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今天跟朋友聊了半天

一個叫風

一個叫日麗。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風和日麗告訴我關於這個春的消息

說就在櫻桃枝頭

在菜花蕊中

在草根慌張醒來的小雨颯颯的夜裡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他們還說起遠方的苦惱跟我眼前的不太一樣

我只是跟幾十米外的國道日夜相望

而有的,

是在與這個撲懷而來的季節

迎拒的兩難,若即著,若離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惶恐,我沒有最近可以說

除了跟菜薹結下了隔夜的仇

我只好搬出一抽屜的往事

給他們看看星辰一樣的呀,

手寫體的少年往昔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如同一個髮卡,一端四十,一端十七,中間彎了一大截,讓髮卡的兩端時空摺疊般相對:是你嗎?

是我嗎?

彷彿生來就是現在,記憶被強行植入,一抽屜的物證,更象是漏洞百出的刻意安排,因為大多大多除了名姓和隱約的容顏,全都擱淺在欲渡未渡的孤島。

甚至,名姓都遺失了何況容顏。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說好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兒子放假的時候,跟我講了眼睛好看的女孩和睡在下鋪的男孩,然後說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當時我笑了。

----要不了多久就會忘的呀,傻孩子。

往後去,畢業季,大學城,然後滾滾紅塵,一個個岔道的聚和散,年少的記憶和記憶中說好一輩子不會忘的人和事,是會成為忘的最徹底的那個呀,傻孩子。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九十年代的初中畢業,中專是優等生的選擇,所以與最好的朋友分別作了人生理想第一次的選擇。抽屜裡還留有幾封她寫來的信,有說起遇到的新同學在下樓梯的時候,會惡作劇的拉她的後衣,然後衣內的內衣帶子啪的蹦掉。

我猜當時我也有如此刻一樣想象過那個場景,那個想要博得她注意和青睞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的呢?現在的她還記得嗎?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還有自幼兒園就在一起的人,勾肩搭背一個學期,白眼唾沫一個學期,抓耳撓腮的打過架,信誓旦旦的歃過盟,最終在成長的幾輪分流中,成了如今微信中零溝通的點贊之交。

成了好奇怪的存在,不想起也沒忘記,甚至確信在大街上偶遇,會認得,且會因為認得而巧妙的壓低傘簷。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真的有過,卻還是被那次遇見的高中同學上前來掀開傘,一臉驚喜的說:呀,果真是你!

熱情的寒暄,告訴我誰誰在哪裡,誰誰在做什麼,誰誰經歷了什麼。

可能在他的記憶裡,我還是那個恃才放曠,意氣風發,恰少年的同學。其實我忐忑心慌的應對,如一隻被逮住的小鼠。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有那麼幾件可以跟兒子吹一吹的校園故事。

曾站在全校師生面前接受通報也接受過獎狀;曾享受過最後一排的單獨監視,也承擔過巡視各班時各種成份不明的仰視;曾被語文老師捧在手心,也被英文老師踩在腳底;

所以我說的不怎麼動聽的話被語文老師指定到別的同學身上,連我的自首也被認定為見義勇為;

而我只是讓高年級同鄉的男同學幫忙背了下包,就被身為教導主任的英語老師請到全校師生面前當作早戀的標本展覽;

呵,風頭出盡的人向來譭譽參半,這是我學生時代註定的宿命。最驚心動魄的是,惹怒了校長,讓我成為他從教以來遇到的最膽大包天的女生。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可惜了。

那麼鋒芒四射的孩子,如今暗淡如斯。

翻看舊時照片,前些年還能感應到眉目間的傲氣,今天一看,才發現X與Y軸平均分佈的臉,怎麼這麼醜?換作現在我是男仔,根本就不會多看一眼的醜。

那時候真沒關注到美醜的事項上來,或者說年少時分從沒意識到自己丑。

因為,我是有人,有一些人關關雎鳩的一個呀。



從未懷疑過,今天卻忍不住問十八歲的情人,當初喜歡我什麼?

他說不知道,相反任性嬌縱的讓人討厭,可又擔心不任性了會好事了別人。

我無語了,因為現在我不任性了,不討人嫌卻也不惹人愛了。

也老了。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一幀幀畫面閃退,有穿過竹籬笆身材修長的少年,幫忙拉了黃梅枝摘花,尋常無奇的問:就去麼?

暑假回來麼?

我等你。

有搶著元宵電影的前排在走廊拐角撞的滿懷的同桌,怯怯地在人群中牽我的手放進他的大衣荷包。

有在滿月飄霜的稻草堆邊忍住了當時不知,多年後的後來才在聚餐的酒席說穿的衝動,才曉得高中男生有女生所不知的小動作。


跟朋友聊了下往事


有飯堂聽其它班女生議論誰喜歡誰,後來回憶往事時才靈光一現的明白後一個誰是誰的恍然大悟;還有十年後把小禮物當玩具哄兒子時才看到裡面藏了情書時的驚訝和,說不清心情的笑。

多麼遺憾的後知後覺,後知到前年寫文章時我還在問嘎子哥:你說小連哥哥是喜歡我麼?

但是幸喜,後知後覺。才能在此刻,跟風和日麗,提一提那些年如風和日麗般的,青春。



2020的早春,去看看春天吧,看看去年前年N多年前的春天吧。

這是對遠方的危城,另一種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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