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1 僅有《茶花女》是遠遠不夠的

僅有《茶花女》是遠遠不夠的

國家大劇院版歌劇《茶花女》海報。

仅有《茶花女》是远远不够的

昨晚,由張立萍、莫華倫、廖昌永等歌唱家領銜的國家大劇院版歌劇《茶花女》在北京上演,餘隆指揮,這也是中國愛樂樂團首度加盟大劇院的歌劇製作。圖/國家大劇院官網

石俊

昨晚,由張立萍、莫華倫、廖昌永等歌唱家領銜的國家大劇院版歌劇《茶花女》在北京上演,餘隆指揮,這也是中國愛樂樂團首度加盟大劇院的歌劇製作。

小仲馬曾經這麼評價歌劇《茶花女》:“50年後,也許誰也記不起我的小說《茶花女》了,但威爾第卻使它成為不朽。”這部1853年首演於威尼斯鳳凰劇院的歌劇,至今演了160多年,成為了劇壇當之無愧的常青樹。就在近一年內,《茶花女》在中國頻頻上演——去年10月,在上海黃浦江畔演出了景觀歌劇版《茶花女》;今年3月,獻演於上海大劇院的全新“上海版”《茶花女》 拉開了上海歌劇院2016年一系列歌劇新制的序幕。

有意思的是,除了 《茶花女》 之外,不少威爾第難得一見的冷門作品也都列上了演出日程。如何讓“冷門”作品與當代觀眾“熱遇”無疑是一個值得期待與思考的問題。

永遠的 《茶花女》是毫無爭議的熱門,無論怎麼排序它都是世界十大歌劇之一,也是世界上上演頻率最高的歌劇之一。1957年,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公演全本的西方經典歌劇,就是由中央實驗歌劇院排演的 《茶花女》。上世紀80年代曾有1年內上演上百場的紀錄,那首 《祝酒歌》 更是在各大音樂會和電視晚會上唱響。

做藝術市場營銷的都知道,大師的熱門作品好賣;但對於再次選擇熱門作品作為呈現對象的藝術家來說則並不輕鬆。

選擇歌劇劇目越熱門,製作者或者說主創團隊越是面臨挑戰。首先,演唱水準標高是眾所周知的。《茶花女》 與《弄臣》,歷來是很多世界頂級歌唱家的常演劇目,演唱水準如果相距甚遠,肯定難以收穫掌聲。第二則是舞臺表現形式,愈是熱門的歌劇,愈是需要有舞臺上的創新,國家大劇院的 《茶花女》 有人稱為“水月鏡花版”,運用 了仿IMAX 的鏡幕,將醉夢巴黎的繁華以多角度疊化成為歷史上最為絢爛的一個演出版本。去年意大利的主創團隊曾將《茶花女》 領到浦江畔,在北外灘演出了實景與舞臺“情景交融”的景觀歌劇。而今年在上海大劇院上演的版本則是導演兼舞臺美術家易立明在排出天津衛版的 《茶花女》 之後,別出心裁地將這個故事設計成從上海到巴黎的遊輪甲板上發生的故事。

藝術圈裡有一句“俗話”,“熱”不一定需要理由,“冷”一般是有原因的。

一般來說,一位藝術大師較為冷門的作品有三個原因,首先在風格和形式上可能不是他的整體主流。例如去年我曾在上海歌劇院排演 《法斯塔夫》,這是威爾第人生最後的作品。威爾第一生中只寫過兩部喜劇作品,這也是唯一成功的一部。人們大多數習慣欣賞他早期如 《納布科》 等帶有激昂愛國主義的作品,也被他中期 《茶花女》 《弄臣》 的悲天憫人所感動,他晚年的 《奧賽羅》等則兼而有之。但這部作品則是看盡世間滄桑,嬉笑怒罵,令人開懷。而且主角法斯塔夫是莎士比亞最有特色的人物形象,威爾第則將其設計成一個男中音的丑角。雖然這部作品在世界歌劇史上的地位不低,但演出頻率不高,尤其是在中國從未演出過。

再者,莎士比亞描寫英國曆史的系列歷史劇在英國以外難得一見,威爾第的 《阿蒂拉》 描寫的是匈奴王阿蒂拉攻打羅馬的歷史,歐洲以外的國家對這段歷史知之甚少,而許多意大利人認為這是自己國家軍事與歷史的失敗,在情感上難以接受。

藝術難度高,選角之難是另一難題。同樣是這部 《阿蒂拉》,主角是男低音,還有大段的詠歎與合唱。在音樂難度上的障礙不談,難以尋找合適的男主角就是大多數歌劇院不會選擇這個劇目的原因。除了2013威爾第年,可以查到的範圍內,似乎近三十年只有大都會歌劇院上演過一次,據說當時尋遍全球才找到兩位高水準的男低音擔任了AB角。而這次的演出首先得益於與匈牙利藝術宮的合作,匈牙利藝術宮選擇這個題材自然是因為該劇體現了他們先輩的輝煌,而出人意料的是這出冷門 中的冷門作品,在歌劇觀眾並不算多的中國卻贏得不少青睞。或許是出於對藝術作品的好奇心理,在看了多遍的 《茶花女》 《弄臣》 之後,很多歌劇迷想一睹威爾第早期作品的風采;又或許這段歷史對某些歐洲觀眾心理來說是負面的,但中國的觀眾卻因這支橫掃歐洲的匈奴勁旅是被漢武大帝從中國北疆驅逐出去的,反而有了親近的好奇心。因此,首輪就有八成以上的票房,後來在北京與武漢的巡演未聘國外主演而是讓院裡年輕歌唱家挑梁更是受到歡迎,讚譽有加。

時空流轉,威爾第作品裡滿滿的真誠與家國情懷,動人依舊。威爾第熱,自是因為《女人善變》《祝酒歌》 《乘著金色的翅膀》等名段的經典光芒,也因為我國的觀眾擁有越來越寬闊的視野與融入全球的審美經驗。

(作者繫上海戲劇學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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