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6 別讓好人寒心!水滴籌被曝光“掃樓式”籌款,員工月入過萬


核心講,水滴事件暴露的是平臺機制、能力、公眾監督的問題。無論互助還是眾籌,實名制、取消資金池、加強風控能力應該成為平臺標準。


別讓好人寒心!水滴籌被曝光“掃樓式”籌款,員工月入過萬



“慈善之王”沈鵬,和他掌舵的水滴籌,震動江湖。


水滴籌,被爆“掃樓式”尋找患者肆意籌款,員工實行按單提成和末位淘汰,涉嫌公司包裝病人案例賺取流量……網民震驚,憤怒,心寒。


水滴籌,如同一面照妖鏡。


它照射出了中國涉互聯網金融項目——網絡眾籌、網絡互助,洶湧民眾的善意,創業者膨脹的慾望,資本助推下人性的貪婪。


1|失控的水滴籌


梨視頻拍客一段臥底“水滴籌”的視頻,揭開了水滴籌的黑幕。


互聯網籌款平臺“水滴籌”派出了強大地推鐵軍,深入40個城市,深入各大中小醫院,掃樓式蒐羅患者。


鐵軍們自稱“志願者”,逐個病房查探,引導患者在水滴籌平臺發起籌款。鐵軍們口頭詢問,不核實患者病情、經濟狀況等信息,套用模版編寫故事,隨意填寫籌款金額,引導患者轉發籌款信息。


鐵軍們執行力堪稱強大,動力十足,因為每單最高提成150元,他們月入過萬,高收入者月薪1.4萬元。


32歲的的前美團大將沈鵬,對線下鐵軍指揮若定,還對志願者實行末位淘汰,最大限度的佔領市場。


今年5月,德雲社相聲演員吳帥突發腦溢血,其家人為其在水滴籌發起籌款,金額100萬。但網友發現,吳家在北京有兩套房產、一輛車,在眾籌上他是貧困戶。


水滴籌這樣的虛假籌款案例,在微信朋友圈以及微信群內來回轉發,吸引愛心人士無償捐款。


而水滴籌回覆稱,因為一些年齡偏大、互聯網使用水平較低的患者,不知如何使用水滴籌,所以他們組織線下服務團隊。水滴籌已經暫停線下地推團隊,並表示重罰違規者,等等。


如此龐大網狀的團隊,考核如此嚴密細緻,其背後顯然藏著巨大的商業利益。


2|變質的流量奶牛


水滴籌背後掌舵者沈鵬,是一位地推老將。


2009年底,在讀大四學生沈鵬讀了一本雜誌,注意到王興還會創業。於是,他便開始留心王興創業的信息。


王興再次創業,他成為美團的第一個地推實習生,第10號員工。後來逐成為美團線下地推大將。


2016年4月,他看到互聯網保險巨頭商機,離開美團創立水滴公司。


草根創業者,水滴CEO沈鵬講述了一個完美的故事。他構建了水滴籌、水滴互助、水滴商城(原“水滴保”),稱之為三級火箭。


水滴籌,獲取廉價流量的主要來源,是水滴商城最後實現營收盈利的工具與基石。


水滴籌的流量轉化的模式:邀請用戶為病人捐款,捐款結束後跳出保險頁面。顯而易見,剛捐款的人,對經濟損失印象深刻,購買慾望最強烈。


水滴商城,構建互聯網保險超市,售賣各類保險,從保險公司獲取廣告收入或分銷佣金等。


外界把沈鵬塑造為“慈善之王”。


別讓好人寒心!水滴籌被曝光“掃樓式”籌款,員工月入過萬


水滴籌於2016年上線,從一開始就不收取任何手續費,籌款所得資金全部歸籌款人。同時, 水滴籌免費獲得流量。


截至2019年3月底,水滴籌成功為幾十萬名經濟困難的大病患者提供了免費的籌款服務,累計籌款金額超過160億元。


但是2018年起,中國移動互聯網紅利結束,水滴籌似乎就動作開始變形。


水滴籌從線下強行獲取流量。沈鵬的策略是,農村包圍城市。


沈鵬於2019年3月透露,水滴線下基層工作人員擴大到300個片區經理,1.6萬名志願者,覆蓋中國400—500個城市,76%的籌款源自三四五線城市,72%的用戶來自三四五線城市。


據一本財經報道,過去一年時間,水滴籌從1000人發展到5000多人。

流量寒冬中,水滴流量暴增,其估值節節攀升。2019年3月,水滴獲得5億融資,6月獲得10億融資,估值超10億美元,短短3年躋身獨角獸之列。


水滴創造了2019年的融資奇蹟,堪稱市場最亮眼的一批黑馬。


水滴登頂之刻,也是坍塌之時。


流量枯竭,為何水滴籌能崛起?


正如前文所述,水滴籌流量暴增的秘密:水滴籌線下瘋狂掃樓式收集案例,粗製濫造填寫案例,線上瘋狂轉發。


水滴籌是公益,在這裡更是生意,它在消費互聯網網民的愛心,獲取廉價流量。


“濫用善心、透支信任,公司的道德和責任感何在?”在各大媒體和社交網絡上,充斥著對水滴的聲討。


商業利益的驅使,讓網絡眾多籌變味,為何內外沒有最終實現監管?


這根源於,眾籌是純個人的單向捐贈行為,是公益。如果審核存在漏洞,缺乏監管,就容易變質成為“愛心騙局”。


而實際上,水滴不是第一個被曝出的失控案例。


2014年,中國網絡眾籌成為風口,其收入來源主要收取款項2%的項目手續費。


偶然嘗試中,輕鬆籌發現大病眾籌能快速、高額籌集資金,為了獲取更多收入,它第一個轉向大病眾籌。


同樣短短几年,輕鬆籌註冊用戶數億人。高速發展同時,輕鬆籌被曝刷量、虛假宣傳、詐捐、挪用會員賬戶資金等問題層出不窮。


2017年2月和8月,因為對個人求助信息把關不嚴、未積極引導個人求助與具有慈善募捐資格的平臺進行對接等違規內容,輕鬆籌先後2次被民政部約談。


3|網絡互助走的另一條路


水滴籌掃樓行動,折射了商業利益驅動下的公益變質。


那麼,時下網絡互助和眾籌在模式上有何不同?是否也存在風險?


互助,是保險的最初形態。


遠在古羅馬時期,戰事頻繁,士兵陣亡常導致家中妻兒無人依靠。


因此,他們聯合成立“陣亡互助會”,每人分攤款項,共同支付犧牲士兵的火化費和家屬救濟金。於是,“一人為大家,大家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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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樸素的風險共擔、互助共濟,本源其實是契約精神。


和捐款性的眾籌不同,在互助社區裡,每個成員既是幫助者,也可能成為被幫助者,履行義務的同時享受權利,身份地位都是平等公平的。


而且,成員之間的互信,是互助社區能夠可持續發展的基礎。


在小群體中,個體之間的互信容易做到。但一旦互助人群擴展到10萬人、百萬人甚至千萬人,個體之間的信任和最終履約就變成了要克服的最大難點。


網絡互助,受到了三波創業者的追捧,但不實名、設立資金池、風控調查弱一直是互助平臺存在的風險問題。


2011年起,康愛公社為代表的網絡互助興起,誕生了近100家同類的公司。2014年,藉著移動互聯網微信等紅利,輕鬆互助、水滴互助等一大批公司湧現。


但這兩波浪潮中,網絡互助平臺都沒有解決基礎的實名制參與的問題,而且都是預付費模式形成資金池,不少平臺承諾剛性賠付誤導消費者。


2016年,保監會發布文件要求互助平臺不得設立資金池,但並沒有發揮作用。


客觀上看,早期的技術上大多毫無優勢,面對網絡互助每數十萬,上千萬網民的一次性扣款,沒有形成先進的支付技術,缺乏完善的調查、審核和反欺詐機制,騙子、賴賬案例層出不窮。


互助和眾籌都帶有社會救助性質,如果把眾籌和互助當做創業的生意,用來追求估值和商業利益,其模式和業務動作都會出現變形。


能夠做眾籌和互助的平臺,第一必須自己擁有流量,這樣就不需要用掃樓梯、地推的方式去圈流量。


第二,平臺方必須有強大風控能力,有完善的反欺詐機制,能夠嚴格調查審核。同時,平臺要做到公開透明,用完善的機制來保障成員對平臺、以及成員之間的互信,從而保障平臺良性、穩定、可持續的發展。


4| 結語:敬畏之心


中國擁有10億級網民,社交時代往往形成的情緒式巨浪傳播。


網絡眾籌、網絡互助傳播的信息——鮮活的災難、疾病案例,容易激起網民的情感的共振,天然具有強大的巨浪式傳播特性。


信息傳播裹挾而來的是,龐大的資金量。


水滴籌掃樓事件,是行業的一面照妖鏡。


裹挾在互助與眾籌的流動龐大資金,匯聚了網民的善意。但鉅額金錢與流量貪婪,往往誘發運營者的邪惡之心。沒有科學的制度設計和公眾、政府的監督,公益也會變質。


龐大信息交匯、資金量流動分配,需要運用者強大的技術,以及強大的運營管理能力。


對於涉網絡金融產品,我們要懷有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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