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 生活的負擔,讓我們看到自己的潛力


米蘭•昆德拉 | 生活的負擔,讓我們看到自己的潛力


生活的負擔,讓我們看到自己的潛力

文丨米蘭•昆德拉


永恆輪迴是一種神秘的想法,尼采曾用它讓不少哲學家陷入窘境:想想吧,有朝一日,一切都將以我們經歷過的方式再現,而且這種反覆還將無限重複下去!

這一譫妄之說到底意味著什麼?若法國大革命永遠地重演,法國的史書就不會那麼以羅伯斯庇爾為榮了。

正因為史書上談及的是一樁不會重現的往事,血腥的歲月於是化成了文字、理論和研討,變得比一片鴻毛還輕,不再讓人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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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在歷史上只出現一次的羅伯斯庇爾和一位反覆輪迴、不斷來砍法國人頭顱的羅伯斯庇爾之間,有著無限的差別。

橘黃色的落日餘暉給一切都帶上一絲懷舊的溫情,哪怕是斷頭臺。

如果永恆輪迴是最沉重的負擔,那麼我們的生活,在這一背景下,卻可在其整個的燦爛輕盈之中得以展現。

但是,重便真的殘酷,而輕便真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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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沉重的負擔壓迫著我們,讓我們屈服於它,把我們壓到地上。

但在歷代的愛情詩中,女人總渴望承受一個男性身體的重量。於是,最沉重的負擔同時也成了最強盛的生命力的影像。

負擔越重,我們的生命越貼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實在。

相反,當負擔完全缺失,人就會變得比空氣還輕,就會飄起來,就會遠離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個半真的存在,其運動也會變得自由而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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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到底選擇什麼?是重還是輕?

對他而言,她就像是個被人放在塗了樹脂的籃子裡的孩子,順著河水漂來,好讓他在床榻之岸收留她。

追逐眾多女性的男人很容易被歸為兩類。一類人在所有女人身上尋找他們自己的夢,他們對於女性的主觀意念。另一類人則被慾念所驅使,想佔有客觀女性世界的無盡的多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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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的迷戀是浪漫型的迷戀:他們在女人身上尋找的是他們自己,是他們的理想。他們總是不斷地失望。

因為,正如我們所致,理想從來都是不可能找到的。

失望把他們從一個女人推向另一個女人,賦予他們的善變一種感傷的藉口,因此,許多多愁善感的女人為他們頑強的糾纏所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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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的迷戀是放蕩型的迷戀,女人在其中看不到絲毫感人之處:由於男人沒有在女性身上寄託一個主觀的理想,他們對所有女人都感興趣,沒有誰會令他們失望。

的確,就是這從不失望本身帶有某種可恥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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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人眼中,放浪之徒的迷戀是不可寬恕的。

人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該要什麼,因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來生加以修正。

因此,我們常常痛感生活的艱辛與沉重,無數次目睹了生命在各種重壓下的扭曲與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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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卻在不經意間遺漏了另外一種恐懼——沒有期待、無需付出的平靜,其實是在消耗生命的活力與精神。

在物理實驗課上,任何一箇中學生都能驗證科學假設的準確性。

但是,人只有一次生命,絕無可能用實驗來證明假設,因此他就永遠不可能知道為自己情感所左右到底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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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昆德拉(Milan Kundera, 1929- ),捷克小說家,生於捷克布爾諾市。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是米蘭·昆德拉最負盛名的作品。小說描寫了托馬斯與特麗莎、薩麗娜之間的感情生活。但它不是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的三角性愛故事,它是一部哲理小說,小說從“永恆輪迴”的討論開始,把讀者帶入了對一系列問題的思考中,比如輕與重、靈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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