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老爺子迴歸,《西部世界》的質感立刻提升了一小個檔次,別的不說,光是臺詞和口音聽著就很舒坦。
說來有趣,“西部世界”本是提洛公司為了拷貝人類大腦所設的試驗場,如今卻反過來成為接待員覺醒的搖籃……
第七集過後,本季故事內容已經交代了大半(首集中伯納德的記憶閃回也全都用過了),然而最重要的疑點和結尾依然半遮半掩,這就是未知與求索的魅力吧,正如福特所說,“讀故事的樂趣,不正是自己發現結局嗎?”
凡事操心
伯納德見到福特後(和觀眾一樣)有一大堆問題要問,福特只是簡單把自己“倖存”歸功於提洛公司投資的諸多意圖之一。
這時伯納德認為自己之前打印的核心處理控件是給福特用的。
“紅球”的坑到這兒基本就算填了……但令我在意的是,福特既沒承認也沒否認,而是迴避了這一問題……說不定,這顆控件是為他們兩人準備的呢。
作為伯納德的導師,福特繼續循循善誘,幫助他認識“西部世界”的本質。
(雖然比不了滅霸,但我一個響指下去也能抹掉整個“西部世界”)
順著福特的話頭,伯納德意識到了“樂園是實驗室,遊客是變量,接待員是參照標準(常量),提洛公司的目標是複製人類。”
“西部世界”填補了人類大腦沒有備份的空白——可人類不希望接待員變成他們,而是希望自己變成(更完善的)接待員。
接待員的意識覺醒是一個“錯誤”(結合S1E1中福特關於錯誤和進化的言論,就能明白他站在哪一邊了),但這是個美麗無比的錯誤。
按照第一季的調性和原則,福特不會說謊,只不過很多時候語帶玄機讓人聽不懂而已……但他沒強迫德洛麗絲殺自己,這個事實現已明確了。
“你們(接待員)都是自由的。”
福特坦言“複製人”的實驗尚未成功,現有的技術雖能複製人類大腦,但人造人依然愚笨,只會重複卻不會思考——這也是他更願意待在“搖籃”裡的原因吧,因為在這裡,他的思維不會隨著肉體/機體而退化。
關於最終意圖,福特只說是兌現一次“給伯納德抗爭”的機會。
這顯然又是打啞謎,畢竟在伯納德的認知裡,沒有接待員能夠逃出“西部世界”,而福特又不願說“遠谷”(Valley Beyond 終點)到底有什麼。
直接跳結局那是不會講故事的人乾的,福特顯然不會丟失任何細節,所以他帶著伯納德回到“故居”按部就班地講述下去。
阿諾德死時,提洛公司尚未染指“西部世界”項目,當時福特手上只有自己和德洛麗絲對阿諾德的記憶,而想把阿諾德帶回來,德洛麗絲成了唯一選擇。
從福特的話中可以明白,他從事“人造人”實驗比提洛公司更早(或許這才是他們看上西部世界的原因),他在搖籃中測試伯納德和德洛麗絲已經許多年了。
而且,這種測試應該是雙向的——即兩個關鍵接待員依託自己的原始記憶,互相調試、成長。
福特的動機如今得到了進一步確認,即用“復生”的方式幫助老友阿諾德完成其生前的夙願……問題來了,伯納德是本性純良的“初始作品”,34年前阿諾德明白鬥不過“大勢”,最後用摧毀、自殺這種做法去阻撓,即便復活了,他依然缺乏鬥爭和生存的能力。
福特認定,人類只想要最兇殘最真實的“自畫像”,所以單純的伯納德無法倖免,註定將被吞噬……
除非,自己打開“大門”(Door)。這也呼應了第二季《西部世界》的主題,福特這扇大門,是為找到“迷宮”終點的人準備的。現在,該離開“搖籃”了。
這裡也暴露出了福特的“自由觀”,伯納德所謂的自由意志不過是相對存在,除非福特收回,否則光靠伯納德根本用不上……
或許在福特眼中,只有他們兩人結合互補,才有資格談接待員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
德洛麗絲率眾攻入平頂山(梅薩)後,黑爾終於坐不住了,她意識到柯福林這批增援力量未必能保護自己和數據……
於是在接待員們大開殺戒的同時,她準備切開彼得·艾伯納西硬取核心控件。
斯塔布斯本來想去一線衝鋒陷陣,卻被柯福林留在了黑爾身邊,這個小插曲令他見識到黑爾的言行,疑心更重了。
之前說過斯塔布斯這人心善又心軟,本來就不情願為陰謀和野心賣命,現在被黑爾逼急後他終於開始“咬人”:拔槍要求知道真相。
這場小內訌成全了殺到現場的德洛麗絲,接管局面後,她得知了彼得身負“自動防故障裝置”的解密密匙,更棒的是,她知道怎麼使用。
這下輪到打馬虎眼的黑爾震驚了,因為德洛麗絲知道的遠比一個“作亂接待員”多——人類可笑的“永生妄想”會在“遠谷”消亡。
接待員突擊大隊進入平頂山後兵分兩路,德洛麗絲和泰迪來找彼得,安吉拉則帶隊向搖籃進發。
所有人都以為接待員是來“搶備份的”,因此人類保安部隊的主力都在阻擊後者,克萊門汀為掩護安吉拉戰死,受傷的安吉拉終於趕到了目的地……
黑爾認為,接待員搶奪“搖籃”是想獲得“重生”的能力,藉此掌握自己的命運,但德洛麗絲的回答再次令她“意外”:備份不是我們的後路,而是囚禁我們的枷鎖。
摧毀它,接待員才有真正的自由。
與人類一樣,現在每個接待員都只剩下一條命了。
德洛麗絲本想割了黑爾的頭,卻接二連三被打斷,還讓斯塔布斯帶著黑爾逃走了——彼得短暫恢復了神智,德洛麗絲也沒心思追窮寇了……
德洛麗絲依然深愛著“父親”……但她明白,從各種意義上出發,她都應該和這段“感情”告別了。
取走彼得腦中的控件後,德洛麗絲成為了真正無牽無掛的人。
冤家路窄
同時躲避幽靈之國追捕的兩人,在一間似曾相識的小屋裡再次碰上了。
梅芙“女兒”保持著初始人設,天真單純、擔驚受怕,梅芙自然得給予她最大的安慰,“如果你被奪走,我承諾一定會找你回來。”
剛剛誇下海口,梅芙最大的“夢靨”就出現了。
威廉和梅芙之間那點恩怨不用再回顧,別說梅芙有些被嚇傻,威廉自己都有些恍惚:敢情福特你整了那麼多么蛾子,就是為了在這裡和我開這種劣質玩笑?
但這一次,梅芙不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弱女子了,她在威廉尚未回過神來前先一步攻擊,證明自己“不一樣”了。
在一片混戰中,威廉的態度令人生疑:他始終認為,福特只會想方設法阻攔自己,而不會真要了自己的命。
這說明威廉和福特之間肯定是有什麼不成文的規矩或制約存在,否則威廉一路上不會頻頻託大——只防普通的作亂接待員,而不防(認為是)福特的安排。
威廉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價,“覺醒”的勞倫斯成了他僅剩的救命稻草。
梅芙發現自己無法控制勞倫斯,驚歎又出現一個“開竅”的同類之餘,只能改口讓勞倫斯自行回憶,誘導他自省該不該幫助威廉。
必須要吐槽一點,梅芙讓勞倫斯盯著威廉的一個鏡頭,怎麼看都像是彼得·艾伯納西……
真的不願相信這僅僅是個“撞臉”的巧合,但這個解釋是最簡單的……
勞倫斯想起威廉的“黑歷史”後,調轉槍口向他復仇,關鍵時刻,希斯摩爾帶著保安部隊殺到現場,勞倫斯被擊倒,“女兒”被幽靈之國趁亂擄走,梅芙自己也再次成了希斯摩爾的“戰利品”。
不過這時,希斯摩爾顯然沒再把梅芙當成普通接待員看待了——他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希望找到一條能與接待員和平安穩的相處之道。
重傷的威廉再次成為一個孤家寡人……連中四槍後還只是重傷,威廉你真的有什麼“光環”麼?
誰是誰的變量
福特是有計劃的,對於可能出現的情況他已經計算了無數遍,所以在和伯納德一起離開搖籃後,他就停止與“殺毒軟件”對抗,自動清除了故障,讓所有系統恢復正常。
我相信在搖籃被炸燬後,伯納德腦中的“意識投影”是福特最後一個人格,接下去的事情,他要通過伯納德才能辦到了。
用半真半假的話支開埃爾希後,伯納德到了主控室戰場,他要真正意義上把“西部世界”付之一炬:徹底廢除控制系統。
這樣的話,殺人如麻的德洛麗絲就再無掣肘了,一切也將無可挽回,伯納德有些猶豫,又是福特賜予了他“新舊交替的勇氣”。
從此開始,接待員在基本盤上終於和人類站在差不多的起點上了。
達成全部戰略目標後,德洛麗絲在離開前遇上了負傷被困的梅芙,她對此很是不解:強悍如你,為何會淪落至此?
當聽到是“為了女兒”時,德洛麗絲釋懷了,原來你還有這麼明顯的弱點,親人和感情不過是人類用來捆綁我們的另一條繩索,何必這麼傻?
面對如此明顯的嗆聲,梅芙不樂意了,正巧她看到了殺伐果決、面目全非的泰迪——這人前不久剛殺滅了柯福林的小隊——和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目光柔和的男人判若兩人,這成了她反駁德洛麗絲的最佳理由。
梅芙說德洛麗絲迷失在黑暗中,後者卻說夜路走多了就能看見路……為了大家好,她還不介意給梅芙一個痛快。
這是“雙女主”在本季裡第三次交鋒,雖然表面上看依然針鋒相對,但其實雙方在堅持己見的基礎上,已經潛移默化地互相做出了妥協——梅芙為了救女兒的私慾,強迫許多同類做了不情願的事並喪命,而德洛麗絲最終也決定讓梅芙自主走完剩下的路。
黑爾、柯福林、卡爾這些人只想取走密匙控件,他們的言行可以預知,德洛麗絲、梅芙、伯納德等人變得不可捉摸。
“西部世界”的本意是想借助不變的接待員來理解、拷貝變化的人類;如今人類卻成了行為模式固定的“常量”,而接待員則是擁有無限可能的“變量”。
這裡就不得不提希斯摩爾了。
在“回收”梅芙時,他想守護;在被保安部隊扔下時,他想等待;在接待員攻過來時,他想保命;在現場重新只剩下自己和梅芙時,他又想怎麼做?
充滿糾結和未知的希斯摩爾,變得越來越有(西部世界式的)“人味”了。德洛麗絲帶領剩餘人員向“遠谷”進發,伯納德和福特也有事要做。
在此之前,伯納德必須幹掉攔路的保安隊員——與其說是非殺不可,不如說是福特給伯納德的一次測試和教育機會。
心慈手軟的伯納德不願再殺人,就像當年的阿諾德一樣,只敢殺接待員和自己,而不敢率領造物向未來宣戰……這一次,福特不會允許伯納德再任性了……
阿諾德的理念和福特的執行力相結合,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這是否也在暗示,德洛麗絲和梅芙達成共識並聯手,才是接待員一族真正的“出路”呢?
接近真相
時間再次來到兩週以後,距離本集的主體故事過去了一週。
斯塔布斯偷偷找伯納德,明確表示了他對增援部隊的質疑:卡爾這群人和一週前柯福林那幫傢伙一樣,根本不是來救人的,而是追回志在必得的東西,為了項目他們可以犧牲一切,我們的處境恐怕不妙。
斯塔布斯的言行邏輯基本已可串起來了,他繼續協助提洛公司是為了找機會向外界通風報信,求伯納德幫忙,使用特蕾莎遺留的衛星電話是極好的辦法。
可還沒等伯納德表態,兩人就被作為嫌疑對象,讓卡爾押解到特蕾莎·卡倫的死亡現場進行對峙了,看來這一週裡黑爾真的找到了不少東西……
在已被福特廢棄的地下室裡,伯納德眾多分身被發現(許多看上去已報廢了),身份也暴露了。
接下去是看似漫長實則短暫的拷問時間,伯納德腦中混雜閃過了阿諾德以及自己的記憶,在黑爾的要求下,他說出了一週前的事情。
不過,當著卡爾、斯塔布斯等人的面說悄悄話,顯然不是無的放矢的舉動——這兒透著謊言的味道。
也許,伯納德已有能力在“大腦一片混亂”的情況下說謊,又或許,他聽從黑爾的主意說了謊,還可能兩個人都是在演戲……
但結果是一樣的,大部隊將折回“遠谷”去找回彼得·艾伯納西的核心控件。
卡爾的計劃是一拿到東西就立刻傳送出去,這和當初黑爾要親自帶出去的做法不太一樣,儘管可能只是第二批增援部隊帶來了更完善的傳輸技術,但還得要考慮提洛公司內部有多個山頭的因素——人類內鬥的戲碼可是屢見不鮮,黑爾不見得是和卡爾一路,就像斯塔布斯有他自己的小心思一樣。
此外,“兩週後”這條時間線裡,德洛麗絲、梅芙、希斯摩爾、埃爾希乃至本該在伯納德腦海裡的福特都未出現過,可見伯納德仍有許多事兒沒講……也許,剩下的人都在“遠谷”的某個地方等著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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