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0 痙病,外感風寒,剛痙是外感風寒之邪,柔痙,就是以外感風邪為主

痙病,外感風寒,剛痙是外感風寒之邪,柔痙,就是以外感風邪為主

痙溼暍病脈證治第二 精講一 概述

第二篇,實際講了三個病:痙病、溼病、暍病。這個篇章實際上在《傷寒論》有,之後在我們的各論開篇第一篇又有,所以有的注家認為,是了結《傷寒》,進入《雜病》的一個過渡篇章。現在他講的痙病、溼病和暍病,既不同於一般的外感病,又不同於一般的雜病。不同在哪?病因均與外感有關,所以把它放在《傷寒雜病論》裡面,了結、去終結《傷寒》,開始步入經絡雜病,哪幾個病證開始,這就是它所處的位置,也說明這個,也可以叫做雜病篇的外感篇,也有這樣的一個特點。

下面我首先講概述。合篇意義,對於病因,均與外感有關,比如:痙病,外感風寒,剛痙是外感風寒之邪,作為柔痙,就是以外感風邪為主。溼病,顯而易見,外感的是溼邪,作為溼邪,它不獨傷人,兼挾風邪,就是風溼之邪,兼挾寒邪,就是寒溼之邪。有的就是有化熱、化燥的傾向,就變成溼熱。作為溼病,我們要作為本篇裡面的重點內容講,如果說三級條文分類的話,作為篇章的疾病,溼病是一類,必須掌握,我作重點講解。痙病就算二類,而暍病就是一般瞭解了(三類),暍病它外感的是什麼邪氣?是有嚴格的季節性,暑熱之邪,暑熱之邪也有兼挾,比方說暑溼,因挾溼,就變成暑溼之邪。暑熱之邪,最容易傷氣和氣陰,所以氣陰兩傷證。它要在暍病裡邊特殊講什麼治法,什麼代表方劑?這是關於篇名裡面和外感有關的因素,我已經講清楚了。再一個初起均首見太陽表證,這就和《傷寒論》辨證的方法,是一樣的,首先太陽初起,之後它如果治之不當,可以深入到陽明,尤其是痙病,有太陽表實無汗證,有太陽的表虛有汗證,如果不治的話,深入到陽明,裡熱熾盛,使這種痙病更加嚴重,怎麼急救,都在這個篇章裡說。所以我們把它歸納為第三,就是辨證與治法類於傷寒,在雜病的內容裡頭涉及到本篇,仍然類於傷寒,所以處方也是很相似的。

首先來講痙病的概念,原文說是“頸項強急,卒口噤,背反張”,現在就是所有的西醫和中醫,在認識上能夠共識,都以“項背強急,口噤不開,甚則角弓反張為主症的一類疾病,就叫做痙病”,我在《前言》裡已經說過了,就是《緒言》,痙病的命名是張仲景所創,關於痙病的臨床主症,他的原文裡面說:“頸項強急,卒口噤,背反張”這三個主症,中、西醫,國內、國際共認的,就是張仲景的學術貢獻。現在說為什麼叫“痙”,《說文解字》說“痙,強[jiang]急也”,這個字不能念成強[qiang]急,“痙,強[jiang]急也”。因此病位在筋脈,是什麼的強急呢?筋脈的強急,因此這軀幹部的表現非常突出,是整個項背,頸項,而且到背部,甚至整個的軀體角弓反張。病因上,內因──素體津液不足或津液輸布不利,這是素體的差異為前提。外因有外感風寒之邪,那是我剛才說的,有側重風寒,有側重風邪的不同。

關於素體的問題,我想在這裡多說幾句,因為體質的因素,現在西醫學在基因的研究上,相當的重視,而且發展非常快,在張仲景的整個雜病內容,包括《傷寒論》這本書裡面,體現體質學說非常的清晰,我首先對於“體質”的概念講一下,“體質,是由先天遺傳,和後天獲得所形成的”,兩個方面,先天遺傳,後天獲得。“在形態結構、功能活動方面,是固有的”,就是親兄弟、親姊妹,都有差異性,是它自身固有的,“而且是相對穩定的個體特徵”,孿生兄弟姊妹也有差異性,所以我說“在形態結構,功能活動方面,固有的、相對穩定的個體特徵”,“並表現為與心理性格的相關性”。所以體質的表現有這麼三方面,第一,在生理狀態下,對外界刺激反應和適應上,有某些差異性,這是生理狀態有差異。第二,就是在發病過程中,對某些致病因子有易感性,或者是叫易罹性,罹患的罹。在發病過程中,對某些致病因子有罹患性,或者說易感性。第三,病理發展中的傾向性,病理發展中,有它自己的傾向性。這就是說體質在臨床表現上,一個是生理狀態下,對外界刺激的反應和適應上,有某些差異性,第二在發病過程中,對某些致病因子有它的易感性或者易罹性,第三就是病理發展中的傾向性。在後天的因素中,主要與地理環境、年齡差異,飲食營養、精神狀態、意志培養、體格鍛鍊、疾病的作用,和藥物影響等等這些因素都有關係。由於體質的相對穩定性,人體對於感受相同的外因,和經過同樣的物質在不同人身上,它表現為不同的證候,甚至不同的轉歸,不同的預後,這和體質因素息息相關。所以張仲景在他的“方後注”裡,或者條文裡面經常寫到,什麼“尊榮人”、“盛人”、“羸人”、“強人”,包括“溼家”、“失精家”、“亡血家”、“淋家”、“瘡家”等等。這都是來表示體質決定證候,是以證的形成與人的不同體質為基礎的,這也是以整體觀念,臟腑經絡學說為理論基礎的,體現在對證候的認識離不開體質。

我為什麼要把這個說一下呢?就是說同樣是外感風寒,感受了外邪,為什麼有的人就是一場感冒,是一個太陽傷寒或者是太陽中風,為什麼有的人卻得了痙病,痙病它又有剛痙、欲作剛痙、柔痙,或者身熱,陽明裡熱盛的這種情況。這個就和體質因素相關,因此我把內因概括為,素體津液不足或輸布不利,請大家注意我們這五版《講義》,它寫的病因和病機,一會兒說:“津液被傷”,一會兒說是“津液不足”,還有的也提到了關於津液輸布不利,我想一個體質因素全都說明了,就是這個內因,所以外因儘管有相同,結果證候表現不相同,這就是這種體質因素加上外邪,就易感,有它自己的疾病發生、發展的過程,好了這塊就說到這裡。

下面我來說,按照我們中醫的這個病因病機,怎麼來歸納呢?就是由於這樣的內、外因,造成的邪阻筋脈,津液不能濡養筋脈,病位在筋脈,我們說,中醫的理論對於筋脈的濡養是靠津液,還靠什麼?血、津血同源。靠什麼來推動,來輸布呢?靠氣來推動,因此這還是氣血津液辨證的體現,你別看是從外感,從體質來論病因、病機,我覺得根本原因,氣、血、津、液都在其內,它就是不能保證五臟“元真通暢”了,不管是輸布不利,還是津液被傷了,還是本來素體就津液不足,這裡是不是就好理解了?下面分類是兩種:剛痙和柔痙,在原文裡體現的是一個省文法,一個“痙“字,就把它這個主症涵蓋在其中,要說剛痙一定得是痙病的主症,再加上太陽表實無汗證,才是剛痙。如果是柔痙呢,就是痙病為主症,再加上太陽表虛有汗證,那就是柔痙。

我說到證候了,就不想以原文一個一個講了,為什麼呢?我基本上把它這個綱領拿出來了,還有一個病因就是他講的誤治。在哪呢?咱們先看原文,第1條,第2條:

“太陽病,發熱無汗,反惡寒者名曰剛痙”(二類)

為什麼加個“反”字?強調這是剛痙,而不是太陽傷寒,太陽傷寒,發熱、惡寒、無汗,是不是表證?這就是它的標誌,太陽病提綱就已經說明了,現在說“反惡寒者”,等於張仲景用一個“反”字,強調鑑別診斷,我現在說的是剛痙,而不是一般的太陽傷寒證。第2條:

“太陽病,發熱汗出,而不惡寒,名曰柔痙。”(二類)

有的書上,它可能不帶“而”字,我們這個[校勘]它寫了,第2條《巢源》沒有“不”字,《脈經》“不惡寒”下有一個註解,表現它惡寒,這些都是版本上的內容。但是我們按這個原文,因為照著趙開美的影印本刻印出來的,咱們就這麼背,原文就這麼理解,剛痙、柔痙如何鑑別,我已經告訴大家了,請自己自習是個什麼道理,從第3條講預後,4、5、6條講另一個病因就是誤治,這裡就是汗、下,包括“瘡家,雖身疼痛,不可發汗”,這一條應該引起注意,這個“瘡家”是因為瘡家發汗,得的痙病呢,還是痙病以後,發汗得的“瘡家”?所以這個“瘡家”請大家注意,指素患瘡瘍或金刃創傷的患者,包括破傷風引起的痙病,也指這一類,它不經過誤汗,是他自己這個病變過程中來的。現在看第7條就是講痙病的本證,但是就它兼有的症,原文說是什麼呢?本條論述外感痙病趨於熱化的證候。

第7條算二類原文,1條、2條分類是二類條文,熟悉。3條講預後,一般瞭解,三類。4條、5條、6條講誤治,包括瘡家的痙病,都是三類條文,瞭解就是了。第7條,二類,而且它是講痙病主症的一個主要條文,但為什麼我把它放二類呢?因為在我們講了它綱領性的東西以後,基本上就掌握了,況且本篇所講的痙病是指外感的痙病,和後世發展的熱病痙厥,津傷的痙厥是有別的,但是它這個外感痙病,對後世那個痙厥的認識有啟發作用,或者說它也是給它(痙厥),一些基本的綱領。所以我們要講一下,第7條:

“病者,身熱足寒,頸項強急,惡寒,時頭熱,面赤,目赤,獨頭動搖,卒口噤,背反張者,痙病也。”

所以我們把這個主症提煉出來,就是什麼呢?“頸項強急,卒口噤”,“卒”表示發作性的,而且是急發的,不是說痙病一發作就沒完沒了,是陣發性,而且是突發。一個“卒”字代表了,“背反張”就是我們剛才說的,“角弓反張”,西醫也是這麼稱的,所以很肯定的說這就是痙病,把痙病的概念,就是以主症為代表,是以症狀命名的。

現在我要說的是兼有症,就是身熱、足寒,有的注家,比方《醫宗金鑑》,就在[選注]的第二,看見了嗎?《醫宗金鑑》它說:“病人身熱惡寒,是太陽表證也”,太陽始發,就是太陽表證。“頸項強急,面赤目赤,陽明證也”,就是陽明經循行部位,它整個筋脈拘急,“頭熱,陽鬱於上也,足寒,陰凝於下也”,這就把一個一個的症,給它的小病機提出來,這就是23頁,選注的第二個,《醫宗金鑑》,就是吳謙,清代吳謙主編的,然後他說:“太陽之脈循背上頭,陽明之經上挾於口,風寒客於二經,則有頭搖口噤,反張拘強之證矣”。也就是說角弓反張這個痙病發作,在顏面的口噤不開,和陽明經循行部位有關,整個頂背就是太陽經,為什麼首犯太陽,和風寒之邪有關,這個是把病機予以揭示,“此皆痙病之形證”,這個“形證”就是臨床表現,“故首揭之,以為要領”。我說的意思是什麼呢?《醫宗金鑑》把他這個理解,表達出來以後,認為應該先把第7條擺到前面,說明什麼是痙病,主症是什麼,病因是什麼,然後再說第1、第2條的分類,這也是他的見解,供作參考。但這一條,我們說主症之外,對兼症怎麼來看?一類就是屬於太陽表證,因為它具備著身熱,它也說“時頭熱,惡寒”,包括“面赤目赤”,這個“身熱”,還涉及到痙病趨於熱化的情況,還有的認為“獨頭動搖”,伴隨著“角弓反張,頂背強急”,是應該四個症,這是張仲景的獨特見解,我們按中、西醫合起來的說法,就是三大症為代表,為主症就是痙病,在它的原文裡“獨頭動搖”,伴隨著角弓反張,“卒口噤,背反張”。這一條就是請大家自己根據我說的,再自己自學。

第8條在原文上包括“若發其汗者”,還是相別的這個部分,這個文字上有爭議,所以這部分請大家自學,不佔用時間了,因為它不是主要內容。

“夫痙脈,按之緊如弦,直上下行。”

那麼痙病的主脈是什麼?這個就是第9條,我在《緒言》裡面曾經說,比喻法,喻脈,曾經引過,說痙病主脈“緊如弦”,現在我要放到這兒來講,我就是要糾正這種說法,一般的比方說在文法上,它只拘於字面,“如弦”就是形容它的脈緊,象弓弦一樣,非常的不柔和,非常緊急。現在我要說,這個[校勘]“如”讀為“而”,“如”是“而”字,二字在古人往往互用,“互用”就是它有互含性,是一種複合脈的意思,決不能把它當作連詞,或是比喻,不能,它是一個複合脈,有互含性,因此這個就是“按之緊而弦”。這和它筋脈拘急是相一致的道理,而且這種緊急的脈,一點也不緩和,“真上下行”,就是寸、關、尺三脈都是這樣的,這是痙病的主脈,還具體形容“弦緊有力,重按不減”,要和太陽病的一些病變的脈象,包括太陽傷寒的浮緊脈相區別開來,因為它是一個痙病,病在筯脈,而且是整個兒強急不舒的情況,所以它說“也可以含有沉緊之意”,我是在講痙病的主脈,請大家注意,不是比喻形容詞,而是複合的脈象,表現為有互用的意思。

下面我就想進入痙病的證治,痙病證治涉及三個條文,一個是11條栝蔞桂枝湯證,12條的葛根湯證,13條大承氣湯證,就這麼三個條文。首先我們來說第11條:

“太陽病,其證備,身體強,几几然,脈反沉遲,此為痙,栝蔞桂枝湯主之。”(二類)

這是剛痙還是柔痙?他沒說,怎麼能知道是剛痙還是柔痙,就得從方測證,栝蔞桂枝湯是桂枝湯加栝蔞根組成。桂枝湯主治太陽中風,應該是有汗的,所以這裡就是從方測證,能夠知道這是指柔痙證治,從而得知。下面來分析一下,“太陽病”三字冠以條首,證明它這就是初起首犯太陽,是表證。“其證備”,也就是告訴你,前面第2條講柔痙是什麼樣子啊?發熱,惡寒還是不惡寒?這個說法就在這個[校勘]裡,但是關鍵是太陽的表虛有汗,是它的鑑別要點,鑑別要點就在於它表虛有汗上。這樣的“其證備”,就是第2條𣏗痙原文,既要有痙病主症,又要有太陽表虛有汗,加起來,它這個痙病是什麼程度了呢?身體強,几几然,咱們在《傷寒》裡學的桂枝加葛根湯,哪塊几几然,頸項那個部位,現在它身體強,整個身體,因為整個病在筋脈,這就說明這是柔痙發病的程度,具備主症的特點,同時又有太陽表虛有汗的情況,柔痙已作了。現在要和太陽中風進行比較,又是從脈象上來論述的,咱們開始不是說了嗎?脈還有六個指導作用,現在看剛才那個主脈,就是它臨床應見的脈象。現在來說脈“反沉遲,就是用作鑑別診斷”,沉遲和誰進行鑑別診斷,和太陽中風證的浮緩脈進行鑑別,所以它前面剛痙和太陽傷寒進行鑑別,也是用個“反”字,現在再一次用“反”字,用脈象來進行鑑別診斷,此為痙,我們說從方測證,這個痙是柔痙,因為桂枝湯主治的是太陽中風有汗證,為了解決它的痙病,怎麼辦?栝蔞根就是花粉,花粉有什麼作用?滋生津液的作用,滋生津液就能濡養筋脈。

這裡有一個問題是什麼呢?內因已經告訴你了,它素體上有津液不足或者輸布不利,既然都有“几几然”,為什麼不用桂枝加葛根湯?而是用栝蔞桂枝湯呢?這是病情上,那個(桂枝加葛根湯)僅僅是輸布不利,在頸項的一個局部。現在痙病是在全身的筋脈,病的病位擴展了。病勢程度,因為它是發作性的,嚴重啊,就是急證,現在既然津液不足,怎麼還用發汗法呢?桂枝湯調和營衛,儘管是一個發汗輕劑,它畢竟發汗,發汗不是更加傷及津液嗎?那對痙病的治療是有利還是有弊?現在我們說,它這是一個病因療法,“急則治標”,表證為急,先把風寒之邪祛除,因為它津液不足,還是那個素體的問題,體質的因素,不是一藥而癒的事,不是急治就能解決的問題,現在要趕緊解決什麼?阻遏在筋脈之間的風寒之邪,因此趕緊因勢利導,就發汗,祛除外邪。這是一個病因療法,同時也兼顧了津液不足的問題,所以用花粉,栝蔞根給後世的重大的治療作用,就啟發我們栝樓根滋生津液。因此栝蔞桂枝湯證,一個是表證叫做“其證備”,一定得是太陽中風證,在痙病的主症上,表現得特殊上,是“身體強,几几然”,全身筋脈強急,而脈象上,應表現的是痙病的那種強急不舒的,沉緊、弦緊脈,但這為什麼沉遲了呢?阻遏筋脈,營衛滯行,被阻滯的結果。所以他說這是痙病常見的脈象,就在主脈的情況下具體分析,本證的脈沉遲,要和陰寒證相鑑別,這是沉遲中帶有弦緊,弦緊是它的主脈,你再變化,離不開主脈的特徵,所以也是痙病中的常見脈象。方劑的組成,一定不要忘了,它調和營衛用桂枝湯,是為了解決太陽中風的表虛證,是一個病因療法,而且它重用栝蔞根切中病機,因此要明確是栝蔞根為主藥,花粉滋生津液為主藥,這也是和桂枝加葛根湯的根本區別,葛根也滋生津液,但這個是重用栝蔞根滋生津液,濡養筋脈。

下面要說第12條,欲作剛痙的證治,什麼叫“欲作剛痙”,就是剛痙初起,還沒有象柔痙那麼嚴重發病,什麼情況?

“太陽病,無汗而小使反少,氣上衝胸,口噤不得語,欲作剛痙,葛根湯主之。”(二類)

剛才我們已經說了,剛痙一定是痙病主症,再加太陽傷寒表實無汗證,這個條文裡所不可理解的地方,是什麼呢?無汗一般來說,剛才我還講了脈象,包括和汗液、血液和向體表的作用各有什麼變化,對脈象有什麼影響?現在無汗本來應小便反多,比方說咱們現在天涼了,汗少了,小便應該多,為什麼反少呢?這個地方,也不正說明他的津液嚴重不足嘛,氣上衝胸是怎麼造成的?無汗,這種表邪不能夠外達,所以再加上小便少,不能夠下行,因此就上衝,出現衝胸的情況。口噤不得語和口噤不開,哪個程度為重呢?肯定口噤不開,卒口噤為重,口噤不得語,就好像是怎麼樣?牙關有點發緊,他倒不一定是還得拿筷子,或者拿什麼壓舌板去硬撬。這個就是口噤不得語,發緊,所以是一個“欲作剛痙”,是一個早期比較輕淺的病症。但是已經是剛痙了,怎麼樣呢?病輕。這個地方我要說,葛根湯,是什麼藥物組成的呢?既然是太陽傷寒無汗表實證,怎麼不用麻黃湯,我說它辨證和治法上類於傷寒,這個地方,已經意識到了素體的津液不足,不能更加傷其津液了,但是在桂枝湯的基礎上,調和營衛,覺得發汗力不夠,加上麻黃和葛根,而且把葛根的量怎麼啊?大於麻黃,就是使它通過汗法又不是過汗,是調和營衛之中把這種風邪祛出去,然後再重用葛根,滋生津液,濡養筋脈。所以兩方比較,葛根和栝蔞根等於給後世一個,滋生津液的藥物選用的辦法,這就是等於專病專藥,專用它的主要特效的作用。

現在我想說的就是葛根湯,它煎服法裡面是怎麼要求的?上七味,“㕮咀”,“㕮咀”就是要把它咬啐,“以水一斗,先煮麻黃、葛根”,按照《中藥學》的基礎理論,基本知識來說,辛溫解表的藥物,質輕的藥物,一定要後下,但是張仲景恰恰要求,必須麻黃和葛根先煮,在我們國內的資料,我沒有看到專門的報道。

後來有的人,大概是看到日人的資料、文獻,他們就是在中藥的、漢藥的研究上,硬實有專長,他們作實驗研究發現,麻黃和葛根在一起,先煮麻黃就是破壞它的麻黃鹼和麻黃次鹼,而且它在這裡你看,先煮以後,“減二升”煮了以後減去二升,然後把上邊的沫給拋掉。我的老師,老先生們說,“麻黃先煮去沫,防止心慌”,這不就等於先煎,破壞它的麻黃鹼,麻黃素的那種升高血壓,加快心跳的作用嗎?所以他知道,藥物用對了,煎煮法你得遵照,不按照這個辦法,真有高血壓的病人,痙病你還按照方投上去,你讓人家血壓是升高還是下降。葛根為什麼要和麻黃同煎?他(日人)認為麻黃鹼、麻黃次鹼揮發以後剩下的那個物質,對痙病有解除外邪的作用,得用葛根的澱粉把它固定下來,就不能再揮發了,要保持藥效。這是我在咱們的,這個《中國醫學文摘》,外文版裡,是在75年左右發現的日人的研究資料,我覺得正好解釋了張仲景在煎煮法中,為什麼麻黃要先煎、要去沫,唯獨葛根湯把葛根和麻黃同煎?這裡他又說明了一下,僅作參考,其確切性,因為我沒有親自去做實驗。

這個葛根湯和栝蔞桂枝湯,特別是桂枝的平衝降逆,在這裡面也能體現出來,因為它有上衝之勢,使得氣上衝胸,桂枝加桂湯,我們就是桂枝湯,它是和解,調和營衛,祛除外邪,祛除風邪。

下面我請大家看《講義》的[按語],就等於歸納我所說的[分析]“以上兩條都是論述痙病,有表證的證治,也可以說是太陽痙病,病的重心在表,故治療以解表為主”,這就是我說的病因療法,先著急把表邪去掉。剛才強調的兩條裡面,有關痙病的四個特點,一定要引起注意。

下面我再來講第13條,第13條說:

“痙為病,胸滿,口噤,臥不著席,腳攣急,必齒介齒,可與大承氣湯。”

這個“痙為病”,就等於把痙病的主症進行了概括,含在其中了。有的版本上寫的直接說就是剛痙,“胸滿,口噤,臥不著席”,剛痙欲作的時候,是“氣上衝胸”現在是“胸滿”或者說胸悶,那麼“口噤”就是比上一條文,說的“口噤不得語”是輕了,還是重了?顯而易見,重了。就是比上證都重了,“臥不著席”,就是“角弓反張”的表現。臥不著席,這個背部已經離開了你那個臥位,叫“臥不著席”。“腳攣急”的“腳”字,只是腳丫子嗎?確實在文法中講,腳丫子確實是繃急。現在如果從《說文解字》看,就是“脛也”,“腳,脛也”,指小腿而言,就是指整個身體強急的程度,痙病發作,典型症狀,他又用了一個語言進行了描述。不僅是口噤而且“必齧齒”,口噤不開到什麼程度呢?上下牙摩擦,乾脆撬你都撬不開,這就叫“必齧齒”。這種情況,已經從太陽表證的欲作剛痙,葛根湯已經不能勝任,也就是說病重藥輕,已經從太陽經深入到陽明裡盛了,裡熱偏盛。他想到了“可與大承氣湯”,商量的口氣不能“大承氣主之”,為什麼?大承氣湯只是取其急救的辦法,“急下存陰”,所以溫病派興起的時候,到清代時候說:“留得一分津液,就留得一分生機”,強調了保護津液的重要作用,對痙病的止痙很有效果。

如果說臨床意義是學術界長期以來,比較爭議的問題,認為仲景時代的外感痙病,現在已經看不到了,因此是不是沒有學習的必要了?在我參加1984年的五版《講義》,在成都主辦的編審會議上,其中有幾位老專家,介紹了當年唐山地震,因為這個編審會議是在成都,他們還談到四川的,川南地區的地震所呈現的場面,想象到是不是,和仲景所處的時代一樣呢?就象戰亂後,房室倒塌,大疫流行,風餐露宿,所以就看到了痙病的發作。結果當時大家對類似病證,都不認識,沒有有效療法,其中有幾位老中醫就想到了外感痙病,請西醫大夫,在病毒分離上找原因,後來他們提出來一種少見病毒,屬於感冒病毒範疇,但是它對神經系統有傷害,我不敢保證這個確切性,我們在編審會議上,老前輩們特別討論了太陽痙病,是一個發病的病種,不能說仲景時代有現在沒有了,只是我們的臨床實踐有限,沒有看到,沒有正確的去歸納整理、總結它。因此我說張仲景的東西,你能講清楚就講,講不清楚放那兒,你別隨便去掉,還是要本著“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精神,有用拿來,這就是我們中醫的特色,不能說這方不好使,不能用。

我倒覺得有一次我看到的病人,兩週前曾經感冒過,但是表證不明顯,現在來診的一個特點是什麼呢?不敢隨便地穿、脫衣服,一摩擦就驚叫,皮膚有一種撕裂、或者針刺的感覺,我說這是奇證啊,我沒見過,我請他到醫大神經科,讓他給我一個診斷,診斷完了告訴我,他說:“這是感冒病毒變異後,對皮神經的損傷,出現的一種撕裂痛”。他認為疼痛非常敏感,他就總驚叫,若是侵犯到的是末梢神經,症狀不典型可能就過去了。他認為西醫也沒有什麼好的療法,就是三週以後自然恢復,那麼對我們講外感痙病,這樣的一個病因、病機,包括張仲景採取的病因療法,那位西醫他對患者說,“你若是實在願意用藥,我就考慮給你一點營養神經藥吧,維生素b12還是vc、b6,複合維生素啊”。

我覺得這倒使我對外感熱病的認識,有很大的啟發,我講這個話的意思,不能說是對外感痙病認識清楚了,但是從理、法、方、藥這個思路上,有所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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