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俠傳（46）鴻興客棧血腥一幕，追包袱無意脫樊籠
離鴻興客棧還有半里遠近,陡見前面有無數的人,如潮湧一般奔來,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張汶祥正想拉住人問,猛覺有人從側旁撞來,只撞得他頭腦一昏,兩腳站立不住,倒在地上。
張汶祥正待奮身躍起,就覺得有人將他胳膊挽住,往上一提,說:“對不起,對不起!”張汶祥乘勢跳起身看時,彷彿是很面熟的一個人,已撒開手往前擠去了。
張汶祥陡然覺背上輕了,反手一摸,不見了包袱。猜知剛才撞到了自己的是個剪綹的賊,即時毫不遲疑地折身追趕。喜得那人還走得不遠,向前跑幾步又回頭望望,好像在看張汶祥追上來了沒有。
張汶祥邊追邊喊:“陡!你搶了我的包袱,打算跑到哪裡去?你若知趣的,趕緊還我沒事,若我追上,休怪我不饒你!”那人聽了,頓時飛跑起來,張汶祥加快腳步追上前去。
兩人的腳步都疾迅如風,頃刻便追到了城外。又追了一會,張汶祥看見前面有一座關帝廟,突然想起這個搶包袱的人,就是那日躺在廟門前醉酒的異人。他猜知異人搶自己包袱必有原因,心中也就不著急了。
一瞬間,那異人進了關帝廟,張汶祥也跟著進廟,只見異人已將包袱打開,取了一件新買的衣服披在身上,一搖一擺的,低頭打量稱身與否,見張汶祥走近,也不理會。
張汶祥在江湖上混了多年,遇到這種異人,自然不敢怠慢,上前作揖說:“前日曾追隨老丈到此,因老丈酒醉而失聯。今日難得老丈賞臉,特地把我引到此地,請問有什麼見教之處?”
那異人拾頭看了看張汶祥說:“你認識我嗎?你既認識我,怎麼罵我是賊呢?”張汶祥笑道:“這是我兩隻肉眼不爭氣,因為與老丈僅見過一次,一時想不起來,請才那麼多人,為什麼那麼驚慌逃跑?
異人說:“早上,我正在鴻興客棧訪客,忽有大隊官兵擁進客棧,刀槍奪目,威勢逼人,前來捕捉江洋大盜。不一會,便從一間客房內拖出一個很儒雅的讀書人。
“那些官兵將那讀書人拖到客棧門口,其中一個領頭的大聲喝問:“你的同夥呢?”那讀書人不吭聲。領頭的當下一刀將那讀書人殺了,讓手下在客棧中繼續搜捕。”
“客棧中的房客見了如此血腥的場面,紛紛從客棧中逃出。過路的聽說客棧殺了人,也嚇得跟著亂跑。我怕得厲害,沒命奔逃,沒想撞倒了你,臨時見財起意,取了你的包袱。誰知你這麼小氣,跟著追趕到此。
張汶祥知道事情不妙,心似刀割,表面仍竭力鎮靜地問:“老丈可知被殺之人姓名?”異人說:“聽說是鴻興客棧的熟客,還是馬撫臺的什麼親戚,姓名都不知道。”張汶祥聽了,兩眼忍不住流下淚來。
張汶祥也頓悟異人將自己引出城外,是恐怕他回客棧自投羅網,當即跪下說:“我知道老丈洞悉一切,謝老丈救命之恩。於今我鄭二哥既屈死在人面獸心的淫賊手裡,我惟有求老丈指引一條報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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