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枪炮,疾病和钢铁》:为什么被屠杀的是印第安人?

前几年,有一本以色列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写的关于人类发展史的书——《人类简史》登上了畅销榜,当时我正好在读大学,也赶时髦买了一本,看完之后也被作者渊博的学识和独到的见解所折服:整本书逻辑清晰,资料翔实,而且不同于传统的文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的文笔很好,将人类宏大的历史如一副画卷一样,缓缓铺陈在人们的眼前,对于非历史学专业的读者来说也不晦涩难懂,而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作者提出了许多颠覆传统历史观点的创见,而且用严密的逻辑进行论述,使得整本书的知识型、趣味性和启迪性大大提高。

《枪炮,疾病和钢铁》:为什么被屠杀的是印第安人?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书中关于人类和小麦关系的见解:我们一直以为是人类驯化了小麦,但作者说其实是小麦驯化了人类——生命的本质是DNA的复制和留存,很明显,小麦通过“驯化人类”,将这个目的以其他植物“想都不敢想”的速度实现了。诸如此类的奇思妙想,比如宗教和现代社会的本质是想象,人类的幸福是建立在动物的苦难等在书里面还有很多,如果你对人类历史有兴趣,这本书作为启蒙读物会给你很大的启发,而且不会让你失去保持兴趣。

但是,《人类简史》这本书的缺点也是很明显的。一是通俗性和专业性的权衡,为了保证通俗性,其在专业性上打了折扣,一些观点缺乏严密的论证,使得其受到了主流学术界的批评;二是整本书内容很宏观,讨论的问题太多,许多问题浅尝辄止,让许多本来深刻的问题流于表面。

而今天讨论的这本《枪炮,疾病和钢铁》刚好就解答了我在读完《人类简史》后的一个疑问:同样的人类,同样生活在地球上,同样的发展时间,为什么有些国家富裕?有些国家贫穷?有些种族掌握了更多的话语权?有些种族甚至走向了灭绝?

《枪炮,疾病和钢铁》:为什么被屠杀的是印第安人?

本书的作者贾雷德·戴蒙德,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生理学教授,以生理学开始其科学生涯,进而研究演化生物学和生物地理学。

作者在开篇就通过其好朋友耶利的例子,抛出了上面那个问题,然后,作者从人类发展之初开始寻找答案,一直探寻到了现代社会,足迹遍布除南极洲外的所有大陆(这也是人类永久居住的范围)。从我们自身,到我们身边的动植物,再到我们所处的整个环境;从我们的语言文字,到我们的活动,再到我们的社会结构,作者在努力向我们证明,人类发展的不平衡不是因为人种的差异和智商的差异,而是因为所处的环境:

可驯化的动植物多少决定了我们生活的密度。大的人口密度一方面决定了我们能否大规模集群而建立国家,并由此产生大量专门技术人员,这些人有些从事行政管理,有些从事宗教祭祀,有些从事艺术创作,这样的组织和分工可以把人类集结起来完成以前人少时无法完成的工程;另一方面因为创新的关键因素是人,大的人口密度决定了创新因素更多,而创新对于人类进步的意义不言而喻。

《枪炮,疾病和钢铁》:为什么被屠杀的是印第安人?

大陆的轴向决定了新事物传播的速度。东西轴向的大陆(欧亚大陆)因为处在同一纬度,气候条件的变化远远比南北轴向的大陆(美洲大陆和非洲大陆)小,因此,创新成果(包括驯化的动植物等)的传播阻力比较小,这就使得许多用于已经存在的创新的时间和资源被用来发展新的创新(其实在当今世界,这一条也是非常具有启迪性的,科技共享对于整个人类的进步依然具有深远的意义,我们不应该让偏见扼杀进步的动力)。


《枪炮,疾病和钢铁》:为什么被屠杀的是印第安人?

正是因为环境的差异,在几万年的发展中产生了滚雪球效应,使得某些地区率先从狩猎采集文明转演变成了农耕文明,从酋长部落演变成了集权国家,从石刀石斧演变成了刀剑大炮……而且,那些落后的民族不仅要面临来自技术上的碾压,还必须经受农民从驯化的动物身上继承的成千上万的病菌的疯狂“屠杀”。

《枪炮,疾病和钢铁》:为什么被屠杀的是印第安人?

这就是为什么被屠杀的是印第安人,而不是欧洲人,因为欧洲人生活在欧亚大陆上,那里有大量可驯化的动植物,有东西轴向的大陆打造的基本相似的自然环境,方便创新和技术的传播;而印第安人生活在美洲大陆,那里的大型哺乳动物(其中有许多本可以用来驯化)因为没有和人类一起进化,所以缺乏对人类的警觉,早早地被人类灭绝了,而且美洲大陆南北轴向造成的气候多样性,使得创新和技术的传播难以推进。最终,哥伦布带着枪炮、疾病和钢铁踏上了美洲大陆,使得美洲土著几乎消失殆尽(相比之下澳洲土著的遭遇更加悲惨,他们被欧洲的殖民者完全灭绝了)。


《枪炮,疾病和钢铁》:为什么被屠杀的是印第安人?

当然,以上的观点只是我从书中提炼出来的一小部分,作者在书中还提到了大量的细节,包括许多岛屿的发展和国家的特例,其中也提到了中国,有兴趣的人一定要读一读,对于理解当今世界格局的形成、人类的组织关系和我们所处的境遇一定会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这本书最大的意义不在于它将人类过去的历史真实地描绘了出来(尽管在某些方面,它确实做到了),我认为其最大的意义是破坏了欧亚大陆傲慢的根基使得一直蒙蔽我们双眼的诸如白人至上,天朝上国等刻板偏见失去了“粘性”,而这种偏见,带给人类的只有纷争和苦难:埃及人对犹太人的压迫,欧洲人对美洲人的屠杀,黑奴贸易给黑人带来的深重苦难,澳洲土著的悉数灭绝……

记得刚开始读的时候,每当读到中国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面很自豪,而看到新月沃地有东西出现的比中国早或者发明创造比中国多的时候,我心里面会觉得很别扭——其实,我的潜意识还是被上面的偏见支配着,我认为我们中国人就是比别的种族强。但是,读到后面的时候,我慢慢赞同了作者的观点,因为尽管中国相对独立地发展出了自己的文明,但是我们依旧是沿着历史的既定模式前进,就像我们在古代追上了新月沃地,我们有什么理由觉得印度追不上我们呢?

《枪炮,疾病和钢铁》:为什么被屠杀的是印第安人?

你听到那被屠杀和灭绝的种族在风中摇曳的丧歌吗?

“如果你们不放下傲慢和偏见,如果你们不愿意开放和共享,下一个被枪炮击碎头颅,被疾病侵蚀大脑,被钢铁冲垮阵型的就是你们。”


《枪炮,疾病和钢铁》:为什么被屠杀的是印第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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