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9 因為看到利瑪竇的書,“匠籍”出身的他矢志研究中西數學

明末的招遠,有一位名叫李篤培的少年。他出身於低賤的“匠籍”,喜好被傳統士大夫斥之為“奇技淫巧”的數學和工程學。因為心思常用在這些“旁門左道”上,李篤培的科舉之路一直不太順暢。

因為看到利瑪竇的書,“匠籍”出身的他矢志研究中西數學

後來李篤培的伯父李驥千辭官歸鄉,帶來了明末傳教士利瑪竇的諸多書籍和器物。那些地球儀、玻璃器皿、西式裝訂書籍,令李篤培眼界大開,也讓他對陌生的外國傳教士利瑪竇興趣盎然。等到利瑪竇和徐光啟共同翻譯的《幾何原本》問世,李篤培更是如獲至寶,如飢似渴仔細閱讀。這些看似聞所未聞,卻和中國古代數學有所會通的新學,為李篤培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李篤培讀得如醉如痴,還萌生了讀其書見其人,一同研討數學的心願。

後來李篤培聽說利瑪竇輾轉到了北京,還成為皇室特別禮重的歐洲使節。他還聽說,利瑪竇也很喜歡結交喜愛新學的官員和舉子。

為了早日能拜訪利瑪竇,李篤培開始認真地攻讀八股。他登上羅山,搭建廬舍,足不窺園。萬曆三十七年(公元1609年),李篤培登鄉試桂榜,第二年赴京會試。

來到京師後,李篤培前去拜望利瑪竇。利瑪竇當時已是名人,“士大夫視與利瑪竇定交為榮。所談者天地、歷算、地理等等,凡百問題悉加討論”。這一年,既是大計(外官考核)又是科考年,共計近萬名的外地官員和舉子齊聚京師。每天來利瑪竇宅院的訪客,少則二三十人,多則七八十人。李篤培見到了利瑪竇,與他交談,並參觀了利瑪竇的藏書。利瑪竇向他展示的西學算書,讓李篤培的內心頗受震撼,對科學的嚮往也與日俱增。

李篤培中進士後,被分配到開封府任教授,“一時稱扶風絳帳”。據史載,扶風人馬融施絳紗帳,前授生徒,東漢名臣盧植、經學大家鄭玄,都出自他的門下。

萬曆四十年,李篤培升國子監助教。萬曆四十二年,李篤培調任工部營繕司主事。上任當年,國家就有土木之役,限期一年。施工中,李篤培“以顯測微,以實測虛”的方法,大大提高了效率,節省了時間,三個月就完成。工程核算後,資金耗費比原先節省了二十萬兩。皇帝見進度飛快而耗資極少,下旨褒答,有朕心甚悅之諭。

李篤培將興趣放在了數理研究上。他拜訪數學名家如徐光啟、李之藻,與他們研磨切磋學術,分享研究數理心得。他博覽群書,研讀西方書籍,並蒐集材料,著手將所思所想撰寫成篇。

因為看到利瑪竇的書,“匠籍”出身的他矢志研究中西數學

萬曆四十八年,不願久居汙濁官場的李篤培,乞求歸鄉終養。歸鄉後,李篤培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研究上。

李篤培用會通之法,架構中西數學之間的橋樑。他以傳統方法演算西方算書內容,再以西方算法演算中國算書,著成《中西數學圖說》12冊10卷。全書以《九章算術》的體例為準,內容包括幾何、算術、代數和三角,第五卷還涉及方程解法。

崇禎三年(公元1630年),數學家李之藻病逝,李篤培深感惋惜。第二年十一月,李篤培自溫泉沐浴後無疾而逝。李篤培去世不久,登州將領孔有德在河北吳橋發動兵變,率叛軍攻擊山東,一路燒殺搶掠。登萊巡撫孫元化因失職被處斬。次年,大學者徐光啟病故。最有影響力的四位數學家相繼故去,令“西學東漸”陷入低谷。

因為官職低微,李篤培留下了著作,學術價值卻不為人重視。直到1922年,山東歷史博物館展覽會展出《中西數學圖說》抄本,才得到學術界重視。展覽會報告書盛讚李篤培的數學成就,有“世徒知有徐光啟,而先生反湮沒不彰,豈非有幸與不幸也”的感嘆。(新銳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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