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2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音乐响起

一束光打下来

舞台就是全世界

视频中

一支棍子

在舞者手中好似一把刀

追着光无限循环

把她的前后、左右、上下

切割成无数空间

让人眩晕着迷的同时

随着时间的加长和动作的重复堆叠

使人不禁惊艳感叹

生命的力度原来可以如此之强

这正是陶冶要表达的理念

通过舞蹈

寻找身体的可能性

展示生命的强与力

这才是最现代、最纯粹的舞蹈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陶冶:陶身体创始人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陶身体剧场全体舞者与林怀民(中)

台湾云门舞集的创始人林怀民曾说:陶冶的作品是21世纪之舞,令人赞叹,引人思索。我梦想可以编出这样的舞作,同时知道自己办不到。

《北京青年报》却这样评价陶冶的作品:想若当年伏羲女娲会舞蹈,亦应该是这样的舞。

不同的人,看到的也不同。但无论哪种评论,都表现了陶冶作品本身的光芒,好作品会自己说话。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重3》剧照

2011年11月,据说全纽约的舞蹈界,都来争看这个受邀参加美国林肯艺术节的中国舞者陶冶了。接着,荷兰首都剧院、澳大利亚悉尼歌剧院、爱丁堡国际艺术节、纽约城市剧院、维也纳国际艺术节、加拿大渥太华国家艺术中心……这些世界顶级的艺术殿堂,纷纷向陶冶及他的团队陶身体剧场,抛来了邀请与委约的橄榄枝。

没有红灯笼、没有旗袍、没有任何中国元素,陶身体剧场第一次打破了西方对中国舞蹈的固有认知。各种纷沓而来的赞誉,让陶冶与他的团队迅速在国外走红,荣誉接踵而至。

与此同时,国内却鲜有人知陶冶是谁。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陶冶

陶冶出生于重庆一个普通家庭。

12岁那年,陶冶无意间发现自己身体天生柔软,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类人,很快,和家人几番博弈后,他就自己做了决定,“我要去舞蹈学校”。

16岁,在重庆舞蹈学院学习四年后,陶冶成为当年全校唯一被招入上海武警政治部文工团的舞者。

两年后,18岁的陶冶带着“我要跳自己想跳的舞”这一想法,离开了上海武警政治部文工团,半年后,加入上海金星舞蹈团。

在金星舞蹈团,19岁的陶冶遇到了舞者段妮。后来,段妮成了他的妻子。

两年后,陶冶感觉自己进入了瓶颈期,于是去了北京现代舞团。

2008年,陶冶与王好、段妮,合作成立了陶身体剧场。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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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冶与段妮

剧场成立初期,没有作品、没有知名度,没有排练场地。前两个,可以慢慢来做,可是排练场地却刻不容缓。

为了能继续排练,他们只能厚着脸皮借用朋友的艺术场地,可艺术场地并不是为了排练舞蹈准备的,一天排练下来,衣服都磨破了,皮肤也磨破了,常常流血。

后来,听说涿州一个场地一天只要五块钱,他们就每天倒几趟车去涿州排练,来回一趟就得四五个小时。

虽然很幸苦,可是他们有自己的信念:一定要编出最好的作品。这样坚持了整整一年半,他们终于完成了《重之三部曲》。这三部现代舞,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成功与荣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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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冶与小河

陶冶后来引以为知己的音乐家小河,就是通过《重3》,主动找到了陶冶。两人相见恨晚,聊着聊着,就决定一起做点什么,于是搬到了一起。可是三周时间过去了,什么也没做出来。平生从不喝酒的陶冶,舍命陪小河喝了一次酒,解开了二人之间的心结,接下来的五天内,小河就完成了所有配乐。

从《重之三部曲》开始,陶冶就决定要走一条不同于中国传统舞蹈的路。他摈弃了原来的叙事性编舞,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脱离了传统,不叙事,舞蹈要表达什么?

表达生命的强度与极限,寻找身体的可能性。最后陶冶得出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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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毛雪、李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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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付立唯、毛雪

陶冶的创作风格惯用重复限制的极简手法,他让舞者减掉手舞足蹈,只用脊柱律动,还减掉音乐,将身体变成移动的音响,甚至只让舞者平躺跳舞,把身体二维视觉化,站在一个世界性角度,用没有捷径的数字作为舞蹈的题目,让它像一棵植物一样,一点一点从根部长出来。超前的观念对舞者与观众都极富挑战性,被国外媒体评价为“毫无疑问走在最前沿。”

这样一直做到作品《9》的时候,陶冶总结出了一套独特的“圆系统”训练方法,所有的作品,都把身体的微观表达到了极致。

这些作品在国外一经演出,有上百年历史的剧场都惊呆了,说“没见过”。

没见过,这三个字让陶冶很开心,“人家做了上百年的剧场,你还能做出他们没见过的,我觉得很有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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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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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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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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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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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墙内开花墙外香。作为全世界唯一一个靠演出费存活的现代舞舞团创始人,陶冶在国际上取得了巨大成绩的同时,也一直密切关注着国内钢筋水泥一般的现代舞环境。

他注意到,中国全职的现代舞团,不超过六个,而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光是一座城市,就有400多个现代舞团。这就是中外现代舞的差距。

所以,早在2010年的时候,他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北京开设了一整年的公益性工作坊,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中国现代舞的环境。虽然后来结果并不是很理想,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仍然坚持默默为这一事业奉献着自己的微薄之力。

他就像是一个行在黑夜里的孤独剑客,一意孤行,相信一切都会因为努力而变得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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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的巴黎时装周

与日本服装设计师山本耀司合作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段妮(左)、山本耀司(中)、陶冶(右)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身体是一座宗庙

这是采访过程中,陶冶反复在说的一句话。

许多年来,陶冶一直坚持用苦行僧的方式去接近身体,克服自己人性中虚弱的一面

自从成立舞团后,陶冶每年都要花费大量心血培养舞者,但超长周期与高强度的训练,使很多新进的舞者难以忍受,再加上训练满一年后,最多也只能上一部作品,所以最终留下来的,一年最多也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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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身体剧场排练现场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陶冶指导排练

看起来舞台上很热闹,可实际上作为个体的舞者却很孤独。所以,身体这座宗庙里供养的是什么,就尤为重要。

“身体很诚实,它能诚实地表达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既然要供奉它,就应该直面它,激发它,不断地去发现它的神性。”陶冶说。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在舞蹈行业里,有一句话叫“舞者的身体献给了神”。

舞蹈不仅是视觉艺术,更是属于现场的,它就像烟花绽放的一瞬间,稍纵即逝。我们只能通过眼睛,把它留在心底。就像舞者的身体,到了一定年龄就会生锈,无论在舞台上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得到了多少掌声,最后身体都会拿回去。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舞者段妮

回顾这十年里的历程,陶冶颇多感慨。

他说:“十年过去,一切才刚刚开始。十年之前,可能会有很多欲望,要去哪些艺术节,获得什么样的荣誉……十年一翻篇,你才会发现,原来还要再来一次。”说到这里,他坦然一笑,“但视角完全不一样了,会更自在一些,更自信一些。”

阅历的积累,时间的堆叠,不断寻找自我的陶冶,越来越觉得,一切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陶身体剧场的标志“TAO”,在外国碰巧就是中国的“道”。

这大概就是陶冶一直想要追寻的终极意义。

陶冶|尋找身體的可能性

陶冶受邀参加爱马仕2018年春季男装走秀

作为一个虚无的悲观主义者,他说:

此刻就是今生,过去就是前世,下一刻已是来世。所有的问题,最终还是留给你自己,如果三生三世都过好,便是丰盈圆融

大师云集的时代,都是人性与神性的冲撞而衍生出来的,信不信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开始思索我是谁,我为什么而奋斗。找到自己的人,都是自己的英雄

陶身体剧场简介

陶身体剧场(TAO Dance Theater)是一个全职的中国现代舞团,由陶冶、段妮、王好创立于2008年。成立十年来,陶身体剧场席卷世界四十多个国家、上百个艺术节,引起了各界人士的广泛关注,并成功在国际舞台上赢得认同成为最受瞩目的现代舞团之一。

曾四次荣登纽约时报,其首席艺术评论家Alastair Macaulay 以"戏剧性的张力、舞者对身体运动的控制和强大的驱动力、激情与能量是如此的非凡和吸引人"的高度评价来形容舞团作品。

陶身体剧场是中国首个应邀在美国林肯中心艺术节、英国爱丁堡国际艺术节、澳大利亚悉尼歌剧院和法国巴黎城市剧院演出的现代舞团,也是应邀于美国舞蹈节(ADF)演出,并成为该舞蹈节驻节艺术家中第一个进行为期六周文化访问的中国舞团。英国伦敦沙德勒之井剧院艺术机构连续四年委约舞团创作,四次力邀舞团在伦敦公演呈现作品。

2014年纽约Time Out杂志在纽约城市每年几十万演出中,评选陶身体剧场为十个(2014最佳舞蹈表演)之一,成为2014亚洲地区唯一入围的舞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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