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士釐:從大齡小腳剩女到遊學作家,看晚清時期中國女性解放之路

從大齡剩女到遊學作家,看晚清時期的女性解放之路

晚清時期,中國女性仍處於足不能出戶,以出洋為恥的封建侄桔嚴重束縛之中,啟蒙和覺醒很難,走出國門就更難了,即使是在國門被外國列強強制打開,人們仍然不願意去面對西方文化。

而單士釐女士,這位奇女子,主動打破了封建社會的陳規,勇敢地跨出國門,走向世界,更重要的是用自己的著作,表明自己的思想和見解,在中國女性解放中起了開先風的作用。

單士釐:從大齡小腳剩女到遊學作家,看晚清時期中國女性解放之路

飽讀詩書 剩女終出嫁

單士釐,浙江蕭山人,生於清朝咸豐八年,一個有深厚文化素養的書香門第。

她的父親單思薄,字棣華,曾任嘉興等地縣學教諭。

她幼年喪母,後來隨舅父許壬伯讀書,其舅父可以說是她幼年時期的啟蒙老師。

許壬伯藏書很多,著述達10多種。在隨舅父讀書期間 ,她受到了嚴格的“詩古文”教育,且“得以在閨中涉獵諸子史、玩習文詞”。她不僅讀書精博,而且善詩能文。

然而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年代,單士釐雖然被裹了小腳,但飽讀詩書的她實屬另類,以至於她一直都沒嫁出去,還在家裡繼續讀書呢。不是她看不上別人,就是別人看不上她,作為知識女性,自然是無法將就。這個時候她的同齡人,都早日生娃育女了。

直到單士釐29歲的時候,有人給她介紹了個合適的對象,比她大八歲,妻子去世了,這個人就是錢恂,屬文化顯赫的大家族吳興錢家,錢恂的爹是進士,姨夫是同治皇帝和光緒皇帝的老師,可見多麼的有學識。

錢恂青年時就跟著維新派人士薛福成等人出使歐洲,眼界開闊,思想新潮,和普通男生很不同。這下單士釐看對了,錢恂看單士釐雖然是小腳,但是思想一點都不“小腳”,有文化素養,又很積極向上,兩人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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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夫遊學 成為作家

錢恂經常出國,每次回家,單士釐總是很好奇的問他在國外的生活見聞,錢恂非常樂於和妻子分享。單士釐聽聞了馬可波羅、歐洲文化以後,對西方世界很是的嚮往。

1898年,錢恂又被派往日本,單士釐決定,這一次跟他一起走出國門。

果然,她沒有失望,在這裡,她見識了剛剛起步蓬勃發展的日本,非常重視國民教育和女子教育,她深感中國女性與她們的差別。

她一刻沒閒著,果斷學習了日語,經常出門,用小腳丈量著當地的風土人情。並結識了日本女教育家下田歌子,後來還把她的《家政學》翻譯成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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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國內的女性也能感受到國外的文化,單士釐根據這些見聞寫下了《癸卯旅行記 》。

1903年,單士釐繼續跟隨錢恂前往俄國,用日記記錄了下了當時沙俄的暴行,讓她感受到落後要捱打,救國是必須的。

1905年開始,錢恂出使西班牙、荷蘭、意大利等國,單士釐又歡欣雀躍的跟著去,每天去開眼。

這一次西行,她寫下了《歸潛記 》一書,書中第一次將托爾斯泰引人中國,並較系統地向中國人介紹了古代希臘和羅馬的文化,是較早把歐洲神話介紹到中國的文學作品,成為近代中西方文化交流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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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她的文字,我們可以感受到中國知識女性走出國門、走向世界後對西方文明的讚歎、推崇,對中國傳統禮教的反思,愛國愛民的積極思想。

中國女性 仍然被動

中國傳統女性的價值,基本是限於婚姻家庭之內。絕大部分女性連家門都不出,更別提交流、活動、出國連。就算是有幸出了國,也並不是每個出國的女性都能有如此看的清楚,說的明白。

同一時期出國的,大部分是底層女性作為勞動力出去,雖然也是被外國提供的優厚條件吸引出去,但因為文化素質問題,一直在做低級勞動行業,生活境遇並不如國內。對她們來說,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是被壓制的。

也有一些女性,是跟著丈夫出國了,領略了西方和東方完全不同的文明,然而她們自己並沒留下隻言片語,也可以說,她們的內心還有顧忌,或者說沒有足夠的思想深度,足夠的表達能力來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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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時間、經濟能力、機會走出國門,遊學西方,還能立書著作記錄下來的,單士林是第一人。


以身作則 解放女性

在國外待了十年,作為傳統閨秀的單士釐,主動超越了傳統的賢妻良母身份,主動地過上一個現代知識女性研究與寫作,開啟倡導女性解放的生活。在中國傳統社會,針對女子教育的讀物最常見的是“女四書”,即《女誡》、《內訓》、《女論語》、《女範 捷錄》,宣揚“三從四德”的封建禮教,延續了幾千年之久。

國內外女性狀態的懸殊對比,更讓單士釐覺得責任重大,她從此在翻譯、寫作、推廣女性解放的路上一去不返

回國後,她立刻開始注重女性生活的改變。

在那個時代,“女子無才便是德”仍然盛行,封建制度下,中國女性連基本的權利和自由都沒有,更談不上接受教育。女子教育問題引起世人的廣泛關注,宋恕、康有為、梁啟超、經元善、康同薇等維新派人士曾為之奔走吶喊。

單士釐根據自己對日本教育的深入研究,提出“新女子教育觀”,即從倡導男女並重的角度,將教育提到改善全體國民素質的高度來論證女子教育的重要性。她說:“要之教育之意,乃是為本國培育國民,故男女並重,且孩童無不先本母教。故論教育根本,女尤倍重於男。中國近今議論教育矣,但多從人才一邊著想,而尚未注重國民。”

單士釐並沒有像其他熱血青年一樣,或一味地極力排外,或一貫地盲目崇外,而是既主張批判繼承中國的傳統婦德,又主張向日本學習。在當時很多人看來,過於保守,然而放在現在,卻仍然適用。

正是在多方的努力之下,中國人自辦的女學堂,從1903年的6所40名左右女學生,到1908年已經有512所20557名女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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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代女界普遍仍是“閉籠一室,不知有國”。單士釐以大量的感性材料和自己的親身經歷來啟發女性應當“以國民自任”。她在強調國外女性“每以國民自任,且以為國本鞏固,尤關婦女” 。可見單士釐的女性解放思想已經達到要求女性參政的層面。

走出國門的單士釐發現裹腳根本不士必須,她開始反對這一陋習。不僅自己不再裹腳,還向親戚朋友宣傳裹腳的害處,勸他們不要強迫女孩裹腳,要放足,解放了很多女性的身體健康。

她還關心女性的心靈健康,鼓勵女性勇敢自我解放思想,放下回避見客人的思想,大方接待來客。尤其是走出家門,到社會中去,鄉親們也逐漸摒棄舊觀念,依照新思想來做。

她敏銳的認識到使用公曆是政治的需要,而且也意識到 使用公曆是人民大眾日常生計之必需。她不顧忌他人議論,率先“自履日本,於家中會計用陽曆,使得無窮便利 ”。

一直到晚年,她仍然沒有停止腳步,七旬高齡的她親自手抄數部,分贈國內外圖書館。

除了寫作《癸卯旅行記》《歸潛記》外,她著有《受茲室詩稿》,還寫過《家之宜育兒簡》

《懿範聞見錄》《女子教育論》《新編家政學》清閨正始再續集》等,一生著書十一種,可謂那個時代著述頗豐的知識女性。其中多部作品還被翻譯成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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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旅行記是國外大千世界在中國女性心中的最初反映,為當時的中國女性開闊視野、瞭解世界提供了窗口。

晚年她積十年之功,編著成《清閨秀藝文略》一書,全面整理了三百年間兩千三百多位女作家的近三千種作品,胡適為她作序稱:“這是文化史上的一大發現”。


單士釐:從大齡小腳剩女到遊學作家,看晚清時期中國女性解放之路

女性解放之路

走出國門拓寬了單士釐的見識和視野,衝破封建禮教思想,改變了她的思想和生活軌跡,作為女性解放進程中的先覺者典範,她是最早直面西方文化、掌握多門外語,傳播西方文化、推動中國女性解放運動的重要力量。

中國女性的覺醒與自我解放,正是從這位晚清奇女子單士釐這樣的女性開始的,掀起了女性解放之路。中國女性對於自身價值的認識不斷深化,從依附人格到獨立人格意識的慢慢覺醒。

在半個多世紀的晚清中國女性走向世界的歷程中,我們看到她們經歷了從被動出洋,到主動出國考察求學,從無知無能到知識女性,從默默無聞,到為爭取男女平等、救亡圖存而大聲呼籲的巨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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