸魯迅

他被時人譽為是“京兆布衣”,他自稱是“在家和尚”。他身上有一種出世的莊子風度,他骨子裡流露出的是中國傳統士大夫的清高。

他就是20世紀中國文學史、文化史上最富爭議、同時也是最具傳奇色彩的、無法迴避的一個人物——周作人。

他是被人唾棄的文化漢奸,但文學成就不輸魯迅

周作人夫婦訪問日本抵達東京的情形

周作人主要著作有散文集《雨天的書》、《看雲集》、《苦雨隨筆》、《苦雨齋序跋文》、《知堂回想錄》等,另有詩集、小說集、論文集、論著、文學史料集、譯作多種。

錢理群在《周作人傳》裡有這樣的一段:“有一點周作人是確實做到了:對於自己寫下的歷史的每一頁,他都沒有半點懺悔之意。他也同時拒絕了將自我崇高化、英雄化的蠱惑,只是像一個‘走了許多路程’的‘旅人’,平靜地,甚至有幾分淡然地,講著自己的故事,一些‘平凡的事情和道理’。——他終於把評價留給了歷史與後人,保存了一個完整的智者的自我形象。”

周作人說過,“要做健全的人,先要做健全的動物。”因為他同意尼采的說法,只要自然,哪怕是動物性的習俗也是值得讚美的。

魯迅、周作人兄弟二人同為20世紀中國文學界的巨匠,史稱“周氏兄弟”,原本朝夕相處,感情深厚,卻在1923年關係破裂。

魯迅和二弟周作人失和之事發生,來的突然,誰也沒有料及。

他是被人唾棄的文化漢奸,但文學成就不輸魯迅

周作人書法作品

查閱魯迅與周作人日記書信,沒有任何的先兆,失和之前兄弟關係也極為融洽。

失和前的一個月,1923年6月,周作人與魯迅合譯的《現代日本小說集》由商務印書館出版發行,署周作人譯,內收魯迅譯作十一篇,而周作人譯作為十九篇。至7月3日,兄弟兩人還同去東安市場。

7月14日,魯迅日記中突然出現“是夜始改在自室吃飯,自具一餚,此可記也。”周作人日記中卻沒有任何記載或提示。

此後一直沉默到次年1924年6月11日。據魯迅日記記載,魯迅去八道灣去取書籍物什,周作人夫婦竟“罵詈毆打”,兄弟一場,簡直難以置信。

周作人在《知堂回想錄》裡這樣寫:“關於那個事件,我一向沒有公開的說過,過去如此,將來也是如此……”唯一記載的十多個字,也被他在日記中給剪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清楚。

這事之後,兄弟從此“不能相容”,“東有啟明,西有長庚,永不相見”竟成了事實。

他是被人唾棄的文化漢奸,但文學成就不輸魯迅

左一左二為周作人夫婦

從歷史來看,兄弟失和無外乎幾點:政治主張,當時魯迅和周作人主張是相同的,這點可以解除;為紅顏怒冠,瞭解魯迅和周作人及信子的人也都知道,這點不可能,也可解除;

一不為江山,二不為美人,根據當時的情況只能是家庭生活矛盾夾雜著性格思想方面的傾向出現問題了,大概也只有這一點可以理解,導致失和終生分手。

抗戰結束後,1945年12月周作人在北平以漢奸罪名被蔣介石主政的國民政府逮捕,並押解南京受審,周作人的朋友、學生紛紛為他開脫求情,俞平伯還給在美國辦外交的胡適寫了封長信,請求胡適為其說情。

1949年1月22日,李宗仁接任中華民國總統,在國共和談的空氣中,下令釋放政治犯,周作人在1949年1月26日被放出監獄,坐火車到學生尤炳圻在上海的家暫住。

胡適從上海要到美國前,曾託王古魯遊說他離開中國,他反託王古魯勸胡適不要離開中國(見《知堂回想錄》)。

可見,周作人看似表面淡泊,內心裡卻十分冷峭明瞭。一個曾經高雅且有著天下一等見識本與世無爭之人,他曾不熱中仕進,卻落了一個宦事敵偽,聲名掃地的下場。

他是被人唾棄的文化漢奸,但文學成就不輸魯迅

抗戰勝利後,周作人在南京受審

1949年以後,周作人迎來了他創作的又一次高峰,他自己也未曾想到。

從1949年11月起至1952年3月期間,周作人在報刊上發表文章九百餘篇。從一些題目可知內容多少有點“懷舊”的味道,諸如《水鄉懷舊》、《書房裡的遊戲》、《吃茶》等文章,雖是懷舊卻無悲涼、感傷的氣息,甚是多了幽默感。

1960年12月寫至1962年11月的《知堂回想錄》是周作人晚年的最為重要的一部自述傳,是作者最後、也是篇幅最長的作品。全書共四卷,文筆平和沖淡、親切而不失幽默,具有很強的可讀性。

1964年8月,這部書稿幾經周折後在後香港《新晚報》上連載,兩個月以後,又遭到“腰斬”。直到1970年在香港出版單行本,這部可謂反映周作人一生著述旨趣的“集大成”之作在周作人離世三年之後終於問世。

周作人晚年除了創作以後還做了大量的翻譯工作。《伊索寓言》(全譯本)、《希臘神話》、《路吉阿諾斯對話集》以及日本古典文學《古事記》與《浮世澡堂》、《浮世理髮館》、《枕之草紙》等。

他是被人唾棄的文化漢奸,但文學成就不輸魯迅

1967年5月6日下午四時,周作人的一生就此結束,時年八十又二。

胡適在1962年1月給李敖的信中說:

“我至今還想設法搜全他的著作,已蒐集到十幾本了;我盼望將來你可以幫助我搜集;我覺得他的著作比魯迅的高明多了。”

這封信沒有寫完,胡適就去世了。他臨終前看重的這位作者,是周作人。

文 | 處君

原標題:《原來魯迅的親兄弟比魯迅還牛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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