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吳昌碩晚年花鳥冊


吳昌碩晚年花鳥冊

吳昌碩 《汗漫悅心冊》 1927年作 31×35cm×12

吳昌碩丁卯(1927年)一月中風,延至十一月初六日(公曆11月29日)辭世。

筆者就有關畫冊、資料見其是年畫作不逾10件,其中兩套冊頁最精,其一為浙江博物館藏《花卉冊》十二開,大多署“丁卯春”,又有“丁卯人日”(農曆正月初七)、“丁卯雨水”(公曆2月19日);

其二為館藏《山水花鳥冊》十二開,署款有“丁卯秋”、“丁卯秋九月”、“丁卯秋杪”、“丁卯冬”等,封面為友人題:“汗漫悅心。缶丈自作畫幀,裝竟索題。丁卯冬十月,宗元。”故此冊又名《汗漫悅心冊》。

以十月始冬計,此冊當始於九月,成於十月,晚於浙博藏《花卉冊》,為逝前一二月之絕筆,由“汗漫悅心”四字可知病重期間作此畫之不易,得此畫之心悅。缶老晚年有此經典,可心安也。

吳昌碩晚年花鳥冊


芍 藥

館藏《山水花鳥冊》十二開印入畫冊八開,均為墨筆,題材為花、鳥、松、石,皆墨筆。其中《幽蘭》、《芍藥》為率筆白描,在吳畫中極為少見;

吳昌碩晚年花鳥冊


草 石

《草石》與《雙石》蒼潤兼濟,一氣呵成;《柳雀》、《松枝》瀟灑靈動,構圖奇巧;《墨鷗》、《墨鳥》為八大筆墨,一單足獨立,一回首若睡,若畫家自況。此既為“自作畫幀”,誠為寫心之作,格調亦甚高雅,聯繫題詞來讀,可窺缶老晚歲之心。

吳昌碩晚年花鳥冊


墨 鷗

《幽蘭》題詩有“風露一莖贈,豔色美人面”,“明珠那足抱,高情動留戀”之句,是否源自友人持花慰問而寄抱高情呢?

吳昌碩晚年花鳥冊


幽 蘭

蒼石愛石,自喻為石,自稱“石先生”,但此前少見單獨畫石,此《草石》、《雙石》彷彿有自我寫照之意,題句皆涉禪,前者題:“老夫畫石類狂鬼,顛不下拜禪彌真”;後者題句有:“獨抱秋心臥,談禪不耐聽”,也許是他在彌留之際希求一個“寂”字吧。

吳昌碩晚年花鳥冊


雙 石

《柳雀》題:“不行書案棲楊柳,鳥亦傷春怨別離”,已有人世不久之傷感。

吳昌碩晚年花鳥冊


柳 雀

《松枝》題:“結交青枝枝”,可看做他一生交友的原則;又題:“畫竟了無大師來,讀之以為似復堂遊戲之筆”,他是想起了李復堂,也盼古今大師與之共鳴吧。

吳昌碩晚年花鳥冊


松 枝

他暮年追懷八大,《墨鳥》題句:“鳥不知何名,八大山人時時寫之”,略題詩有:“昨夜夢中馳鐵馬,竟馮(憑)畫手奪天山”之句;

吳昌碩晚年花鳥冊


墨 鳥

《老樹高峰》題:“煙籠老樹如奇鬼,月照高峰似美人”,寓有自信之豪情。

吳昌碩晚年花鳥冊


老樹高峰

《山林秋色》寫“吾鄉南門正青黃”之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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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秋色

《臨榆山景》憶當年“登臨榆縣城樓”之氣象,皆懷戀家鄉及山河大地之思。惜此四開山水因工作疏忽,未及印入畫冊,以館刊補足,希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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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榆山景

餘讀吳畫,以此冊最為動心。畫家既視為“自作”,又是絕筆,正可照見缶翁晚年之心理、心路、心思、心境,為藝術心理研究之絕妙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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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峰孤塔

當他在彌留之際,擺脫了應酬、迎合之勞務時,照見的是他一顆真心,是藝術思想和藝術格調的昇華。缶老晚年之絕響餘音嫋嫋,啟吾後學,味之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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