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 半人馬是一種什麼樣的神話生物？

在上一次我們講飛天快樂馬的視頻中，提到了騎馬這類神話題材很可能是當人類普遍學會騎馬之後才出現在故事中的，也就是說很多神話題材都和人類的經驗密切相關。就像馬這種動物，隨著它們與人類的關係越來越密切，許多神話故事和民間傳說中都出現了大量與馬相關的題材，而這次我們要講的半人馬正是一個極具典型的例子。說起半人馬，無論你是否瞭解它們的具體傳說，但大家對半人馬的形象一定不會陌生，因為他們經常出沒於動漫影視和電子遊戲中。如今半人馬的這種經典形象是因為希臘神話而廣為人知的，但是半人馬並非希臘獨有，在歐亞大陸上的很多地區，例如中國和西亞地區的神話傳說中，也有不少與之類似的神話生物。

在山海經北山經中講到，自太行山起一直到錞chún於毋wú逢山,共有四十六座大山，這些山中居住的神靈，皆為馬身人面。在祭祀這些神靈的時候，要用聚藻、香草做祭品，埋於地下。在山海經西山經中還記載了一種叫做英招的神獸，它長著馬身人首，身上有虎斑，背上有一對翅膀，能在空中飛行，英招不僅替天帝看管花園，還奉命巡視四海八方，保護百姓的平安，是正義的夥伴和平的守護者，還參加過征伐邪神的許多戰爭。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都出現了這種半人半馬的神話生物，很顯然這絕非巧合。上一期介紹飛天快樂馬的視頻裡，我們說了真正意義上的騎兵出現的很晚，即便在這之前戰車已經成為主要的戰爭兵器，但也不是所有部落都掌握了馴馬術。而且馬匹也是寶貴的資源，經常得不到補充。當希臘有大規模騎兵的時候已經是公元前300年左右的馬其頓帝國了。

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在這之前一些沒有馬的部落，當有一天他們見到遊牧民族的騎兵凶神惡煞的衝進他們村子，燒殺掠搶虜走婦女的時候，跑又跑不贏追又追不上，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恐懼。從造型上來看，一個騎在馬上的人就要比別人高出不少，再加上他們的移動速度和攻擊方式足以讓聞風喪膽。因此我們不難想象，這些沒有馬的部落很容易把這些遊牧民族的騎兵看做是一種半人半馬的怪物。

實際上學者認為這種經典的希臘半人馬，正是出自當時從未見過騎兵的希臘人對中亞遊牧民族的反映。根據16世紀初的西班牙士兵貝爾納爾·德·卡斯蒂略撰寫的《征服新西班牙信史》中所描述，阿茲特克人對西班牙騎兵也有這種誤解。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希臘神話中，半人馬大部分都被描述為野蠻兇殘又好色，半人馬也被稱作肯陶洛斯人Centaurus，所以英語半人馬叫做Centaur，而不是Halfling-Pony。傳說他們住在希臘北方的塞薩利地區，與馬其頓接壤。拉庇bì泰人與肯陶洛斯人戰鬥的這個故事中生動的描述了半人馬是如何野蠻的種族，庇bì裡託俄斯與拉庇泰人希波達彌亞結婚的時候，庇裡託俄斯的親戚肯陶洛斯人也來參加了婚禮，也就是那些半人馬種族，這個種族是由庇裡託俄斯的父親伊克西翁和一朵雲生下的後代。

婚禮原本在歡樂的氣氛中進行，滿座賓客無不伸頸，側目，微笑，默嘆，以為妙絕也。但由於這些半人馬喝多了，以至於在醉意朦朧中看到美麗的新娘起了邪惡的念頭，他們的首領歐律提翁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當眾NTR自己的兄弟，虜起了新娘欲將其搶走，新娘希波達彌亞竭力掙扎，大呼救命。其他半人馬一看這操作，以為是團戰的信號，他們也都各自虜起一個來參加婚禮的婦女撒開蹄子的就跑。頓時婚禮變成了一場混戰，百千人大呼，火爆聲，呼呼風聲，百千齊作；又夾百千求救聲，把酒店都震塌了。但拉庇泰人救回了新娘和婦女們，並最終戰勝了半人馬，將他們趕出了這片土地。

不過也不是所有半人馬都如此野蠻好色，喀戎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個例外，喀戎不像其他的半人馬般兇殘野蠻，他和善且充滿智慧，他是多位希臘英雄的導師，其中包括忒修斯、阿喀琉斯、伊阿宋、赫拉克勒斯。他也是被稱作醫藥之神的蛇夫座亞斯克雷比奧斯的老師。

喀戎隱居在皮力溫山洞中向他的學生們傳授技藝，喀戎可以說是希臘英雄的祖師，人們統稱他的學生為“皮力溫的英雄”。有一次大力神英雄赫拉克勒斯在追殺半人馬強盜的時候用塗有九頭蛇許德拉毒液的箭誤傷了他的老師喀戎，雖然喀戎是不死之身，但九頭蛇的毒將他折磨的生不如死，於是他選擇犧牲自己來代替普羅米修斯受刑。後來宙斯將喀戎，升上天空，成為了射手座。在這裡我們看到一個與耶穌受難很相似的主題，通過神的受難完成了人的救贖，並以此獲得了永恆。

通過這兩個故事我們看到半人馬在希臘神話中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形象。一個是野蠻殘暴與好色的代名詞，是人身上的動物本能。喀戎則是智慧的象徵，正義的夥伴，是知識的傳播者和受人尊敬的老師，他的犧牲也是一個古老的犧牲獻祭主題，拉庇泰人最終戰勝了半人馬的故事象徵理性戰勝本能，喀戎的犧牲則是象徵犧牲人身上的動物本能換取智力的發展。就如榮格在轉化的象徵一書中所講的那樣，人獻祭自己的慾望，為的是以新的形式獲得它。這種對神話的解釋是心理層面的，回到現實方面的人類經驗，如果說野蠻兇殘的半人馬是來自對遊牧民族騎兵的恐懼，那麼喀戎的原型是否有可能是來自騎馬的智者呢？另外在占星學上，神話中半人馬的這兩種矛盾特徵也體現在射手座的性格中。

以上我們對半人馬這種神話生物的介紹，主要是出於一種神話學解釋，然而這種解釋有時候並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對於一些人來說，這並不是他們所希望的解釋，他們不相信這些拼湊起來的線索，最直接的反駁就是：萬一遠古時期真的有半人馬這種生物呢？對此我們不知該作何回答，也許我們拼湊起來的這些線索的確是建立在錯誤的思維方向上呢？也許半人馬真的是遠古時期某個古神的眷族呢？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連同他們的文明全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只在人類中留下了一些傳說。畢竟這種事情我們誰說得準呢？

講到這裡，喜歡人外的小夥伴們一定要忍不住發問了：哥布林你知道我們想要什麼，兄貴半人馬我們已經聽夠了，但看進度條這期節目都快結束了，我們的魔物娘呢？魔物娘半人馬在神話中有出處嗎？還是說是現代創作者自己腦補的？關於這個問題，據我查到的資料顯示，在早期的希臘文學和藝術中並沒有沒有提到女性半人馬，但它們確實偶爾出現在希臘後期的一些作品中。公元前4世紀的馬其頓鑲嵌畫中就有女性半人馬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