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各位“大師”,承認《水形物語》好就有這麼難嗎?

推薦語

無數次,童話結束於此,向懵懂的低齡讀者,做出不切實際的承諾。只有等長大後,我們才會明白,在瞬間的Happy之後,並也沒有什麼After。王子與公主,往往沒有幸福地住在城堡裡共度餘生。但我們還是需要童話,需要那句承諾。因為,在世事難料的現在,只有把美好的瞬間定格,才不至於讓心中的信仰隕落。

——胖哥電影俱樂部 施麗

頒獎這種事情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相信在前天的奧斯卡最佳影片大獎公佈的一刻,所有關注奧斯卡的人都會是激動萬分的,只不過有的人是為《水形物語》高聲喝彩,有的人則是為《三塊廣告牌》大喊不公。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雖然私人情感上,我更喜歡《水形物語》一些,但對於這兩部奧斯卡大熱的電影,我一直都是認為兩者同樣優秀,但誰也都還沒有好到最佳影片非它莫屬的程度,所以頒獎前我也一直只是“支持”《水形物語》,從沒篤定過誰能得獎。

可是在頒獎結束後,在我的朋友圈內,很快就爆發出一股“喊冤風”——當然是為《三塊廣告牌》喊冤。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首先是戴錦華老師的評論,所謂“《水形物語》陳舊老套,完全不能打動我”,然後桃姐更是藉著去年奧斯卡大烏龍的梗搬出了“恭喜《三塊廣告牌》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這種幽默的文章標題,來表達自己對奧斯卡最佳影片結果的不滿。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不僅僅是各路資深的影評人老師,網友們也開始對《三塊廣告牌》諸多聲援,諸如“我在心裡把最佳頒給《三塊廣告牌》”“政治正確,奧斯卡日常操作罷了”等言論,一時間數不勝數。

誠然,《三塊廣告牌》本身就是近年來難得的佳作,但因為它在奧斯卡的失利,就無腦地去貶低得獎的電影,有意思嗎?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各位“大師”,承認《水形物語》好就有這麼難嗎?

我們看看戴錦華老師對《水形物語》的評論:

“《水形物語》是今年奧斯卡最佳影片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更先前已斬獲了威尼斯金獅獎的殊榮,然而就在最近這部影片卻深陷“抄襲門”的漩渦。”

“尤其是當墨西哥導演的作品連續在奧斯卡奪魁,而獲獎演說成了抨擊美國移民政策以及對拉丁裔種種種歧視的講壇之時,事情就更有趣了。”

“我必須說這部電影完全沒有打動我,我感到的是故事的陳舊和老套的厭倦。”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看到這段評論時,我是十足的無語,沒想到如戴錦華老師這樣國家級的資深權威影評人,對於這樣一部頒獎季重量級作品的看法,是如此的片面與隨意。

全篇之中,對於《水形物語》,不談故事的背景設置與人物構建,不談影片的攝影與美學效果,不談演員出色的表演,不談導演的個人風格,只是“一刀切”地判定《水形物語》陳舊而老套,扣住了“政治正確”的帽子,以及如吃瓜群眾一般對顯然是虛無縹緲的抄襲緋聞的捕風捉影,轉而大談“原創和抄襲已成為了一個全新的謎題”。

對於這樣的“有色眼鏡”,《水形物語》能打動你才怪了。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事實上,網絡上對於《水形物語》的詬病,無非就集中在幾個點:政治正確勝之不武,故事俗套毫無新意,以及藝術層面毫無意義。

首先是政治正確。確實,好萊塢這兩年的政治正確有了些矯枉過正的味道,無論是對於種族歧視的批判,還是對同性戀群體的聲援,當然還有去年席捲好萊塢的性侵風波。

而電影中的政治正確,近年來則逐漸變成了一個動輒尷尬的存在——不少影片中的政治正確的色彩太過濃烈,以至於影片本身的話語權都要讓位於政治正確的傾向,從而破壞了影片的整體性和邏輯性,甚至有的電影純粹就像是為了支持政治正確而拍的,則更加乏味而無趣。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好比上屆奧斯卡影后艾瑪·斯通今年衝奧失利的新作《性別之戰》,就是全片都集中在渲染歧視女性所激化的矛盾氛圍,而忽略了人物的深度刻畫,對女主角的同性戀情則更是像交作業一樣潦草而刻意,可以說是大寫在臉上的“女權”和“同權”了。

而奧斯卡史上唯一的一位女性最佳導演凱瑟琳·畢格羅的新作《底特律》,同樣是讓大量對於黑人暴動的細節刻畫衝散了影片本該流暢的敘事,最終使得故事像流水賬一樣雜亂無章。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雖然政治正確讓不少導演失手,但政治正確不該淪為一個被嫌棄的汙名,甚至既定的罪名。拋開政治正確的這頂帽子,對於種族主義的聲討,對於外來人口的包容,對於同性戀人士的支持,對於少數群體的關懷,不恰恰就是美國社會一直致力於改進的事實嗎?

不顧客觀事實,對於主流價值觀、道德和輿論的刻意迎合,不敢冒犯少數群體,而徹底忽略多數群體的做法,我們可以將其批判為政治正確,但本身就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的藝術改編,難道不應該是使影片具有更強烈的現實意義嗎?

這樣的“政治正確”,我覺得一點都不尷尬。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故事層面,不得不承認,《水形物語》的故事確實很“俗”,正著看是平凡女孩拯救異族王子,如果性別交換過來,就是更加濫俗的王子救佳人了。

但你不得不承認這個故事“好看”。

當然,《三塊廣告牌》也好看,它的觀賞性,是基於劇本環環相扣的層層轉變以及嚴絲合縫的合理推進,再加上科恩嫂一眾豪傑“王者級”的傑出表演,使得影片呈現出了電影最原始的激情美感。

《水形物語》不一樣。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相比《三塊廣告牌》的堅實和厚重,《水形物語》來得更加古典和浪漫。託羅本身就擅長志怪手法與暗黑風格,這次脫胎於《黑湖妖譚》的題材類型只是一箇舊瓶子,託羅往裡面裝進了全新的酒。

這酒,不僅僅是被冠以“政治正確”之名的極具現代視角的人物設置和故事情節,還有影片極具統一畫面感的場景,和極富層次感的鏡頭調度,最終使得影片呈現出一種晦暗斑斕的視覺氛圍,以及復古浪漫的畫面質感。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水形物語》不是一部致力於演繹一個單純故事的電影,而是在古典與現代高度統一的整體層面上,營造一個優雅而沉默的夢境,片中的每一幀畫面都是多情而深沉的喃喃低語。

這樣的故事,如果還要被判定為“陳舊”“老套”“簡單”,那隻能說看的人大腦太簡單了。

最後在藝術層面的問題,則連討論的必要都沒有。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誠然,奧斯卡從來不是一個唯藝術價值至上的獎項,但不代表其在藝術價值層面上毫無要求,恰恰相反的是,奧斯卡在藝術層面上,往往有著明顯的方向性。

今年《三塊廣告牌》的大熱,主要緣於其近乎完美的劇本和演員精湛的表演,讓不少影迷感慨彷彿看到了曾經最經典的好萊塢的面孔,評論家們也盛讚其讓電影徹底迴歸到了文學式的張弛有度,揮灑自如。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然而,我們仔細想想去年《愛樂之城》大熱的原因,不也是因為其復活了好萊塢歌舞片黃金時代的鼎盛妝容,重燃了電影人對電影儀式感的慷慨熱情嗎?

兩部電影成功的原因是否異曲同工?而它們所經歷的命運又是否如出一轍?

理由很簡單。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三塊廣告牌》《愛樂之城》的優秀毋庸置疑,但只是站在好萊塢這個巨人的頭頂原地踏步罷了。

另一邊,《月光男孩》的導演是將王家衛的電影風格與美國本土文化結合後別出機杼的巴里·詹金斯,《水形物語》的導演是將錘鍊多年的魔幻風與當代社會問題完美融合的吉爾莫·德爾·託羅。

顯而易見的是,獲獎的兩部影片,都是帶有強烈的個人風格的佳作,而老派佳片的失寵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事實上,一直被詬病開倒車的好萊塢,其實是在不斷進步,逐漸走向更開放,更多元化的。

但若是你狹隘到只能看到迫害性的“政治正確”,那你這無趣又憤憤不平的人生又能怪誰呢?

作 者 簡 介

Enjolras,假裝在江湖是個傳說。不願意暴露自己的形象,就這樣神秘下去吧,中國百大影評人,俱樂部榮譽成員,特約影評人。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各位“大师”,承认《水形物语》好就有这么难吗?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