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樹笛
◇文\\李傑
週末回老家，發現村頭的麥田裡又出現了一群群放風箏孩子的身影。他們銀鈴般的歡笑聲和風箏一起飛上了藍天，熱鬧了整個田野。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了一位老人說過的話：春天在大人們的眼中，在孩子們的手裡。孩子們在任何時候都是以玩為主。說到玩，倒是很想念自己小時候在春天裡做的樹笛。
當溫暖的春風一日又一日地拂過我們的臉頰，喚醒了樹木，揉綠了它們纖弱的枝條，我們這些猴子似的孩子們就大展身手，爬上樹梢，挑選起自己中意的枝條做起了樹笛。
挑選？當然要挑選，鄉村有那麼豐富的資源，為什麼不呢？枝條一定要選那些表皮光滑而又直稜，同時沒有細碎分枝的。眼疾手快的，早就“啪”的一聲把枝條折斷了。別急，因為枝條新鮮而有韌性，有些地方還“藕斷絲連”，這時如果由著性子硬扯了下去，往往會把枝條上的樹皮連帶著反拽下一塊，這可就真真地浪費了，因為做樹笛要的就是這層皮。所以這時有必要拿出小刀輕輕刈割，就萬事大吉了。
只一會，夥伴們就各自帶著自己的戰利品溜下了樹，就近找塊地坐下，挑出一根最滿意的枝條開始了製作。一隻手的大拇指和無名指捏住枝條的較粗端，像擰螺絲一樣輕輕地用力；另一隻手在下面不遠處同樣捏住或握住枝條，向相反的方向用力。只聽得微微的“滋”的一聲，樹皮和木芯分離開始轉動，心中一陣竊喜。當然也並不是每次都會成功，也會出現樹皮被擰裂的情況，那麼這根枝條就作廢了。
就這樣一圈一圈地擰著，可以隨時根據自己的需要取長取短，把多餘的部分削去。然後把它平放在左手中，用右手捏住較粗一端的木芯輕輕地往外抽。呵，一根光滑潔白而又新鮮的木條就出現了，它就像一個沒穿衣服的娃娃，惹人喜愛。木條另有它的用處，圓圓的樹皮才是我們的最愛。
把圓樹皮的一端用手輕輕地捏扁（約半公分長），用刀子仔細地削去兩面光滑的外表皮，露出帶有纖維的內表皮（切記一定用心，否則削透了就前功盡棄了）。看，一隻簡潔而又充滿魅力的樹笛就做好了。放入口中吹一吹，“嘟嘟嘟……”、“滴滴滴……”，聲音因樹笛的粗細長短不同而略有區別。口技好稍懂音律的大孩子們可以用它吹出動聽的小調。
有那麼幾天我們很忙碌，從榆樹上下來又爬上柳樹，從柳樹上下來又爬上楊樹……每個孩子每天都會精心地製作幾個樹笛掖在身上，藏在家中隱秘的角落。樹笛在我們的生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遊戲中的道具，晚上約耍時的暗號，甚至可以和其他孩子交換一些小物件……
只是春姑娘走的太快，不幾日葉子就長大了，再也不能做樹笛了，藏在家中的也早已乾癟。可夥伴們並不沮喪，池塘裡小河邊的蘆葦長出來了，蘆芽、蘆葉、蘆杆都可以做哨子。
不知誰吆喝了一聲：走，我們做蘆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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