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雲的瘟神廟


密雲的瘟神廟

正門


密雲的瘟神廟

戲樓


密雲的瘟神廟

正殿


密雲的瘟神廟

正殿內山牆壁畫


密雲的瘟神廟


密雲的瘟神廟

密雲的瘟神廟

瘟神廟,聽著名字就讓人感覺有點荒誕怪異。瘟神又稱五瘟使者,是中國古代民間傳說的司瘟疫之神。天下廟宇何其多,為什麼會有人供奉瘟神呢?

一、北京唯一的瘟神廟

瘟神廟位於北京密雲縣古北口鎮潮關村。潮河源自河北豐寧,似把利劍,劈開兩山,湧入古北口,途中有小湯河、安達木河等支流匯入,勢力壯大,奔向西南,又與白河相匯,合稱潮白河,成為京城北面的重要水系,一路南下,別密雲,過順義,涉通州,至天津,入渤海。潮河古稱“鮑丘水”,每到汛期,洪水咆哮,聲響如潮,故得今名。潮河流域狹長,人們形象地稱為潮河川;潮河清澈,滋潤著大地,養育著兩岸民眾;潮河怒吼,有災害,有苦難,有戰爭。一條大河,蘊藏了無盡的故事。河水兩側,山勢頗有形狀,左蟠龍,右臥虎,形成關口,歷來兵家必爭。防禦者費盡心思,在山頂築起長城,水上也有戒備,設計出水關。潮河散漫,入關後,寬窄不一,或寬百餘丈,或窄二三丈;潮河無定,隨季節而變,“水漲成巨浸,水退則坦然平陸”。值此之時,北方騎兵可縱馬長驅直入。防禦者又想出辦法,在水中放入巨樹亂石,作用如同城牆的“水關”,阻止兵馬通行。潮河川是進入京城的通道,非常險要。《四鎮三關志》載:“潮河川關,洪武年建,通大川,平漫,通眾騎,極衝。”水上建造的那些防禦設施,還不能保證牢靠。明初洪武年間,沿河兩岸建立許多營寨,共有7座之多,駐兵防守。同時又於重要部位先後築起城堡,“潮河川舊營城堡一座,洪武年建。潮河川新營城堡一座,弘治十八年建”,可進駐更多的士兵,存儲更多的武器裝備,所以稱為營城。如今城堡有遺址尚存。潮河西側有城堡,可能太小,時間久遠,名字被人淡忘,當地人俗稱破城子,還因傳說中明將莫懷古住過,也稱懷古城。附近是河西林場,密雲文物所做過調查,定名為河西城堡。這裡處於兩山之間,是古關口,北齊時期築起長城,存有殘牆,仍能看到大塊基石。順著殘牆向上望去,敵臺尚存,雖所剩無多,卻是難得一見的文物。山巔長城蜿蜒,那是明代利用齊長城而建,敵樓要完整許多。城堡建在長城內側,東西約170米長,南北約50米寬,建於山坡上,南面有小河。城堡現在僅存北牆,斷續殘缺,高處有兩米多,矮處有約1米不等,大塊毛石壘砌,存有西北角,東北角能看出弧狀拐下的痕跡。山坡上存有幾處老房子,已做了修復。

潮河東側有潮河關城堡。兩座古城堡相距僅約3裡。潮河關城堡現在為潮關村,有160多戶,400多口人。河水在此處拐了巨大的彎兒,像條舞動的綢帶,由東向西再折回東,潮關村就在之中,南北西三面被潮河環繞,只有東邊是個高聳的山樑,村裡人稱為東梁,與陸地相接,狀如半島。西面河上建起大橋,由西向東來到村邊。站在村口觀望,南北兩邊是耕地,北面有臥虎山,形狀頗似兩隻老虎,相對而臥。山脊上,長城蜿蜒,敵樓相接,感覺出當年軍情的緊要。大橋東側就是城堡。牆下立著長城碑牌,潮河關城堡,旁邊有碑文簡介,也稱潮河川營城,建於明洪武年間。

城牆由大塊毛石壘成,白灰勾縫,牆面平整,約有4米多高,155米長,保存完好,這是城堡的西牆。北牆殘缺,西北角外牆拆成坡狀,可以登上城牆。牆上有幾米寬,墊上土,種蔬菜,充分利用平地。向東大約50米處拆出個豁口,這是20世紀70年代前後,為村裡人出入方便而開。從豁口進村,遇到了曹永寬,54歲,做了10年的村長,對村裡的往事十分熟悉。他說:城堡大體為方形,南北略長一點兒。城堡只開一南門。東城牆在山坡上,於樹叢中能看到一些殘跡。南城牆已經無存,房舍把城裡城外連成一片。北城牆是北齊時期長城的一部分,也是古北口較早的關塞。明初對城堡重新修繕,加高加厚,成為防禦核心。

城堡具備一定規模,有三條大街,分為中街、東街、西街,南北縱向,應該是順行通往南門。現在城裡房屋相連,街道縱橫,如騰達衚衕、潮關大街等,中心街二條還有些古街名的影子。曹永寬說,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修護村壩,拆去了南城牆的石塊。之後村裡人蓋房,拆掉了東城牆。別看在山上,石頭順坡一推,滾落而下,搬運反而省力。城內存有一些老房子,卻已無多。所幸瘟神廟還比較完整。

1、瘟神廟內壁畫有神奇

瘟神廟建於明代,位於城堡西北角,正好利用城牆作為寺廟兩面院牆。寺廟坐北朝南,新砌了東牆,門上有鎖,由專人保管。南面有一座戲樓,坐南朝北,很有氣魄。當年城裡人看戲在寺廟內,也是娛樂聚會的場地。戲樓為磚木結構,正房前接木架捲棚,房頂相連,專業描述為:抬梁式大木架,頂部為勾連搭式建築。天溝南為調大脊、硬山頂,北為過隴脊、懸山頂。灰筒板瓦陰陽相扣。戲樓內樑柱上畫滿彩繪。戲樓闊大寬敞,可演大戲。廟內有正殿三楹,硬山頂,供奉真武大帝。旁有耳房一間,供奉菩薩。西配殿兩間,供奉瘟神。“文革”期間,神像都被推倒了,現在殿內一空。曹永寬說:當年有兩座山門,開在南面,戲樓兩側。原來還有東配殿,“文革”時拆掉了。東配殿已無,修復時東牆便接著戲樓的山牆延伸過來。寺廟面積比當年縮小了。山門既無,便開在東牆上。門額上寫著“瘟神廟”,是修復時製作的。這樣的寺廟應該很有規模了,經1995年修復,門窗一新。正殿廊子兩側山牆上,繪畫古舊,讓人覺出牆體未動,修舊如舊。殿內樑柱年久黑舊,繪畫圖案也不易分辨。東、西兩面牆上繪著故事畫。北面牆上,左右兩邊是人物畫,六尊一排,各有三排,人物眾多,栩栩如生。故事畫色跡發黃,顯得古舊;人物畫色彩鮮亮,繪製年代可能有所不同。對當地頗瞭解的王長青講,壁畫作於明代,清朝做過修復。壁畫竟然都是原作,現代沒做修補,經年日久,色彩不褪,鮮豔亮麗,令人稱奇。壁畫中還有神奇。眾多人物中,有一幅長著四隻眼睛的畫像,引人注目,上下兩副眼睛,這一造型在北方極為少見。仔細觀看,會覺得眼花,產生暈眩感,令人不能久視。繪畫水平高,並利用了視覺誤差原理,才能產生如此效果。此神稱為四目神,是光明的化身,能驅除疾病,寓意吉祥,保護人間安全。

所以民間關於四目神的傳說有很多。寺廟做過大隊的倉庫,存儲物品糧食。正殿當過學校教室,西面牆上塗有大塊黑色,曾經做過黑板。北牆中心曾經開過窗戶,現在堵上,抹著白灰。三面牆下半部可能是常年摩擦,彩繪已經發白。據村裡老人說,真武和瘟神爺是五月初五出家,為紀念他們,早年間每年端午要唱三天戲,三里五村的人前來趕廟會,非常熱鬧,後來逐漸少了。北方村落,寺廟很多,名稱各異,卻少有瘟神廟。瘟神又稱五瘟使者,是中國古代民間傳說的司瘟疫之神,是散播瘟疫的惡神,常比喻作惡多端、危害百姓的壞人。清末小說《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中有:那賣湯圓的接著又咕噥道,“出來還沒做著二百錢的生意,卻碰了這幾個瘟神,去了二十多個圓子,湯瓢也打斷了一個!”對瘟神的熟悉,還是與南方血吸蟲的徹底消滅有關。毛澤東為此寫下了七律兩首《送瘟神》,其中“牛郎欲問瘟神事,一樣悲歡逐逝波”,“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至今記憶猶新。

2、潮關村屢遭災難

曹永寬說,此處地形特殊,潮河氾濫成災時,從上游漂來的人畜屍首會在此處停留下來,夏秋之季,發爛腐敗,氣味難當,引發瘟疫,所以才要供奉瘟神,以消災免難。史志中多有潮河水災的記載。金代就有,《日下舊聞考》中援引《金史·五行志》:金宣宗時,“貞祐二年六月,潮河、白河溢,漂古北口、鐵裹門關至老王谷。”明清時也有記錄,明代成化六年(1470),清光緒十六年(1890)以及1939年,潮河均發生過特大水災,“平地水高二三丈,衝倒城垣墩臺”,“漂沒民居並人畜”。《昌平山水記》描寫:“然水性湍急,大雨則諸崖之水奔騰而下,漂木走石”,場面令人恐懼。古人無助,只有建寺廟,供奉一方神靈,保佑平安健康。

潮關村在現代也遭受過災難。向南走到村裡,來到毛希武家。院門對著東廂房的山牆,上有磚做的影壁,門樓雖在運動中拆掉,還能透出老房子的韻味。院內正房三間,是20世紀80年代蓋的,主人居住。西廂房處無房,已成空地。老院子為何殘缺不整?曹永寬說,院子當年很氣派,是三進的大宅院。而今院內只有東廂房這兩間房是老房,其餘的都被日本鬼子燒燬了。那是1933年,日軍攻佔了古北口。4月14日,日軍號稱有兩個日本人被打,便闖進了潮關村,接連兩次進行了報復性屠殺,有83人被害,上百間房屋被燒燬,製造了慘無人道的“潮關慘案”。走到潮關村北頭,可見一座紀念碑,上面鐫刻著八個大字“潮河關慘案紀念碑”,讓人們永遠記住這段歷史。治理潮河,歷代都很關注,古人有話“當歲歲修治”,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明人洪鐘便是一位。他官至刑部尚書等高位,弘治十一年(1498),曾升任右副都御史,“巡撫順天,整飭薊州邊備”。在任期間,他也對潮河進行了治理,修築攔河石堰,在潮關村東南的山樑上鑿出山洞,準備讓潮河水分流,穿山而過,既可禦敵,又能獲得河邊大片耕地。工程進行之中,山石崩塌,壓死了數百人。當時有人彈劾洪鐘“欺妄三罪”,要求逮捕他。皇帝認為洪鐘固邊有功,僅停發三個月俸祿。 至今那個山洞還在,當地人稱為“開山洞”,處於兩座山峰之間。洞口不大,可以過人。實地探勘,這裡是潮河的拐彎處,當初可能是想讓潮河從這裡穿山而過,而洞口距水面有幾十米高,需要多大的洪水才能派上用場。是否當初還想向下開鑿,因死人事件而中途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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