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2 毛主席六用“空城計”,一次比一次神!

一用空城計:驅散潰兵安人心

辛亥革命後,軍閥連年混戰,人民苦不堪言。湖南是一個軍事要衝,飽受戰亂之苦。湖南一師是外國殖民者留在長沙的一個兩層樓的院落,它處於交通要塞,後院臨湘江和粵漢鐵路,因此,常有軍閥在這裡進駐重兵,僅毛澤東在校的五年內,就經歷過多次北洋軍閥的蹂躪。

毛澤東進入湖南第一師範學校以後,滿懷革新社會、改造中國的偉大理想,努力學習、掌握各門知識和各種本領。

當時,學校課程中有一門兵式操,對學生進行軍事訓練。為了增強學生對軍事的興趣,學校增加了一些軍事訓練課目;為了適應警衛的需要,學校又在課外組織了學生志願軍。

報名參加學生志願軍的人很多,差不多佔了全校學生總數的四分之一。學校把志願軍編為一個營,由兵式操教員擔任營長,營以下的連長、排長、班長均由學生擔任。毛澤東是最先報名參加學生志願軍的學生之一,被同學們選為連長。他經常對同學們說:“我們青年要隨時準備拿起武器,保衛祖國!眼下最要緊的是認真學習軍事。”同學們在他的鼓動下,學習軍事的熱情很高。毛澤東在師生中享有很高的威信,曾被選為學友會的總務。他領導全校學生志願軍,“分夜梭巡,警衛非常”。但當時的所謂“志願軍”的武器,不過是一些上操用的木棍。

1917年11月,湖南督軍傅良佐的軍隊被桂系軍閥打垮了。傅良佐帶著他的殘兵敗將逃出了長沙,向湖北方向逃竄。而當時其他軍閥部隊還在衡山、湘鄉一帶,不能即刻趕到長沙,長沙一時成了一座空城。戰局動盪不定,第一師範的師生們和長沙市民一樣,終日惶恐不安。

11月中旬,戰事逼近長沙,轟隆隆的炮聲不時地傳入人們的耳際,一隊隊丟盔卸甲的敗兵和敞懷露胸的散兵隨處可見。長沙城中有關戰事的謠言四起,鬧得人心惶惶,情勢十分緊張。

學校為了躲避兵禍,通知全校師生到禮堂聽學監方維夏作報告:“南郊有作戰危險,全校師生需集體到城東五里的阿彌嶺暫避,速做準備,聽號令出發。”但過了很久,不聞出發號令。後來才知道,是學友會總務毛澤東力言留校。

毛澤東得到學校動員全體師生到長沙城東暫避的消息後,匆匆趕到校長室,他懇切地對校長說:“外面戰事混亂,外出暫避恐怕凶多吉少。莫不如利用學校牆高宅深的優勢,加上學生的護衛,方可使全校師生免遭侵犯。”校方權衡再三,認為毛澤東的主張很有道理,最後決定不出去避難。

毛澤東領導全校學生志願軍立即投入緊張的護校行動。他一邊率領學生採取湖南農民護院的老辦法,將嫩竹削成十分銳利的鋒尖插在校園牆頭上,一邊佈置同學在校門口和校內主要通道上持槍站崗放哨。

一些零星潰兵路過一師校門口,見學生布崗,刀槍林立,不敢貿然闖入校園。當然,他們不知道學生手中的武器,只是一些操練用的木頭槍。

17日中午過後,支援傅良佐的北洋軍第八師王汝賢部,由株洲、湘潭一線,沿粵漢鐵路潰敗下來,已經到了離學校十餘里的猴子石。這些潰軍官兵只知道傅良佐已經逃走,不知長沙城內的虛實,害怕在長沙遭到襲擊,不敢貿然前進,因此停留在那裡徘徊。若他們一旦探知長沙此刻只是一座空城,就會大膽闖入城內,燒殺搶掠,為所欲為,長沙城和一師校園就會遭受一場浩劫。眼見幾十萬人民的生死安危繫於旦夕,毛澤東下定決心,即便冒天大的危險,也要設法趕走潰兵敗將。

霎時,得到消息的全校師生陷入緊張的狀態中。可是,把長沙人民和全校師生安危放在第一位的毛澤東,卻顯得非常鎮靜。他冒著隨時可能與潰軍官兵遭遇的危險,親自到猴子石附近探明情況。他想,這些既驚慌又疲憊不堪的潰兵不知道桂軍尚未進城,好似驚弓之鳥,我們完全可以設法將他們趕走。否則,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於是,他立即向學校提出採取緊急措施的建議:組織部分學生志願軍去截擊潰兵,繳他們的械。這是個大膽而又冒險的設想!

學校接受了他的建議,毛澤東便迅速行動起來。他首先從學生志願軍中挑選出一百多名膽子大的同學做好出發準備,而後又持學校的公函到南區警察局請求增援。

晚飯後,毛澤東率領持木槍和棍棒的學生志願軍和部分持真槍的警察離開學校。那些膽子小的學生和教員都躲在寢室裡,嚇得不敢走動。

在蒼茫的暮色中,毛澤東率隊匆匆趕到了猴子石附近地勢險要的金盤嶺。他把學生志願軍和部分警察分成兩隊,繞道分佈在潰兵駐地附近的幾個山頭,對潰兵形成包圍之勢。

這時,天色已晚,毛澤東讓持真槍的警察在山頭鳴槍,其餘持木槍的學生志願軍點燃爆竹,並向潰敗的官兵齊聲吶喊:“傅良佐已經逃走了!桂軍進城了!你們被包圍了!只要你們繳槍,就放你們回去!”

潰軍官兵被這漫山遍野突如其來的槍聲、炮聲、吶喊聲嚇得亂作一團,他們不明虛實,哪裡顧得上抵抗,紛紛表示願意繳槍。毛澤東派人命令潰兵放下武器,後退幾十步。不大一會兒,這支三千餘人的潰軍就全部繳槍投降。

當晚,潰軍官兵露宿學校前坪。學生志願軍和全校師生把繳獲的武器扛的扛、抬的抬,全部運到學校,堆了半個禮堂。第二天,湖南省商會籌集了一筆款子,分發給被繳了槍的官兵,每人五至七元大洋,把他們送上開往武漢的火車。

毛澤東巧擺空城計,智退北洋兵,繳槍三千餘。不僅保護了“一師”未受騷擾,而且使長沙居民也免遭禍害。人們興奮異常,議論紛紛,交口讚譽毛澤東有勇有謀,通身是膽。以後,毛澤東擔任警備隊隊長,守衛學校。在湘東戰事緊張時,一師因學生警備隊“捍衛學校異常得力”,仍照常上課,且“絃歌不輟,幾不知有兵禍雲”。(見《一師校志》)毛澤東領導大家直接同軍閥進行“軍事”鬥爭,成為當時同學們最為敬佩的事情。

二用空城計:智退敵兵保政權

1927年11月中旬,湖南軍閥何鍵以兩個師的兵力從省城出發,駐紮在古城、茶陵一帶,準備進攻茅坪,攻打紅軍,想將新生革命政權扼殺在搖籃裡,想把共產黨的“要犯”毛澤東緝拿歸案,這就是何鍵一箭雙鵰的出兵之策。

這時,紅軍的主力部隊都去攻打酃縣、茶陵去了,茅坪只剩下很少的紅軍,而且大部分是傷病員。剩下的戰士配備的都是梭鏢和鳥銃,步槍也只有二十多條。軍情萬分危急。

面對這萬分危險的敵情,毛澤東認為必須巧設疑兵,讓敵人覺得紅軍主力到了,把敵人嚇走才能轉危為安。為此,毛澤東從容地做了相應的佈置:他先派出幾個赤衛隊員化裝成商人混進古城,和城裡的地下黨員相配合,在城裡各個繁華地段張貼革命標語“歡迎紅軍進城!”“紅軍萬歲!”等等,從政治上動搖敵人的軍心;同時,又派一些紅軍戰士,帶領赤衛隊和群眾一百多人,背上梭鏢和鳥銃,並帶上僅有的那二十多條步槍,連夜趕到古城西南的倚路石一帶去攔截敵軍。毛澤東指示他們多帶一些指揮打仗用的紅旗。毛澤東對他們說:“這一仗,大家都是指揮官,不是戰鬥員,要和敵人鬥智,而不能鬥力。”

倚路石一帶,是古城周圍最高的山,可以俯視縣城。一百多人分成四五個人一組,每組一支步槍,把守一個山頭。佈下了一條三四里長的防線。

天色漸漸黑下來了,敵人的大部隊緩緩地進入了防線,各個山頭的赤衛隊員、紅軍戰士和部分群眾開始行動了。他們有的開槍射擊,有的搖旗吶喊:“白軍士兵快投降吧!你們被包圍了,繳槍不殺!”弄得敵人一時搞不清周圍究竟有多少紅軍。

後半夜,伸手不見五指,山頭的吶喊聲更大了。赤衛隊員和戰士們將僅有的二十多支步槍,忽而分散射擊,忽而集中使用,一時間,槍聲大作,喊殺聲不斷,嚇得敵人亂作一團,互相聯絡不上,都以為自己被紅軍包圍了,紛紛向城裡的敵軍師部求救。

敵軍指揮官看到城裡到處都貼滿了標語,又聽到城外激烈的槍聲和不斷傳來的電話求救聲,十分害怕紅軍主力打進城來,只好下令撤退,連夜從古城逃走了。毛澤東和新生紅色政權連同茅坪這座空城才化險為夷。

三用空城計:粉碎敵人大偷襲

江西永新,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曾是紅軍和白軍必爭之地。它南靠井岡山,東連泰和,西接蓮花,北通安福、吉安,這裡群眾革命基礎深厚,物產豐富,進可逼吉安、萍鄉,與羅霄山脈北段銜接,構成廣闊的紅色區域;退可守井岡山,使敵人無奈我何。由於它在井岡山斗爭中,進可攻,退可守,迴旋餘地大,佔有重要位置,所以,毛澤東親自制定了“用大力經營永新,創造群眾的割據,部署長期鬥爭”的政策。而國民黨反動派卻妄圖把永新作為他們消滅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楔子。因此,僅在1928年五六月間,就發生了二佔永新的戰鬥。

1928年6月,紅軍攻佔永新後,毛澤東率領紅四軍一個連來到永新縣的塘邊村。

塘邊村是江西省永新縣新四鄉一個比較大的村莊。由大屋、塘邊等四個自然村落組成,有一百多戶人家,五百多口人。在井岡山斗爭時期,這裡曾是最早進行土改和組織人民政府的地方。毛澤東到塘邊村的主要任務是就土改、工商業政策及經濟發展等情況做社會調查。在塘邊村,毛澤東遇上了正在這裡帶領工作隊開展工作的賀子珍。

說起來,毛澤東和賀子珍已是老相識了。1927年10月,毛澤東率秋收起義部隊進駐寧岡茅坪,與袁文才、王佐的地方武裝會師。袁文才曾在步雲山備了兩桌酒席為毛澤東接風洗塵,並請來了寧岡、永新的一些頭面人物龍超清、肖子冬、劉真、賀敏學等作陪。袁文才介紹賀子珍時,毛澤東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在井岡山的頭面人物中,竟有這樣一位年輕的姑娘,而且頗有一股巾幗豪氣!這對毛澤東來說,印象無疑是相當深刻的。

在以後的工作接觸中,毛澤東逐漸知道賀子珍原名賀桂圓,1909年桂子飄香的時節降生在永新禾川鎮一個叫“海天春”的小茶館裡。賀子珍懂事後,不喜歡“桂圓”這個名字,她要自強、自立,自我珍重,遂改名“自珍”,又稱“子珍”。

賀子珍這時已是井岡山地區聞名遐邇的人物了。可這麼一位年輕秀麗的姑娘怎麼會變成“山大王”的呢?原來,在大革命時期,賀子珍就已嶄露頭角,曾是永新首任團支部書記、縣黨部婦女部長。1927年3月,中共永新縣委批准她為中共正式黨員,並委任她為縣委婦委書記。賀子珍和哥哥賀敏學、妹妹賀怡(銀圓)都是永新縣委委員。賀子珍聯絡袁文才、王佐領導的寧岡農民自衛軍發動了永新暴動。暴動成功不久,遇到湘贛反動勢力的聯合進剿。賀子珍帶領一支赤衛隊守衛永新縣城南門,打退了敵人一個特務營的進攻,並繳獲了百十支槍。打這次戰鬥以後,賀子珍的勇敢和槍法幾乎被傳為神話。這些,毛澤東也多少有些耳聞。後來,永新縣守不住了,賀子珍隨袁文才上了井岡山。

這次,毛澤東和賀子珍在塘邊村因工作而相遇,兩人心中都由衷地喜悅。因為毛澤東到塘邊村後一時難以找到更合適的住處,工作隊也把毛澤東安排到了賀子珍她們住的固春姬孤老婆婆家裡。老婆婆高興地把堂屋騰出來讓毛澤東居住。

毛澤東一住下來,就立刻聽取了賀子珍和工作隊同志們的彙報。毛澤東一面認真地聽,一面不停地在小本子上記著,並不時地提出問題:對這種土地分配方案,滿意的人多,還是不滿意的人多?滿意的是什麼人?不滿意的又是什麼人?他們的階級成分和政治態度如何?賀子珍她們對這些問題一時還歸納不出來,她只能如實地反映:赤衛隊長是什麼意見,貧協主席怎麼說等等。由於沒能很好地回答毛澤東提出的問題,賀子珍感到很羞愧,白皙的臉脹得通紅,手心冒出汗來。

毛澤東沒有絲毫責備之意,他和顏悅色地對賀子珍和工作隊的同志們說:

“調查研究也是一種學問,學一學也就會了。”

他結合自己多年來的體會,風趣地談起應該如何搞調查研究來。首先是調查者自己要心裡明確這次調查的目的是什麼,調查要緊緊圍繞這個目的進行。否則,費了很大勁,收集到的是一堆無用的材料。另外,要特別注意調查研究的方式、方法,對不同的調查對象,要採用不同的方式和方法。比如說對土改的積極分子,我們就可以開門見山,把問題直截了當提出來;要是向富裕中農做調查,我們就要轉兩個彎,因為他們的肚腸也有幾個彎。賀子珍睜大眼睛聽著、領悟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接著,毛澤東提出要召開幾個調查會,請工作隊幫助組織、安排一下。賀子珍自告奮勇地承擔了這項任務。她心裡暗暗地想:這可是個學習的好機會呀!

毛澤東不僅在塘邊村做了深入的調查,還到附近的村莊去做調查。他了解的內容,有農村土地分配情況及不同層次的人對土地分配政策的態度,有工商業分佈、生產、銷售的情況及對有關政策的態度等等。之後,毛澤東在寧岡,根據自己掌握的資料寫了一個報告,也就是後來他十分惋惜、被丟失了的《永新調查》。這期間,毛澤東經常在屋裡一坐就是一天,分析和研究調查材料。有時腦子太累了,就幫助固春姬老婆婆挑水、種菜、挑穀子等放鬆一下。對毛澤東早有愛慕之情的賀子珍看到毛澤東工作如此繁重,便主動默默地擔負起照料毛澤東生活的工作。賀子珍同毛澤東一起工作的時間越久,對毛澤東的愛慕之情就越深。

這時,在塘邊村,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有一天晌午剛過,毛澤東和賀子珍正在堂屋裡一起分析關於土地問題的調查材料。

突然,村東方向傳來“砰!砰!砰!”幾聲槍響。不大一會兒,一個手持梭鏢,跑得滿頭大汗的暴動隊員闖進門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報告說,一支四五十名全副武裝的地主保安隊正向村裡襲來,揚言要捉拿毛澤東領賞,現在離村子只有兩裡多路了!

原來,塘邊村地處遂川、蓮花和永新三縣的交界。雖然永新的大部分地區已經解放,但塘邊村附近幾個縣仍是敵人的天下。從塘邊村逃出去的地主向附近的地方保安隊報告,說共產黨有個中央委員毛澤東正在這裡活動。蔣介石正以五萬大洋懸賞捉拿毛澤東呢!保安隊這些傢伙貪財心切,立即糾集起來向塘邊村發起突然襲擊。

賀子珍聽完報告,不由大吃一驚。因為警衛班和跟隨毛澤東來的一連紅軍,都到別處分散做群眾工作去了,眼下只剩下幾個隊員,而且他們的武器只有大刀和梭鏢,顯然跟敵人硬拼是不行的。賀子珍一時沒了主意,她用焦急的眼神望著毛澤東,似乎在問:怎麼辦?

毛澤東遇險不驚,非常沉著、冷靜,他仍然穩穩地坐在那裡,慢條斯理地抽他的煙,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事實上,毛澤東正在分析眼前的局勢。賀子珍想到的,他都想到了。如果硬拼,不僅會陷入被動危險的境地,而且還會危及塘邊村群眾的安全。於是,他用力扔掉手中的菸頭,果斷地說:“通知鄉親們,馬上撤出村子,到山上躲一躲。”

塘邊村處於群山環抱之中,走出村落就是山。山高林密,隱蔽性極好。毛澤東隨同賀子珍、房東老大娘以及村裡群眾,一起撤上了山,隱蔽在密林深處。

敵人進村後,見空村無人,知道已有了準備。他們怕中了紅軍的埋伏,不敢久留,打了一陣亂槍後,便悻悻地撤走了。事後,賀子珍問毛澤東:“敵人怎麼不上山搜查?”毛澤東笑了笑說:“敵人也怕呀!當時如果我們還手,敵人從槍聲裡就可判斷出我們的力量。我們一彈不發,空村無人,他們不知深淺,豈敢貿然上山?三國時諸葛亮唱空城計,也是如此呀!”

在這次意外的事件中,毛澤東臨危不懼的大將風度深深地震撼了賀子珍的心靈。

四用空城計:赤手空拳鎮頑敵

1947年7月下旬,毛澤東在靖邊縣小河村主持召開了中共中央擴大會議,研究部署全國戰略反攻和各大區協同作戰。

會議剛結束,劉戡率七旅之眾由瓦窯堡北上,經大理河向小河撲來,企圖封鎖綏德、米脂,把毛澤東和黨中央包圍在無定河以西。為此,崑崙縱隊必須搶先過綏德。

面對嚴峻的形勢,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就轉移問題進行了研究。

周恩來首先介紹了敵情:“南邊是敵佔區,東邊是董釗部,北邊是劉戡的二十九軍,西邊是鍾松的二十六師。我們是四面臨敵,真是四面楚歌呵!”

毛澤東打趣地說:“可沒有風聲鶴唳!”緊接著他面帶嚴肅,一邊吸菸,一邊思考。片刻之後,他手指地圖說:“按原計劃,順大理河而下,向東邊榆林方向走。也就是說,迎著敵人西進的快速部隊方向行進。”

周恩來立即提醒道:“這可是敵人力量最集中的方向,也是很危險的。”

任弼時加重語氣說:“這條路充滿了刀光劍影。”

毛澤東以魯迅的詩句補充道:“怒向刀叢覓小詩嘛!”

經過研究,確定了東進的行軍路線。

8月1日,中共中央機關離開小河村,向榆林方向轉移,向西北野戰軍駐地靠攏。

這次行軍,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一改常態,將夜行軍改為白天“明目張膽”地轉移。胡宗南捕捉到消息後,一面派飛機轟炸襲擊,一面令劉戡拼命追擊。

8月6日,彭德懷發起了榆林戰役。守城的鄧寶珊連連向胡宗南告急求援,並驚動了蔣介石。8月7日,蔣介石飛抵延安督戰。

蔣介石對於毛澤東的行動琢磨不透:彭德懷攻擊榆林,毛澤東也往榆林走。但他的如意算盤是:集中十個旅的兵力,先解榆林之圍,再將西北野戰軍主力殲滅於葭縣、米脂、榆林三角地帶,並尋機將中共高層機關一網打盡。

8月13日,毛澤東率領的中共中央機關,被劉戡、董釗和鍾松兩路敵人逼到了黃河以西、無定以東的狹小地區。

8月17日,毛澤東率中共中央機關在烏龍鋪住了一夜,又率隊東進,來到了黃河岸邊。劉戡率七旅之眾緊緊逼近,情況萬分緊急。

朱德得知毛澤東率中共中央機關處在前有黃河、後有數萬追兵的險境之中,萬分焦急,打電報建議中央立即過黃河。彭德懷派人送信,也建議迅速過黃河。

此時,毛澤東在曹莊的一個窯洞里正召集會議,研究行軍路線。

“敵人已經從北路、南路、西路包圍過來……”任弼時不無焦慮地說,停了一會又說,“德勝同志,看來只有向東走了。”“我有話在先,不打敗胡宗南,決不過黃河!現在,屁股後面有七個旅的追兵,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能過黃河呢?”毛澤東的話很堅定。

周恩來連忙說:“主席,我們要過前邊的葭蘆河,不是過黃河。葭蘆河只是黃河的一個分汊。我們過了葭蘆河,迴旋的餘地就大了。”

毛澤東對周恩來的解釋,依然沒有做出反應。

這時,偵察員飛馬來報:劉戡冒雨從烏龍鋪出動了。

毛澤東說:“既然敵人這麼積極,我們動身吧!”並讓任弼時傳話:“繼續順河東上。”

茫茫的雨夜裡,中共中央機關好不容易摸到了葭蘆河邊。幾天來連降暴雨,葭蘆河水驟然猛漲,像脫韁的野馬奔騰咆哮,幾里地外就聽到了轟鳴聲,令人望而生畏。

“過不去了!大水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大家紛紛議論著。

偵察員又報:“敵人已到曹莊,繼續向我們逼近。”

子彈在耳邊呼呼地響,幾個戰士應聲倒下。敵人的先頭部隊已佔領了附近的山頭。擔任阻擊任務的警衛部隊只有兩個連,是二百人對付幾萬敵人。

刻不容緩,任弼時派人找來了幾隻羊皮筏子。於是,在灰濛濛的天色下,十幾名水性好的戰士,在一片助威聲中登上羊皮筏子,在波濤中拼命地劃。可一下子,連筏子帶人全被捲進了激流,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向東的路走不通了。

敵人就在眼前。

“煙!給我拿煙來!”毛澤東伸出手輕聲地說。

“煙,你有煙嗎?”大家互相問著。

毛澤東這些天戒菸了,身邊的工作人員沒有準備煙。況且,連日來大雨不停地下著,人們都成了落湯雞,哪裡去找煙呢?

“德勝同志,我……我這裡還有煙,有火柴……”

馬伕侯登科終於小心翼翼地找出了那個小油布包,在別人的幫助下為毛澤東點燃。

毛澤東大口大口地吸著。

大家的心也跟著菸頭一閃一閃地跳著。

忽然,毛澤東把菸頭一扔,擲地有聲地說:“決不過黃河,放心跟我走!”

他掃了一眼山頭上的敵人,邁開大步,順著河堤,向北迎著敵人幾萬支槍口走去。

大家驚呆了。

空氣凝固了。

警衛員猛然醒悟,跑上前去保護,可被毛澤東喝退了。

毛澤東就這樣泰然自若地向前走著。

隊伍也緊隨其後,排成兩隊走著。

這時,就在這時,奇蹟出現了:敵人幾萬追兵呆若木雞地看著毛澤東,幾萬支槍啞了。

毛澤東率中共中央機關,大搖大擺地在幾萬敵人的目光下走過去,二百米,三百米……直到消失在遠方,才聽到激烈的槍聲,但沒有人追來。

這是毛澤東轉戰陝北最驚險的一幕。

幾十年後,李銀橋仍記憶猶新地說:“那簡直是令人不敢相信的!當時胡宗南的追兵四五次追上我們,都是這樣……”

毛澤東率隊順利地來到了一座大山腳下,他仰望雲霧繚繞的山峰,對大家說:“上山吧!”毛澤東走在隊伍的前面。

任弼時大聲告訴隊伍後的王參謀,把上山的痕跡抹掉,以免敵人摸到我們的行動路線。

毛澤東聽後轉過身子說:“沒關係,你們就在這裡豎塊牌子,寫上‘毛澤東由此上山\\\\\\'!那些蠢貨也毫無辦法。”.

王參謀搖搖頭說:“不行,敵人離我們這麼近,說到就到,太危險了。”

其他人打趣道:“剛才是劉戡在睡覺,我們在他眼皮底下過來了。現在醒了,肯定要追的……”

毛澤東將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戳:“給我豎,我叫他追,就怕他沒這個膽子!”

周恩來明白毛澤東的用意,對他們說:“你們照德勝同志的意見辦吧!”

毛澤東走到山頂,聽到山下傳來的槍聲,立足道:“是敵人來了嗎?”他邊說邊找了塊石頭坐下,輕鬆地說:“好吧!我等著,我要看看劉戡是個什麼鬼樣子。”

過一會兒,偵察員氣喘吁吁地上來報告:是對岸的民兵在打槍。

毛澤東站起身來說:“沒有事,我們再走!”

這時,偵察員又報:敵人追到山底下,看到了“牌子”,怕中埋伏,沒有上山來。

上山後遠眺,葭蘆河宛如一條銀色的飄帶,穿越在崇山峻嶺之間。一陣涼風輕輕吹過,大家感到格外清新愜意。此情此景,讓大家不約而同地哼起了《黃河頌》:“我站在高山之巔,望黃河滾滾,奔向東南……”

毛澤東率中共中央機關在白龍廟住了一夜。第二天,在當地老鄉的幫助下,順利地渡過了葭蘆河。

這時,劉戡率七個旅的追兵趕到河邊,他們正想方設法要過河之際,河水突然猛漲,沖走了不少敵兵。大水擋道,劉戡只好望河興嘆。

天黑下來的時候,毛澤東率中共中央機關來到楊家園宿營。

當夜,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研究在沙家店地區殲滅鍾松部的作戰方案。

8月14日,毛澤東致電彭德懷率西北野戰軍迅速向沙家店地區行進。

8月17日,彭德懷打響了沙家店戰役,死死圍住了曾受到蔣介石嘉獎的、驕狂至極的鐘松。經過三天兩夜的激戰,我軍全殲鍾松的36師6000餘人。

8月21日,毛澤東致電朱德和各大軍區首長,講了西北戰場的大好形勢,西北野戰軍已由戰略防禦轉入戰略進攻。

8月23日,毛澤東率中共中央機關轉移到葭縣的朱官寨,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11月,來到米脂縣的楊家溝,在這裡召開了中共中央的“十二月會議”,制定了“打倒蔣介石,建立新中國”的具體行動綱領。

1948年3月10日,周恩來在楊家溝的一個小操場上,向中央直屬機關的全體幹部鄭重宣佈:一年來,敵我力量的對比已經起了根本變化,中央堅持在陝北的任務已經完成,為了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全國範圍的勝利,黨中央決定東渡黃河,前往西柏坡與中央工委會合,共同完成奪取全國勝利的歷史任務。

1948年3月23日,一個永遠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這一天,是毛澤東轉戰陝北的最後一天,也是陝北人民歡送毛澤東等東渡黃河的一天。

之後,毛澤東等中央領導人一同來到了河北省平山縣西柏坡村,在這裡指揮全國的解放戰爭。

五用空城計:老蔣損兵又折將

蔣介石終於佔領延安了,國民黨的宣傳媒介大肆宣揚國軍的“輝煌勝利”。

人們可以看到這樣一幅大照片,蔣介石及其高級將領在他的嫡系胡宗南的陪同下,得意地站在延安的窯洞前,手持手杖,一身威武的戎裝。

蔣介石這時是得意的。他的高徒——他最信任的黃埔學生胡宗南也躊躇滿志,不可一世,在得到蔣總裁的“河圖勳章”並晉升為“陸軍上將”後,又在西安和葉霞弟宣佈結婚,可謂“雙喜”臨門。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時上海出版的《觀察》週刊發表《現階段的戰局總檢討》一文,對此就發表評論說:“胡宗南這個神秘的不娶將軍,居然因為延安攻下,夙志得償而結婚了。他該是如何興奮,以為從此西北可以稍安了,十年戎守自此可以稍鬆一口氣。哪曉得當時就有晉南富饒之區的易手,山西人諷刺他是以一隻肥牛換來了幾條雞肋。中共中央始終沒離開陝北,新華廣播電臺還在那裡呼喊。”

蔣介石派他的得意門生、黃埔一期的胡宗南進攻延安。是他在挑起全國內戰後,動用了他全部兵力的80%向解放區全面進攻失敗後進行的。在戰爭剛開始,他曾狂妄地聲稱,只須三個月到六個月,他就可以取得勝利。然而,局勢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儘管他在軍隊數量、裝備和戰爭資源等方面全部明顯地超過人民解放軍。他統治著約佔全國76%的面積、3.39億人口的地區,控制著所有的大城市和絕大部分鐵路交通線,擁有幾乎全部近代工業和比較雄厚的人力物力資源;接受了侵華日軍和偽軍的裝備,又得到美國政府巨大的軍事、經濟“援助”,但全國進攻卻失敗了。儘管國軍在內戰初期,攻城佔地,迅速推進,但從l946年7月至1947年2月,經過8個月的較量,卻被人民解放軍殲滅了其正規軍66個旅54萬餘人,非正規軍17萬人,共71萬餘人。

在這期間,蔣介石的國軍佔領解放區的城市l05座。蔣介石開始為此還較得意。

毛澤東則胸中有數,他在蔣介石挑起內戰一開始,就確定了“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的原則,即以殲滅蔣介石的有生力量為主要目標,不以保守或奪取城市及地方為主要目標的作戰原則。

實際情況也如此,蔣介石已經喪失了對解放區實行全面進攻的本錢,企圖以速戰速決的方式在短期內消滅共產黨領導的革命力量的計劃已經破產。

但是,從當時各方面的情況對比看來,蔣介石在軍事力量、戰爭資源以及國際影響方面,仍佔據主動。

1947年3月10日,美、蘇、英、法四國外長要在莫斯科開會。蔣介石已獲取情報,馬歇爾、莫洛托夫又要重新提出中國問題,為了在國際上撈取政治資本,蔣介石在無力進行全面進攻的情況下,集中了94個旅,重點進攻山東、陝北兩個解放區。

蔣介石命令他的親信胡宗南,在3月10日蘇、美、英、法四國外長開會這一天,向延安發起進攻。後來,由於胡宗南在集結部隊時,遭到解放軍的攻擊,還因延安美軍觀察組沒有撤出來,蔣介石對延安的進攻推遲了3天。

蔣介石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共產黨的情報人員報告給毛澤東。

毛澤東和中共中央其他負責人決定,主動撤離延安。

延安當時是世界聞名的紅色首都,中共中央在此已10年多。主動撤離,當時有很多人想不通。

毛澤東是怎樣想的呢?

他曾對他的部下說:“不應該阻擋他們進佔延安,你知道嗎?蔣介石阿Q精神十足,佔領了延安,他就以為自己勝利了。但是,實際上他只要一佔延安,他就輸掉了一切。首先,全國人民以至全世界人民就會知道了是蔣介石背信棄義,破壞和平,發動內戰,禍國殃民,不得人心,這是主要的一面。”

毛澤東接著說:“不過蔣委員長也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一佔領延安,他就可以向全國、全世界宣佈,‘共匪巢穴’共產黨總部已被搗毀,現在只留下股‘匪\\\\\\',而他只是在‘剿匪’。這樣,也就可以擋住外來的干預。不過,這只是蔣委員長自己的想法,是他個人的打算,並非公論。但此人的特點就在這裡。他只顧想他自己的,而別人在想什麼,怎麼想的,他一概不管。另外須知,延安既然是一個世界名城,也就是一個沉重的包袱,他既然要背這個包袱,那就讓他背上吧。而且話還得說回來,你既然可以打到延安來,我也可以打到南京去,來而不往非禮也嘛!”

蔣介石不會想到:毛澤東不是害怕蔣介石進攻延安,而是害怕蔣介石不來進攻。

只此一招,蔣介石又失算了。

1947年3月13日,蔣介石命令胡宗南集結34個旅共25萬人的兵力,從洛川、宜川,分兩路向延安進犯;青海馬步芳、寧夏馬鴻逵部12個師,榆林第二十二軍2個師為策應,相繼由西、北兩面出動;蔣介石又從統帥部抽調100架左右的飛機,對延安及其附近大肆轟炸。他企圖摧毀人民革命力量的“心臟”,“三日之內佔領延安。”

從3月13日起,陝北解放軍一部在延安以南節節抗擊胡宗南部,經過六天的激戰,在掩護中共中央機關和群眾安全轉移後,於19日主動撤出延安。同時實行堅壁清野,使延安成為一座空城。

胡宗南的那個“天下第一”的第一軍第一師第一旅隨著別的部隊搶佔延安後,馬上喜形於色,給蔣介石發電報報功。胡宗南在給中央社的電訊中吹噓:18日,下午進抵距延安十公里處,經一席激烈戰事後,今(19日)上午10時,已收復延安。

“……據初步統計,共軍傷亡約一萬餘,投誠二千餘。國軍乃於本日上午10時,完全佔領延安,刻正撫輯流亡中。”

蔣介石接到戰報後,當即給胡宗南打下了一個賀電:“宗南老弟,將士用命,一舉而攻克延安,功在黨國,雪我十餘年來積憤,殊堪嘉尚,希即傳諭嘉獎,並將此役出力官兵報核,以憑獎敘。戡亂救國大業仍極艱鉅,望弟勉旃。”蔣介石的高興還表現在他的日記中:“奸黨之老巢延安,固世界之所視為赤都者,而竟於其謀叛二十週年之前夕,為我胡宗南部克復,亦云幸矣!”

為了欺騙輿論,胡宗南偽造了所謂戰果。為此,後來陳誠和白崇禧曾攻擊過胡宗南。

正在蔣介石和胡宗南高興之際。3月16日,毛澤東命令彭德懷任西北野戰兵團司令員兼政委。率領陝北僅有的2萬多部隊,同胡宗南指揮的20多萬部隊進行了殊死的搏鬥。

胡宗南佔領延安後,急於尋找陝北解放軍主力決戰。西北解放軍在毛澤東親自制定的戰略方針的指導下,在彭德懷等同志的直接指揮下,採取神奇莫測的運動戰,以一小部分兵力佯裝主力邊戰邊退,把蔣軍主力誘向延安西北安塞方向,而將主力隱蔽集結在延安東北的青化砭以南設伏。3月25日,蔣軍擔任側翼掩護的第三十一旅旅部及一個團2900餘人進入伏擊圈內,僅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戰鬥,即被全部殲滅。對此,不知蔣介石是何感想?

毛澤東則於3月26日給彭德懷拍發如下電報:(一)慶祝你們殲滅三十一旅主力之勝利。此戰意義甚大,望對全體指導員傳令嘉獎。(二)一三五旅可能向青化砭方向尋找三十一旅,望準備打第二仗。

不出毛澤東所料,青化砭戰鬥後,國民黨軍發現西北解放軍主力在延安東北地區,就由安塞轉向延安東北追擊。蔣介石的數萬大軍在延川、清澗、瓦窯堡(即子長)一帶兜圈子,處處撲空。4月中旬,蔣軍以8個旅由蟠龍、青化砭向西移動,以駐瓦窯堡的第一三五旅南下,企圖殲滅西北解放軍主力於蟠龍、青化砭西北地區。西北解放軍以一部向西吸引其主力,大部在瓦窯堡以南設伏。4月l4日,南下的蔣軍第一三五旅4700餘人進至羊馬河地區,經八小時激戰,全部被消滅。

戰後,彭德懷馬上致電毛澤東。毛澤東於4月15日給各戰略區發電說:這一勝利給胡宗南進犯軍以重大打擊,奠定了徹底粉碎胡軍的基礎。

毛澤東又分析了敵我的作戰方針,敵之方針是:不顧疲勞糧缺,將我軍主力趕到黃河以東,然後封鎖綏德、米脂,分兵“清剿”。3月31日到清澗立即北進,目的是讓一條路給我走,敵西進瓦窯堡,是趕我向綏、米。

“我之方針是繼續過去辦法,同敵在現地區再周旋一時期(一個月左右),目的在使敵達到十分疲勞和十分缺糧之程度,然後尋機殲擊之。”毛澤東將這種辦法叫“蘑菇”戰術,將敵軍磨得精疲力竭,然後消滅之。

西北解放軍遵照毛澤東的方針,又在安定、瓦窯堡、清澗、永坪之間與國民黨軍繼續周旋。

4月下旬,連遭敗績的蔣介石實在坐不住了,親自出馬,他錯誤地判斷中共中央及西北解放軍主力正在東渡黃河,命令胡宗南部迅速沿鹹(陽)榆(林)公路北進,第二十二軍由榆林南下,企圖夾擊殲滅西北解放軍於葭(佳)縣、吳堡地區,或逼迫其東渡黃河。西北野戰軍以一部佯裝主力,誘敵主力北上,而集中4個旅秘密南下,襲擊其重要補給基地蟠龍鎮。5月2日,對蟠龍鎮守軍發起攻擊,經兩天三夜激戰,全殲敵軍6700餘人,繳獲大量糧食和軍用物資。當胡宗南主力掉頭回援時,解放軍已轉到安塞地區休整。

從1947年3月中共中央機關撤出延安起,到一年以後人民解放軍在西北戰場轉入進攻為止,毛澤東和黨中央、中央軍委,堅持轉戰在陝北,運籌帷幄,從容地指揮著全國各個戰場的人民解放軍作戰。蔣軍與中共中央領導機關和毛澤東有時相距只有十餘華里。但毛澤東等人鎮定地帶領著僅有四個連的中央縱隊,巧妙地同敵人周旋,避開敵軍的鋒芒,一次又一次地化險為夷。在最危險的時刻,他們堅持不離開陝北。毛澤東這一大智大勇的行為,極大地鼓舞了陝甘寧邊區以及其他解放區軍民的戰鬥意志和勝利信心。

在毛澤東的指揮下,經過邊區軍民的團結奮鬥,在延安、青化砭、羊馬河、蟠龍、隴東、榆林、沙家店七次戰役後,共殲滅蔣軍3萬餘人,粉碎了蔣介石對陝甘寧邊區的重點進攻。

蔣軍十幾萬部隊在陝北被“肥的拖瘦、瘦的拖垮”,還常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沒辦法,l948年4月21日,胡宗南帶著殘部撤出延安。

延安又回到了人民手中。

六用空城計:一紙嚇退十萬敵

1948年5月,毛澤東率中共中央從城南莊遷移到河北省平山縣西柏坡村,同在這裡的中央工作委員會會合,從此,西柏坡成為領導中國革命的中心。

此時,長江以北的大片國土相繼解放。國民黨軍隊的主力退縮到東北、華北、華東和中原的幾個戰略要地。毛澤東縱觀全局,抓住戰機,決定與蔣介石進行最後的決戰。

9月16日至24日,華東野戰軍攻克山東省會濟南,全殲守敵11萬人(內一個軍起義),揭開了戰略決戰的序幕。10月下旬,遼瀋戰役已經取得關鍵性的重大勝利,佔領了錦州、長春等地,20餘萬敵軍被殲,解放東北全境指日可待。

就在丟失長春的當天,蔣介石在北平圓恩寺行轅召集華北剿總司令傅作義、東北剿總司令衛立煌、徐州剿總司令杜聿明開會,策劃奪回錦州。

會後,蔣介石單獨召見傅作義,並讓他馬上組織一個精銳兵團。傅作義不知蔣的用意何在,因為華北援錦配合遼西會戰已作安排。

面對傅作義的疑惑不解,蔣介石直截了當地說:“共軍東北主力集中遼西,企圖與我遼西兵團決戰。其華北主力為阻止我華北援錦兵團,傾巢而出,共軍後方兵力空虛,此乃殲滅共黨總部的千載難逢之機。”

“意思是利用此機會,組織一個精銳兵團,直搗石家莊和西柏坡,端掉共黨的老窩……”

蔣介石得意地笑了。

然後,兩個人進行了密謀,制定了整個行動計劃:以三個軍、十個師、一個旅,共十萬餘人的兵力,分為偷襲和策應兩個梯隊,以騎兵為先導,由滄縣等地出發,集結保定,然後分別南下向西柏坡和石家莊發動進攻,中心攻擊目標是西柏坡。

10月23日,華北“剿總”司令部門前,崗哨林立,戒備森嚴。早上7點,一輛輛轎車、美式吉普車接踵而至,一批國民黨高級將領匆匆下車,魚貫而入。

傅作義按照與蔣介石商定的計謀,在這裡召開了緊急秘密軍事會議,佈置偷襲的具體行動方案。

傅作義首先下達了偷襲石家莊、西柏坡和部隊編成的作戰命令。任命國民黨九十四軍軍長鄭挺鋒為總指揮,由他的九十四軍、劉春芳的騎兵師、鄂友三的整編騎兵十二旅和新二軍暫二十二師等組成快速機動部隊。具體作戰方案是:劉春芳的騎兵師和鄂友三的騎兵旅佯稱打通保平線,在保定集結後進襲西柏坡;鄭挺鋒率主力部隊向石家莊進攻,以掩護騎兵部隊偷襲西柏坡;以傅系王牌主力郭景雲部和蔣系袁樸部由張家口南下保定,準備策應。各部在10月26日全部集結保定,28日拂曉發動偷襲。敵人的異常軍事活動引起了中共地下黨的注意。

鄂友三散會後剛進家門,就聽到衛兵進門報告,說有位姓劉的先生前來拜訪。鄂友三迎出門去,見是自己多日不見的密友劉時平。

劉時平是中共地下黨員,他的公開身份是國民黨《益世報》的採訪部主任。由於特殊的職業,便有了與國民黨上層人物交往的條件。劉時平與鄂友三既是同鄉又是中學同學,交往甚密。這天上午,劉時平接到華北局城工部部長劉仁同志的指示,讓他儘快搞清傅作義召開緊急軍事會議的內容。就這樣,他肩負著特殊任務來到鄂友三家。

同學相聚,免不了開懷暢飲。席間,劉時平借鄂友三醉意綿綿,進行婉轉的試探。此時的鄂友三早已把傅作義訓示的保密紀律拋到九霄雲外了,一字一句地吐露著:“老頭子來命令老傅趁共軍後方空虛之時,端他們的老窩。這不,老傅又開會佈置任務……”

劉時平一聽,暗自一驚。趁鄂友三昏睡之際,告別了杜長城、劉建龍二人,離開鄂友三的公寓。

劉時平迅即將這一事關重大的情報告知了地下黨組織。地下黨組織通過設在市內的地下電臺,急速報告設在河北滄縣泊鎮的中共華北局城工部。城工部長劉仁又報告了華北軍區司令部,華北軍區司令部十萬火急地通過電波報告了西柏坡。

10月25日上午10點左右,西柏坡中央軍委機要局收到急電後,機要參謀一看,立即緊張起來,譯好電文馬上送給了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同志。

當時,華北軍區留守在西柏坡的兵力只有一個團,一千人左右,而進犯的敵軍多達十萬。而且,從北平到石家莊只有600華里。其中,保定以北的鐵路還控制在敵人手裡,從保定到石家莊才300華里。這樣,敵人只需要兩三天就可到達石家莊。石家莊和西柏坡危在旦夕!

毛澤東和其他中央領導同志的安全受到威脅!

毛澤東等中央軍委領導立即來到作戰室,聚集要華北地圖前,一邊比劃一邊交談著,表情十分嚴肅。

很快,中央軍委作出了迎擊敵人的部署:西柏坡的警衛部隊立即進人臨戰狀態,掩護黨中央、毛澤東安全轉移。中央機關也做好了轉移的準備工作。華北軍區直屬第七縱隊主力快速行軍,趕到保定以南迎擊敵人。楊得志兵團所部第三縱隊四日內趕到望都,阻止向石家莊進犯之敵。東北野戰軍迅速入關,威脅北平,迫使敵軍一部回頭。太原一兵團徐向前部,嚴密監視閻錫山部,不使其東犯石家莊。地方部隊及民兵全部動員起來,部署在鐵路公路兩側,遲滯敵人行進。

中央軍委時刻注視著回援部隊行動的同時,也監視著敵人的行動。

雖已為迎擊敵軍的進犯做好了準備,但距敵人28日拂曉發動總攻的時間畢竟只有三天。而我回援部隊到達指定地點少則三天,多則五天,情況仍然十分危急。

毛澤東急中生智,對周恩來說:“我們不妨也來個‘空城計’。就是通過新華社把蔣介石、傅作義的陰謀公開揭露,並把我華北軍民做好迎擊敵人的準備公佈出去。還要指出:你傅作義傾巢出動,還要不要北平了?這樣,他們就會喪失進犯的信心,甚至不敢來犯。”

“這一計太好了!”周恩來贊同地說。

於是,10月26日,毛澤東為了對付從保定偷襲石家莊的傅作義軍,將為新華社起草的新聞稿公開播出:

“此間黨政軍各首長已向保石線及其兩側各縣發出命令,限於二日內動員一切民兵及地方武裝,準備好一切可用的武器,以利作戰,尤其注重打騎兵的方法。聞蔣、傅進擾石家莊一帶的兵力,除九十四軍外,尚有新騎四師及騎十二旅,並附屬爆破隊及汽車百餘輛,企圖搗毀我後方機關、倉庫、學校、發電廠、建築物。據悉,該敵準備於27日集中保定,28日開始由保定南進。”“此間首長指示地方各界切勿驚慌,只要大家事前有充分準備,就有辦法避開其破壞,誘敵深入,聚而殲之。”

蔣介石和傅作義聽到廣播後,十分驚慌,不知道軍事機密是如何洩漏的,更不知道是否該按計劃行動。

敵先頭部隊剛出保定,就遭到我地方部隊的阻擊,行動遲緩。其他各部由於種種心理,有的龜縮不前,有的退回原地。敵人偷襲石家莊和西柏坡的陰謀,很快就破滅了。而毛澤東和黨中央依然在西柏坡指揮著全國解放戰爭。

“空城計”取自《三國演義》,具有一定文學色彩,乃婦孺皆知的計謀、家喻戶曉的故事。沒想到,艱苦的戰爭年代裡,這個鮮活於文學作品的空城計現實中再現!戰爭年代,毛主席將空城計這個古老計謀用一次還不夠,還出神入化用了六次,其膽略與智慧可謂曠絕今古。

毛主席六用“空城计”,一次比一次神!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