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歷史上曾經“聞雞起舞”的那位全能美男到底多傳奇?

今天,和各位聊一個特殊歷史時期的一位傳奇人物。

何言特殊歷史時期?因為彼時戰亂不斷,四海分裂,英傑輩出,各族融合,文化上,它繼承了此前漢魏正統,又啟發了後來的南北交流,從宏觀角度來看,這個連政權更迭次數都數不明白的階段,竟然也承擔了關鍵的轉型重任。

沒錯,彼時即“五胡亂華”和“衣冠南渡”之後的東晉時期。


歷史上曾經“聞雞起舞”的那位全能美男到底多傳奇?

東晉十六國全圖(《中國歷史地圖集》)

何言傳奇人物?因為他文武全能,才貌雙全,後半生戎馬倥傯,幾乎以一人之力穩定邊疆數十年,可惜一時錯信他人,冤死他鄉,成為悲情英雄。

話不多說,接下來就談談他人生中的幾個傳奇閃光點。

傳奇一:武藝超群

且說西晉皇室和中原士族剛剛南遷的時候,上上下下都盼著打回中原去,因此,那個時候立志北伐的有為青年層出不窮,並留下了不少經典故事,其中一個家喻戶曉的成語恰好與本篇主人公相關,這個成語就是“聞雞起舞”。

“聞雞起舞”說的是祖逖少有大志,決心要收復故鄉失地,因此每天早上一聽到公雞打鳴就起床和朋友一起練習武藝,後來終於成為北伐英雄,彪炳千秋。這個成語代代相傳,連小朋友都知道,要從小有大志向,並勤奮學習,將來才能成為了不起的人物。


歷史上曾經“聞雞起舞”的那位全能美男到底多傳奇?

聞雞起舞(《幼兒注音讀物》)

好了,這裡有個問題不知道諸位注意到沒有:“聞雞起舞”這個故事裡說,祖逖每天清晨都與朋友一起習武,而且是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但是,這個朋友叫什麼名字呢?

恐怕很多人都記不得了。

由於這位“聞雞起舞”的朋友——我們暫且這麼稱呼——有祖逖這樣的小夥伴,因此他的武藝應該相當了得。但你以為他僅僅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嗎?

當然不是,這位朋友從小就是一個“文藝天才”,詩詞音樂更是冠絕當世。

傳奇二:文藝天才

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號稱歷史上最奢侈的大土豪之一石崇?這個石崇曾是西晉的徵虜將軍,在京城洛陽擁有一座舉世無雙的豪奢別墅,名叫“金谷園”,石崇是個喜好炫富的人,他不滿足於自己一個人當別墅的業主,而是經常宴請洛陽名士與豪富,著名的“與王愷鬥富”一事就發生在某次家宴當中,在此不表。

那位“聞雞起舞”的朋友,也經常在被宴請之列。其實要說最初被邀請呢,可能也是看在他是西漢中山靖王后代(與三國劉備同宗)、同時為京城達官公子的份上,不過這位劉姓朋友可沒躲在老祖宗的光環裡混飯吃,史書載他寫得一手好詩,又通曉胡笳等樂器,故而在首都文藝圈名望漸增,被時人稱作“金谷二十四友”。


歷史上曾經“聞雞起舞”的那位全能美男到底多傳奇?

古洛陽城街景復原圖

可別小看這個名號,“金谷二十四友”均為當時洛陽城才學極高的風流雅士,文壇俊傑,是中國文學史上的重要群體。後來不少人成了歷史風雲人物。咱們姑且說上幾個名字,其中最有名的,是美男子潘安,還有創造過“洛陽紙貴”奇蹟的左思;此外還有三國名將陸遜之孫輩陸機、陸雲兄弟,鍾嶸的《詩品》曾贊二者曰:“陸才如海,潘才如江”。

您瞧,想擠入這麼一個文藝圈,光靠“聞雞起舞”可是不夠啊,要知道,那時候的劉姓朋友,才二十多歲!這才是真正的文武雙全,少年天才。

行筆至此,竟然有點心生嫉妒。別急,還有更讓人嫉妒的,這樣一個全能的少年,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長得帥,顏值高!

得了,不賣關子了,肯定早有人猜到,此人就是劉琨,字越石。

傳奇三:美顏永駐

這裡說的常駐,更多的是指“永駐他人心中”。

其實論顏值,劉琨應該不是當時最高的,起碼年輕時,他畢竟還有一個競爭對手——潘安。那位公子,可是出個門都要轟動一時,連老婦人都會列道狂歡的巨星級帥哥。本篇說的劉琨公子,可沒這種待遇。

不過潘安“千古第一美男”的稱號,大概特指其少年時代,劉琨則不然,他在世時,沒見多少人誇過,但是他死後多年,卻有人忘不了其美貌。


歷史上曾經“聞雞起舞”的那位全能美男到底多傳奇?

古典美男

這個故事和後來的桓溫有關,這位桓溫,就是留下那句千古名言的傢伙:“既然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遺臭萬年!”(《晉書·桓溫傳》:"既不能流芳百世,不足復遺臭萬載耶?")

話說有一次,桓溫征戰歸來,從北方帶回來一個手很巧的老婢女,這個老婢女一看見桓溫就嗚嗚哭個不停。桓溫很奇怪,忍不住問她:“老人家啊,您為什麼一見我就哭?”這個老婢女嘆了口氣說:“哎,因為你長得像我以前的主人,我因為想起了故主往事,因而感傷。”

這位老婢女口中的故主,就是劉琨,彼時劉琨已冤死多年。

桓溫本就是個愛慕虛名的人,他一聽有人誇自己長得像劉琨,頓時興奮不已,回到自己的居所,他依然忘不了老婢女的那句誇耀,於是把自己帽子、衣服反反覆覆、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內心不停發問:“我到底哪裡像劉琨呢?劉琨那麼帥!我真的像劉琨那麼好看嗎……”

過了許久,桓溫又把老婢女叫來,他想再滿足一次自己的虛榮心,於是問道:“老人家,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可要誠實回答,我到底哪裡像劉琨呢?”

老婢女站起身來,仔細打量了桓溫的眼耳鼻舌,緩緩說道:“你的臉很像。”

桓溫喜不自禁,還欲發問,老婢女卻接著說:“可惜,與劉琨比有些小家子氣……你的眼睛也很像,可惜小了一點;鬍子很像,可惜有點紅。”接著,又將桓溫體態儀止觀察一番,說道:“身形很像,可惜矮了些;聲音很像,可惜嫩了點。”

談話因此提前結束。

老人家實誠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言者無心。桓溫大失所望,難過地脫去衣帽,一頭鑽進居所,拒不見客,整日昏昏欲睡,悶悶不樂,暗自神傷去了。

傳奇四:吹笳退敵

這段傳奇才是真正值得大書特書的。

公元306年,劉琨受命赴幷州任刺史。並、幽兩州是當時北部邊陲極為重要的兩個行政區域,其西可御羌胡,北可抗拓跋鮮卑。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歷史上曾經“聞雞起舞”的那位全能美男到底多傳奇?

兩晉時的幷州和幽州(《中國歷史地圖集》)

幷州治所在晉陽,初入晉陽的劉琨,看到的幾乎是一片末日景象(“府寺焚燬,殭屍蔽地,其有存者,飢羸無復人色,荊棘成林,豺狼滿道。”《晉書·劉琨傳》)。

由於匈奴人劉淵攻勢甚猛,劉琨到任才半年,幷州大部分區域都被劉淵佔領了,唯獨晉陽還在劉琨的嚴防死守下艱難地恢復著生機。

原本匈奴人劉淵以為勝券在握,且等一等再打晉陽也無妨,但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年。十年間,晉陽城固若金湯,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

匈奴人一看,不能再耗下去了,於是決定突襲圍城。當時,匈奴派出數萬騎兵將晉陽城圍得水洩不通。由於敵軍突然來犯,加之晉陽城內供給不足,劉琨竟也一時無計可施。

皓月當空,兵臨城下。劉琨滿懷憂愁,胸中不平難以抒發,於是,他一個人默默登上城樓,“啟口清嘯”起來。

然而他還沒有意識到,軍事史上的一個奇蹟,即將發生。

清嘯,是魏晉時期流行的風尚,即撮口發出長而清越之聲,以抒發心中感懷。今人無從得知劉琨此清嘯乃何音調,但知這一聲音竟然引得匈奴兵士皆“悽然長嘆”。

匈奴兵士竟也如此感情豐富?如果繼續下去,豈不是“四面楚歌”的再現?

劉琨也許突然獲得了靈感,到了夜半,他再次登上城樓,拿出自己最擅長的胡笳,開始吹奏起來。


歷史上曾經“聞雞起舞”的那位全能美男到底多傳奇?

古人吹笳假想圖(《中國古代樂器百圖》金家翔編繪)

胡笳本為西域傳入的樂器,匈奴兵士從小聞聽,此刻正值夜間思鄉之情,怎能不引起眾人傷感?於是,一曲胡笳過後,城下盡皆流涕、抽泣、嘆息之聲。

此時,只需再加一把力,匈奴軍心必定崩潰。然而劉琨卻收起樂器,回營去了。

為什麼呢?因為只有產生期待心理,才更有效果!

到了次日清晨,劉琨才第三次登樓,吹奏起胡笳,此時匈奴人早已無心戀戰,竟全部棄圍而走。

晉陽之危遂解。

這一幕堪稱軍事史上最為浪漫的交鋒,音樂史上最成功的演出!

四百年後的唐代詩人李益在關塞寫下《夜上受降城聞笛》時,還化用了劉琨這一奇絕故事:“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徵人盡望鄉。”

但是畢竟人無完人,即使劉琨堪稱一代奇才,他也有剛愎大意等弱點,這些都為他走向悲劇結局埋下了陰影。

一代奇人,雄豪之士,壯志未酬,劉琨最終被鮮卑人屈殺於獄中。然而劉琨人生之傳奇,其蕩盡敵寇之志氣卻千古存續,成為砥礪後世沙場報國男兒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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