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1 埃及雄獅——馬穆魯克蘇丹拜巴爾的崛起

路易九世在曼蘇臘的判斷失誤導致了第七次十字軍東征滿盤皆輸,他本人則身陷囹圄。此前從未有過拉丁西方的國王在十字軍東征中被俘。

基督教戰俘被送進了遍佈三角洲的集中營並按照等級做了分類。據阿拉伯文獻記載,埃及蘇丹圖蘭沙阿下令將大量普通戰俘梟首示眾,並委任他的一位來自伊拉克的將軍監刑——每晚處決300人。其他法蘭克人獲得了選擇權——改宗或死亡,而高階貴族,例如茹安維爾的約翰,則因為他們作為人質的經濟價值而被區別對待。茹安維爾提到,路易國王受到了刑訊折磨的威脅,人們向他展示了一具可怕的木質老虎鉗(佈滿了尖銳的“牙齒”,用於夾斷人腿),但並沒有其他資料提及此事。儘管他身患疾病,被俘也頗不光彩,但似乎這位君主保住了自己的尊嚴。

實際上,此刻由於圖蘭沙阿的地位日益動搖,路易的狀況得到了顯著的改善。自從到達曼蘇臘以來,這位阿尤布王朝繼承人更加青睞他自己的士兵和官員,因此疏遠了埃及軍隊階層中的許多人——包括馬穆魯克指揮官阿克泰以及拜赫裡耶軍團。圖蘭沙阿急切地渴望鞏固其對尼羅河地區的統治,因此同意談判,在4月中旬,達成了條款。雙方宣佈了一項為期十年的停戰協定。法王將被釋放,作為交換,杜姆亞特將立即投降。此外,為了阿尤布王朝囚禁的12000名其他基督徒,將付出多達800000金幣(相當於400000圖爾裡弗)的贖金。

然而,在五月初,突然之間,甚至業已達成的懲罰性條件似乎也不足以帶給基督徒自由,因為路易在曼蘇臘曾經期盼已久的阿尤布王朝政變終於發生了。5月2日,圖蘭沙阿被阿克泰和一名拜赫裡耶拜赫裡耶中的年輕馬穆魯克拜巴爾(Baybars)所殺害。在隨後的爭權奪利中,沙亞·杜爾最初被奉為埃及阿尤布王朝的傀儡。然而實際上,一場深刻的變革正在發生——這將導致馬穆魯克漸進而不可阻擋的崛起。

埃及雄獅——馬穆魯克蘇丹拜巴爾的崛起

圖蘭沙阿被刺殺,背後牢房中的則為路易九世

雖然出現變故,但穆斯林還是按計劃收回了杜姆亞特,路易則於1250年5月6日獲釋。他隨後開始籌集首付的贖金——200000圖爾裡弗,其中17700裡弗從國王的軍費裡開支,其餘的由聖殿騎士團支付。為了稱重、清點這筆鉅款花費了兩天時間。5月8日,路易與他的主要貴族乘船前往巴勒斯坦,其中包括他倖存的兩個弟弟普瓦捷的阿方斯、安茹的查理以及茹安維爾的約翰。

儘管路易九世並不甘心失敗,而是決定臥薪嚐膽,一雪前恥,但在聖地的舞臺上,接下來登場的主角將是一位年輕的馬穆魯克軍官——拜巴爾。

拜巴爾嶄露頭角

在法王路易九世的十字軍東征失利後,馬穆魯克軍事精英通過政變攫取了埃及權力,建立了新的伊斯蘭王朝——馬穆魯克蘇丹國(Mamluk sultanate)。1250年代爆發了錯綜複雜、冷酷無情的權力鬥爭。在指揮官阿克泰被兇殘的軍閥古突茲(Qutuz,另一馬穆魯克派系的領頭人)謀殺後,精銳的拜赫裡耶馬穆魯克軍團被迫於1254年逃離埃及。三年後,沙亞·杜爾(最後一位偉大的阿尤布王朝蘇丹薩利赫的未亡人)被處決,古突茲漸漸獲得了對埃及的控制權,雖然他還不得不借用傀儡蘇丹曼蘇爾·阿里的名義。

與此同時,拜赫裡耶軍團在拜巴爾率領下開始了流亡。拜巴爾出生於1221年前後,是個頎長、膚色較深的欽察突厥人(Kipchak Turk,俄羅斯大草原上一群吃苦耐勞、驍勇善戰的牧民,在古代被稱作“庫曼人”)。據說,他聲如洪鐘,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一隻碧眼裡有一小塊明顯的白斑。拜巴爾在14歲便淪為奴隸,從此開始了馬穆魯克訓練,隨後被幾經轉手,最終於1246年加入了薩利赫的新拜赫裡耶軍團。在那裡,他的軍事技能與領導能力很快得到了認可,並且他還於1250年的曼蘇臘戰役中同路易國王的十字軍交戰,表現不俗。

在1250年代的中期至後期,拜巴爾與拜赫裡耶軍團為一系列渴望掌握敘利亞、巴勒斯坦和外約旦卻志大才疏的阿尤布埃米爾效力。其中包括阿勒頗和大馬士革名義上的統治者納賽爾·優素福(al-Nasir Yusuf),他出生名門,是薩拉丁的孫子,但卻無力面對這個強權崛起、背恩忘義的動盪年代的劇烈挑戰。在此時期,拜巴爾磨鍊了自己的軍事指揮能力,他既獲得了若干輝煌的勝利,也蒙受了一些足以引以為戒的挫敗。自始至終,他得到了一位馬穆魯克戰友、欽察突厥人嘉拉溫(Qalawun)的緊密支持,後者可能是他軍中最親密的同伴。拜巴爾一直心繫埃及,曾兩度嘗試入侵尼羅河流域並廢黜古突茲,但是,由於敵我力量過於懸殊,他無法取得一場重大的勝利。

到了1259年,拜巴爾已經展現了他作為一名野心勃勃的將領老練的一面,但迄今為止尚未獲得實現抱負或潛質的機會。對拜巴爾乃至整個馬穆魯克政權而言,這樣的機會將很快到來,因為一個新的、毀滅性威脅即將降臨穆斯林的近東。

大約在1206年前後,鐵木真(Temüjin)統一了廣袤東亞草原上的蒙古部落並獲得了“成吉思汗”的頭銜。成吉思汗與其追隨者受到對戰爭無限渴望的驅動,並依據其異教信仰開始相信,上天註定他們要征服整個世界。成吉思汗以其鐵腕,憑藉其子民與生俱來的堅韌以及出類拔萃的騎術、弓術,將內鬥不休的蒙古諸部落打造成了一支勢不可擋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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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

在隨後的五十年中,在成吉思汗以及其諸子(成吉思汗於1227年去世)的率領下,蒙古人可謂所向披靡。他們是中世紀、甚至整個人類歷史上無以倫比的軍隊。他們的戰爭手段極其堅決、冷酷無情,期望敵人要麼立即大規模投降,要麼就被斬草除根。到了1250年,其領土從中國延伸至歐洲,涵蓋印度洋至西伯利亞西北的荒蕪之地。這一急劇膨脹的擴張無可避免地讓蒙古人與基督徒、穆斯林世界發生了接觸。

1229年,蒙古人開始了西征,他們擊敗了伊朗北部的伊斯蘭統治者——此舉促使了花剌子模人逃向伊拉克北部,蝴蝶效應之下,最終導致了1244年花剌子模人對聖地的入侵,此事也成為了第七次十字軍的導火索。在1236年至1239年間,蒙古人擊敗了格魯吉亞和大亞美尼亞的東方基督徒,並於1243年入侵小亞細亞,征服了自11世紀以來便統治當地的塞爾柱突厥王朝。在1230年代,蒙古軍隊還征服了俄羅斯南部草原,建立了日後被稱作“金帳汗國”的政權。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導致了大量本地欽察突厥人淪為難民。他們紛紛南逃,卻落入了奴隸販子手中,因此顯著增加了埃及穆斯林的馬穆魯克兵源。

隨著蒙古人繼續深入西方,他們最終遭遇了歐洲的拉丁基督徒,其出現引發了一種摻雜著恐懼、困惑與不確定的情緒。1221年,伊朗穆斯林被來自遙遠東方的未知部隊擊敗的消息傳到了埃及的第五次十字軍,讓許多法蘭克人開始對蒙古人成為自己重要盟友浮想聯翩。起初,這種觀點擁有其可信度,因為神秘莫測的蒙古人被等同於古代傳說中的祭司王約翰(Prester John,一位強大的基督教君主,被預言當基督教世界蒙難時便會從東方出現)。隨著時間的逝去,人們發現聶斯托利派(一個在中亞長期存在的教派)已經設法在蒙古人中獲得了一定影響力,甚至讓幾位王公的妻子皈依了基督教。

不過,拉丁基督教世界慢慢意識到,蒙古人(歐洲人或稱之為“韃靼人”)不僅僅是一股遙遠的外國勢力,還是迫在眉睫、可能致命的威脅。1241年,蒙古軍隊從俄羅斯向前推進,於第二年蹂躪了波蘭、匈牙利和德意志東部,造成了巨大破壞。甚至在這場浩劫之後,西歐的統治者們(被自身的爭鬥束縛住了手腳)依舊反應遲緩,許多人還懷揣著和解或結盟的念頭。從1240年後期起,羅馬教廷向蒙古派出了兩個以修道士率領的傳教使團。這些法蘭克使節穿越了幾千英里前去拜訪哈拉和林(位於蒙古國)華麗的蒙古宮廷,希望能讓大可汗皈依基督教;但他們帶回來的卻是要求羅馬臣服的最後通牒。路易九世在塞浦路斯期間也曾與韃靼人聯絡。1249年他派遣代表面見伊朗的蒙古人,然而,當特使於1251年在巴勒斯坦與路易相會時,他們同樣帶來了讓他開始繳納年供的苛刻要求,他當然予以了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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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之孫、伊爾汗國的創立者旭烈兀與信奉景教(基督教聶斯托利派)的王后脫古思可敦

除了外交上的強硬之外,蒙古帝國在13世紀後期受到王朝內鬥以及治理如此廣袤國土所帶來問題的困擾,實際上已開始衰落。儘管如此,他們依舊擁有令人生畏的軍力。在1250年代,新任大可汗蒙哥(成吉思汗之孫)任命弟弟旭烈兀為數萬大軍的統帥(軍中包括大將怯的不花),發動了深入中東穆斯林世界的新一輪擴張。1256年,這支強大的軍隊途經伊朗南部,直撲巴格達,那裡依然有一位阿拔斯王朝虛弱的遜尼派哈里發。1258年2月,旭烈兀攻陷了巴格達,殺死了超過30000穆斯林並幾乎將這座曾經偉大的首都夷為平地。他繼續征服了美索不達米亞大部分地區,建立了後來稱之為“伊爾汗國”的政權(領土從伊拉克至印度邊界)。隨後,旭烈兀越過幼發拉底河,於1259年抵達敘利亞、巴勒斯坦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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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攻陷巴格達

不出意料,蒙古人的到來令敘利亞北部的人民惶惶不可終日。基督徒繼續懷揣旭烈兀可能會是個對抗伊斯蘭教徒的盟友的希望,他的妻子是個聶斯托利派信徒的事實令人鼓舞。早在1246年,奇裡乞亞亞美尼亞國王海屯[6](Hethum)便已經向蒙古稱臣,在繳納年金的前提下得以保留了部分自治權。如今,海屯說服女婿博希蒙德六世(安條克公國和的黎波里伯國的統治者)與旭烈兀的軍隊結盟。阿尤布王朝阿勒頗和大馬士革的統治者納賽爾也從1251年起向蒙古人納貢,以免遭直接入侵。然而在1259年秋,隨著大軍進入敘利亞,綏靖政策的侷限性已昭然若揭了。

阿音札魯特戰役(The Battle of Ayn Jalut

當蒙古人的出現給穆斯林的近東帶來了一陣恐慌和混亂之際,其到來卻令馬穆魯克世界同仇敵愾,萬眾一心。1259年11月,古突茲便以蒙古人的威脅來替自己推翻年輕蘇丹並自立為埃及統治者正名。與此同時,納賽爾的權力出現了不穩的跡象。這位阿尤布埃米爾駐蹕在大馬士革附近,當蒙古人推進至阿勒頗時,似乎因恐懼而呆若木雞——即便潮水般的難民從遙遠的波斯湧入敘利亞南部,他還是無所作為。

1260年初,旭烈兀在海屯和博希蒙德六世的援助下,發動了對阿勒頗的圍攻,到了2月末,他們攻克了該城,隨即開始了一場持續六日的劫掠狂歡。博希蒙德親自縱火點燃了城內主要的清真寺,雖然後來他因援助蒙古人而被拉丁教會處以絕罰,但作為1260年協定的一部分,這位王公還是獲得了可觀的領土,其中包括恢復了法蘭克人對拉塔基亞的控制權。旭烈兀從阿勒頗出發前去征服諸如哈來姆、霍姆斯這樣的城市,很快便獲得了北敘利亞的全部土地。上述事件的消息導致了納賽爾逃離大馬士革,市民們選擇向蒙古人投降以免遭阿勒頗的厄運。1260年3月,蒙古將軍怯的不花佔領了這座古老的敘利亞都城。畏敵如虎的納賽爾很快被俘並被交給了旭烈兀,他暫時被當做了一名有價值的人質。然而,蒙哥的死訊傳來後,旭烈兀決定率主力部隊返回東方以確保其兄忽必烈成為大可汗。這讓怯的不花成為了蒙古治下敘利亞的主宰,儘管其兵力大不如前,但即便如此,那年夏天,他還是獲得了阿尤布統治下外約旦的投誠。

隨著蒙古人橫掃聖地並顛覆了阿尤布王朝的世界,如今黎凡特政權還有沒有意願及資源阻止他們的推進已頗成問題了。耶路撒冷王國的法蘭克人並沒有與安條克的博希蒙德一樣堅決地和蒙古人站在一起,他們意識到這樣做不過是用一個甚至更危險的異教敵人取代了穆斯林對手。拉丁人希望避免直接衝突,便採取了一種中立政策。3

於是,至1260年中,只有一股勢力尚有能力對抗蒙古大軍——馬穆魯克埃及。至此,拜巴爾已經認識到其阿尤布僱主無力抵擋蒙古人,於是他和古突茲握手言和,帶領剩餘的拜赫裡耶軍團在3月重返開羅。表面的親善之下,憎惡和猜忌的暗流依舊湧動。雙方對彼此的野心都心知肚明,而古突茲在阿克泰被殺中扮演的角色在拜巴爾腦海中依然揮之不去。一位穆斯林編年史家承認道,他們眼中都鐫刻著對對方濃濃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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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札魯特戰役雙方進軍路線圖

現在,馬穆魯克面臨一個明確的問題:對蒙古人是戰是和?至少在這一點上,古突茲和拜巴爾完全擁有共識。夏初,一個旭烈兀的使團來到開羅勒令馬穆魯克投降。這些使節立即被屠殺了,其屍體被砍成兩段,頭顱被懸掛在開羅的一座城門上示眾。這一極端挑釁之舉意味著馬穆魯克準備開戰。他們期望禦敵於國門之外,選擇同怯的不花(他的軍隊正處於受到削弱的境地)正面對決。假如獲得成功,這一大膽的戰略將令馬穆魯克獲得對幾乎整個近東的控制權。不過,風險是巨大的,因為他們將直接與蒙古人交手——所向披靡的敵人,此前所有其他軍隊均淪為了他們的手下敗將。

1260年仲夏,馬穆魯克從埃及開拔,並整合了部分昔日為阿尤布王朝效力的穆斯林軍隊。拜巴爾被任命為馬穆魯克前鋒部隊指揮官,並與古突茲共同制訂了進攻計劃。他們也試著與法蘭克人結盟。後者表示了拒絕,繼續堅持其中立政策,但的確允許了穆斯林軍隊暢通無阻地途經拉丁人領土北進至阿卡。這一行軍的消息讓駐紮在巴貝克(黎巴嫩境內)的怯的不花率部南下(包括從格魯吉亞、奇裡乞亞亞美尼亞、霍姆斯徵集的額外軍隊)。

決定近東命運的偉大戰役發生在加利利的阿音札魯特——1183年薩拉丁曾試圖在此與法蘭克人交戰。統帥前鋒的拜巴爾發現蒙古軍正於基利波山山腳下這座小鎮邊紮營。他和古突茲隨後領兵進入東南的耶斯列山谷,並於1260年9月3日發起了攻擊。對壘的雙方軍隊似乎在數量上大體相當(各10000-12000人),所以,按照中世紀的標準,雙方都在孤注一擲。在頂住了兩輪大規模衝鋒後,千鈞一髮之際,佈置於蒙古軍左翼來自霍姆斯的穆斯林逃離了戰場。這讓戰役轉而對馬穆魯克有利,他們設法包圍了蒙古人並殺死了怯的不花。在這劃時代的歷史時刻,看似不可阻擋的蒙古擴張浪潮被伊斯蘭世界的新衛士終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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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札魯特戰役中的馬穆魯克騎兵

大蒙古帝國只不過被傷及了皮毛,其復仇的幽靈仍揮之不去——旭烈兀目前尚無暇返回近東,在聽聞這場敗仗的消息後,其憤怒的回應是處決了納賽爾。不過,阿音札魯特的勝利對馬穆魯克蘇丹國未來的優勢地位意義重大。戰役之後,古突茲立即控制了大馬士革與阿勒頗,委任了兩位盟友擔任總督。上述安排讓拜巴爾的野心和期待落了空,因為古突茲違背了讓他統治阿勒頗的諾言(可能是考慮到此舉將不明智地在遠離埃及之處樹立一股敵對勢力)。蘇丹與他心懷不滿的將軍一同凱旋,啟程返回埃及。

大約在1260年10月22日,古突茲與其埃米爾們正穿越埃及沙漠前往開羅時,他暫停了行軍以便從事他最愛的消遣——獵兔。拜巴爾與一小群馬穆魯克答應與他一起狩獵,然而一旦離開了大營,他們便謀殺了古突茲。關於這場政變,留下了大量眾說紛紜的資料,不過,似乎是拜巴爾向蘇丹陳情(可能是要求贈予他一個奴隸女孩),當古突茲同意後,他便上前親吻蘇丹的手。電光石火間,拜巴爾牢牢抓住了古突茲的雙臂以阻止他拔出武器,另一位埃米爾則用他的劍刺中了他的脖子。在第一擊後,其餘謀反者一擁而上,將蘇丹亂刀砍死。

拜巴爾似乎為陰謀的主使,但他的地位並不穩固。他策馬返回大營後,在王家營帳內舉行了全體馬穆魯克主要埃米爾參加的會議。考慮到他們共同的突厥血脈,馬穆魯克精英之間存在一種強烈的平等意識,他們期望新領導人經選舉產生。不容否認的是,拜巴爾宣稱,作為刺殺古突茲之人,他擁有掌權的權利,不過他也許諾將給予支持者們犒賞以示安撫。通過恩威並施,拜巴爾成為了新任馬穆魯克蘇丹,他即將肩負起領導近東穆斯林抵抗蒙古人和拉丁人的重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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