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8 她一年花上四五个月,最多只能缝制5张重达70斤的花毡

早上起晚了,七点多才起,天刚亮,但还是有些自责,觉得浪费了时间。而实际上这边的七点多相当于内地四点多,我们这几天都是夜里一两点才睡,遵循当地人的时间,但起床却按照内地的作息,这样折腾三四天后,我们的生物钟已经乱了。

吃完早饭,无精打采,地登上阿合奇县城旁的小山包,想拍个全景,天气灰蒙蒙的,和心情一样,没什么感觉。之后就匆忙赶往哈拉其村,拍摄花毡,一种类似地毯东西。

她一年花上四五个月,最多只能缝制5张重达70斤的花毡

(花毡一角)

新疆地广人稀,车刚开进哈拉其村,对它没抱任何希望,几栋低矮的房子毫不起眼,风沙一吹足以淹没的感觉。当天的风沙确实大,路旁细高的杨树都刮成一道弧线,戈壁的沙子被风卷起来飘过马路,有时能见度只有两三米。被车子挡住的沙子发出“沙沙”的响声比发动机声音还大,汽车的密封性只能抵挡沙子,尘土则可以钻进车子肆意飘荡。这样的天气停车开车门都需要勇气,喻攀挤开车门一条小缝钻出去,马上一阵风沙交换着钻进车里,我和同事赶紧用衣服把摄像机盖住。

另一同事硬着头皮迎着风沙,去一家挂着“小卖铺”牌子的小屋问路。虽然天公不作美,找人的运气却还不错,小卖铺的老板娘魏正芳大姐,居然精通维语、柯语、汉语三种语言,这下我们连翻译都有了。大姐带上小卖铺的门就带我们去隔壁邻居家,她说隔壁女主人艾提碧比做的花毡是村里最好的。

我一下子觉得心里舒畅极了,感觉屋外的恶劣天气也与我们无关了。

她一年花上四五个月,最多只能缝制5张重达70斤的花毡

(艾提碧比)

女主人艾提碧比热情温婉,得知我们要拍花毡,笑呵呵地和魏大姐一起把好几张花毡抬了出来。

我自觉得见过不少手艺、见过不少绝活。但见到这几张花毡才知道这个民族、这个小村落真的蕴藏着大师。

这些花毡完全出自这个四十岁的女人,从剪羊毛、洗羊毛、制毡、纺线、剪裁、染色、拼接、每一个环节都靠双手完成。没有机械加工的单调死板,每一针每一线均匀而富有生机,颜色搭配虽为传统样式,但放在任何一个时尚场合,都绝对惊艳。

因为我们的拍摄季节赶得不巧,艾提碧比只能给我们演示怎么纺羊毛线,怎么一针针缝制,其他环节比如剪羊毛、洗羊毛、染色、制毡等则要等到九月份羊毛全下来了才能拍到。

她一年花上四五个月,最多只能缝制5张重达70斤的花毡

(花毡细节)

受原材料(村上的羊毛)、人力(村上的妇女人数)的限制,女主人一年最多只能缝制5张4米长、2米宽的花毡。花毡重量达70斤,厚度达1.5公分,需要4-5个月才能完全做好,价格7000多元。这个价格初一听似乎很贵,实际上这个价格更多体现在原料成本和生活成本,他们很少考虑要赚多少钱,甚至连自己的每天的劳务都不算。每年都会有吉尔吉斯斯坦的商人来村里收购,这些花毡到了吉尔吉斯斯坦的价格折合人民币约2万。

柯尔克孜族每个家庭都有一个大通铺,上面就铺着1-3张花毡,白天可以坐人、在上面休息,类似中国北方的炕,晚上则在上面铺上被子睡觉。

她一年花上四五个月,最多只能缝制5张重达70斤的花毡

(花毡图案)

拍完花毡,前往喀什。还是遮天蔽日的沙尘,某些路段的行车视线几乎为零,好几次险些把车开到了路沟里。直到下午三点多赶到哈拉俊镇时,风才算小了点,我们才敢大大方方地打开车门下车去吃饭。

寻找餐馆时,看到一个醉汉蜷缩着坐在马路中间,好几辆车从他身边开过险些出危险。站在路边看了他十几秒,他没有站起来走开的意思,于是与同事一起将他扶到路旁绿化带,这样至少没有过往车辆的的危险。他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绿化带,满身酒气,表情没什么痛苦或者忧伤,反而显得很放松很陶醉。后来等我们吃完饭出来,他已经不在了,我们也算松了口气。

她一年花上四五个月,最多只能缝制5张重达70斤的花毡

(马路中间的醉汉)

我们吃饭的餐厅叫“兄弟餐厅”,一人点了一盘面,不知道是我们饿了,还是因为刚才善举带来的愉悦感,感觉那盘面的味道极其棒,好吃到用言语无法形容,同事一盘不够又要了一盘,一人干掉两个人的量,还说:就冲这碗面,特意来一趟哈拉峻吃面也是值得的。

趁着吃饱饭的愉悦心情,在旁边商店逛了逛,和喻攀每人买了顶帽子,我买的那顶绅士帽一直成为我沿路耍帅的标配道具,直到某一天在安徽的一个高速服务区将帽子遗忘在车顶,然后,没了。再有机会去新疆,一定要去趟哈拉峻,只为两件事:吃兄弟餐厅的面,买隔壁商店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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