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輪椅上,一條腿打著石膏直挺挺的搭在輪椅支架上,他卻沒像之前一樣為我慌張。
看來我的選擇沒有錯,韓佳在他心裡永遠是第一位,他對我再好,都不是真心的好。
他對我好,只會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然後在一次次我與韓佳的選擇之中,寒透我的心。
“韓佳肚子裡的孩子保住了?”
看他這滿臉的怒氣,恐怕我再瘸十個來回,他也不會為我心疼了。
或許他心裡對我的歉疚也已經因此而磨滅乾淨了。
我笑笑,這算是好事吧,反正要離婚了,把我留在的歉意裡又算什麼呢?
我又不稀罕他的抱歉。
許放臉色難看,唯一的骨肉鬧出了動靜,他很難不生氣吧。
“你很希望這個孩子流掉是麼?”他俯身砰的撐住輪椅的扶手,把我困在了輪椅裡,氣息冷冽的看著我:“上新聞,假裝被撞,讓我戴戒指,這些手段我能容忍你,可你不該打韓佳的主意!”
看著他冷到極致的視線,我忽然笑了,原來我的那些不捨,在他眼裡就是手段而已啊。
他現在的眼神裡,再也沒有那些溫情的東西了,恐怕對我剩下的,就只有厭惡了吧。
也好,也好,這樣我就不怕離婚之後他再想起我,再惦念我。
我就可以痛快的在他的世界裡消失了。
“原來都被你看穿了,那我也就不掖著藏著了,實話告訴你,有韓佳和那個孩子在一天,我就不痛快一天,你要是不想讓我動她,可要好好的把她護住了,別讓我有機會碰上她!”
那一瞬間,我看見許放眼中閃過一絲兇光,彷彿想要殺了我。
好啊,我們倆,最後一點感情,徹底沒了。
他的手高高揚起來,我閉上眼靜靜的等。
可巴掌沒落下來,他收回手,聲音變回冷漠:“打你這樣的女人,會髒了我的手。離婚協議會盡快送來,你好自為之。”
他走後,我臉上強裝的堅強龜裂開來,緩緩剝落,露出裡面心碎欲絕的樣子。
我跟他啊,終究還是鬧到這個地步了。
或許多年以後,偶然有人跟他提起我,他只會厭惡的說一句:“別再提那樣的女人,讓人噁心。”
或許他根本就不會記得我是誰了。
我簡直是自作孽,卻又不得不這麼做。
他總會有新的家庭,有更愛的人,我何苦讓他一直活在對我的歉疚裡?
難道要他跟自己的老婆孩子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還要惦記著一個他虧欠了一條命的女人過著怎樣的生活?
我何必叫他不安?
這樣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可心口太痛,怎麼按著都止不了痛。
把他的名字從我心口上剜下去的時候,好像下手重了些,整顆心都碰碎了。
李姐上前扶住我,對上我已經憋紅的雙眼,她心疼的說:“大小姐,你怎麼不把真相說出來,許先生不是不講理的人,如果你解釋,他一定會聽的。況且你的腿成了這個樣子,以後可怎麼辦……”
我擺擺手:“不用解釋,這樣最好,兩不相欠,一了百了。”
讓李姐出去,醫生神色凝重的問我:“伊小姐,您的腿受到重創,如果再頻繁抽血,真的會吃不消,您確定還要以兩個月為週期,繼續存血嗎?”
“這種問題以後就別問了,我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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