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當前,我曾以為自己感染了新冠肺炎

在年前一月二十一號,我與丈夫買好了火車票準備前往婆家,在那一天出發時,大概因為洗了個澡,受了些涼,我感覺到肚子有些不舒服,那時那刻,對於是否去婆家,我就有了些猶豫。也就是那天,新聞上也開始報道起了新冠肺炎這件事,一時之間,我的神經就開始敏感了起來,我意識到此病毒並不是那麼簡單。

疫情當前,我曾以為自己感染了新冠肺炎

新買的口罩,很是緊缺

由於事情才剛報導,人們大多數都不太重視,就連我的丈夫也是一樣的。當我們拉著皮箱走在小區裡時,沒一個人戴口罩,除了我,他們會覺得我有些另類,裹得嚴嚴實實的,時不時地他們會回頭瞅我兩眼,然後擺出一副嘲笑的面孔,就連我的丈夫也不斷的叫喚著讓我離他遠點,說丟人。當時,新聞中不斷的報出火車站、地鐵站有很多人已經戴上了口罩,戴口罩都能成新聞,可見事情並不是那麼樂觀。新聞中一遍又一遍的呼籲人們要對病毒引起重視,告誡人們出門戴口罩,但還是有很多人未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丈夫笑我像個傻子,指著路上的人對我說:“你看,誰戴著那個東西!”我無法與他說明,他和那些人一樣,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的嚴重,前瞻性不夠高。

疫情當前,我曾以為自己感染了新冠肺炎

我時常留意那些戴口罩的人,地鐵上總算有了,一個、兩個、三個……他們自覺性的戴起了口罩,那時那刻,我覺得我找到了知己,心裡得到了絲絲的安慰,他們也和我一樣,知道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當坐上火車之後,春運車上的人很多,坐在我對面的是一對夫妻,女的戴著口罩,我的心裡又得到些安慰,心裡想著:“又有一個和我一樣戴口罩的,看吧,事情是嚴重的。”在火車上,我時刻留意著那對夫妻的狀況,觀察著他們是否有一些感冒的症狀,咳不咳嗽、流不流鼻涕、是否打噴嚏,這些症狀都未在他們身上發現,暫時我對他們做了一個安全的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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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上寥寥無幾的人

同時,我的視線也一直掃視著車廂內是否有不好的情況。在第二天的下午,火車上上來了一個人,他戴著口罩,戴口罩並不會引起我的注意,但是有一個狀況我注意到了,他似乎身體欠佳。他的位置和我處在同一個水平線上,我在過道的這邊,他在過道的另一邊。他似乎是感冒了,不!確切地說,他此刻就處在感冒的狀態下。他緊挨著窗戶坐下,瘦瘦的身子蜷縮在角落裡,像極了一個受傷的小動物。他連連的打噴嚏,一個接著一個,桌上盤裡的紙堆摞起了一個小山,他的動作也使我的心跟著緊張了起來。我一直觀察著他,他的症狀除了打噴嚏之外好像並不咳嗽,因為從他坐上車的那一刻起直到過了六個多小時之後,他從未咳嗽過一聲,未咳嗽就意味著安全性的可能性非常大。車廂內的人們照樣高興的談著事情,回家的喜悅洋溢在人們的臉上,沒人因為疫情而變得戰戰兢兢,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有些小題大做。

一月二十三號凌晨三點,火車終於抵達目的地。出站口擁著一堆人,站口的人只見多不見少,出站速度慢極了,我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一定是在量體溫,在火車上我有注意新聞,知道在一些火車站已經開始實施量體溫的舉措。果然被我猜對了,我的丈夫此時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頭,他告我離人群遠點。站我前面的是一家四口,兩小孩,兩大人,女的帶著孩子已先測過體溫出了站口等著她的丈夫。事情在此刻有了些變化,一時之間使事態變得嚴肅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位男士。只見一位穿著防護服的人拿著體溫計在測著體溫,先是測男士額頭的溫度,但好像不是那麼樂觀,他要求男士把衣服稍稍拉開,露出脖子,溫度計在脖子附近一點,測體溫的那個人仍皺著眉頭,再次拿著溫度計在男士的脖頸附近測了幾遍,測溫度的過程持續了一分鐘,男子顯得有些緊張,他妻子的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擔憂的問了句:“怎麼了?”沒人說話,周圍的人也開始嚴肅起來,站在男士身後的我也非常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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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站裡的人群也是屈指可數

“好,走!”男子被放行了,他自己肯定也鬆了一口氣,如果你注意過他之前的臉色,你一定會發現此時此刻他的臉色是輕鬆的。他的妻子臉上堆滿笑容,笑著看著他,調侃道:“差點你就被人家帶走隔離去了。”在男子放行後,我相信有很多人都同時鬆了一口氣。

好巧不巧的是,在打車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和我們擠到了一輛車上。女的逗弄著她的孩子,以防他們睡著,從他們的言論中,我才知道他們是回孃家,而且是準備給姥姥姥爺一個驚喜的。其中的一個小孩子有些咳嗽,在此時節咳嗽可不是一件好事。我與他們乘坐著一輛出租車,小孩的咳嗽聲與女人哄孩子的聲音交叉進行著,我帶著口罩,儘量的離他們遠一些,即使他是單純的感冒,我也不敢掉以輕心。

一月二十三號到達婆家,二十五號即是春節,我哪有心思過春節,我的腦子裡除了可怕的疫情之外再無其他。火車上熬了兩晚,再有婆家屋裡太熱,睡了一覺,醒後喉嚨發疼,緊接著就開始打噴嚏,身上痠疼,我開始恐慌起來,尤其看到新聞上報道疫情越來越嚴重。

隨著武漢下令封城,各地開始一級響應後,我變得更加的敏感,越敏感越覺得全身不舒服,越敏感就越胡思亂想,想起火車上那個感冒的年輕人,想起那個咳嗽的小孩,我一遍一遍的在網上查找新冠肺炎的症狀,胸口悶、痛,我頓時覺著自己也胸口悶痛,呼吸不暢。發燒,我摸自己的腦袋,沒有發燒的跡象,也不咳嗽。不發燒、不咳嗽,這稍稍讓我心安了一些。

感冒一直不好,嗓子總是疼,即使不發燒、不咳嗽,我的心裡也有千斤重,精神處在高度緊張狀態之下。老公買來了感冒藥,買感冒藥在此時像是一件特大的事一樣,藥店的老闆一聽是買感冒藥,先是咯噔了一下,隨後才問是誰吃?買來備的還是感冒了。好嚴肅、好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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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氣氛始終使我高興不起來

大年初二,我獨自躺在臥室裡,關著門,和我的家人開了視頻,一開視頻,我的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那時那刻,我無比的思念他們,想立即回到他們的身邊。我哭的淚水橫流,一向很少說話的父親擠進視頻中,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慰我,問我發燒不、咳嗽不,我一一回答說不,父親這才稍稍的安了心。父親一遍又一遍的說:“坐飛機回來吧!”我哪裡又能回去,婆家還等著我去上墳,我極度的不想去,我不懂在此時節上墳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但沒人管我的想法,我指責老公,我問他為什麼非要去,我還生著病,但是他只回答一句:“上墳是說好了的,不能變。”我實在不懂這是一個什麼理,上墳還有說好一說,我不是不願意去上墳,如果墳地很近,三兩步的事,我樂意跟著去,可墳地在三四十公里外的地方。有時候總覺得人可笑的厲害,死人似乎比活人還重要,為了死人願意冒那麼大的風險。沒人會在徵得我的同意之後再做決定,我根本沒有做主的權利,我只能服從,並參與其中,當下,我真的想自己舉報自己,即使沒病,也想那麼做,我盼著有人能把我給隔離起來,那樣我就不用受別人的指揮,躲在一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待著。

每每早晨,我會大開窗戶,房子裡又熱又幹,誰知屋裡的人一個個不是咳嗽就是感冒,他們習慣了屋裡的熱度,突然每天大開窗戶,被風那麼一吹就感冒了。一大家子又開始吃起了感冒藥,有的人吃吃停停,咳嗽稍好轉又不吃了,每天咳來咳去,見情況不好才又復吃。當我的感冒好轉後,有人盡然發燒了,他也開始重視起來,尤其是電話中得知親戚的小孩從武漢回來被傳染上的消息後,就更加的後知後覺,一遍遍的拿著體溫表量起溫度來,三十六度八,不到三十七度三,這才安心了,趕緊吃了感冒藥,熱熱的喝了幾杯水,蓋上被子蒙了一覺,發了一回汗,第二天反反覆覆的測量體溫,三十五度多,這才放寬了心,心一放鬆,感冒也就好了,好了之後又開起了玩笑:“哪有那麼巧就會染上?”

疫情當前,我曾以為自己感染了新冠肺炎

預備的各種感冒發燒的藥

我不知道那麼一說好與不好,但我只知道人不能有僥倖心理,好心態很重要,但是不是一副不可能的心態。我慶幸病毒沒有找上我,當隔離期一過之後,尤其是在看到我所乘坐的那輛火車並未爆出有患者之後,我不安的心才開始落地,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但我絲毫不敢有懈怠之心,當新聞一再報道讓人們減少外出後,我就從未下樓,誰也不知道病毒潛藏在何處,萬一不甚中招,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在婆家待了有二十多天了,離一個月不剩幾天,此時此刻,我盼望著疫情早日結束,然後即刻奔向孃家,我太想他們了,想立刻就窩在他們的身邊享受家庭所帶給我的溫暖!太想!太想他們了!想媽媽做的麵皮、莜麵等等美味的食物,想爸爸笑著親暱的捏一下我的鼻子,好想那個屬於我的溫暖的家。

風起了,但願風能吹散疫情,我可以踏著春風一路飛往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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