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見鍾情:你是我的救贖


故事:一見鍾情:你是我的救贖

1

2004年,鐘意14歲,初二。

鐘意對於那一年本來也應該沒有什麼印象,無非是上學時的瑣事。

可是,那一年,遇見了百安卻讓鐘意的人生變了個樣子。

如果問鐘意對人生前14年下個定義,那應該是兵荒馬亂,潰不成軍吧。

應該不是前14年,準確來說是從6歲媽媽跟陌生的叔叔離開家之後吧,媽媽走的時候和6歲的鐘意說:“小意,不要怪媽媽,媽媽真的很愛那個叔叔。”

鐘意特別想抓住媽媽的手問問她:“那我呢?媽媽,你不是說你最愛小意了麼?”可是鐘意追出去只看到了媽媽坐上的那輛車的背影,媽媽是真的不想留在這個家了,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給鐘意。

然後就是爸爸回來氣憤的問鐘意看沒看到媽媽離開。

幼兒園老師告訴鐘意,小孩子不可以撒謊,於是鐘意點了點頭。鐘意想那是怎樣的光景呢,她想說實話是會捱打的麼? 爸爸的巴掌過來那一刻 ,鐘意真的沒有感覺到疼痛,她只是覺得有些東西從那一刻離她遠去了,後來,她才知道是爸爸媽媽對她的愛。

曾經那個在他們心中最愛的小意,一個選擇了拋棄,一個選擇了怪責。

是的,爸爸真的怪她,怪她為什麼沒有留住媽媽。於是,媽媽的離開,也帶走了溫和的爸爸,爸爸變得酗酒,打她,道歉,哭泣。

鐘意曾經以為那只是一場噩夢,等哪天醒來,她的床前還是對著她微笑的爸爸媽媽,可是,沒有,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鐘意,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下子長大了。

爸爸媽媽都是孤兒,曾經兩個孤兒的慰藉,也只變成了一個人的顧影自憐,有時,被爸爸打的特別疼的時候,鐘意都在想,自己要是個孤兒就好了,那是不是還能因為乖巧而變得幸福。

學校裡的老師,同學,和家旁邊的鄰居都知道鐘意的媽媽和別人跑掉了,看到她身上的傷滿眼不忍,人們的善意也很直接。搶了別的小朋友的玩具,推倒了別的同學,偷吃了別人的麵包,他們都原諒她了。

可是,鐘意越來越難過於這樣直來直去的善良,她希望有人能和她說,你雖然很可憐,但是你做的這些事情是不對的。

沒有人,他們有的是對她的憐憫,對她的同情,卻唯獨沒有人願意和她平起平坐,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因為沒有人像她這樣可憐。

2

上小學之後,鐘意越來越會觀察爸爸什麼時候心情稍微好一點,再去要學費,學校也不會過於苛責鐘意的逾期。

爸爸喝酒的時候越來越少,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多,已經不怎麼打鐘意了。鐘意身上新傷舊傷層層疊疊,她也不穿夏季的校服,所有人對此都心照不宣。

其實鐘意很感念於所有人對她的包容,只不過心裡變得更加孤單。從6歲那年,鐘意知道,自己就行單影只了。

有時,鐘意想讓爸爸消失,可是,有時又在想,沒有爸爸,自己就沒有親人了,那他還是在自己身邊比較好,爸爸現在已經漸漸清醒了,是不是說,爸爸會變回原來那個溫和的人,她單只是想想都開心不已。

可是,當有一天鐘意放學回到家的那一刻,她忽然感知到了什麼,桌上的信封裡只有一些現金和一張卡,連那唯一的紙條也只是密碼而已,爸爸沒有給鐘意留下隻言片語。

於是,七歲的鐘意又被爸爸給拋棄了,鐘意還沒來得及去和爸爸說:“爸爸,沒有媽媽,還有小意陪你呢,不要難過了。”

不要難過了,鐘意只能對自己說,似乎鐘意對爸爸媽媽只剩了來不及,來不及說再見,來不及說愛,來不及好好的告別。

從那以後,鐘意就是獨來獨往的性子,她已經不敢奢求陪伴,反正早晚都會失去,自己早晚會被拋棄。

從那以後,她成了學校裡的獨行俠,成績不好不壞,吃的不好不壞,性格也沒有人來關心,沒有人關心她其實喜歡畫畫,還畫的不錯,沒有人關心她是不是會難過。

這個學校是從小學到高中直升的制度,這些同學已經在一起了這麼多年。可是鐘意還是習慣了每當她走過那些同學,她們馬上停止的交流。那些人對她的善意變成了疏遠,和可憐,還有偏見。

她一直沒有同桌,她也樂得這樣,少了異樣的目光,能讓她心裡好受一些。

那是她從6歲之後到14歲的短短的人生裡習慣的經歷,是的,沒什麼不習慣的,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心,鐘意這樣子告訴自己。

所以,碰見百安是怎樣的場景呢。

“大家好,我叫百安,14歲,以後請多多關照。”

那個一進學校就吸引了很多女孩子目光的陽光男孩兒,自我介紹完,老師正要安排座位,他徑直走向了鐘意,“老師,不用麻煩了,我坐在這裡就好了。”

那個年輕的老師想說些什麼,最終點了點頭。

鐘意看著百安從陽光中走來,對她說:“同學,你好,我以後就是你的同桌了。”

鐘意轉過頭去,不搭理他,這個男孩兒閃耀的刺眼。

幾節課後,百安已經和同學們打成一片,應該說那些女生率先和百安打成一片。

鐘意的周圍第一次充滿了歡聲笑語,她有些不習慣,卻有些久違的溫暖,雖然那不是因為她。

可是,那時候的鐘意還不知道,百安就以那強勢的樣子進入了鐘意的生活。

鐘意在等,在等百安從同學們那裡聽來她的身世,或向她表達同情,或選擇遠離,反正不管是哪一種,她都有心理準備。可是等的鐘意都有些奇怪,她那天實在有些好奇,在放學人少的時候問百安:“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或者是沒想換個座位麼?”

百安很驚奇這個新同桌竟然和他說話了:“你這是第一次和我說話,不過我為什麼要換座位啊?”

他問的鐘意呆了一瞬:“就是,就是你沒聽同學們說那個……”

百安很坦然的回道:“哦,你說是你的身世啊,那有什麼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身世,沒什麼好特殊對待的。而且,我坐在你旁邊是影響到你了麼?”

鐘意不自覺答道:“沒有。”

百安笑笑:“那不就結了。好了,你開始和我說話,我很開心,希望我們好好相處吧,同桌,一起走吧。”

鐘意和百安一起走,才發現兩個人家是一個方向。鐘意看著身旁的百安,很神奇,這條路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走,多了一個人,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百安也不故意找話題,兩個人真的安安靜靜的走完了那段路。

本來兩個人也就這個樣子平平和和的,可能交集僅是同桌,僅僅一起走路,僅僅而已。

3

那一天,鐘意體育課不想去,自己待在了教室裡。鐘意無聊的在教室走來走去,突然看到了楊小雪的那套彩筆。那套彩筆是楊小雪的爸爸從德國給她帶回來的,好像是三四百的價格,那是鐘意快兩個月的生活費。

爸爸留給她的錢如果她不是十分揮霍,其實是夠花的,那是爸爸對她最後的愛了,她一直是能省則省。

鐘意拿著喜歡的彩筆,心裡有些不舒服。沒有人會說她不對,大家習慣了原諒她,對,沒事的,被人知道也沒事,鐘意這樣告訴自己。

於是,在楊小雪回來哭的時候,鐘意沒有站出來。可是,體育課本來就她一個人在教室,老師來了之後大家很輕易的知道了是她拿的彩筆。面對他們的討論,鐘意沒有辯解,只是輕輕的把彩筆拿出來。那一刻,鐘意感覺到了百安那不可思議的目光。

但是,大家知道是她後,卻沒有再說什麼。連楊小雪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要求她歸還彩筆。於是,鐘意把彩筆放回書包,接著坐下來,鐘意想,果然還是這個樣子。

百安在鐘意坐下去那一刻,他聽到了鐘意的嘆息聲。百安看了看鐘意那毫不在意的樣子,再看了看大家的反應,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放學之後,百安拉住了鐘意:“鐘意,你拿楊小雪的東西不對。”

鐘意好久沒有聽人說過她不對了,忍不住反駁,:“他們都沒有說什麼不是麼?”

百安繼續說:“他們不說不代表你對,你必須把彩筆還給楊小雪,而且必須向她道歉。”

鐘意想甩開百安的手,可是14歲的年紀,百安比鐘意還高出一頭,力量懸殊不是一點點。

百安看鐘意還沒有動作,“鐘意,你做錯了,你就必須道歉。”

鐘意只能看到眼前百安的嘴一張一合,腦海裡迴盪的都是鐘意,你做錯了,你做錯了,你錯了。

鐘意等這句話等了好多年。

突然百安看到眼前的鐘意哭了起來,鐘意的哭沒有聲音,就是看著百安,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百安見過很多種哭泣,卻都沒有鐘意的給自己的震驚大,那些眼淚就像是掉到了百安的心上,灼熱,滾燙,然後讓百安的心軟的一塌糊塗。百安不自覺的鬆開了眼前人的手。

然後百安聽到鐘意說:“謝謝你,百安。明天我會道歉的。”

百安回想著鐘意的那句謝謝,看著前方單薄的身影,努力的忽略心裡異樣的感覺,他心裡突然不想看見鐘意哭,不想看見她一個人走,他想做一些什麼,似乎又什麼都做不了。他就這樣跟了鐘意一路。

第二天,鐘意當著全班同學和老師的面,把彩筆還給了楊小雪。

鐘意給楊小雪鞠了一躬,“楊小雪,對不起。”楊小雪吃了一驚,卻還是趕緊把鐘意扶起來說著沒關係,鐘意想她的同學們其實真的是很善良的孩子。

然後鐘意回到座位上,對一直看著她的百安笑了一下。鐘意都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對人笑過了。

而百安,看著鐘意的笑,失了神,他第一次認真打量起鐘意,她笑起來有種魔力,百安突然想一直看到她的笑容,於是話也脫口而出:“鐘意,你應該多笑笑的。”

鐘意表情怔了一瞬,鐘意感覺那一刻心臟那裡暖暖的。

4

自從百安來了之後,鐘意的變化有目共睹。她似乎變得愛說話了,雖然和同學們交流還是少,但是,感覺整個人變得陽光了不少。

自從上次還完彩筆後,加上百安的帶動, 同學們也慢慢的和鐘意親近起來,鐘意也有了自己久違的幾個小夥伴。

不過百安和鐘意還是最親近,他們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完成作業,而且高中還在一個班,雖然不再是同桌,卻一點都沒有拉開距離。

那些少男少女的情愫,雖然不說破,鐘意和百安他們兩個卻心知肚明。

何許歡喜,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

百安說:“鐘意,我希望你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肆意生長。按著你自己的意願過生活。你和別人沒有什麼不一樣,你和他們一樣可以擁有幸福。而且,我希望,你那樣成長的日子裡,我也在你身邊。”

而且,百安在鐘意18歲生日那天送了鐘意一身連衣裙,短袖的那種,鐘意的傷痕已經幾乎看不出來了,可是已經習慣了只穿長衣長褲,百安也知道原因,所以當時鐘意很疑惑。百安這樣和鐘意說得:“鐘意,你很漂亮,不能只是因為長相,還要因為自信。我也相信你可以的,勇敢一點,我陪你。”

百安是自從父母離開她之後第一個告訴鐘意做錯了就必須道歉的人,第一個和她說她和別人沒有什麼不一樣,可以期待幸福,說她要勇敢一點的人。

看著百安,鐘意卻開始有了久違的期待。

他們約定考同一所大學,無人時也會一起暢想未來,未來裡有著彼此,鐘意覺得那些時光,想起來嘴角都忍不住上揚。

那些和百安在一起的日子,鐘意才覺得自己在認認真真的活著,一筆一筆書寫著不敢想象的人生。

鐘意有時會想起生日那天,她穿著連衣裙,百安眼裡的驚豔。然後百安帶著鐘意去做了一個蛋糕,鐘意想如果時光能夠停在那一刻就好了,美夢成真的那一刻。

可是,鐘意的美夢在高考結束之後被通通打破。

那個自稱是百安媽媽的人,是鐘意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高官,原來百安來這裡不過是他的媽媽安排他體驗的一段人生。說起來,不過是夫妻感情不和,不想影響兒子,也順便讓他不要太嬌慣,所以下放到了這個縣城,到了鐘意的身邊。

可是,本來百安媽媽給百安安排的未來是一片光明,卻出了鐘意的這條岔路口。於是,百安媽媽找上了鐘意:“我知道你的身世,我也很同情,可是那跟我兒子的人生比起來,絲毫不重要。我不希望因為你,而讓她後悔終生。他現在還小,他以後會知道他的決定有多麼愚蠢。我已經給他選好了國外的大學,所以,我想請你離開他,不要再打擾他了。”

鐘意想,百安的媽媽真的對自己很客氣了,她用了“請”。自己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呢,一個是高官之子,一個是被父母拋棄的“孤兒”,本來就不該有交集的。

鐘意想,果然還是不應該有期待。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也沒有資格叛逆,更沒有資格來改變百安的人生。

鐘意告訴自己,百安能夠陪伴自己這麼多天該知足了。百安給自己的這段人生,已經夠自己拿出來時時慰藉了。

可是還是有些遺憾,鐘意又沒有來的及和百安好好告別。

鐘意想,她的人生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怎麼會有這麼多來不及呢。

鐘意回去大哭了一場,上一次哭的撕心裂肺,還是爸爸不告而別的第一個夜晚,這一次,她又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那個人是她的救贖。

鐘意換了電話卡,在大學通知書下來的時候就去了那個城市,那幾個平時關係較好的小夥伴她也沒有告訴她們她的離開,鐘意還是習慣了無牽無掛。

似乎那樣,才是她的人生。

5

大學生活還是挺豐富多彩的,那裡沒有人知道鐘意的過去,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不會肆意窺探別人的隱私。

鐘意報了喜歡的漫畫社,競選了學生會的幹部,不推據別人邀約的聚餐,也努力的融入集體,她適應的很好。也有人說她耀眼,她也變得有很多人喜歡。

這樣有什麼不好呢?鐘意像百安希望的那樣,無憂無慮的,按照自己意願的生活,成長著。可是,那個說要陪伴她的少年,沒有在她的身邊,鐘意的心裡始終缺了一塊。

也有人向她表達好感,鐘意都禮貌的拒絕了,因為她知道每個人都不是百安,她不是想記起他,她只是忘不了他。

如果,再讓鐘意給自己的人生分個界限,應該是大四那年,再具體一點,就是大四畢業典禮的那天,她心心念唸的百安出現在大禮堂前。

鐘意看著百安被簇擁著走入禮堂。

百安變得沉穩了許多,長高了一些,但鐘意還可以依稀的看到記憶中的少年。

她被同學帶著進入禮堂,恍惚的坐在了過道邊上的座位,她聽見校長介紹:“這是新崛起的品牌的CEO百安先生,是服裝界的新秀,百安先生今年也才22歲,真真是年輕有為。我們今天請他來就是想給我們畢業生做一個演講,一些同學們對未來迷茫的指導,和對於出社會的一些忠告,演講過後大家可以踴躍提問。”

百安說了什麼鐘意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的腦海裡迴盪著的都是他們的曾經,鐘意想,自己原來一刻也沒有忘記過。

直到鐘意聽到有同學問道:“百安先生,我想問一下您當時怎麼想到意安這個名字呢?它有什麼含義呢?”

百安回答:“它代表了一心一意,護人心安,它取自於我愛的人和我自己的名字,她是我的救贖。”

有的同學起鬨:“那百安先生您的愛人呢?”

百安低落道:“我把她弄丟了。”

鐘意看著百安難過起來。別的同學又問了幾個問題,百安都一一回答。最後校長問:“同學們還有問題麼?沒有問題咱們就不打擾百安先生了,他很忙。”

正在這時,百安拿起話筒,對著鐘意的方向,大喊:“鐘意,你沒有什麼問題問我了麼?”鐘意心裡一痛,所有的同學看著鐘意充滿了探究,百安繼續拿著話筒向鐘意的座位走去,聲音迴盪在整個大禮堂裡:“好,你沒有問題,我有問題想問問你,鐘意,一千八百多天,你怎麼就輕易的捨棄了。我當時特別怨我媽,她憑什麼支配我的人生。然後也怨你,輕易的放棄我們之間的約定。最後我更怨我自己,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就給了你約定。”

然後直到百安站在了鐘意面前,看著鐘意已經滿眼淚水,他也有些著急,上前去擦乾鐘意的淚水:“鐘意,不要哭,你一哭我心疼,鐘意,我用了兩年時間完成了國外的學業,又用兩年創下了這個品牌,我有了保護你不受傷害的能力了。我已經完成了和我媽的約定,所以我來赴我和你的約了,還來得及麼?”

鐘意淚水不停地從眼睛裡掉下來,她只能放在心底四年的人真的就站在她面前,她站起來,撲進了那個人的懷裡。

大禮堂裡掌聲雷動,有淚點低的女生哭出聲來,他們見證了一份真摯的愛情。

鐘意抱著百安眼裡都是淚水,內心卻充滿了幸福。那種心情,後來鐘意給它定義叫做:失而復得。

鐘意習慣了離別,第一次有人歸來,她覺得老天待她還是仁慈的。

後來,鐘意才知道百安媽媽還是沒又拗過兒子的堅決,所以有了兩年之約,百安開玩笑說,他沒有想到鐘意一點消息都沒給他留,沒有聯繫到鐘意的日子裡,他把難過都用在了學業和創業上。

然後他來到了他們曾經約定過的大學,來赴遲到了四年的約。

鐘意看著眼前這個對那段經歷輕描淡寫的男孩兒,心裡酸了很久,她告訴自己她一定會好好愛他來彌補當時的不告而別。

再後來,他們愛了很久,百安的媽媽雖然沒有完全接受鐘意卻也沒有刁難她。鐘意想,她們有一天會好好相處的,因為她們都愛著同一個男人。

鐘意看著廚房裡為了自己懷孕而忙前忙後的百安,恍惚中想起了當時那個帶著陽光而來的少年,那一眼,已經註定了這一生的淪陷。(作品名:《一見鍾情:你是我的救贖》,邠邠。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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