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1 易學,它怎麼就不“科學”?上

(在某國培班上的國學講座發言稿)

(一)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老師、各位語文教育界的同仁們:

上午好!

今天,有幸在這裡,向大家彙報我學習、研究《易經》、易學的一些心得和體會,非常高興!謝謝!

《易經》,本來是中國古人用來卜筮、占斷吉凶禍福的著作,《易經》,在古代其實不止一種,但現在流傳下來的,就只有《周易》,相傳《周易》是伏羲畫卦,文王做卦辭,周公作爻辭,孔子作十翼,集體創作而成。我們現在所說的《易經》,其實就是《周易》。

《周易》,囊括了天文、地理、軍事、科學、文學、農學等豐富的知識內容,對中國幾千年的政治、經濟、文化等各個領域都產生了極其深刻的影響,它,是——先秦經典、諸子百家學說、兩漢經學、 魏晉玄學、 隋唐道學、 宋明理學、 明清實學及先秦詩賦、 漢賦、 六朝駢文、 唐宋詩詞、 元曲與明清小說並歷代史學等“中國傳統思想文化學術”暨“國學”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我國文化史上享有崇高的地位。

《周易》在當代,有人讚譽它,稱其為中國傳統思想文化中自然哲學與人文實踐的理論根源,盛讚它是古代漢民族思想、智慧的結晶,是“大道之源”,是華夏傳統文化的傑出代表,也是中華文明的源頭活水。

對於《易經》的研究,自古以來,分為義理派和象數派兩大類。所謂“義理派”,“義”是意義,“理”是道理。“義理派”重在通過對《周易》內容的研讀,生髮出各種對宇宙、自然、人類社會種種存在、現象、規律的哲學、倫理推測和總結,說得通俗一點,就是義理派重哲學思考,重在尋求形而上的“大道”。

“象數派”,則不僅僅只是通過對《周易》內容的研讀來探尋所謂純粹哲學意義上的“大道”。象數派,還通過對《周易》內容的研讀和衍生,發展出種種卜筮、占斷天地萬物萬象、人事吉凶禍福等等的術數學說體系,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象數派,主攻算命,看風水等等。

30多年前,我上大學的時候,正是中國大地興起一股《易經》熱的時候,不過,那時候的《易經》熱,主要是屬於“象數派”的易經熱。

1990年的時候,有一位名叫邵偉華的民間《易經》研究者,出版了一本著作,叫《周易與預測學》,這本書一出版,就風靡了整個大江南北,這本書的影響力,甚至輻射到了國外!

邵偉華研究《易經》,就是屬於象數派的一種研究。邵偉華在當時,被許多讀過他這部作品的人,奉為一代奇人!他的書中,有許多令人難以置信但卻又言之鑿鑿的實例,讓許許多多讀者不禁感嘆:中國的《易經》,何其的神妙和神奇!

當然,邵偉華本人象數的研究,也是備受爭議的。支持他者——上至中央領導、大學教授、著名學者,海外名人,都有力挺他的;懷疑、反對、批評、謾罵他的,也在在皆有,有指責他搞封建迷信的,有罵他騙人錢財的,也有貶低他的易學學術水平的,他也數次被派出所喊去“背書”。

但是,儘管對《周易》的預測功用有爭議,有懷疑,有打擊,30多年來,民間對《易經》的象數派學術體系的研習、挖掘、繼承和發展,還是頑強地紮根、生長起來。

那時正在讀大學的我,好奇心驅使下,也不免受到了這股《易經》熱的影響。當然,毫無疑問的,我最初接觸《易經》,確切就是衝著傳說中的《易經》的神奇奧妙的算命功能去的。不過,也許是讀書人天性的喜歡質疑和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與其讓別人或者是那些走街竄巷的“江湖術士”對自己的命運“說三道四”,不如自己來把這一套吃透,自己親自去體驗和印證《易經》易學是否能真能勾勒人的命運軌跡,是否真的如傳說中的那般“神奇”和不可思議!

業餘時間學習、研究《易經》易學並加以運用,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這一跟《易經》易學結緣,就快30年了,這30年左右的時間,在學、在用,欲罷不能,但不可避免的是,心中總有一種掙扎:這《易經》,這易學,它,究竟“科學”不?

因為從小到大,一直到現在,到快要老去,科學的氛圍、科學的思想、科學的意識以及科學的成果,總體說來,就是一種科學的環境,是始終包圍著我的,當然,這樣的科學環境,肯定也是幾乎始終包圍著每一箇中國人的。

於是,這個學習、研究、運用《易經》象數內容的最大心理壓力和困惑,20多年的時間裡,曾經幾乎每一天,都曾沉沉地壓在我的心間。一方面,是自己運用《易經》象數的無數事實,告訴我《易經》的象數理論內容和預測功用,肯定是具有“真理”的成分的,但另一方面,卻是這些“真理”的成分,它們,就是沒法兒——用“科學”來加以解說的嘛!

就這樣,20多年來的內心撕咬,幾乎每天糾纏著我,困惑著我,甚至惶恐著我, 不過,有一個堅定的信念也一直支撐著我,鼓勵著我,學下去,用下去,這個信念,就是——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於是,繼續學、用,慢慢地,有一天,我悟了!

讓我們,先來看看科學的定義吧!

反映自然、社會、思維等的客觀規律的分科的知識體系,就叫做“科學”。

由科學的定義,可見“科學”本質上是人類的認識產物。而既然是人類認識的產物,那麼,“科學”就不會有什麼神秘性,也不是那麼高高在上! “科學”不“高大上”,“科學”的父母——人,才“高大上”!

科學,有侷限,科學,也有一種不足之處。

科學的侷限與不足之處,從科學的定義,就能發現之。

瞎子摸象,是比喻對事物一知半解,不做全局的判斷。科學,是分科的知識體系,“分科”這一科學的特徵,其實,就導致了“科學”中瞎子摸象的情況會不可避免地產生。

我們都知道,現代“科學”最初誕生於西方。西方思維,重在分析。西方人在認識事物的客觀規律的時候,喜歡將研究對象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因此,諸如“物理”就只研究所謂的物理現象,“化學”就只研究所謂的化學現象……(等等等等),如果用物理這門學科的知識體系去解釋化學現象,或者反過來,用化學這門學科的知識體系,去解釋物理現象,就會出現“驢唇不對馬嘴”的情況。

豐富、龐大的科學體系,將自然、社會、思維等“割裂”成“一塊一塊”的,這樣的分,這樣的析,的確對人類認識自然,認識社會,認識思維作出了偉大的、不可磨滅的貢獻,當然,“科學”,也無可置疑地推動了人類社會不斷地向前進步和發展。因為“科學”,人類社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科學”,於人類而言,確確實實是功不可沒!但是,“科學”,卻因此就在某些人的心目中,變得高高在上,變得神聖不可侵犯起來!

英國劇作家蕭伯納曾說過:“科學,總是從正確走向錯誤。”“科學”之所以“總是從正確走向錯誤”,其本質原因,我以為,就在於“科學”的割裂性。稍有科學常識的人也都知道,“科學”的發展史,也是一部不斷修正的歷史——宇宙浩渺無垠;社會紛繁複雜,並在不斷地變化進步;人類對思維的研究現在也只是揭開了冰山一角。某些科學理論,總是過上“一段時間”,就會被宣佈為“過時了”、“out”了。

當然,“科學”發展的這種“過時”和“out”,並不是指舊有的科學成就被完全地否定了,而是人們會發現,以往的科學成就只是適合於局部、局域的情況,在人們過往發現的“科學”真理前面,還有更為浩瀚廣闊的領域,需要人們前去涉足,前去認識,前去征服。

但是,“從正確走向錯誤”,這樣的過程,對“科學”而言,卻也是永遠沒有盡頭的!

也許也是認識到了“科學”的這種不足,因此,西方的一些科學家也試圖尋找出一種“唯一性”的理論,來克服“科學”的這種“缺陷”。像近代出現的物理化學——以物理的原理和實驗技術為基礎,研究化學體系的性質和行為,發現並建立化學體系中特殊規律的學科,就我本人的理解,就是“科學”認識到了“分科”這種致命缺陷後的一種“掙扎”。但——“科學”要從“分科”走向“合科”,甚至“唯一”,應該還是處於“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無比艱難的境地的。

然而,在世界東方,在幾千年前,我們中國人的祖先,其實就有了這樣的努力和實踐,並取得了輝煌的成就!

西方思維,是長於分析的,而東方思維特別是中國人的思維,則長於綜合。中國的“天人合一”思想,“大一統”思想,“易學”,“中醫”等,其實就都是這種綜合思維的產物。

中醫,在認識和方法論上,與“易”有共同之處,二者之源都是自然界的一切。中醫的基礎理論包括陰陽、五行、運氣、髒象、經絡等學說,是對人體生命活動和疾病變化規律的理論概括,所以有“醫易同源”的說法。中醫和易經的哲學理論是共同發展的,二者在發展和形成的過程中,相互補充,相互印證,中醫,也是中國古人“天人合一”思想,“大一統”思想下的實踐和認識成果。

中國古人將自然、社會、思維看成一個整體,認為宇宙中萬事萬物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就拿中醫來說,頭痛了可以醫頭,也可以醫腳、醫手、醫耳、甚至醫肚臍眼兒什麼的,因為,中醫認為,頭,也和腳、手、耳、肚臍眼兒是有關聯的!西醫呢,就只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了。現在,一些專家――偏偏又不是精通中醫的“專家”――偏要用西醫的理論來論證中醫的不“科學”!“科學”嗎?當然不“科學”!――須知,兩種學術體系誕生的前提根本就不一樣嘛!

話過激了一點,但還是要再說一些——瞎子聽明眼人講述的大象,肯定是不停地說:“no”、“no”,你說的大象,不是柱子型、不是蒲扇型、不是長索型、彎月型、小辮型……,你這說的是大象嗎?你,還敢稱這是大象!

只是,我們中國人的祖先,將自然宇宙、人類社會及思維看成統一整體,是不是原始、愚昧、落後時代的中國古人偶爾而錯誤地產生的思維謬誤呢?古人們,距今幾百年,幾千年了啊!他們見過飛機嗎?知道地球是圓的嗎?曉得什麼是計算機,什麼是互聯網,什麼是航天科技嗎?

古人,不就是原始社會、落後社會的原住民嗎?

是的,古人是某種意義上的落後的原住民,但這些原住民的智商,就一定比現代人、比西方人低嗎?古人的認識,固然大多具有時代的侷限性,但天才的火花,智慧的燈塔,就不能偶爾一次閃現、照耀在古人的世界中嗎?

誰敢斷言:這宇宙自然,這宇宙自然中生存著的渺小卑微而又自我感覺無比偉大的人類及其社會,及從屬於人類的思維意識等,它們,就不是一個有機相關的統一整體呢?《周易》及其衍生出的眾多的易學預測與運用知識體系所表現出來的整體思維,大一統思想,難道就一定要等到諸如愛因斯坦等“科學發源之地”的西方大人物們想到了“統一場”、“量子糾纏”之類的,才允許中國人擁有這樣的思想,才允許中國人去思考,去探索,去研究,去創新嗎?

沒這個道理啊!

說到“量子糾纏”,不由使人聯想到如今正火爆的潘建偉院士和他的同事們在量子信息科研領域獲得的偉大突破, 2017年6月15日,中國量子科學實驗衛星“墨子號”迎來了第一項重大成果,率先成功實現了“千公里級”的星地雙向量子糾纏分發,打破了此前國際上保持多年的“百公里級”紀錄。

量子糾纏,是1935年由愛因斯坦、波多爾斯基和羅森提出的物理學概念,是關於量子力學理論最著名的預測。它描述了兩個粒子互相糾纏,即使相距遙遠距離,一個粒子的行為將會影響另一個的狀態。通俗點兒來說,就是指不論兩個粒子之間距離多遠,不受空間的影響,也不需要任何的連接,它們都能“心心相印”,一個粒子置千萬裡外的另一個粒子總是與它同步運動。

量子糾纏理論率先由西方科學家提出,也是首先由西方科學家證實其正確性的。

1997年,奧地利塞林格小組在室內首次完成了量子態隱形傳輸的原理性實驗驗證。

2004年,奧地利該小組利用多瑙河底的光纖信道,成功地將量子“超時空穿越”距離提高到了600米。

到了2005年,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的潘建偉、彭承志等研究人員的小組在合肥創造了13公里的自由空間雙向量子糾纏“拆分”、發送,同時驗證了在外層空間與地球之間分發糾纏光子的可行性。

2007年開始,中國科大——清華大學聯合研究小組在北京架設了長達16公里的自由空間量子信道,並取得了一系列關鍵技術突破,最終在2009年成功實現了世界上最遠距離的量子態隱形傳輸。

2015年10月25日,荷蘭科學家也證實了量子糾纏,距離為1.3公里。

中國“墨子號”量子衛星首次實現上千公里量子糾纏的消息,相較於此前西方144公里的最高量子傳輸距離紀錄,自然讓國人感到無比的興奮和自豪。

無視空間、無視距離,物質之間竟能相互同步,有人認為,這是多麼奇怪的物理屬性,但就是這種所謂的“奇怪”的物質物理屬性,早在中國人老祖宗的“天人合一”思維——暨整體思維、大一統思維中,它,早就體現出來了啊!

不僅應該為潘建偉院士們喝彩,也應該為我們中國人的祖先喝彩啊!

擁有數千年曆史、數千年來經過無數中國古人——也絕對不是低智商之人——的思索、探求、創造的《周易》及其延伸內容,肯定有糟粕,但要說中國這些“古代的類似‘統一場’、‘糾纏論’的探索者、發現者、研究者”都是愚昧者、低能兒、瘋子甚或無可救藥者,他們的實踐和認識成果,全都是垃圾、迷信,這種說法,它——不“科學”啊!

不過,在喝彩的同時,今日之中國人,還要在西方的“科學”工作者或者“科學”大師們於某一領域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後,才能敢於緊追其後,以至於在“無限山寨”的洪荒之力爆發後,將其發揚光大,才能找到一些“科學”智商的自信和自豪嗎?

美國科學家通過實驗,證實“針刺所謂穴位,如果位置正確,被扎的地方就會釋放出較平常濃度更高的氧化氮,氧化氮從而促使血液流動,讓人體產生 ‘涼熱’的生理感覺”,今日之中國人,是自豪呢?還是繼續“噴”我們的中醫,“噴”我們的老祖宗呢?

2017年,諾貝爾獎生理學或醫學獎的三位獲獎西方科學家研究證實:人的作息規律和太陽週期同步,而中醫源自“天人合一”思想,發明的“子午流注”理論其實早就對此作出了概括和解釋,那麼,今日之中國人,興奮嗎?自豪嗎?還是仍舊繼續“噴”中醫,“噴”老祖宗呢?或者,稍有慚愧之心,說說“天人合一”、“子午流注”只不過是一種原始哲學思想,只是與新科技成就偶有暗合之類的“科學結論”呢?

跪久了,細思——極恐!

其實,當今中國人在“科學”智商上的自我懷疑、自感卑微、自我否定、乃至主動獻媚、甚至無恥跪舔,雖有歷史原因,但只要明白一個淺顯的道理,就大可休矣!

誕生於西方並蓬勃發展於當今世界的“科學”,有分析,當然也有綜合,只是這種綜合是在“分割”之後的綜合;我們中國人的祖先的“統一整體”思想有綜合,也有分析,不過這種分析是在綜合前提下的分析。中國古人完全具備“科學”智商,其不弱於任何世界先進民族,只是因為歷史上“分科認識”的實踐和發展被極其嚴重地打壓,斥為“奇技淫巧”、“洪水猛獸”的惡劣環境,才導致了中國古人的“科學”智商,偏重向了“整體思維”的實踐和發展軌道罷了!

可即使就是這樣,我們中國的許多科技先輩們,在“科學”意義上的認識和成果,雖然少,但輝煌成就,也是舉世矚目,曾有大功於世界的,這是任何人也無法否認,更無法抹滅的。

至於“中醫”,就更是中國人的祖先們在“整體思維”實踐和發展下結出的璀璨的認識之寶了!

動輒用是否“科學”的名義來裁判綜合思維下產生的 “易學”、“中醫”等等,不僅邏輯不明,見識不遠、不廣,更有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霸道!在發展“科學”的同時,如果仍是一味對以“統一整體”思維作前提的各種學術的存在和研究施以大棒,那麼,今日之中國,今後之中國,可能仍然還是隻能在西方人的煌煌光環下,亦步亦趨地跪舔,間或,山寨一番,再引用一下這個“斯坦”、那個“斯基”的這個理論、那個論斷,就興奮、自豪一下吧!

易學,它怎麼就不“科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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