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3 北宋最“忠臣”的叛徒,穿上龍袍卻天天盼望迴歸老東家

當女真人完成了本民族史上收穫最巨的一次巡獵,帶著豐厚的獵物——北宋帝國的二個皇帝,趙佶、趙桓父子,以及從開封城掠奪來的財富美女,滿載而歸的時候,帶頭歡送女真人離開的是剛被女真人扶立的傀儡政權“大楚國皇帝”張邦昌,他帶著文武百官到開封城門,送別女真人及他的前任老闆。

北宋最“忠臣”的叛徒,穿上龍袍卻天天盼望迴歸老東家

看著徽、欽二帝的身影遠去,大楚皇帝哭得稀里嘩啦, 眼淚鼻涕混在一起分不清了。而自發前來的開封百姓也都泣不成聲,場面十分淒涼。

張邦昌的眼淚並不是臨場作秀,中國歷史上有無數披著“被迫”名頭坐上皇帝寶座的野心家,但張邦昌被迫二字絕對實至名歸,他一輩子一秒鐘都沒想過要到那龍椅上坐上片刻,最終接受這個位置只因為二個原因,既不想死,也不願跟著女真人去北邊牧馬放羊。

北宋最“忠臣”的叛徒,穿上龍袍卻天天盼望迴歸老東家

張邦昌是永靜軍(今河北)東光人,進士出身,曾經任過“教育部高官”(大司成),也開罪過皇帝提舉崇福宮(北宋帝國高級文臣被貶大多幹這活),也到地方上當過幾年知州,而宣和元年的時候,他已經是尚書左丞,欽宗即位,他成為帝國的少宰。

儘管很早就躋身帝國的頂級文臣行列,但在靖康之變前,你很難發現東光人的蹤跡,此人非新非舊,不紅不黑,膽小怕事,和氣奸滑,在朝堂上誰也不得罪,明擺著打醬油的架式。

在黨爭猛於虎的徽宗時代,這種老好人式的官員皇帝也是需要儲備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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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入侵徽宗南逃,蔡京童貫等人跟著跑陸,新皇帝上臺一看有資歷有威望文臣武將真沒幾個,老張威望不足,但資歷擺在那兒,此人向來和氣,他入閣拜相,還真沒多少人投反對票。

宰相不是好當的,張邦昌上任的第一件事是和康王趙構作質兼使到第一次兵臨開封的女真人營中談判。

此時帝國文人,除了李綱等少數幾個憤青,皆畏金如虎,老好人張邦昌同樣如此,他接到出使的指令後據說臉色蒼白如喪考妣,回家老婆兒子小妾一切都安置妥當,才和康王一起赴金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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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營和表現得大智大勇的康王比起來,張邦昌算是丑角,但最終完全使命的還是看似膽怯怕事的東光人,原因無他,張少宰雖然看見女真人就”恐懼涕泣”(宋史語),但是作為一個外交使臣,該乾的事兒他一件沒忘,當時宗翰宗望二帥單獨召他商議,看似被女真人嚇昏頭的老張卻堅持要叫上肅王及附馬曹晟,原因是三人一起來的,是一個代表團,少誰都不行,金人哭笑不得,最後只得動粗了事。

軟弱,卻不糊塗,當不了英雄,但也演不得反派,這是張邦昌在歷史舞臺上最基本的形象。

東光人麻著頭皮和女真人完成了談判,完成了趙家皇帝用銀子買來了金人第一次短暫的退卻的外交使命,最後女真人對他的印象也很好,南朝人都像張少宰一樣,要啥給啥,女真人何需勞師動眾操刀揮戈,

他們從在張邦昌臉上看到的,只有一個字——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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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陷開封后,如何處理北宋帝國這寵大的獵物對於是女真人是一個問題,攻城掠寨是他們的強項,而中原這塊繁華富庶的土地,他們很陌生處理起來很棘手。

在開封扶立一個傀儡政權是一個經濟適用型選擇。

開封城內的文人們彷彿也嗅出了女真們的些許心思,野蠻人來中原看來畢竟呆不慣。有大膽好事者如太學生汪若海、徐揆就上書金國東西二帥,大意說你們到中原來,也讓宋人見識到女真鐵騎的威風了,何不見好就收,在趙氏皇族中扶立一個明白人當皇帝,替你們守護中原這塊疆土。

徽宗皇帝也請寫書信至二帥,希望扶立趙氏皇族子孫為女真人在中原的新代理人。

宗望宗翰肚子裡沒有北宋文人們那麼多花花腸子,他們也不清楚文人們的長篇大論裡是否在拐著彎的罵他們,以漢治漢的主張確實符合二帥及後方的金國皇帝的口味。

但另一件事他們心裡跟明鏡似的清醒,要扶立新的皇帝,但肯定不是姓趙的來做這個皇帝。

女真人看似粗野,但一點都不傻,趙家後人來做皇帝,那不得天天記著老祖宗當年的恥辱,漢人講究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所以一定得是非趙氏的宋人中的誰來當這個皇帝,最初女真人想到的人選是在平遼徵宋過程中立功頗巨的兩位遼臣蕭慶、劉彥宗,但二人有自知之明,自知這是個燙手山芋,先後誓死拒絕,二帥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張邦昌。

女真人讓開封的文臣們自己商議舉推一名人選當皇帝,前提卻是非趙氏,誰在選票上寫上一個趙字,對不起,跟著徽欽二帝去北邊喝西北風.

有骨頭硬的人,非推舉趙氏皇族,被維護會場秩序的金兵當場帶走,隨後隨二帝北巡,如智擒宋江的張叔夜,有用道士作法之術抵抗金兵的同知樞密院孫傅,另外還有一位年輕的御史中丞,叫秦檜.他的故事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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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不想死,也別想著趙家老闆了,得給女真人選一個出來.百官交頭結耳.不知道選誰才合女真人的意.

這時候經常在金國人那邊走動的尚書員外郎齊愈回來了,眾人向前問他女真人葫蘆裡到底買的是啥藥,齊愈撐開掌心,手心裡寫著三個字”張邦昌”.

剩下的事就是走程序了,老張的最初反映也是誓死不從,但他的骨頭明顯不太硬,很快女真人和帝國的文臣們就有一大把的理由說服了他,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張邦昌眼睛一閉,坐上了歷代英雄豪傑夢寐以求的帝王寶座,雖然於他如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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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皇帝一共在位三十三天,這三十三天他一面替女真人維持著開封的秩序、替女真人打點戰利品收拾行裝回家,一面努力維護前朝臣工們的利益,大楚皇帝向女真人提出了幾點請求,不要毀滅趙氏陵廟;免除對開封平民金帛的搜刮;保存汴京的防禦工事;請求等待江寧修建完畢,在三年內遷都;請求金軍在儘快班師;請求保留宋朝,自己以帝為號,稱為楚帝,但不改朝換代。

他同時又請求歸還滯留金軍的宋朝大臣,在大楚皇帝的交涉下,很多女真人原本帶著北上的文臣被留下來,“輔佐”楚帝。

稱帝期間,大楚皇帝不穿黃袍,不敢南面接受大臣朝拜;見百官稱“予”,不敢稱“朕”、“寡人”;手詔署“手書”,不敢署“敕”;沒有改元,只把靖康兩字去掉;百官沒有對他行朝拜禮儀,只有王時雍奏事時稱“臣啟陛下”,可張邦昌聽後就嚴厲批評;他從來不敢登上紫宸、垂拱兩殿,他也許從來沒把自己當成一天的皇帝來看待,從來沒有為維繫自己的臨時政權而作過一絲毫的努力。

張邦昌所做的最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是當女真人離開的時候,竟然沒有留下一兵一卒來保護他們扶立的大楚皇帝,據說宗翰宗望二帥最初的想法是留下一萬金兵來替大楚皇帝維護治安的,但張邦昌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讓二帥腦子短路,認為光憑大楚皇帝嘴一張就能維繫這個政權,而一兵不留的離開了他們花了大力氣攻克世界第一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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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張邦昌從來沒對女真人施捨的至高無上的皇帝寶座感過一絲興趣,至始至終他都把自己當成忠實的趙家奴,女真人被他的天真浪漫給打敗了。

女真人前腳走人,張邦昌隨即請出了唯一沒被金人帶走的趙氏皇室代表元佑皇太后主持工作,並向在濟州的康王趙構發出呼喚,康王你快回來,帝國不能沒有姓趙的皇帝。

對大楚皇帝的熱情呼喚康王猶豫不決,張邦昌不再等,帶著大楚國的“臣工”們,投奔在南京的趙構,雖然王時雍一再提醒他,你已經披上龍袍,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以後趙家會怎麼對這個已經另立山頭的“皇帝”。

張邦昌管不了這麼多,龍袍穿在身一天,他就氣堵胸悶一天,只有迴歸趙家奴的身份,他才會感覺空氣的存在,感覺腳下土地的踏實。

至於未來,他媽的誰管呢?

扶立張邦昌,是金人最大敗筆,趙宋帝國大不幸中的大幸。

摘自夜狼嘯西風長篇歷史小說《岳飛不是演義》

北宋最“忠臣”的叛徒,穿上龍袍卻天天盼望迴歸老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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