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圖 / 鄭 海

終於擺脫戰亂的柬埔寨，來不及抹去印在臉龐上的硝煙塵土，就急匆匆一腳踏進發展經濟、改善民生的隊列。

來得太遲。不過，終於還是來了。

吳哥的距離

古蹟位於距柬埔寨王國首都金邊240公里的暹粒省，面積大約45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中，共有各種建築遺蹟600多處，主要包括吳哥窟、吳哥城和周圍一些廟宇。這是一組巨大的建築群，由大量黑灰和土黃色的石塔、石屋以及石刻浮雕組成，全部結構幾乎都用巨大的石塊疊砌而成。據說，通常每塊石頭一噸重，有的重達八九噸。這裡的每一座建築、每一塊石頭都經過精雕細刻。塔樓外牆壁上大都刻有各種形象的佛像，有的高達數十米，比現代作品更加生動逼真，寺內迴廊殿柱上全是浮雕，至少我沒有見過兩種完全相同的姿態和神情。

吳哥的古建築於公元802年開始興建。那時候，柬埔寨真臘王國吳哥王朝的國王奢耶跋摩二世統一了高棉，定都吳哥，開始修建龐大的寺廟群。這個工程一直持續了400年，直到1201年奢耶跋摩七世時完工。吳哥王朝這個當時稱雄中南半島的大帝國，是柬埔寨歷史上的最高峰。1431年，吳哥被暹羅軍侵襲後，遭到嚴重破壞，吳哥王朝把首都搬到了金邊。從那以後，吳哥這座歷史悠久的文明古都，被湮沒在熱帶叢林的靜寂間，雜草叢生。直到1861年間，才被一個叫毛霍德的法國人在熱帶叢林中考察時，偶然發現。

吳哥窟作為吳哥古蹟的重要建築，是柬埔寨的三大聖廟之一，據說，雕塑題材取自印度史詩。這裡，同時也是創建者奢耶跋摩二世為自己修建的陵墓。這是一座多層迴廊環繞、浮雕精美神秘、逐層上升的高塔群。斑駁陸離的浮雕多種多樣，牆壁、廊柱、窗欞等精美工藝隨處可見，令人唏噓不已。

吳哥古蹟，是開啟柬埔寨這個國家、這個民族之門的一把鑰匙。僅憑這個，高棉人就有資格得到足夠的尊重和感激。

文獻中的柬埔寨

柬埔寨在地圖上標示出來的樣子，有點像一隻兔子，一隻低耳藏腿的臥兔。柬埔寨王國位於中南半島南部，國土面積為181035平方公里。東部和東南部同越南接壤，北部與老撾相鄰，西部和西北部與泰國毗鄰，西南瀕臨暹羅灣，海岸線長約460公里。

柬埔寨總人口約1440萬，有20多個民族，其中，高棉族為主體民族，佔總人口的80%，故柬埔寨舊稱高棉。其他少數民族有佔族、普農族、老族、泰族、斯丁族等。高棉語為通用語言，與英語、法語同為官方語言。佛教為國教，93%以上的居民信奉佛教。柬埔寨是東南亞國家聯盟成員國之一，奉行獨立、和平、永久中立和不結盟的外交政策。

柬埔寨是傳統農業國，工業基礎薄弱，貧困人口占總人口28%，是東南亞發展較為落後的國家，亦為世界上最不發達國家之一。柬埔寨貨幣為瑞爾，美元兌換瑞爾的平均匯率約為1:4100。

柬埔寨的交通，以公路和內河運輸為主，主要交通線集中於中部平原地區以及洞裡薩河流域，北部和南部山區相對閉塞。全國公路總長約1.5萬公里。最主要的公路有1號公路（金邊至越南胡志明市）、4號公路（金邊至西哈努克港）、5號公路（金邊經馬德望至泰國邊境）、6號公路（金邊經磅同、暹粒至吳哥古蹟）等四條。內河航運以湄公河、洞裡薩湖為主，主要河港有金邊、磅湛和磅清揚。全國有兩條鐵路：金邊—波貝，全長385公里，可通曼谷；金邊—西哈努克市，全長270公里，是交通運輸的大動脈，但鐵路年久失修，運輸能力較低。2000年以來，柬政府大力推行“開放天空”政策，支持、鼓勵外國航空公司開闢直飛金邊和吳哥遊覽區的航線。現有金邊—曼谷、金邊—胡志明市、金邊—萬象、金邊—吉隆坡、金邊—新加坡五條國際航線。

柬埔寨實行自由經濟政策，所有行業都對外開放，鼓勵外商投資。1994年柬國會通過投資法。外商投資方式有獨資、合資、合作和租賃四種，生產性企業可由外商獨資，貿易性企業不允許外商獨資。柬政府還出臺了一系列法規，同投資商建立了定期磋商和對話機制。2003年9月，柬埔寨加入世界貿易組織，還可享受歐美等發達國家給予的特殊貿易優惠政策及額外的關稅減免優惠。2006年，中柬兩國建立全面夥伴關係。近年來，兩國經貿關係發展較快，合作領域不斷拓寬。2008年雙邊貿易額為11.3億美元，提前實現2010年雙邊貿易額達10億美元的目標。

延綿在大國紛爭中的歷史

就我這個年齡段的中國人而言，柬埔寨是這樣一個國家：曾經一直耳熟能詳，在相當長的時間裡一直距離很近。直到好多年後，我才知道，由美國、越南等大國引起的戰亂僅僅只是它多災多難歷史中，距我們最近的一段。

歷史上，柬埔寨公元1世紀下半葉建國，歷經扶南、真臘、吳哥等時期。9～14世紀吳哥王朝為鼎盛時期，國力強盛，文化發達，創造了舉世聞名的吳哥文明。後屢遭周邊幾個較大國家的外來入侵。1863年淪為法國保護國。1940年被日本佔領。

1945年日本投降後被法國重新佔領。1953年11月9日獨立。受越戰的影響，1970年3月18日，由美國操盤的朗諾集團發動政變，推翻西哈努克政權，改國名為“高棉共和國”。西哈努克遂在北京宣佈成立柬埔寨民族統一陣線，成立柬埔寨王國民族團結政府，開展抗美救國鬥爭。1975年4月，柬埔寨抗美救國鬥爭取得勝利。1975年至1979年，紅色高棉獲得柬埔寨執政權。在這期間，有170萬普通柬埔寨人被處死、強迫勞動致死、壓迫致死。1976年1月，新憲法頒佈，改國名為“民主柬埔寨”。1978年12月，越南出兵柬埔寨，成立“柬埔寨人民共和國”。1982年7月，西哈努克、宋雙、喬森潘三方組成民主柬埔寨聯合政府。1993年5月，柬在聯合國主持下舉行首次全國大選。9月，頒佈新憲法，再改國名為柬埔寨王國，西哈努克重登王位。1998年7月，柬舉行第二次全國大選，成立以洪森為首相的第二屆聯合政府。2004年10月，西哈努克國王宣佈退位，諾羅敦·西哈莫尼為新國王，是柬埔寨王朝第97代國王。

也就是說，在整個柬埔寨歷史上延綿了千餘年的多次被入侵，直到上個世紀90年代長年不斷的戰爭才算結束。這個時候，我們都知道，世界已經發生了太多的變化。兩個大國，以及由“他倆”一手執導的兩個陣營間的“冷戰”結束，以信息技術革命主導的全球經濟社會發展早就成了新的主題。

在這個時候才終於擺脫戰亂的柬埔寨，來不及抹去印在臉龐上的硝煙塵土，就急匆匆一腳踏進發展經濟、改善民生的隊列。

來得太遲。不過，終於還是來了。

走馬觀花柬埔寨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來到了柬埔寨。當飛機降落在暹粒機場，乘車前往市內的旅店，再出來轉悠的時候，晃眼看，幾乎誤認為是來到了多年以前雲南某個信奉南傳上座部佛教的民族聚居地。不過，稍微留點神，還是很容易發現其中的許多不同。

這裡到處都是被戰火和貧窮舔幹了生氣的神情，以及能夠慢慢好一點生存下去的期待。

即使在首都，大街小巷裡，多數都是泥濘坑窪的，就連著名的毛澤東大道，也是黃土飛揚；他們的皇宮，地面鋪的是很一般的地板膠；他們的國防部，也只是幾座三層的平房。寬寬窄窄的街巷裡，商店連著小攤，小攤挨著商店，修車店就緊挨著餐館的山牆，這裡賣的是水果，隔壁就能買到農藥，還有就是汗淋淋的商販與休閒乘涼者擠在一起，雜亂成堆。不見任何穿制服的執法人員，談不上多少現代規劃，連起碼的管理都不好想象。

儘管置身於一個不如我們這裡普通縣城的省城裡，儘管這裡氣候實在炎熱得可以，但我依然興奮。我知道，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從上個世紀90年代中後期起，和平才終於艱難地降臨到這個數百年一直多災多難的民族頭上，百廢待興的各項建設也隨著開始起步。我還知道，高棉人因其性情溫和而被稱為“微笑的民族”，柬埔寨也被稱為“微笑的國度”。

一連幾天，我和同伴匆匆忙忙穿行在柬埔寨的土地上，金邊、洞裡薩湖、湄公河、沿公路排開的鄉村、王宮、大學、當年充滿戰爭色彩的六號公路，還有用“毛澤東”命名的金邊大街……感覺到，

那個被文字敘述的“微笑”後面，似乎顯露著幾許讓人疑惑的感傷。看見最多，感受也最深的，是一張張茫然無助的臉和一雙雙帶著淡淡憂鬱的眼睛。這種茫然和憂鬱在那些拖著戰爭留下的殘腿沿街乞討的老兵那裡，在許許多多少男少女臉上都時常得見。我想，對於一個長期都生存繁衍在外來入侵、被統治和被掠奪歷史中的民族，那微笑留給我們這些外來人的，是一種類似心被針刺的悽美。

微笑中正在看見希望

可以慶幸的是，實實在在的希望，正從那些曾經鋪滿瘡痍和疤痕的路上悄悄走來。

近年來，柬埔寨的政治局勢較為穩定。為發展經濟、消除貧困，柬政府實行對外開放的自由市場經濟，推行經濟私有化和貿易自由化，優先發展農業、加工業、旅遊業，努力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及人才培訓，積極推進行政、財經、軍隊和司法等改革，提高政府工作效率，改善投資環境。把發展經濟、消除貧困作為首要任務。尤其最近幾年，柬埔寨把握住了發展的機會。以2012年為例，柬埔寨充分利用作為東盟輪值主席國的契機，積極擴大對外交往，通過吸引外資、擴大出口、拉動內需等措施拉動經濟增長，展示出良好的發展勢頭。

首先，宏觀經濟增速明顯。2012年，隨著農業種植面積增加、製衣行業外資進入增多、旅遊業的持續發展和建築業強勁復甦等帶動了經濟的全面增長，宏觀經濟將繼續保持穩速增長，預計增幅將超過6.9%。財政收入增加，出現罕見的預算收支結餘。上半年，國家預算收支剩餘約合2.61億美元。

其次，服務業快速發展。旅遊業是帶動柬埔寨服務業發展的原動力。旅遊業的快速發展帶動了與其相關產業的發展。2012年7月，柬埔寨頒佈了《2012-2020年旅遊發展戰略規劃》，把旅遊業定位為“綠金”，突出文化與旅遊的結合，鏈接旅遊交通路線，加強旅遊安全管理和旅遊人才資源開發等，減少旅遊收入外流，鼓勵投資，通過發展旅遊業帶動農產品和服裝產品出口。

再次，外國直接投資總體形勢良好，對外貿易持續大幅增長。外部投資主要來自中國（含港澳臺地區）、馬來西亞、韓國、泰國、日本等，中國是最大的外資來源國，中國企業對柬埔寨的非金融類直接投資金額為2.58億美元。2012年上半年，柬埔寨進出口總額達63.6億美元，同比增長16.2%。製衣業是柬埔寨的特色產業，主要出口商品為服裝。

2012年，柬埔寨的製衣業獲得了較好發展，上半年共出口21億美元，主要出口美國和歐盟地區。

從城市到鄉村，再到吳哥古蹟裡的神像，柬埔寨一直是個以微笑作為標誌的國家。現在，終於可以在這由古至今的神秘微笑裡，覺察到些許與從前不同的味道，這就是希望。就是我在柬埔寨行遊時，在那些街道和鄉村裡處處看見的那些微笑裡不經意間看見的希望。

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為這個創造並擁有吳哥古蹟的國家祝福，為微笑中的高棉人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